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雅,啊!”
剛接近自家閨女的房間,正準備告訴董曉雅事情的林氏直接就看到面前緊緊抱着的兩個人,這溫情又勁爆的一幕頓時驚叫出聲,直覺得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倒是她這一聲也把正在甜蜜的兩個人給嚇到了,兩人像是彈簧般的分了開來,小臉都是止不住的通紅。
“曉……雅,你們這是在幹啥?”
好不容易纔回過神的林氏,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就算是董曉雅是個現代人,啥事沒見過,但是這被家長捉到還是頭一遭,也是好不容易纔穩了下來,經了空在信中同意虛雲還俗,甚至是可以與她結爲夫妻的事給招的一五一十的乾淨。最後還不忘害羞的說出了剛剛虛雲對她的表白。
聽完後的林氏更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現在看着董曉雅和虛雲的眼神已經不是驚訝可以形容的,那整個就是驚悚。
看到林氏這樣的表情,董曉雅有些自我反省。他們是不是太放肆了,剛剛纔確定下來的事就開始肆無忌憚的秀恩愛了,怨不得被長輩抓到了,一副嚇得不輕的樣子。
虛雲也是擔憂的看着林氏。現在他是真心想要娶董曉雅的,所以對待林氏也不能只是像是平時那樣只是恭敬,要多加一份的討好和畏懼。畢竟這是未來的丈母孃,女婿哪有不怕丈母孃的道理。
董曉雅和虛雲對望一眼,正在考慮要不要來個負荊請罪?林氏在這時開口了。
“算了,這是一時半會兒我也沒譜,等哪天閒了,一家人一起商量商量。現在你們趕緊的跟我出去,那慶客閣的老闆點名要見你們。”
慶客閣的老闆,那不就是蓮逸嗎?
按說蓮逸推薦了他們三人去騰龍學院,也算是對他們有知遇之恩了,是該好好拜會拜會的。但是他們三人一直在騰龍學院,不說是去拜訪了,就算是想要走出騰龍學院都不大可能。這次也是因爲家中有事才能從裡面出來,但是他們已經在鎮上一個多月了,說起來那些提供給染上瘟疫之人的湯藥,住所都是蓮逸提供的。像這樣的大善事沒有人會平白無故的就去做的,肯定是要樹立自己的功德,得到更多的人去愛護。蓮逸是個商人,這樣做是最好的買賣。自從知道那些都是蓮逸安排的,董曉雅就止不住的這樣想。但是讓她失望的是作爲善人的蓮逸壓根就沒來過那地方一次,就算是慰問,也只是派了身邊的人來的,所以算起來她已經是許久沒見到過蓮逸了。但是這回兒怎麼蓮逸就自己跑過來,親自拜訪了哪?而且還是這麼及時的在她跟虛雲剛回來的時候。
來不及再仔細想,三人已經來到了大堂。不過在這一路上,虛雲走的甚是不自在,一路上都要忍受林氏時不時傳過來的探究的目光。虛雲心裡想着只盼着趕緊見完蓮逸,在就剩下林氏一家後,他跟董曉雅要趕緊的把這些事給解釋清楚。
“蓮公子,柳老爺,曉雅和虛雲來了。”
要不是林氏喚坐在凳子上的那個人爲蓮公子,董曉雅着實不敢相信,在這冬末春初的時日仍是裹着一身厚厚的貂皮,臉色卻是蒼白如紙的人真的就是蓮逸。雖說蓮逸給人的感覺本就是冷冰冰的,但是現在給人的感覺更適合從內到外冷的徹底,彷彿下一刻蓮逸就能成爲一塊冰疙瘩。而且現在的蓮逸給人的另一種感覺就是命不久矣。
“來了。”
蓮逸只是開口說了兩個字,但是不管是董曉雅和虛雲都感到蓮逸明顯的氣息不足。雖說原本就知道蓮逸似乎是身體不太好,但是至少看起來還是跟旁人無疑,但是現在卻大不如以前了。
兩人都沒有吭聲,蓮逸慢慢的擡起了頭,在看到虛雲的時候滿臉的驚訝,扭頭望向旁邊的柳長盡也是一副一模一樣的表情,原本蒼白的臉明顯暗下了不少。
這時董曉雅和虛雲才反應過來。完了,蓮逸他們壓根就沒怎麼見過虛雲,就算是虛雲去騰龍學院上學的時候也是臉上戴着人皮面具,所以這次是虛雲在蓮逸面前第一次露出真面目。這算是對恩人的欺騙。
“蓮逸,你別多想,虛雲不是故意這樣的。”
董曉雅連忙開口解釋,但是不管是蓮逸和柳長盡仍是緊緊的盯着虛雲看。而一旁的林氏夫婦和箐琴也聰明的沒再開口。
原本有些畏懼的虛雲,暗暗穩住了心,也淡淡的回望了過去。
在董曉雅感到有一個世紀那麼久了,柳長盡開口了,“你到底是誰?”
