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的眷顧好像也要結束了,伴隨着天越來越亮,雨滴也越來越小,不到一刻的時間,雨就全停下了,與此同時京城的天空上同時炸開了數不清的信號彈。
估計就算在大陸外的人都能看見了。
大戰將至,是福?是禍?
大陸拉開,方言上成串成串的餘地落下,爲秀女殿的門前拉了一道幕簾,楚雲歌走出秀女殿,看見了狼藉一片的皇宮,現在的大楚皇宮再也沒有美麗的景緻,到處都是血腥的味道,死屍,還有兵器。
無憂殿的似是,將軍部下的死屍,還有曲鴻軍隊的死屍,通通堆在了皇宮裡,經過一夜的暴雨,屍體被沖刷的乾乾淨淨。
“清點人數吧。”他們總要知道還剩下多少人的,現在皇宮裡的無憂殿雖然是剷除乾淨了,可是即將面對的是更大的戰鬥,這裡才只有五千的人馬,而幾個時辰之後,兵臨城下的有可能就是五萬或者更多了。
各隊輕點人數分散了下去,將散落在宮中的將士都召集在了勤政殿前。
楚雲歌放眼一看,連勤政殿前面的地方都沒戰滿。
“黃將軍的人馬報數!”站在楚雲歌旁邊的人一吆喝,“一二三四……”一聲聲的報了起來,“一百三十九!”數字停留在了一百三十九,再也沒有往上升。
“齊將軍人馬報數!”
“二百六十七!”
“曲鴻將軍的人馬報數。”楚雲歌有些失神,或者有些不敢聽這個數字了,背過身去向勤政殿高高的臺階上走去,“五百七十六人。”
楚雲歌走到了勤政殿最高的臺階上,俯覽着大楚皇城,就像是一座死城一樣,往哪看都是死屍,黑袍子散落的到處都是,到處都是積水,周圍冷的幾乎要把楚雲歌凍住。
現在皇城裡所有的軍隊還不到一千之數,如何與靈淵的大軍抗衡?“天要滅我大楚?”爲何要讓那作惡多端的無憂殿得逞?
“不。”從楚雲歌身後傳來的聲音,讓楚雲歌身體都一顫。
楚雲歌緩緩的回頭,霽穀子和慕容雪兒扶着虛弱的楚靖走了出來,楚靖臉上的青紫還沒有完全褪去,眼圈還是黑黑的,能走路靠的全是霽穀子和慕容雪兒的力量,楚雲歌的面頰上,瞬間出現了兩道淚痕。
“大楚不會亡國。”楚靖低沉的說着,顫顫巍巍的從勤政殿的正門走了出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無憂殿前的甲士跪了一地,看到了楚靖,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樣。
楚雲歌側着站到了一旁,眼淚不收控制的往下流,所有的堅強在看到楚靖的那一瞬間全部都崩潰了,記憶力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爲了什麼事情哭過。
“扶着朕去,朕要親自調兵!”玉璽和聖旨,所有一切關於皇權的東西都被靈淵搶走了,他現在唯一能用的,也就只是他這張臉了!
楚雲歌抹了臉上的裂痕,在前面高聲呼喊,“將士們,跟我去守城!”
衆將齊聲應答,昨天晚上一仗下來,此刻就算楚雲歌是個女子,也沒有一個人不服她,“是!”因爲她做的事情是他們都這輩子都做不到的。
楚雲歌回頭望了楚靖一眼,並沒有說話,快速的下了臺階,帶着人上城門前守城門去了。
楚靖自然是認出了楚雲歌,心裡是感慨萬千,他皇子無數,沒想到在國家大難臨頭的時候,領軍打仗抗擊敵人,救萬民與水火之間的竟然是一個公主,還是所有人眼中最不着調,最沒有出息的公主。
領軍登城,楚雲歌在一個視線不做的瞭望口就坐了下來,她既然登城了,就沒打算下去,她的名字叫做護國公主,或許這就是她的使命吧。
宮內的樑國忠領着衆將士輕點兵器,將所有能用的兵器都送上了城樓,一刻鐘後,一萬護京部隊趕到,通通進入宮中。
“姑娘,我們來遲了。”衛京一品大將軍在楚雲歌面前,抱拳說道,一路上就有人給講了楚雲歌的事蹟,他還不敢相信,一個女子竟然有這樣的膽魄,如今上城樓一看。
楚雲歌一腿在地上,另一隻腿踏在瞭望口上,將自己的大半個身子都探在了外面,冷風吹拂,楚雲歌凌亂的髮絲飛舞,卻沒有對楚雲歌又任何的影響,她還是遠眺這遠方。
要知道,大敵當前,敢這樣坐在瞭望口上的,楚雲歌還是第一個,如果這個時候有一位弓箭手在下面瞄準,幾百米外就可以結束楚雲歌性命。
