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翠兒的顧慮,“我答應你,只要你不是始作俑者,我便可保你性命。你要是不願意說,就趕緊從我面前滾開。”
翠兒對着楚雲歌磕了一個頭,“謝雲歌姑娘,翠兒這就說,那日郡主回來之後,衣服什麼的都是破碎的……”
“這些我都知道,她去幹的那些齷齪事情我也知道,你就直接說她到底讓你們做了什麼。”
“郡主寫了一封血書,讓我連夜出宮,策馬加鞭送到……”
就是這封血書出的問題了,“送到哪了?”
“送到了……明月國皇帝的手裡!”
翠兒說完這一句話整個人都塌了,這可是通敵叛國的罪名啊,被誰知道了都是死罪一條。
“寫的什麼內容。”
慕昭雪爲了搬倒她還真是拼了,這通敵叛國的罪名都不怕了。
“奴婢,奴婢不……”
楚雲歌抓起茶杯,甩在翠兒的面前,“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快說!”
“上面寫着,請求將雲歌……雲歌姑娘斬草除根,作爲回報,會向他報告鳳萊的一切……消息!”
這就對了,所以那天下第一殺手纔會來找上她。
唆使她的不是別人,正是明月國的皇上百里瀾,皇帝下的命令,可不是不能用錢來衡量麼。
她是真的沒想到慕昭雪會叛國,這件事要是讓別人知道了,她可能死一萬次都不夠。
“還有嗎?”
“沒了沒了,真的沒有啦,雲歌姑娘,翠兒把知道的都說了!”翠兒抱住楚雲歌的大腿。
楚雲歌大筆一揮,在白紙上寫了些什麼,無非就是囑咐太醫讓他們給翠兒瞧瞧病。
小翠拿了卻像是捧着價值連城的寶貝,跑去御醫院了。
“百里瀾?”上次抓她的仇還沒報的,這又急着來填新仇了,她如果沒記錯的話,百里瀾已經到鳳萊的吧?
慕昭雪叛國的證據八成是找不到了,按照百里瀾奸詐的程度那必定是閱後即焚啊,怎麼可能留下把柄呢,不過這口氣她是怎麼也咽不下去的。
夜半,楚雲歌一席黑衣,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伴着朦朧的月色摸到了百里瀾所住的客房。
此時,百里瀾正坐在圓桌前讀着書。
楚雲歌揭開瓦片,小心的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迷香,從瓦間的縫隙裡插了過去。
“房上的朋友,有沒有興趣下來聊一聊啊。”
不好,被發現了!
楚雲歌翻身下房樑,百里瀾已經追出門口,“小兄弟,我正覺得無聊呢,你怎麼走了啊?”
停下腳步,楚雲歌回頭轉身,從懷間掏出寒光凜凜的匕首,她還沒試過這匕首的威力呢。
百里嘴脣勾笑,做出備戰的姿勢。
楚雲歌一個飛身來到他面前,再正常不過的進攻了!
百里瀾出手阻擋。
可是沒想到,在匕首剛剛要接近他的時候卻突然調轉反向,朝他揚了一臉的*。
“殺了你多沒意思啊!”
百里瀾把臉上的*胡亂抹了下來,感覺這聲音好熟悉,是她!
將要追的時候,他發現楚雲歌已經正站在他的身前,兩隻手還拉着一排的鍼灸針!
這也得有一百多隻了。
楚雲歌一笑,手上用力一抖,鍼灸帶子上扎着的針一個個就像是離弦之箭似得飛向了百里瀾。
百里瀾沒想到楚雲歌會有這麼一招,只能彎下身子,用大袖袍擋住臉。
針飛的實在太快,百里瀾除了臉別的地方都是被扎的千瘡百孔。
他再次擡頭,楚雲歌趁着這一秒的空擋,將自己手上剩餘的鍼灸針也都賜給了他。
此時她的周圍已經燈火通明瞭,楚雲歌不宜久留,飛上房檐,徹底消失在了黑夜裡。
她之所以敢這麼晚出來不怕那個第一殺手,也有一半是因爲現在的宮裡幾乎是五步一崗。
只要任何一個地方有動靜就會迅速的圍過來一羣人。
況且生病這段時間,她把她的武器什麼的全都升級了一遍,就算在遇到她也不會輸得那麼慘了!
百里瀾整個人就像是一隻刺蝟一樣,都不敢動,他倒是想追楚雲歌,可是一走動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咆哮慘叫。
而這時,禁衛軍們聽見動靜,通通舉着火把把百里瀾圍了個水泄不通,這一副窘相讓所有人看了個正着。
片刻後,鳳翊撥開人羣,走到了百里瀾身旁。
“哎呦呦,百里兄你怎麼變成這樣了!”說着,他還拔出插在百里瀾鼻頭上的銀針,在月光下晃了晃。
他怎麼覺得這樣的招數有些熟悉呢?
強憋住笑,他幫着百里瀾一根一根的拔着身上的刺,“百里兄,我記得你的功夫不弱啊,怎麼成這樣了。”
“還不是因爲!”百里瀾停住了,想舉報楚雲歌必定沒有證據,“你最好給我解釋!”