董曉雅心中咯噔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虛雲的身世是個秘密,但是了空留下的信告訴她,仍是有些人知道這個秘密的。只是有些人希望這個秘密曝光,而還有些人是永遠不會說出這個秘密的。就不知道柳長盡他們是屬於那種人。
董曉雅暗暗握緊了拳頭。
相對於董曉雅的緊張,什麼都不知道的虛雲顯得要鎮定多了。
“小僧曾是念慈寺的一名普通僧人,現在是騰龍學院一名普通的學子。聽曉雅說是貴公子推薦的我們,在此虛雲謝過了。”
虛雲很是有禮的對着蓮逸和柳長盡行了行禮。蓮逸的臉色變好了不少,反觀柳長盡仍是一臉的緊張嚴肅。
“敢問你的師父是不是法號了空?”
柳長盡隨後又想了想問道,“俗家姓氏是否爲南宮?”
虛雲不知道了空曾與柳長盡之間見過面,有絲驚訝的點着頭道,“先生怎麼知道的?難不成你與家師見過?”
柳長盡眼中滿是瞭然,看了看一旁就連喘氣都有些吃力的蓮逸,滿是心疼。
這些日子他帶着蓮逸走遍了這裡的所有地方,終是沒有找到苗族的人。不但如此就連一個像樣的大夫都沒有,而蓮逸的病卻是越來越重。同行的太醫已經是無能爲力了。難道真的是天要絕雲家嗎?
不過蓮逸倒是沒什麼,畢竟他敬愛的舅舅已經是答應會坐穩這個皇帝位置的,而且會成爲一個好皇上。反正是要死了,蓮逸也不想再多想什麼,就是猛然間想到了那個有些小聰明的女孩,想要在死之前再見她一面。畢竟自己有些將她當成是自己人生中少數可以讓自己安心的人了。在聽到她從瘟疫區回到了林家,蓮逸就拉着柳長盡無論如何也要去見她一面。但是沒想到的是,今天竟然還有這樣的驚喜等着他們,如果這些真的如他們猜想的那般。
總算是柳長盡的臉色也好上了不少,董曉雅提到嗓子眼裡的心總算是放到了原位置。但是柳長盡下面的話卻是讓董曉雅頓時有種上前將柳長盡的嘴封住的衝動。
柳長盡的嘴角微微揚起笑,看着虛雲那張自己熟悉的臉道,“當然認識。雲俊之狐,南宮俊。二十年前威震四海的南宮大將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算是如今二十年後那也是一段傳奇。”
“什麼?”
當看到虛雲臉上迷茫且驚訝的表情,董曉雅就知道她現在捂住柳長盡的嘴已經是晚了。
“啥?你說啥?柳老爺。”
林氏結結巴巴的開口,伸手拉住同時驚訝的丈夫。
了空大師就是南宮大將軍?!怎麼可能。就算是她只是個鄉野農婦,但是她也是知道南宮俊這號人的,二十多年前就是雲國百姓心目中的傳奇,二十年後仍是。南宮俊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奇才啊。但是若是真的如柳長盡說得他倆是一個人,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相對於林氏夫婦的驚訝,一邊只有十來歲的箐琴就顯得鎮定多了。也是,就算是南宮俊真的是名震四海的大將軍,但是也只有那些中年人和老年人知道的,這些小奶娃是不會知道他的偉大的。
但是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箐琴緊緊的握着手,嘴角揚起興奮的笑。
見虛雲如此反應,蓮逸和柳長盡對望了一眼,儘量掩飾眼中的吃驚。
“難道尊師沒有告訴過你,他的身份嗎?”
