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詫過後,隨即釋然一笑,指着百里瀾,“百里兄你太不夠意思了,隱藏的夠深啊,這麼多年我都沒看出來,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打算什麼時候公開啊。”
“沒有,不是!”百里瀾的臉都變了色。
楚雲歌捂嘴驚呼,“啊,你們不打算公開啊,其實我們是可以接受的,只要是真愛我們都會祝福你們的。”
黑巖悶聲,“楚雲歌,你這是斷章取義,我與百里瀾並無合作以外的任何關係。”
他說的話不多,卻把他們之間解釋的清清楚楚,楚雲歌拍了拍手,“黑巖,你好囂張啊,無憂殿都敗成那樣了,你也敢說和百里瀾只是合作關係?”
黑巖的袍子有些微微顫抖,楚雲歌的話就像是紮在他心裡的刺,“楚雲歌!”
氣氛十分尷尬,沐劍橫把尋寒拉在身後,發現他根本都插不上話。
“怎麼,黑巖供奉生氣啦?”鳳萊大敗之後,無憂殿已經成了人盡皆知的存在,再也不是什麼神秘組織了,“真對不起,我一不小心說了實話。”
百里瀾攔住朝楚雲歌走去的黑巖,搶說道,“既然雲歌不是故意的,黑巖兄自然也是寬宏大度,不與你計較,要我說啊,這繁文縟節就可以不要了,咱們直接比試!”
“不要了?百里兄說的好輕鬆,等到他日你女兒出嫁的時候,是不是也可以不拜堂,讓她直接入洞房啊。”尋寒好好的一個及笄大典已經被攪和這個樣子,竟然還要直接比試!
百里瀾被楚雲歌說的啞口無言,拿着小扇子指着楚雲歌,久久沒有說出來話。
“沐蠱王,皇上說這場及笄大典除去繁文縟節,直接進入選夫的環節比較好,你對此有異議嗎?”黑巖的語調又恢復到了平靜。
沐劍橫不說話,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問句。
“蠱王,難道你覺得皇上說的話沒有道理嗎。”
楚雲歌走出去,站在了黑巖和沐劍橫的中間,將兩個人隔開,“那你倒是說手有什麼道理?”
“楚雲歌,這裡不是大楚,我在和蠱王說話,不需要你插嘴,也沒有你的事情,讓開。”黑巖語氣沉緩,若是這樣和楚雲歌耗下去,估計到天黑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對,是沒有我什麼事,那又關你這個連請帖都不知道怎麼來的人什麼事?若說是讓開,應該你先從讓開吧。”
黑巖不理她的話,向左竄了一步,語氣非常的橫,“蠱王,你同意皇上說的嗎?”
沐劍橫沒有辦法,只能極不情願的點頭,久久才從嘴裡說出兩個字,“同意。”他將沐尋寒送到了帳篷中,重新走了出來,“既然大典取消,大家就開宴吧,參與競選的人,跟我馬場!”
沐劍橫說完,便獨自轉身走在了前面,在凳子上坐着的人面面相覷,不是應該他們共同見證下一任蠱王的誕生纔會開宴的嗎?爲什麼現在只有參與的人能過去了。
緊握着手裡的佩劍,沐劍橫連喘氣都是粗的,一個鳳翊,一個楚雲歌,現在又來了黑巖百里瀾,這幾個人各有各的仇家,甚至有毒父奪母之仇,時時刻刻都有可能打起來。
他必須保證蠱族人的安全。
“爹。”沐劍橫的心肝都一顫,他從未這麼害怕過尋寒的喊聲,“我說過了,我的夫君我要自己的做主!”
楚雲歌也是轉頭,尋寒不知道從哪淘來衣服便裝套在了身上,站在沐劍橫的身後,十分認真的說道。
沐劍橫嘆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繼續帶着人走向馬場,路上平淡的敘述了規則,“若競選蠱族女婿,要經歷五場考驗,拔得頭籌者,且尋寒中意的人,便是蠱族的下一任蠱王了。”
“第一場就是賽馬。”
百里瀾在後面跟着,瀟灑的走着,還一邊看着草原上的遼闊風景,“朕怎麼聽着沐蠱王不太高興呢?”
