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太白金星秀垂釣

當三人走到澧河邊時,看到一白髮銀髯的老者在河邊垂釣。那老者的身後站着一位扎着牛角辮的紅衣女童。

南山客看到老者,猛地一驚,繼而慌忙下馬走到老者面前。

賈文、賈鶴也將馬匹撒開吃草,緊隨南山客之後跟了過去。那老者手持釣竿,目不轉睛注視着河面,河面平靜如鏡。

“師傅,我終於又看到你了,請受徒兒一拜!”南山客五體投地,仆倒在老者腳下。

老者回轉臉之一剎那,賈文、賈鶴看到的是一雙目若閃電的慧眼,和白淨慈祥的笑臉。尤其那長長的白色壽眉,和那飄拂在胸前的美髯,以及一身潔白如玉的素衣,向四周散發着沁人心脾的香氣。

“徒兒起身,我已在此等你多時了。”老者微微一笑,嘴中說着,手只一提,頓時河面波瀾驟起,一條十多斤的紅色鯉魚被老者釣上河岸。

老者吩咐身後的女僮:“孩兒,去把這條魚兒烤了,晌午作爲三位客人的午餐吧。”

“謹遵師命,孩兒這就去辦。”只見那紅衣孩兒從魚鉤上取下鯉魚,將魚拿在左手,右手一指身後沙灘,沙灘上一團金光閃過。平空出現了一團燃燒的篝火。

再看那紅衣孩兒手上,鯉魚已穿在一支丈餘長的銀杖上。紅衣孩兒將魚挑在篝火上灸烤。立時,撲鼻的烤魚香味在沙灘上瀰漫開來。

賈文、賈鶴見此情景,驚煞了片刻,遂知道原來是遇見了神仙下凡,急忙也仆倒在地,連聲說道:“吾等野民,愚笨目拙,不知上界神仙下凡,萬望神仙爺爺饒恕吾等愚民不識之罪耶!”

“不必如此。”白鬍子神仙呵呵一笑,道:“都起來吧,我只有幾句話要對南山徒兒交待。”

三人小心站起。白鬍子神仙對南山客說:“吾知徒兒近日被你主賣與賈湖村上,那賈湖部落大臣賈鶴原爲上界白鶴仙子下凡。彼在天界喜歡吹弄笛笙貪玩,常常誤事,被玉帝貶責到下屆受罰。眼看罰期將滿。你回賈湖村後,可助其制一骨笛,讓其發揮一技之長,爲下屆黎民留下‘宮商’之樂,流芳後世,造福民間。”

南山客道:“師傅囑咐,徒兒謹記在心了。然陡兒還有一事想向師傅求教。”

神仙道:“我知徒兒要問金剛工具如何可得。你摸摸腰間,看那水晶石中有無你所想之物?”

南山客將腰中水晶石取出,只見神仙手指一點,金光閃過,南山客手中的水晶石中已變出了一套金剛工具:金剛鋸、金剛鑿、金剛魔輪、金剛銼……。南山客心願實現,心中大喜。

忽然,一道白光閃過,眼前的白鬍子神仙和紅衣孩兒仙僮皆沒了影蹤。沙灘篝火邊只留下已經烤熟的插在樹枝上的魚肉。

三人連忙環顧四周,只見碧空之上,白鬍子神仙和他的仙僮已駕起一團祥雲,站在雲端,笑容可掬地向他們揮手道別。須臾間便消失不見了。

好一陣子,賈文、賈鶴纔回過神來。賈文問南山客:“請問南山君,你甚麼時候認識了這位白鬍子神仙師傅?”

南山客曰:“也不知何年何月。那時,彷彿記得我在天屆謀了一個職位,就是跟着這位白鬍子神仙在兩屆穿梭。有時上屆,有時下屆,傳達玉帝各種旨意。有一次貪吃了些酒水,將玉帝一項旨意傳錯,給下屆成了一次八極地震。玉帝便將我貶罰到人間作了奴隸。”

賈鶴插話說:“請問那白鬍子神仙是何方神聖?怎知我是上界白鶴仙子?”

南山客曰:“那就是大名鼎鼎的二十八宿之一的太白金星啊。”

賈文道:“果然是真人不露相。沒料到南山君還有這般不平凡的經歷啊。”

“是啊。”賈鶴也說道:“又作過神仙,又當過工匠,地上天上,都能逛逛,真的是了不得呀!”

