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南山來的不速客

網絡小說的穿越故事中,有一種“羣穿”讀起來很過癮。不知讀者諸君是否在線讀過。若沒讀過,咱上一章中說到許文博教授穿越到了8000年前做了原始部落中的酋長,又娶了一位貌美如仙的新娘,做了一回快活新郎。8000年後賈湖考古工地的工友們在睡夢中也都紛紛羣穿到了8000年前,附體於原始人,要與許文博教授同喜同賀。

這可以用醫學和心理學裡的雙重人格來解釋呀。既然過去的靈魂可以附着在現代人的身上,那現代人的靈魂當然也可以在睡夢中自由自在的穿越,附着在原始人身上啦。

穿越的角色往往是雙重身份,確是有些荒誕離奇。這離奇的故事,你不信,我不信,鬼也不信,但相信多維空間存在的讀者肯定會信。

上章說到,正當人們歡歌笑語鬧洞房時,大臣賈鶴帶着一隊僕人,擡着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外族漢子,來到了院子裡。

鬧新婚的族人們看到大臣賈鶴來到,知道一定有要事要找酋長賈文商議。皆先問一聲“大臣好!”然後紛紛離了琪兒家,回家休憩。

賈文、琪兒及哥哥賈鍾聽聞大臣又到,都出來迎接。賈文道:“大臣帶了一個外族漢子來此,爲何?”

賈鶴“呵呵”一笑,揚手指了指被綁的漢子,說:“這是今日南山部落的商人帶來的奴隸,與我們換了一些米酒、獸皮。說這奴隸是一名能工巧匠,做得一手好石具和好骨器,常用的石刀、石斧、骨針、骨器,他均做得出來,而且所做器物外觀精美、使用銳利。我想,琪兒哥哥賈鍾傷病初愈,家中缺少人手,把這個奴隸暫且送給賈鍾,也可幫助家裡幹些活計。”

琪兒道:“如此能工巧匠,爲何用繩索綁了?”

大臣道:“只因這奴隸性情暴躁,不願留在此地,欲跟南山商人返程。無奈只好先把他綁了,送在你處,也算給你的新婚禮物。相信適應一段時日,性情緩和下來,這奴隸會幫我們部落製作生產生活工具,成爲一個有用之才的。”

聽完大臣介紹,酋長賈文攜琪兒和舅哥再次向大臣表示謝意。

賈鶴道:“新婚一刻值千金。今晚酋長洞房花燭,臣就送您一首李清照的詞吧。”

大臣賈鶴一說要送李清照的詞,酋長賈文心中又愕然。心想,又是哪個後來人附體於大臣,說出這等駭人的句子。

大臣見賈文愕然,偷偷一笑,吟道:“淺酒人前共,軟玉燈邊擁。回眸入抱總合情,痛痛痛。輕把郎推。漸聞聲顫,微驚紅涌。試與更翻縱,全沒些兒縫,這回風味成癲狂,動動動,臂兒相兜,脣兒相湊,舌兒相弄。”吟完,又對琪兒莞爾一笑,徑直離去。

琪兒當然不解師傅所吟此詞的涵意,但從師傅的眼神中,卻看出了一絲善意的調侃。

賈文此時不忙去度良宵一刻。他先是走到南山奴隸身邊,幫他解開繩索,吩咐琪兒用瓦罐端一罐清水,讓奴隸淨面。接着吩咐大舅哥爲奴隸端上一大碗熱騰騰的鹿肉和一大壇香甜的米酒,讓其享用。

那奴隸工匠一定是餓極了,只見他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酒足飯飽之後,用手抹了一下掛油的嘴巴,說道:“感謝酋長厚愛,感謝你們全家對我的關懷照顧。常言道‘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涌泉相報’。你們如此款待於我,我怎麼好意思一走了之。我知道今晚是酋長新婚之夜,在下也送你們一首詩,以表祝賀吧。”

賈文又愕然。他從奴隸工匠侃侃而談的表情中,彷彿看到了他8000年後那個叫做‘李兵’的助手,那李兵最愛吟詩賦詞。心想:“原來這穿越遊戲不光我能做得,別人也能做得!8000年後的助手李兵意然也穿越到了我這裡,附體於南山奴隸,還要爲我送詩祝賀。且看他今晚如何賣弄吧。”

奴隸工匠擡眼瞧了瞧琪兒,吟道:“桃花好,朱顏巧,鳳袍霞帔鴛鴦襖。春當正,柳枝新,城外豔陽,窗頭羣鳥,妙、妙、妙。東風送,香雲迎,銀釵金鈿珍珠屏。斟清酒,添紅燭,風月芳菲,錦繡妍妝,俏、俏、俏。”

賈文聽這奴隸工匠一腔一勢,所吟之詩字字珠璣,句句精妙,已知此人定非‘李兵’莫屬。

賈文想:“看破不點破,佛在心頭坐。若說破,驚煞屋中人,嚇跑夢中客。”

賈文笑容可掬地問那奴隸道:“問君姓甚名誰?”

