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深秋的太陽高掛在湛藍的天空,給人一種秋高氣爽的怡人感覺。

彼時的賈湖部落一派和平安詳。獵人在野外追逐着梅花鹿和野兔,漁夫在湖面和河面上打漁,農夫們在田地裡收割稼穡,女人們在家裡織麻養桑。

酋長賈文新建的閣樓裡,一位來自北方黃帝部落的使節正與酋長及兩位大臣促膝密談。

新建的酋長閣樓是出自巫師賈卜的建議。巫師是在一次出莊採藥的過程中,發現了一個高聳地面的白蟻窩,由此想到了給酋長修一座高於普通茅屋的閣樓是不是也可以呢。

閣樓修好後,的確看着美觀,住着舒適。而且還可作爲接待外族來客的貴賓房。

黃帝部落來的使節,名叫姜伯,本是炎帝的兒子。黃帝和炎帝兩部落合二爲一後,姜伯成了黃帝的外派使節,常常擔負各部落間縱橫協防和聯絡使命。

姜伯對賈湖部落的酋長和大臣講:“自從盤古開天地,上天派來女媧造人之後,燧皇氏發明鑽木取火,伏羲氏發明創造了八卦,神農氏親嘗百草,教人種植五穀、豢養家畜,天下太平。他們都是上天派來的傑出的代表人物,我們可稱其爲天之驕子。

炎帝和黃帝均爲神農氏之後。黃帝住姬水,炎帝住姜水。炎帝與九黎族蚩尤帝因發展生產爭奪地盤發生血戰。炎帝不敵蚩尤而退至黃河以北。

炎帝后來又與黃帝進行了三次戰爭。面對統領諸多部族的黃帝,炎帝終告不敵,最後歸順了黃帝,並與之結盟,黃帝從此而成爲天下各族首領。

然而,東夷九黎族的首領蚩尤,心中不服黃帝,欲挑戰黃帝的首領地位,經常派他的子民來中原騷擾。

黃帝面對此情此景,準備聯絡天下各部落族羣,與蚩尤決一死戰。”

姜伯的一番話,大臣賈鶴聽得是一清二楚。他想:“我賈湖部落本屬炎帝,蚩尤也屬炎帝,都是以牛爲圖騰。我們兩部落曾經議和。現在炎帝雖然歸順了黃帝,可蚩尤卻想鬧事。夾在中間的賈湖部落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如索性告訴來使,我們採取不結盟政策。你們願鬥就去鬥吧,我們安於一隅。最後誰是王者我們就歸順誰。”

大臣賈鶴將這番意思講與姜伯聽完,姜伯道:“你想坐山觀虎鬥,那是絕對行不通的。那蚩尤要想進入中原必先經過你地,到時你不跟他走他必會對你下殺手。你若跟他走,必會與天下諸多部族爲敵。常言說,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黃帝如今愛民如子,深得天下各族部落擁戴,人多勢衆,且造有戰車、火球、弓弩等先進武器。而蚩尤只是訓養了幾種猛獸。憑經驗可知,最後蚩尤必敗。孰輕孰重,還望大臣三思。”

副大臣賈皇道:“自古天下事,以德服人者昌,以武侵人者亡。那黃帝德高望重,天下歸順,我們應該傾部落之人力、財力,助黃帝戰勝蚩尤,方爲上策。”

聽完衆人意見,酋長賈文嘴角上揚,說道:“預者上,不預者下也。如果我們先蚩尤一步,現在就整頓部落人馬,一同前往黃帝部落,與黃帝部落合一,則我們人多勢衆,兵強馬壯。若蚩尤來犯,我們見機行事,乘其不備,巧設機關,攻其要害,定能智勝。”

姜伯擊掌讚道:“酋長所言,有理有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賈湖部落若往北走,只不過三五日即可到達黃帝部落。如果你們能達成一致,我馬上回程,爲你們佈置營地,準備糧草!”

酋長賈文低頭思索片刻,言道:“部落青壯男女,加上週邊散落小村,能征戰者計數兩千餘人。只是,可我們走後,老弱婦孺怎麼辦?”

姜伯道:“這好辦!你們可篩選一能說會道有威望之人,若遇蚩尤來擾,就說‘男人們都被黃帝部落掠走了,只剩下我們這些老弱婦孺,我們懇請蚩尤帝施恩,帶我們走。’想那蚩尤決不會帶一些老弱婦孺上陣打仗。如此安排,其不兩全其美耶?”

酋長聽完姜伯建議,說道:“就命賈龜暫任部落總管,我們走後,讓他統領部落事務,負責照料老弱婦孺。從明日起,召集所有族人,包括周邊小村族人,舉行祭天儀式,準備出征。此次決戰,務求必勝,以絕後患。”

姜伯聽完,哈哈一笑,道:“酋長英明果斷。你們深明大義,英雄壯志必留傳千古。我的使命已經完成,這就告辭!”說完就要走人。

賈文將隨身佩戴的一串綠松石串飾送與姜伯。姜伯笑納了。衆人一起走到村口,看着姜伯騎上快馬回程。身影逐漸消失在千年古道上。

翌日,賈湖部落祭天儀式在湖邊草坡地上隆重舉行。

全部落數千族人,男女老幼整齊地排成方陣。賈湖坡地的最高處,搭起了一座祭天神壇。

高高的神壇之上,用牛皮、鹿皮、虎皮、豹皮製作的旗幟在神壇上飄揚。巨大的瓦鉢中擺放着牛頭、鹿頭、豬頭、羊頭。還有粟米、水果等祭品。用瓦盆盛裝着動物脂肪的油燈,火苗晃動,濃煙升騰。

皮鼓隊、吹管隊的樂僮已在前排站好了隊列。兩面超大的圓鼓,架設在祭壇兩邊,兩個彪悍的鼓手拿着鼓捶伺機待命。

天空烏雲密佈。大朵的烏雲,遮住了高天的白雲。大地上一片肅穆。

祭壇上,巫師賈卜兩臂伸向天空,大聲宣告:“族人們,己丑時到,祭天儀式開始!”

數千族人整齊地仆倒地上,仰首望天,兩手伸向空中不斷顫抖,嘴裡發出‘蒼天保佑’的吼聲,其聲威振天地,震耳欲聾。

稍後,巫師雙手下壓,人羣立時靜極。靜得可以聽到人的呼吸。

巫師雙手上擡,人羣立時肅立。此時,大鼓擂響,衆樂齊奏,人聲鼎沸。

片刻之後,酋長賈文神情莊重,嘴角上揚,在祭壇上往前走了一步,所有聲音頓時消彌。賈文高聲宣佈祭天禱詞,其聲如雷:“蒼天在上,朕躬祭祀。皇天后土,蚩尤屢犯。爲天立心,爲民立命。北上伐冠,功化之隆。吾等臣民,垂統殺賊。仰惟聖神,不勝不回!”

禱辭宣畢,衆族人圍成圓圈,歡歌跳舞。之後男女拉手,排成四隊,邊歌邊舞,沿湖邊遊行,最後聚集在湖邊廣場,等候出征命令。

大臣賈鶴最後宣佈:“凡我臣民,青壯男女,自明日起一律出征。跟隨酋長前往北方與黃帝部落匯合,訓練兵法,抵禦蚩尤勁敵!老弱婦孺者,留在本地,由賈龜擔任部落總管,全權負責部落各項事務。誠望且記!”

人羣再一次將雙手伸向天際,發出‘蒼天保佑,祖宗保佑’之聲。

唯有那一臉不屑的賈痞,心中正盤算着一樁不可告人的詭計。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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