南山客道:“沒聽我師傅剛纔所說,大臣也曾是上界神仙下凡。今日之事,回去之後萬不可再對人講,凡事皆有定數。天機不可泄露。”

賈鶴言道:“世事紛紜。我等真假難辯。有時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我們各人前世今生在哪個位置,有時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還是隨其自然而然吧。”

“這樣最好不過。”南山客道:“魚肉已熟,我們將就吃些,吃完趕快趕路回村便是。”

於是,三人將那烤熟的十多斤的鯉魚撕開,狼呑虎咽,片刻功夫便將一條大魚吃得一乾二淨。”

吃完魚肉,三人喚回馬匹,一起騎馬上路。

路途中,賈文、賈鶴好奇追問南山客一些往事。南山客談興未減,便打開話匣子,眉飛色舞談起了過往經歷。

南山客道:“我自被天庭罰下當奴,太白金星時不時顯現真身教誨與我。先教我打造各種石器助人勞作,後教我燒製各種陶器助人生活。而今天,又教我回賈湖幫助大臣製作骨笛留傳後世,聞師傅之言真如醍醐灌頂,其上善之心何其良苦啊。”

賈鶴又問:“那紅衣女僮是何神仙?”

南山客曰:“他非女僮,只是女貌。他原本是太上老君身邊煉丹道僮,名曰‘清風’僮兒,無事時也常跟太白金星出來一耍。”

賈鶴嘆道:“爲何南山客對前世記憶猶新,而我對前世怎麼記憶全無呢?哎呀,做個神仙確實快活無比。天上、地上,想到哪裡,就到哪裡。可是一旦被貶到下界,就只有聽天由命,吃苦受累當牛做馬下苦力了。”

此時賈文道:“其實,世上確有生死輪迴,有三善道,又有三惡道。行善事,做好人,入仙道人也可以成仙;否則,做了錯事壞事,神仙恐怕也會貶到人間受苦。”

南山客道:“大臣所言,實在精闢!大概再等幾千年,西方釋迦摩尼佛會降臨世間,向世人詳解六道輪迴之理。不過,這都是些後事,我們就不必去多想了。”

賈鶴道:“既然南山君曾做過神仙,那神仙能天上地上神來神往,你現在還有騰雲駕霧的本事麼?若有,不如帶我們一起飛上一回。”

南山客道:“你也曾是神仙,現在一點也回憶不出前世記憶了麼?那只有讓我試試,看還有沒有騰雲駕霧的本事了。”

賈文聽了南山客的話,內心竊笑不止。心想:“莫不是你南山客練過漂浮之術,竟說起如此荒唐之言。”

可賈鶴聽了南山客的話,激動得不能自己。十分虔誠地盼望着南山客的試驗能夠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南山客道:“你們二人先停下馬來。等我想想那騰雲駕霧的咒語。時間久了,有些生疏。”

賈文、賈鶴逮馬停步。南山客嘴裡念動騰雲咒語。

你還別說,那咒語確實靈驗之極。三人帶馬,瞬間被地下涌起的一團白霧駕了起來。

三人三馬在那團雲霧上站着,愜意極了。賈文更覺得就跟坐飛機的感覺無二。

賈鶴體驗着騰雲駕霧的奇妙感覺,得意洋洋。賈文提醒,小心爲妙,別栽了跟斗跌下去。

站在雲頭向下俯瞰,蜿蜒的河流,蔥綠的大地,片片村莊茅舍,都從眼下一一飄過。

那雲團極快地移動,不大一會兒便飄到了賈湖的上方。

南山客囑咐道:“要降落了,快閉上眼睛,千萬莫睜,睜了會摔下雲頭。”

二人趕快閉眼。只覺涼霧瞬間消失。待睜開眼時,三人帶馬已經站在了賈湖邊上。

湖面上,一隻竹筏在睡蓮邊無拘無束的遊蕩。老漁夫賈龜站在竹筏上,不時用竹篙敲擊着水面,趕着幾隻鷺鶿在湖中捕魚。

忽然,從水中躍出一隻黑幽幽的怪物,竄上賈龜的竹筏,賈龜驚駭地急忙用竹篙去打。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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