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的事情處理起來很是簡單,不過是在白素提點之下的一個插曲而已,剪瞳沒有過於自私的留下太多的東西,只是古董文玩之類的打劫了不少,也覺得上官林收藏的字畫不錯,表叔跟師父應該會喜歡,一併都拿走了。
不過賢王府也是歡天喜地的,送回來的東西解了燃眉之急不說,最重要的是這份情誼,王府只要有人走動了,下人們也不敢放肆,剪瞳去到的好一頓發了火,又表示了一下自己對福躍的疼愛,還讓幾個奴婢去伺候着,免得有些時候管家顧不上,下人們怠慢了小賢王。
白素很喜歡剪瞳送過來的東西,比黃白之物要稱心的多,他本來也沒有趁火打劫的意思,不過是跟剪瞳一樣,覺得只要自己主動提點了別人什麼,心裡就很是難受,天生就是個無法當好人的角色。這些都是剪瞳跟上官文精挑細選之後送過來的,聽聞還有送去給師弟的,白素把畫卷全部抱到書房之中,今日可又有事情做了。
西苑之中,剪瞳正在潛心研製涼茶新配方,夏日也不能貪涼,東西冰鎮着倒是無所謂了,只是不能直接吃冰,總覺得有些不暢快,反覆校驗着配方,這會兒天氣正熱着,不能讓府中的人中暑,要不然自己豈不是白費了一個大夫的名聲?等這些東西做好了之後,二十文銅錢一包,找個藥店給賣出去,還有上次自己研製的胭脂,都一併送過去。
“描雲,小文在京城之中可有什麼產業嗎?”
“王爺的產業不少,不知道主子說的是什麼?”
“跟藥店或者胭脂水粉有關係的。”
描雲想了想決定還是少說一點比較好,不知道主子這次又盯上了什麼,王爺的家底再雄厚,也不夠養一個敗家的王妃,“上次主子說要開藥店之後,王爺已經讓人盤下來一個,沒想到主子後來又說要去麗水開,這事兒也就耽擱下來了。”
“哦,那正好,回頭我弄好了配方,你就去讓人拿去藥房裡面賣,記着只能賣熬好的涼茶,不能把方子給人家,我還指望着發家致富呢。”
描雲一頭黑線,心想着靠主子您的本事發家致富,整個王府的人都要去喝西北風,這些東西當成一個樂子就得了,又何必認真呢?王妃只要負責貌美如花就可以了,又不指望你養家。“主子之前不是說過要靠寫書嗎?現在已經有不少人登門送銀子讓主子千萬不要出門,還是在家裡憋着好好的寫書吧,不知道主子對此可有什麼高見嗎?”
“你怎麼就不能領會上去呢?寫書、賣藥,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寫書給他們帶去歡笑,賣藥給他們送去健康,我是個注重身心發展平衡的人,不能讓他們現在就笑死了,要是那樣,日後我靠什麼掙錢?爹媽生個娃不容易,尋常的死法也就罷了,要死笑死了,索賠都沒有依據啊!總不能上官府告我吧?唉,我這麼拖着,是爲了他們的身心健康着想。”
描雲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只要有百里二公子在身邊,主子想要靠臉吃飯是肯定不行的,不過就算是沒有這個人,要是王爺知道主子存了這樣的心思,也是會想着把自己扒皮抽筋的。安王府不差這麼幾個錢,難道
到了現在王妃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每一個點子都需要大把的錢賠進去嗎?王爺可以土豪的寵着王妃,王妃也不能作踐的如此無法無天啊!
描雲還是不死心的想要勸勸剪瞳,大把的錢搭進去,王爺就算沒反應,自己也覺得肉疼啊!“其實咱們不需要靠那些的,主子已經很有錢了。”
“韓信點兵跟葉尋數錢是一個道理,多多益善你不懂嗎?”
主子還以爲自己能跟韓信相比?描雲被說的一個頭兩個大,不知道此刻自己是否應該說一聲“主子好志氣,韓信真悲催”,主子素來自信她是知道的,可是沒想到如今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當真是無藥可救了。
描雲無辜的應道:“奴婢知道了,多謝主子的提點。只是還有一件事要跟主子說,侯爵夫人已經病危了,京城中的大夫都說藥石無效,要順應天命呢。”
這些消息剪瞳沒有多大興趣,只是白了一眼之後,專心調製着自己的配方,“這能怪誰?世界這麼大,她卻偏偏要到我面前作死,難道現在還能指望我過去救人嗎?菩薩有好心腸,不過我沒有,他們若是相信菩薩,就去好好問問,自己做了那麼多錯事,菩薩到底還會不會管他們的死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哼,他們倒是敢想!”