鳳翊擺擺手,“也罷,我前幾日也中招了,這鳳萊皇宮中藏了個天下第一的殺手,百里兄中招也無可厚非了。”
百里瀾是有苦說不出,那第一殺手是他派的怎麼會半夜過來用這麼多針扎他,乾笑了兩聲,“這麼大一個鳳萊皇宮連一個此刻都抓不到,還好意思位列三國啊。”
鳳翊倒是不生氣,反正他的小歌兒已經幫他解氣了。
“百里兄說的是,等我抓到那個刺客的時候一定好好問問,始作俑者到底是誰,我定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給百里兄解氣!”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拔針,好一會才拔得差不過。
百里瀾覺得臉上有點癢,就伸出手撓了撓,這一撓就一發不可收拾了,“我怎麼這麼癢!”
“額?要不我給百里兄撓撓?”
百里瀾這纔想起來楚雲歌在扎他之前還往他臉上撲了一把類似麪粉的東西。
“卑鄙!別讓我抓到你!”
“百里兄這是在說誰呢?是那個第一刺客嗎?”
百里瀾收回氣,只能從鼻孔裡記住幾個字,“恩,沒錯。”
“我說鳳翊,你不準備把你們全鳳萊的御醫都叫來嗎?我來這可是爲了參加喜事的,可不是來參加白事的。”
“好好好,這就叫。”
皇宮裡一夜沒有消停,百里瀾直接抓狂了,要個第一殺手有什麼用!
需要的時候不在身邊,害得他被一個小姑娘紮成了刺蝟。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第一殺手,已經在某個夜晚某個地下隱匿的地方,消失了……徹底的。
楚雲歌回到自己的房間,將黑衣夜行衣脫下來,舒服的躺在牀上。
她根本就沒想隱瞞自己的身份,所以說話就用了自己的聲音,估計現在百里瀾已經快進化成孫悟空了吧,看不到他現在的模樣真是一大損失!
而且八成是一隻快要氣炸了的孫悟空!
這一晚,她比任何一天晚上都睡得踏實。
算算日子,距離大婚就僅僅還剩四天了,她不能在這麼無作爲下去了。
早起來,楚雲歌就在滿皇宮的收集材料。
現在她這張臉簡直太引人注目了,就連御膳房裡改刀的小夥,送菜的大媽都認識她,要在這樣的情況下集齊東西又不讓鳳翊生疑。
真的太難了!
傍晚,天上晚霞漂亮的緊,楚雲歌便在宮中找了一處安靜的鞦韆坐了下來,享受這一刻的美好。
“雲歌姑娘,太子殿下有請?”
“他找我又什麼事?”
“太子殿下說,是要請您去和明月國皇上一起吃一頓道歉飯。”
楚雲歌從鞦韆上跳了下來,“吃飯?”
這個好啊,她還正愁着沒有理由去看百里瀾的慘樣,“趕緊的帶路!”
楚雲歌到的時候飯菜早已經準備好,是用的國宴的桌子從頭到尾幾十米全都是菜,楚雲歌看的口水都要流出來。
其實這頓飯是百里瀾先提出來的,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被說成了是鳳翊請的道歉宴,鳳翊也沒拒絕就隨着去了。
“哇,這麼多好吃的!”楚雲歌看了一圈,“就我們三個人!一個菜吃一口都嘗不完。”
楚雲歌裝作剛剛看到百里瀾的樣子,捂着嘴向後退了一步,語氣驚訝的說道,“矮油,百里兄怎麼變成了這副德行啊!”
心裡卻已經笑抽過去了。
百里瀾只要漏在外面的地方就密密麻麻稀稀疏疏的全都是針眼,臉上因爲昨晚上撓多了,通紅通紅的。
百里瀾心裡嘶吼,還不是因爲你!
“朕也不知道爲什麼,大概這鳳萊皇宮裡好像有有特殊癖好的瘋子吧。”
楚雲歌擋住百里瀾的臉,因爲她已經要憋不住了,這那裡像是皇上啊,這明明就是一個豬頭,還是下水煮過的。
“百里兄,你還是背過去些吧,我有密集恐懼症啊,看不了這麼密集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要朕背過身去吃飯!”
“要不你把臉遮上也行。”楚雲歌實在是忍不住了笑趴在桌子上。
百里瀾抖了抖嘴角,“很好笑嗎?”
“哈哈哈!沒有很好笑!”楚雲歌笑的直拍桌子,眼睛笑成了一條縫,“是特別的好笑!哈哈哈——”
空曠的整個大殿裡都充斥這她的笑聲。
百里瀾舉起手中的酒杯,對着楚雲歌和鳳翊二人,“雖然在這裡遇到了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還是要提前祝你們二人,新婚如意。”
“謝了!”鳳翊扶起笑趴的楚雲歌,兩個人喝下了杯酒,楚雲歌也漸漸的恢復正常,反正只要不看百里瀾就會好些,一看就忍不住。
鳳翊和百里瀾在說着話,楚雲歌就處在笑和憋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