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歌的繩子沒拿下來,鳳翊的手在繩子上一繞,也是兩步登了上去,坐在了牆頭。
楚雲歌眺望遠方,看着雪花一點點的把大地的枯黃覆蓋。
鳳翊坐在楚雲歌旁邊。只是安靜的坐着。
楚雲歌知道鳳翊想告訴她什麼,在她最失望最無助的時候,不會是她一個人。
“喂!翊哥哥你這是區別對待。”尋寒抓住繩子,確定牢固之後也不甘示弱,一步一步的登到了牆頭,尋寒抓着繩子,不過她的步子可不像楚雲歌鳳翊那般輕鬆了。
尋寒踩着石頭縫,緩慢的向上移動,五分鐘過去了,尋寒才艱難的爬上來,尋寒把繩子一扔,手扒在牆頭,可沒想到的是她扔繩子的一瞬間,繩子也把她給扔了。
“啊!”尋寒整個人仰了過去。
四米高的城牆可不是鬧着玩的,楚雲歌聽着尖叫聲是在她的身後,瞬時間轉過身,手往下撈,正好抓住了尋寒的手。
“救命啊,救命啊。”
尋寒怎麼也有個七八十斤,城牆的頭又窄,被尋寒一墜,楚雲歌的身體也栽了下去。楚雲歌眼疾手快,另一隻手迅速的扒住了牆頭,兩個人都懸在了半空之中。
“救命啊,啊啊啊啊。”尋寒刺耳的聲音子啊耳邊不斷,兩隻小腿在空中不停的蹬,就像是在騎着一輛自行車一樣。
“閉嘴。”楚雲歌胳膊被拽的一顫一顫的,剛纔被蠱蟲咬的傷口都還沒包紮,剛剛結痂又裂開了。“把眼睛睜開!”
尋寒蔫兒了,一隻手死死的抓着楚雲歌,顫抖着睜開眼睛,看了下面。
“能不能跳下去?”尋寒的腳離着底下也就一米的距離,而且下面都是土地。
“好。”尋寒舒了一口氣,手才僵硬的鬆開。
尋寒一落地便開始找繩子,將鐵爪掛上牆頭,“你也下來吧。”楚雲歌抓着繩子一蕩,從牆上飛了下來,鳳翊直接就從牆上下來。
“怎麼樣?”
楚雲歌搖頭,對虧她反應快,若是再慢上一點點,尋寒就是大頭朝下落地了。
“你的手流血了!”尋寒捂住嘴,楚雲歌的整個手掌都染紅了,刀割得口子不斷了在往下滴血,而且速度還是非常之快,“我不是故意的。”
“不管你的事。”楚雲歌從衣服上扯下了一條布料,將自己的手指給包裹上,並沒有很在乎,她身上常年有傷,這點傷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尋寒的小臉皺的像是個包子,擡起楚雲歌的手腕,“我帶你去找大夫。”說完,便拉着楚雲歌跑了起來。
“喂。”這小妮子力氣還不小,猛地一跑,把楚雲歌拉了個踉蹌。
尋寒邊走邊看,楚雲歌的手已經將那衣服上的布料滲透,又開始一滴滴的往下流,尋寒跑的更快了,她好像活這麼大都沒有留過這麼多的血,“你在挺一會兒。”
楚雲歌無奈,也只能跟着她一起跑起來,這小丫頭其實心不壞,而且還挺可愛的。
“姜伯伯,你快出來啊!”尋寒拉着她進了一間竹屋之中,一進竹屋,便能聞道竹子清新的味道,尋寒見屋子裡面沒人,把她自己丟在了屋裡,滿院子的喊,“姜伯伯,救命啊!”
楚雲歌在屋子裡晃了晃,看到竹蓆想要坐下歇一會,可等她一靠近,發現竹蓆上好像有什麼東西蠕動,楚雲歌離近了一看,竹蓆的縫隙裡,幾隻和竹子一個顏色的線蟲在竹蓆的空隙中移動。
“……”楚雲歌往後退了兩步,這還真不愧是蠱族,蟲子在這裡幾乎是無處不在。
尋寒還在院子中跳腳的嚎叫,“姜伯伯,救命!救命啊!”
“嘿呦,來了來了,大小姐,你又怎麼了這是!”從房後跑出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人。
那個叫姜伯伯的人一露面,就被尋寒拉着跑了起來,“快跟我來。”
“姜伯伯,你快救救她吧!”尋寒說的焦急。
楚雲歌的手上都是血,姜伯被尋寒也嚇唬住了,以爲是手掉了還是什麼怎麼的了,結果把楚雲歌手上的布條一揭開,只有一釐米長的口子。
“你們兩個是不是嚇死我!”姜伯把布條扔在了一旁,她手上的鮮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流,匯聚過來不少的蟲子,趴在地上吸吮她的鮮血。
蟲子一拱一拱的楚雲歌看的頭皮發麻。
“你去那邊都下吧。”姜伯開始找工具,和藥粉。
楚雲歌愣在原地,半天都不動地方?“坐下?”她若是坐下了,確定屁股上不會多幾個窟窿?