“是,主子無須爲這樣的事情操心。聽聞麗水的宅子已經初具規模了,蘇木讓人一直盯着呢。聽說白先生喜歡竹子,千竹園又動不了,便仿照這裡的樣子重新種上一些,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長得節節高。等到主子大婚之後,就可以搬去麗水住了,這京城中的事情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說的也是,我大婚之後便是你了,我看着你是自己想要嫁人又不好意思說,所以才拼命的提醒我呢。”
自打與蘇木的事情定下來之後,描雲每次在剪瞳面前說了蘇木如何就已經是要被揶揄的,這樣的日子她已經習慣了,現在被說連臉紅都省了,明明尚未成婚,卻可以像老夫老妻一樣豁出去顏面,這一切都是主子千錘百煉的效果。
“主子自己不好意思,卻總是想着用別人來開涮,也不知道這新嫁娘到底是什麼人呢!現在已經確定好嫁衣的樣式,司衣司的人正在連夜趕製呢。聽說主子選的那張草圖看起來最是平凡,實際上卻是最難做出來的,她們怕是要忙上許久了。司寶司的人今兒個把配飾都給送過來了,新弄的禮冠雖然比不得鳳冠還是美得很呢。”
“不過是試戴而已。宮裡的人就是麻煩,弄個頭冠也要改來改去的,不是都已經量好了嗎?”
“是啊,當真麻煩。”描雲沒有說頭冠上面用了玫瑰色的碧璽,在我朝的禮儀規定裡面,這是逾矩的,偏偏碧璽很難與紅寶石之類的東西分辨,紅寶石可以用在正室成婚的時候,被當做是高貴的象徵。用碧璽冒充紅寶石,若是想要陷害,這正是一個好機會。若不是凌公公去司寶司傳旨的時候碰巧看見,眼睛又夠毒,私下找個小太監過來一五一十的說了,王府中的人現在怕是還被矇在鼓裡呢。
等到成親的時候無論是皇上還是皇后駕臨都是有可能的,在衆目睽睽之下如果被人戳穿,喜
事也就不知道會變成什麼事兒了,王妃在宮中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竟值得對方這樣的陷害,虧得凌公公眼尖,又是真心幫襯着主子,要不然主子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
這件事情上官文一直讓人瞞着剪瞳,把東西送回去重做,還招了幾個匠人過來,好好的分辨每一樣配飾上面的東西,此舉自然也會驚動皇上,查下去總有那麼一兩個替罪羊站出來,幕後黑手還是可以高枕無憂的。私下裡讓人好好的查了一下剪瞳在皇宮的事情,除了遇上皇后而不見之外,好像沒有得罪過什麼人,這麼看來,皇后的可能性很大了。
“近來西苑空得很,奴婢昨日便想着讓人一併給收拾一下才好,下人回覆說在景小姐的櫃子中找到了不少的東西,她們不敢輕易移動,正想問問主子要如何處置呢。”
“她的東西嗎?去看看吧,反正今日也沒有什麼事兒。師兄跟嫂子也是夠了,明明可以出去秀恩愛的,一定要在家裡給我找不痛快。不是說了從前的丞相府現在的夏侯府是師父的地盤嗎?日日往這裡跑算什麼意思!那府中的下人想要見見自己的主子都困難。”
明明已經有了王爺,這個時候還見不得別人如膠似漆的,王妃這種恨嫁的心理一定要到了成婚的時候纔可以消失吧?“白先生跟夫人在府中落腳,他們日日過來請安,也少不得說話的,這些都是人之常情,回頭等主子成婚了,也可以這般啊!反正林小姐還小,橫豎要等到十五才能行禮的,就算事情定下來了,也是無用。”
“也是,去景月那裡看看吧,也不知道她去了這些日子,那裡的丫鬟們有沒有偷懶。百里三歸倒是個撐得住的,都這會兒了,也沒有說要去太清宮看看,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知道剪瞳有着八卦的心思,卻沒有辦法直說,於是描雲體貼的說道:“回主子,他如今是百里家主,主子是聞人家唯一的後人,若是在此刻離開,始終是不好的。再者說了,百里公子不過去,秦小姐就不能過來嗎?九大長老年歲大了,不能來也是情理之中,總要有個人代表一下的,還有比秦歌更出色的人嗎?”
剪瞳想想也是,看戲這東西什麼時候看不是看呢?自己現在擔心什麼!
來到了景月曾經住過的院子,裡面的藥材還長得不錯,可惜人已經不在這裡了。小丫鬟們一看到王妃來了,都獻寶一樣的把東西給拿出來,剪瞳掃了一眼,看到了壎,知道這東西的由來,沒想到她竟然捨得留下,把壎拿起來,這東西無論是物歸原主還是給了皇上,都不能丟啊。
其餘的物件,沒有什麼值得她關注的,正準備起身回去,丫鬟攔了一下,跪着說道:“請王妃移步室內,景小姐之前說過,有樣東西是要送給王妃的,只是成了之後,一直沒有機會。”
雖然百里三歸當初隱瞞了景月的話,不過剪瞳還是看到了那份遲來的心思,畫的原是初見的情形。剪瞳知道景月的能力,這東西過了水,便一切成空,若是想要留下,就只能篆刻在自己的心中了。看來這批布自己只能一輩子留着了,舍不掉,放不下,她一直都是月光下落寞吹壎的病弱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