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琉璃有些茫然,她感覺自己好像是忘了點什麼,但並不是這個!
什麼郡主,什麼曉月,她是有點印象!
至於丫鬟說的那個國相大人,嶽琉璃倒是清楚得知道,那是她的大哥嶽文琢。
坐在椅子上,看着銅鏡裡的自己,嶽琉璃滿目疑惑,“你說我是西昌皇帝的表外甥女?跟你們太子殿下還有婚約?”
“嗯,是啊!”曉月一本正經地笑着說道:“您現在身上穿着的衣服就是太子殿下命人送來的,連尺寸都是太子親自給您量的,要不然能這麼合身嘛!”
“……”親自給她量的?嶽琉璃心裡想着,默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身,大眼睛忽閃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旁,丫鬟曉月略有緊張地看着她,按理說,昨天那塊蛋糕裡放的藥足夠一人將自己所愛忘掉了,可是怎麼放到這位主子身上,隱隱地,竟是讓她感到有點不安。
按着嶽文琢的吩咐,曉月一邊給嶽琉璃梳妝,一邊聊着一些關於紅毅太子的事,以轉移嶽琉璃的注意力。
果然,嶽琉璃想了一會兒,似乎並沒有想起什麼有用的信息來,也就沒有再深究,慢慢地開始搭起曉月的話茬來。
簡單用過早膳,宮裡已經派人來接。
嶽琉璃也沒有猶豫,在曉月的攙扶下,上了那輛豪華馬車,一路風光無限地往西昌國皇宮而去。
路上,她挑起窗簾,時不時地還能聽到街上百姓們在議論她和太子的婚事,人人都稱之爲“天作之合,命定之緣”,看起來,她似乎真的是跟太子有婚約。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記不起來。
不過想起那個紅毅太子,她腦子裡依稀殘留着這樣一個畫面:淺湖邊上,大樹之下,那個風度翩翩,溫潤如玉的太子殿下,親了她的臉頰……
她猶記得自己驚慌失措地躲開了,但是再往後,畫面就轉到了紅毅揉着她發頂,讓她好好休息,說明天來接她進宮的那個時候。
劇情銜接不上,這讓她十分鬱悶。
到了宮門口,馬車順利進入,再往前走,紅毅已經等在那裡。
她下了馬車,看着眼前這個對着她笑得如沐春風的男人,心情波瀾不驚的,完全沒有心跳劇烈的預兆。
看着男人慢慢朝她走過來,嶽琉璃眉頭微微擰了擰,心道:該不會是包辦婚姻吧?感覺自己對這個太子也不感冒啊,依着她的脾氣,對待沒有感覺的人,斷然不可能答應他任何事的啊!
等紅毅走到她跟前時,她幾乎已經肯定了這個猜測。
“琉璃!”紅毅輕柔地叫了她一聲,與此同時,伸手想去牽她手。
嶽琉璃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面色如常,道:“太子表哥,琉璃多謝太子表哥送的衣服首飾!”
她說着,假意乖順地福了一禮。
紅毅身形頓了頓,但很快恢復如初,道:“琉璃什麼時候跟我這麼客氣了?你我即將大婚,幾件衣服又何足掛齒!”
“大婚?”這坑越來越深了哈。
紅毅說着,再次伸手,這回嶽琉璃沒有躲過去,小手被他抓了個正着,“快走吧,父皇還在等着你!”
嶽琉璃掙了下,沒有掙開,翻了個白眼給他,道:“太子表哥,我可渾身是刺,你就不怕挨扎嗎?”
紅毅笑了笑,道:“你的刺對我來說都是可愛的,琉璃,往後餘生,我定不會虧待你的!”
往後餘生?他居然說了這麼現代的四個字,嶽琉璃有些詫異地擡頭看他。
雖然她潛意識裡不怎麼喜歡這個人,但是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的側顏還真特娘地好看。尤其那張微微勾起的櫻紅色脣瓣,對女人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殺傷武器!
忽地,她想起腦海中那幕來,難道真的是自己先中了他的美人計,所以稀裡糊塗答應了?
不敢多想,任由他牽着進了一間大殿。
還未走進,就聽到裡邊傳出郎朗大笑,聽着是個中年人,但是中氣十足的樣子。
她好奇地跟着紅毅走進最後那道門,擡眼看去。就見正中間的龍椅上,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坐在那裡,正面向自己的左首,跟一人說笑着。
都說男人四十一枝花,這個男人五十左右,身穿龍袍,卻帶了一身莫名的匪氣,身材魁梧,面容俊朗,略帶了些絡腮鬍,爲其平添了幾分魅力。
嶽琉璃第一眼看他,就聯想到了一種仙人掌花!
這男人眼神剛毅,頗具威嚴,談笑間帶着不羈,教人忍不住心生膜拜。
威而親民,這大概纔是作爲帝王該有的樣子!
看到兩人進來,龍椅上的人停止了說笑,轉而看向嶽琉璃,一雙閃着異樣光彩的虎目看向她,冷毅中隨即帶了九分的柔情,連聲音都跟着降了幾個分貝,率先開口說道:“這孩子就是琉璃吧?”
這種場合,嶽琉璃自然不能失了禮數,她趁機掙脫了紅毅的手,上前福禮道:“琉璃見過皇上!”
男子一聽,就不樂意了,笑着說道:“誒,叫舅舅。來,過來,讓舅舅好好看看你!”
明明是表舅,不算嫡親,但他給人的感覺,卻是比親舅舅還親。
見嶽琉璃還有些遲疑,男人大步從龍椅上走了下來。明明他身高和身旁紅毅差不多,但是站到自己面前時,就感覺像一座山壓了過來,空氣瞬間都變得稀薄了!
紅文騫伸手在她臉上捏了捏,笑着說道:“長大了啊,舅舅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屁大一點,我當時抱你,你還挺不樂意,這個哭喲,可把我給嚇壞了!”
他說着,嶽琉璃“噗嗤”就笑出聲來,僅有的那點點約束也隨即被這句話打破,“舅舅這麼威風,還會害怕一個嬰兒?我可不信!”
“怕!你當時就那麼大一點,抱在懷裡,簡直就像是拎了一隻小耗子,給你娘緊張得呀,生怕我給她抱壞了!”
“再小那也是個人,又不是紙片,怎能說壞就壞呢!”
“說的是呢,你娘啊,就是心疼你,只要你在跟前,她眼裡便誰也容不下了!”說着,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先哈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