楚雲歌轉過頭,“不怪你。”無憂殿非同一般勢力,就在幾個時辰前,皇宮裡的一切還都掌控在他們的手裡。
“姑娘,你還是下來吧,這兒太危險了。”衛京大將軍說着,沒想到這樣一位姑娘,長相確是如此的文靜雅緻。
楚雲歌從瞭望口上跳下來,“他們累了,你的人既然到了,就把他們替換下來吧。”
“是。”不知怎的,他堂堂一個一品大將軍,對於楚雲歌的話卻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對於她命令的口吻,他也沒有任何不適,和不願。
“姑娘,你也去休息吧。”
冷風瑟瑟的吹,楚雲歌兩隻手把着城牆,涼風將她所有的髮絲都吹到了腦後,露出了光潔的額頭,“我?”楚雲歌把自己的頭髮散了下來,昨夜被雨淋得透徹,頭髮到現在都還沒幹,楚雲歌索性就直接把頭髮散了下來,“與大楚皇宮,共存亡。”
楚雲歌還在遠眺,享受着這片刻的安寧,突然,背上感覺一暖,楚雲歌回手一抹,一件狐皮大氅出現了在她肩上,曲鴻與她並肩站着,“天冷了,當心些。”
“這位壯士,你是……”大將軍看着曲鴻一身陌生的鎧甲說道,“現在正是備戰的重要時期,要是這位壯士沒有什麼別的事情,還請下城樓。”大將軍對於曲鴻的態度顯然沒有楚雲歌的親切。
“讓他在這兒吧,如果沒有他,大楚皇宮昨晚就沒了。”
只一句,就把大將軍肚子裡的話都塞了進去,這份功勞擺在這兒,他還能說些什麼,只能轉過身走到城樓的另一側繼續佈局。
曲鴻雙手背在後面,輕輕的問道,“害怕嗎?”
“不。”三千青絲垂在肩上,楚雲歌望着眼前的安靜莫名的勾出了一抹微笑,“因爲沒用。”該來的還是要來,她的害怕並沒有一點的用處,對於一點用處都沒有的東西,要來還有何用?
“雲歌,你與我所有認識的人都不一樣。”她就像是一朵跟所有人開放的都不是一種顏色的花朵,可能有些人並不看好她,可是在他的眼裡她的身上散發這一衆致命的魅力。
她睿智,她果決,她堅強的讓人心疼,她獨立的讓他吃驚。
“當然,我就是我,顏色不一樣的煙火嘛。”楚雲歌側過頭打趣道。
曲鴻一瞬間愣住了,此刻的楚雲歌兩隻上趴在城牆上,微微的對他側着頭笑了起來,雖然樣貌不是他最熟悉的那副樣貌,可是那雙眼睛還是他最熟悉的,她及腰的髮絲在城牆上紛飛,就像是空中的精靈舞者,露出了她完美的臉蛋。
曲鴻不自覺的對着她伸出手,想摸一摸她,在離着楚雲歌的臉還有一拳距離的時候,曲鴻的手停住了,伸出了一隻手指,碰了碰楚雲歌被水泡的翹起來的麪皮,“你的面具開了。”
楚雲歌眼神閃爍,把頭髮拽過來了一些,把面具的接縫處擋上,“可能是昨晚上在雨裡太長時間了。”
楚雲歌說完之後就是一陣尷尬,兩個人都是不約而同的望向別處,楚雲歌甚至都不敢在看他了,身上的狐皮大氅的分量也重了起來。
“籲~”黑袍人騎馬飛奔到了大楚皇宮城門下,打破了二人尷尬的氣氛,遠處已經是煙塵滾滾了,大批大批的馬蹄聲本來,楚雲歌一眼便看見了那匹扎眼的白駒,“備戰!”
城上將士同意時刻舉起了弓箭,楚雲歌出手阻止,“停。”現在是敵衆吾寡,這場仗能不打就儘量不要打。
“守城將領是何人,吾等凱旋歸來,速速打開城門。”靈淵坐在白駒之上,身披銀邊黑袍,一柄戳天戟立在了地上,聲音雄厚。
竟然沒有直接攻城,而且還打着官腔,楚雲歌意識到不妙,是想借着這個由頭吧大楚吞了!“靈將軍,今日皇宮禁閉,不接來客,您還是暫時在京城之內安札吧,待到過幾日皇宮不禁閉了,您在過來,皇上和皇后必定在城樓之上親自恭迎。”
打官腔誰不會呢。
“你是誰,我大楚的國事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女人插手了。”靈淵騎馬說道,“我與衆將士摒棄門第之見,在邊境浴血奮戰,力敗倭寇,沒想到皇家氣度竟然如此狹隘。利用完了我們的兵力,現在就要棄我們於不顧!”
“靈淵將軍這話從何說起,我已經說過了,只要靈淵將軍在外面候上一兩日,必定按照凱旋歸開大將的待遇對您,是靈淵將軍不同意,怎麼把這罪責推到皇室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