沐劍橫攥着佩劍的手更緊了,鳳翊的手覆上了他的肩膀,重重的拍了兩下,沐劍橫的氣息才稍稍的穩一下,“沒有。”說到底,蠱族還是隸屬於明月國的。
他若是現在表現出絲毫的不臣不悅,也正好給了百里瀾翻臉的機會。
“沒有就好,朕許久沒來南疆了,這的景色沒有什麼變化。”百里瀾邊走邊感嘆。
“各位,馬場到了。”
一路上,楚雲歌幾乎都是保持着沉默的,馬場是在石頭城外的,其實就是一片遼闊的大草原,望都望不到邊兒,因爲原定計劃,這兒可是要有一千多人蔘觀的,在不遠處的莊子上,拴着幾十匹棕色的大馬。
在馬匹旁邊的人早已等候多時,見了只有稀稀拉拉幾十個人來,還不確定要不要宣讀規則,沐劍橫點頭,那人才開始大聲宣讀。
“這第一場便是賽馬,顧名思義比賽騎馬,在草原上騎馬最重要的就是快,再就是穩,所以要求參與賽馬者揹負盛滿羊骨頭的箭簍,到達前方標杆迂迴到起點,時間最快,羊骨頭數量者爲勝。”
“哈哈哈,背羊骨頭,好新奇的比法,我喜歡。”百里瀾大笑,將自己手裡的扇子扔到後面人的手裡,第一個挎上箭簍。
每個箭簍中滿滿的裝着羊的關節骨,箭簍的口又大,在馬上一顛簸定是要有不少散落下來。百里瀾瀟灑的翻身上馬,賽馬對於從小跟着父親狩獵的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黑巖和蠱族內的競爭者陸續上馬,此刻的尋寒很安靜,其實她就站在她和鳳翊不遠處,只要她一張嘴,她和鳳翊肯定能聽見。
可是她沒說話。
所有的陸續上馬,楚雲歌心裡打鼓,不過蠱族世代生活在這片大草原上,騎馬對於他們來說應該不是難事吧。
百里瀾握緊繮繩坐在馬背上,望着遠處的尋寒邪邪一笑,微風吹拂着他的髮絲,俊逸非常。
尋寒立刻低下頭,手摸索着袖口鋒利異常的匕首,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自殺,可是如果真的讓她嫁給一個不愛的人,甚至都不認識的人過一輩子,她寧願選擇下地獄。
裁判手中的紅旗高舉,迎風飄搖,所有的人都俯下了身子,隨着紅旗瞬時落下,一匹匹棕褐色的大馬如離弦之箭一般奔了出去。
枯草中的灰塵都被幾十匹馬掀了起來,楚雲歌的眼睛隨着這些馬奔出去的時候,她們站着的地方已經被一片灰塵遮蔽。
羊骨頭撒了一地。
楚雲歌唿扇了眼前的灰塵,努力的看清奔在最前面的是誰。
不是黑袍子,也不是明黃色的衣服!那應該就是一個蠱族的小夥子!楚雲歌回身看向尋寒,尋寒也是點着腳張望,看到了不是百里瀾,臉上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這小妮子變了,尋寒雖然年齡小了一些,有時候刁蠻任性了一些,她不是一個不懂事只知道耍性子的孩子。
尋寒非常聰明,可性格也隨了他爹。
駿馬一躍而出,馬蹄的噠噠聲越來越小,楚雲歌能看見的人影也越來越小,百里瀾再厲害畢竟不是整日騎馬,在這一點上蠱族的小夥子是佔優勢的。
遠處那一杆小紅旗,在她的位置上只能看到一個小紅點,這一來一回怎麼也要有一千米的距離了。
所有人的心都是懸着的,也別是沐劍橫連喘氣都不正常了,恨不得自己飛到馬上去。
“噠噠。”一羣羣的馬蹄聲卷着灰塵再次靠近,楚雲歌踮起腳尖,滾滾的灰塵中,楚雲歌看到了一馬當先的明黃色身影。
身上瞬時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怎麼會是他?就算是黑巖也不應該是百里瀾啊,而且剛剛奔出去的時候他們相差了那麼那麼遠的距離。
百里的身體低壓,幾乎貼在了馬的鬃毛上,空氣就在他的背後上飄了過去。
“啊!皇上!”百里瀾帶來的人肆意歡呼,百里瀾比賽的空擋還抽空回了一下頭,百里瀾一馬當先率先衝過了終點,歡呼聲在耳邊大肆的響起。
接着就是黑巖和重參賽者,其實除了百里瀾,其餘的人幾乎都是相差無幾的。
“籲!”一聲馬的嘶叫,吸引了楚雲歌的注意力!
在賽道的中央,一匹棕色的駿馬正在原地打轉,時而朝東跑幾下,時而朝西轉個圈,把坐在上面的小夥子幾乎要從馬背上顛下來。
楚雲歌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小夥子,就是他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壓在了百里瀾和黑巖的前頭,怎麼會驚馬了呢!
“向晨!”尋寒驚呼出聲,衝到了人羣的前面,“左向晨!”真的是他!尋寒衝着場中央的驚馬就奔了過去。
“籲!”那個叫左向晨的小夥子,不停的想要控制馬匹,卻都成了徒勞,他從小騎馬一來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
他胯下的馬就像是發瘋了一樣,不停的揚着後踢,馬的身體一蕩一蕩的前後扭動,人在馬上面都坐不穩。
尋寒跑了進去,若說這些年來,她在蠱族最好的朋友就要數向辰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總是能滿足她的所有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