南瓜溫柔一笑,“傻小姐,這世上有太多的人,做事時都有他們的理由。【..】但事過之後,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也需要他們自己承擔。”
“嗯,南瓜我知道了。”
凌瑞雪當然聽得懂南瓜的意思,她乖乖的點頭,語氣中透着委屈。
“我只是覺得,人實在是太脆弱了。蛇香她前一秒還對着我笑,下一瞬……”
下一瞬,那炙熱滾燙的鮮血,便濺在她的身上。
凌瑞雪咬着脣,垂下眸光,沒有在說話,只是默默摟緊南瓜。
廂房內,兩名少女相擁。似是在相互取暖,溫馨滿室。
水伊苑內,付姨娘躺在牀上,臉色蒼白。她雙眸無神,喃喃的說着抗拒掙扎之類的話。
凌瑞冰坐在牀榻前,眼神溫柔:“姨娘,真沒想到,侯府的危機這麼輕易的就解除了呢。”
她的聲音很溫柔,猶如徐徐暖風,讓人心情放鬆。
那白嫩的柔荑,不斷爲水姨娘擦拭額頭的虛汗,極盡溫柔與孝義。
“如今妹妹不知所蹤,劉嬤嬤又潛逃在外。這整個侯府,只有你我爲伴。姨娘,冰兒新學了一種醫術,斗膽爲你醫治看看,你覺得好嗎?”
水姨娘嗚咽着,奈何手腕受傷,不能用力。就見凌瑞冰淺淺一笑,不知何時,拿出一套銀針。
此時此刻,陽光從朱窗流瀉入廂房,卻無法驅散那莫名的陰冷。
“姨娘不說話,冰兒就當你答應了。”
她蔥白的指尖,在水姨娘手臂上劃過。腦中想着人體的各個穴位,開始扎針。
只是,第一針剛一落下,水姨娘便渾身輕顫。在看那手臂之上,赫然沁出一滴殷紅的血珠。
“唔~姨娘莫慌。冰兒是新手,難免有失手之處。多來幾次,想必就記下了。”
溫柔軟語,少女笑的優雅可親。可手上的銀針,卻在不斷摸索中落下,調整方位與力度。
在看水姨娘,手臂上不斷有血珠沁出,看上去甚是嚇人。
少女面色不變,用錦帕溫柔的爲她抹去。那光潔的手臂,瞬間看不出絲毫異常。
……
夜,漸漸黑了。
天牢的最深處,太子髮鬢凌亂,華服髒污。
他雙手抓着鐵欄杆,嘶聲力竭的吼着。
“放我出去,你們不能這麼對我,放我出去!我乃東蒼太子,你們……”
唰!
空氣微動,一道黑色人影忽然出現。
太子眼眸瞪大,剛要張嘴大喊。卻被來人指尖輕彈,喂入一顆白色藥丸。
那藥丸入口即化,順着津液滑入喉嚨。
眨眼間,太子漲紅着臉怒吼,卻只見其表情猙獰,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是你?!
你餵我吃的什麼!
太子眸中閃過懼意,警惕的盯着來人。
來人一聲黑色勁裝,清秀的面容揚着笑意。在昏暗的光線下,頗具壓迫感,居然是小東。
“太子,別來無恙啊。”
眸光璀璨,小東學自家爺的樣子,倚靠着牢門幽幽一笑。
是你?君逸天的人!
你來幹什麼?
太子張脣,驚恐的盯着他。
“哦,爺只是派小的前來通知太子,你父皇準備秘密處決你,太子可要做好準備吶。”
什麼?這話什麼意思,父皇處決他?
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的母后一定會向父皇求情,君逸天這是在騙人!
憤怒又膽怯的眸光不斷交織,太子縮在陰暗的角落裡。就猶如黑夜中的老鼠,可悲又可憐,全然沒有以往的高貴優雅。
小東燦爛一笑,露出兩粒可愛的小虎牙。
“大抵是,皇上早就知道你陽痿的事了吧。”
陽痿?!
太子眸光陡然瞪大,沒有想到自己拼盡一切想隱瞞的事情,居然有其他人知道。
黑暗中,那怨毒的視線,猶如實質,飛射向小東。
是你,那毒蠍是你放的?!
他雙眸充血,滿臉猙獰,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他如何沒有想到,將自己毀了的人,居然會是君逸天的人!
啊啊啊!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無聲的嘶喊着,太子陡然從黑暗中跑出。隔着鐵柵欄,伸出手張牙舞爪的對着小東。
那樣子,竟是恨不得扒他的皮,食他的肉。
小東嘻嘻笑着,掃了眼太子瘋狂的神色,滿意的後退一步。
“好了,應該也刺激的差不多了。太子,小的這就告辭了。”
空氣微動,小東的身形很快消失。
黑暗的牢房內,只有太子滿臉瘋狂,渾身抽搐。他張着脣,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心中卻在瘋狂的吶喊:殺了他,殺了他!
不多時,牢房內,太子倒在地上。
他雙眼無神,渾身抽搐。看那樣子,竟像是犯了癲癇似得,極爲恐怖。
有兩名黑衣人悄無聲息的走入,看到此景,皆爲詫異。
其中一人上前把脈,眉頭微蹙,低聲道:“氣息紊亂,怒火攻心,應當是已經神志不清了。”
入個天牢而已,太子就被打擊成這樣子,當真不堪重用。
另一人眸底透着鄙夷,迅速道:“不用理會這些,按照皇上的話開始吧。”
“嗯。”那人重重的點頭。
兩人湊到一起,極爲熟稔的捂住太子的口鼻,一人手掌探出。只聽‘咔嚓’一聲,太子的脖頸便被生生擰斷。
另一人迅速將事先準備好的屍體取出,仔細一看,那屍體的面容,居然和太子長得一模一樣。
兩人拖起太子的屍體,悄無聲息的迅速離開天牢。
……
睿親王府內,小東面上掛着狐狸式的笑容。
“爺,果然如您所料,東蒼王還真狠啊。爲了防止有人察覺太子陽痿,居然一不做二不休,殺人越貨,放了個假冒的屍體。”
君逸天薄脣微勾,把玩着自己的黑髮,輕輕吹了口氣。
小東繼續道:“可憐他以爲利用太子,借力打力,來試探您的底子。誰又知曉,咱們早就將蛇香的那些女婢救出,與蛇香謀劃了一場反間計。”
說到蛇香,君逸天眉頭微蹙,想起了雙眸通紅的凌瑞雪。
唔~野貓兒如今正值脆弱,需要安慰。他可要好好趁機而入,鞏固佳人芳心。
月圓如盤,皎白如珠。
一條大道之上,鐵蹄踏踏,鎧甲閃爍寒光。
遠遠看去,竟是一小隊軍隊,氣勢肅殺,瀰漫着血腥氣息而來。
仔細一看,那只有三十多人的小分隊,正護送一輛馬車,飛速趕往東蒼國京都。
“冷校尉,今夜可在此休息?”
“不用,全速趕回京都!”
車簾掀起一角,隱約閃過一道金屬質感的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