虛雲搖搖頭,一臉的迷茫,“沒有,師父只是說他俗家的姓爲南宮,別的……”
虛雲說着止聲,一臉的隱忍,衆人頓時就明白了,看虛雲的表情,和說出的話與柳長盡的一部分話一致,就說明了空壓根就沒對這個疼到心坎裡的徒兒提半點自己俗世裡的事。
柳長盡彷彿是沒有感受到虛雲的傷心,接着就開口了,“那你師父告訴過你的身世嗎?”
董曉雅心中頓時咯噔一聲,狠狠的瞪了柳長盡一眼。或許也是因爲心急,柳長盡問出這句話後也有些後悔了。了空壓根就沒有告訴過自己出家前的事,想必虛雲的身世更是不會告訴他了。而且就算是告訴了他,如若真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樣,虛雲又怎麼會告知自己哪?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虛雲竟然開口了,“師父曾說過我是他在雲遊之時撿到的一個棄嬰。那時師父的孩兒剛不幸夭折,師父見我與他的孩兒長得相似,因此也就將我收爲他的徒兒,十幾年如一日的將我當成是親兒般的養教。”
聽到虛雲的話,蓮逸和柳長盡具是一愣,再看虛雲那雙清澈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壓根就不像是在說謊的模樣。而且慶客閣的情報顯示虛雲從小就出家,奉佛法爲聖旨,那佛教中的打誑語是絕對不會的,所以虛雲說出這些話多半是真的。要真是如此,那蓮逸與柳長盡的期望是不是就要落空了?但是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了空故意對虛雲說謊。
不過董曉雅倒是鬆了口氣,還好,了空知道編一個可以讓衆人都信服的理由告訴虛雲。不然看柳長盡的樣子,彷彿是認得虛雲似的,要是真的如此,或許只要虛雲搖頭,柳長盡就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猜想告訴他。要真是到那個時候,虛雲還不知道要驚訝到什麼程度。
“蓮逸今日來寒舍可有什麼事?”
董曉雅連忙將話題帶到別處,生怕柳長盡再問出什麼擾亂虛雲心智的問題。
沒想到蓮逸未語先咳,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倒是把董曉雅嚇了一跳,看來蓮逸的身體真的是糟的不能再遭了。
而柳長盡已經是忘了再去問虛雲問題了,一門心思的爲蓮逸拍着背,同時不忘狠狠的瞪董曉雅一眼。
董曉雅滿是內疚的低下了頭,這不賴她啊,她是真的不知道蓮逸病的這麼厲害,就算是想要說句話都要先咳成這個樣子。
“沒事,想見你。”
蓮逸咳完了,說出的話卻是讓衆人都是嚇了一跳。
董曉雅一臉的尷尬,嘴角抽搐,“呵呵,蓮逸,你真是會說笑,我就是一個平頭老百姓,你這樣的貴公子想我作甚?”
“我沒有說笑。”
蓮逸這次倒是沒有咳,只是將快要到嘴角的咳嗽都壓在胸口中。
要怎麼回答?董曉雅着實是不知道了,也只好在一旁傻笑着陪着。
不過董曉雅這副模樣倒是引來了兩道滿是醋味的眼神。不用說一道就是虛雲發出的,董曉雅忙討好般的對着虛雲笑着。虛雲冷哼一聲,扭過了頭,而董曉雅更是誇張,不過也忌諱一旁的人,不敢動,但是眼神卻一直瞟在虛雲的身上,活脫脫的一副小媳婦認錯的模樣。
董曉雅和虛雲這副怪異的模樣,讓熟知兩人從前相處模式的林家人,除了明白事情什麼的林氏,其餘都是一副驚訝的模樣。
而一旁的蓮逸也頗爲不喜歡董曉雅對虛雲這種殷勤的模樣,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不顧自己身體不好的開口道,“難道你就不問問我爲什麼想見你?”
“啊?”正在討好小和尚的董曉雅沒想到蓮逸會冷不丁的說出這樣的話,其實有些無力,這位貴公子爲啥總是不太按常理出牌呢?不過還是很給面子的開口問道,“那你爲啥想要見我哪?”
“因爲我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