“對啊。”姜伯拿着藥粉重新走過來,指着竹蓆,“坐啊。”
“額……姜伯,我還是站着好了。”她被那幼蟲咬了一口,都要豁開這麼深的一個口子,若是屁股再被咬了,豈不是要把屁股割開。
“哪有站着上藥的啊。”姜伯還納悶楚雲歌的反應,往竹蓆上看了一眼,一條條線蟲在竹蓆上左右搖擺,像是再跳桑巴舞一樣,才明白楚雲歌不肯坐下的原因,“去去去,滾回自己地兒去。”
姜伯的袖袍一睡,將竹蓆上的蟲子都掃了出去,剩下的在縫隙裡面的蟲子,好像也聽懂了姜伯的話,從竹蓆的縫子裡緩緩的爬出來,回到他們的小簸箕裡面。
“好了,坐吧,它們都回去了?”
楚雲歌將信將疑的緩緩坐在了竹蓆上,想象着剛纔看的場景,渾身都是不自在,“姜老,這些蟲子可以聽懂你說話?”
剛纔那些在縫隙裡的蟲子,姜伯碰都沒碰他們,他們也就乖乖的自己爬回去了。
“小姑娘,外來人吧。”
尋寒在一旁看着乾着急,“哎呦,你們別聊了,她都快死了!”楚雲歌的手一直都在往下滴血,都快滴了一小瓶了。
姜伯笑了起來,楚雲歌也是忍不住笑,到底還是個小孩子。
姜伯的手輕輕的砸在尋寒的小腦袋瓜上,“你這小烏鴉嘴,誰說她要死了?”
“她是爲了救我才把手割傷的,她要是死了,我可怎麼辦啊。”尋寒都慌了,“我就是想上去和你們坐在一起,沒想到我剛要上去就栽了下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尋寒說着說着有點熱淚盈眶的感覺,“我雖然希望你不存在,我好獨佔翊哥哥,可是我真的沒想陷害你。”尋寒不太敢看楚雲歌的傷口,被這楚雲歌說着,嘴都嘟成了小金魚。
鳳翊走了進來,正好看到了這一幕,板起了臉,對着尋寒說,“你說,你是不是……”
“不不不。”尋寒撇着嘴,水靈靈的大眼睛裡面全都是淚,兩隻胖乎乎的小手在自己的臉前用力的揮着,“不不不,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
尋寒委屈的擡頭向上看了鳳翊一眼,見到鳳翊的臉還是板着,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我不是故意的。”
尋寒從小就在蠱族長大,又一直有蠱王的庇護,從小就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兒,人人都拿着她當小公主,所以才變得有些刁蠻。
但是蠱族的民風純淨,全族的人每天除了養蟲子好像就沒什麼別的事情了,所以人與人之間的那些陋習沾染的也少。
尋寒這一哭,聲音直接穿透了房頂,姜伯的門前圍過來的不少的人,探頭探腦的往裡面看。
姜伯仔細的把楚雲歌的傷口清洗乾淨,楚雲歌的手又恢復了白淨纖長的模樣,“我的大小姐唉,你可別哭了,你把十里八村的人都給招來了。”
“哇,哇。”尋寒的金豆子撲哧撲哧的往下掉,拿着自己的小肉手在眼睛上揉啊揉,胸前的水綠色秋衣都快變成一塊吸水的海綿了。
姜伯拖着楚雲歌的手放在尋寒的面前,“大小姐,你睜開眼睛看看,她死不了。”
尋寒一聽楚雲歌死不了,纔拿開自己的小手,眼淚都把睫毛粘在一起了,尋寒抽了抽鼻涕,盯着楚雲歌白白淨淨的手。可是那道深深的口子還是好嚇人,“真的死不了?”
“死不了!”姜伯也是無奈了。
把楚雲歌的手抽回去上藥了,然後用白棉布包了起來,邊上藥姜伯邊搖頭,“姑娘,你這手上到底有多少傷啊。”
舊傷還沒好,新傷就又添上了,這哪來像是一個女孩子的手啊。
“如你所見。”這還是她穿越到這裡換了一具身體,若是加上以前身體的,那可真就數不清了。
“那,她傷的嚴重嗎?還可以正常走路生活嗎?”從出生以來尋寒對於受傷幾乎是毫無概念的。
姜伯將楚雲歌的傷口包紮後,收拾了工具包,“我的大小姐,她只是割傷了手指,又不是少了一條胳膊。”
“姜伯,你會解蠱嗎?”既然這蠱族裡面也有醫生,而且也養蠱蟲,估計也會解蠱的吧。
姜老轉過身來,眉毛擰着,“你被咬了?”
“不是,我是說如果的話。”蠱王既然寧死也不願意解蠱,估計也沒把這座城池是怎麼來的事情告訴他的臣民們吧。
姜伯搖頭,走到一筐土黃色的小蟲子旁,拿起了不知道是什麼糊糊狀的東西,餵給他們,“那時蠱王才能做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