奴隸答道:“鄙人姓南名山客,南山客。”

“好名字,好名字!果然山中出高人,林中出俊鳥呀。”

賈文對南山客道:“多謝您的妙詩佳對。今晚先委屈你與我大舅哥暫住一屋,待明日再與你新建一座茅屋,作你的作坊。何如?”

“最好不過,最好不過。還要再謝酋長照顧之周,此恩此情,來日當銜環相報。”

言畢,主賓互道晚安,熄燈就寢不提。

次日破曉,公雞打鳴。那南山客一大早便起了牀,抹了把臉,拿起掃帚開始在院子裡掃地灑水。

一輪紅日從地平線冉冉升起,東方天際佈滿了萬道霞光。

大舅哥賈鍾和南山客一夜閒聊,已成了知己。看到南山客起牀,大舅哥賈鍾也一早起了牀。他先往羊圈裡抱了一些青草,讓鹿啊羊啊吃上飼草。然後,又鑽木取火爲一家人開始攏火煮飯。

爐竈是用泥巴壘成的爐竈,飯鍋是用泥巴燒成的陶鬲。那陶鬲形狀圓腹大口,頸部有雙耳,底部有三足。柴火在其足下燃燒,只一會兒功夫,鬲中水沸。賈鍾將稻米淘淨放入鬲中煮粥。

粥的香味瀰漫在空氣中,透過茅屋的門縫飄進賈文和琪兒的臥室。

琪兒推了推睡夢中的賈文,道:“天大亮了,酋長快起來!這會兒哥哥怕是把粥都煲好了。你不是說今兒個吃完飯要幫助南山來的工匠蓋間新屋麼?”

賈文聽得琪兒夫人催起,便揉了揉惺忪睡眼,一骨碌爬了起來。在盛有涼水的瓦盆中先抹了把臉,又用春草灰和皂莢和成的皁糊淨了面。

琪兒隨後也洗臉淨面。先用鹿油和米粉做成的面奶敷面,抹勻之後又以柳炭輕輕描眉,最後再抹胭脂和口紅。那胭脂是用紅花與牛髓所熬,口紅則由硃砂與豬胰所配。

上古原始人類雖無現代人所用化妝品那般玲琅滿目,但也不缺愛美之心。各種面奶香粉均取自自然。正可謂“巧施粉黛如西子,恰似朝霞映白雪,又如梨花帶春雨,粉面紅脣,各極其妙也。”

南山工匠幫着賈鍾煲好了米粥,蒸熟了紅薯,調好了香菜。

一家人團團圍在石桌旁用餐。賈文想起昨晚二人贈詩之事,不覺竊笑。

琪兒問那南山工匠:“敢問南山客君,甚麼骨頭能做好的骨笛。甚麼石料可做好的石刀?”

南山客答:“回夫人,丹頂仙鶴之尺骨所做骨笛最爲光滑美妙,南山白水晶所做石刀最爲鋒利結實。”

琪兒又問:“丹頂仙鶴咱湖上即有,可那南山白水晶如何才能取得?”

南山客道:“那白水晶只有南山水晶洞中才有。可要進入南山水晶洞卻十分危險。洞在懸崖之上,離地有萬丈之高。”

酋長賈文道:“聽君所言,那水晶洞果然神奇。君曾進過那水晶洞否?”

“進是進過一次,然水晶洞位置險峻。與我同進洞裡的兩個奴隸出洞時都摔死山下了。我雖不死,可以後再也不敢進那水晶洞了。”想起過往經歷,南山客仍是心有餘悸。

琪兒道:“洞中都有些甚麼寶貝?說來聽聽唄。”

南山客道:“那水晶洞中也有奇特風景。那水晶洞極寒極深,洞壁上偶爾嵌有五色水晶。只是極難從洞壁上鑿下。洞深處還有一塊磨盤般大的水晶虎,長在地上挪它不動。聽說誰若動那水晶虎時,會在出洞之後有不測之事發生。”

酋長賈文抿嘴一笑,說道:“嚇人的水晶虎可不必信以爲真,那洞中的奇異水晶石若能取它幾塊出來,做成笛子或刀具之類,則可爲我部所用啊!”

琪兒道:“是啊,若能取出那水晶洞中的白水晶,能制多少把漂亮的笛子,能制多少把銳利的刀劍,給族人所用啊。”

南山客看到賈文夫婦盼石若渴的情形,便建言道:“若酋長和娘娘真想得到那南山水晶石,說難其實也不難。假如酋長信我,不如明天放我回去,拼了性命我也要給大臣帶回幾塊天然水晶,做成水晶笛子和水晶寶劍,送給酋長,以報知遇之恩耶。”

賈文道:“人而無信,不知其可。既然南山客君如此仗義,孤哪有不信汝之理?明日我就帶上幾個隨從,與君一道去趟南山水晶洞,採它幾塊五彩水晶石來,讓君做成水晶鬼笛和水晶寶劍,讓孤過把水晶癮!”

南山客曰:“如此幸甚,如此幸甚!”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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