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藍寶盲目的求愛行爲,目前梅朵不得已來到了西諾的家裡,見到了傳說中的一妻多夫制家庭!
啊,其實也不是傳說中的,草原上一個女人嫁給一個以上的男人這種事情算不上稀罕,可是像旺姆這樣嫁給了不止兩個男人的例子,那可就很少見了嘛!
是的,兩個以上,因爲這個大約四十歲的婦人旺姆是這樣給梅朵介紹帳篷裡面坐着的兩個大漢的:
“這個是我的二丈夫,”她指向左邊一個鬍子比較長的男人,介紹道,然後又指向另外一個,“而這個是他的弟弟,是我的三丈夫。請使用訪問本站。”
……梅朵抿嘴。
嘛,二丈夫三丈夫的,還是兄弟倆,這意思不就是還有可能有大房四房五房六房!這意思不就是那些相當有可能存在的大房四房五房六房還極有可能依然是兄弟?!
梅朵扯動着發僵的笑肌,衝着那兩個男人打招呼:“哦呀,打擾了。”
樸實的漢子們看不出來梅朵的彆扭,同婦人旺姆一樣熱情的給梅朵讓着座位,倒着熱乎乎的茶。梅朵一伸手,把身後面跟她一樣不怎麼自在的小白瑪的手拉緊,有一種患難與共的意思。
被大小姐這麼突然一拉手,小白瑪的心跳立刻爆表,跳得咚咚響。
大小姐抓他手誒!手誒!
梅朵拉着走神的小白瑪弓着腰的到了兩個男人給讓着的座位上坐下。這兩個男人讓的座位是整個帳篷裡面最厚實的。雖然說現在還能算作是夏天,不過晝夜溫差極大,臨近傍晚黃昏,氣溫便明顯的降了下來。
梅朵一邊說着“不好意思”,一邊坐在了厚厚的毛氈子上面,小白瑪坐在她的身邊,基本上可以被當做空氣無視掉。
婦人旺姆見到梅朵並沒有介意她家裡這簡陋的條件,鬆了一口氣。家裡面常年來不了一個客人,她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招待一位客人還會嚇走。菩薩說了,多多的做好事,可是會有多多的回報的。
旺姆家裡面快開飯了,西諾便正是因爲到了飯點纔去找達瓦的。向梅朵道了句“稍等一會兒,馬上就可以吃飯了”後,旺姆便在帳篷裡裡外外忙活起來。
梅朵左右看了看,覺得她也幫不上忙,便略微心安理得的坐穩。兩個草原漢子在梅朵的面前坐着,顯得很拘束。這可就是奇怪了,客人自在得很,主人倒是一副手腳放不開的模樣。
兩個人漢子時不時的用目光在梅朵的臉蛋上掃描着,口水直吞,真是八輩子都沒有見過這樣好看的姑娘。
其實,別說好看的姑娘了,八成他們倆已經多年沒有見過出了旺姆以外的女人了吧?
梅朵捧着手裡的碗茶,一點一點的抿着。
西諾一直沒有進帳篷來,而旺姆也有一回出了帳篷以後很久沒有進來,想來應該是西諾在外面跟旺姆說了詳細的情況,因爲梅朵覺得在旺姆再一次進入帳篷以後,對她的笑容更是明亮許多,很燦爛。
定是西諾拿出了那塊碎銀子。
想着那些銀子也能當做是借宿費,於是梅朵就更是心中無所在意的坐得舒心,她向旺姆的二丈夫問道:
“你們成家多少年了?”
聽到美麗的客人與自己搭話,旺姆的二丈夫有點接不上嘴,他有點緊張的張合了幾次嘴,然後伸出了八根手指頭。
“八年?”
梅朵覺得有點少,怎麼看那婦人都有四十歲的年紀,三十多歲才嫁的人,太晚了吧?
難不成是寡婦,後嫁的,還一嫁就嫁了好幾個?
旺姆二丈夫的弟弟見得他哥哥說得不利索,便補充道:“我二哥跟旺姆過了有八年。”
梅朵後槽牙一磨,細細咀嚼起這話中的意思。
恩……二丈夫和旺姆過了八年,感情三丈夫沒有?恩……這意思就是,誒?
“那你呢?”
那旺姆的三丈夫伸出一隻手,展開,五根手指頭:“五年。”
啊,果真如此,不是一起成家的呀。
梅朵驚歎:“那你們還有大哥嗎?”
三丈夫點頭:“有,大哥他和旺姆過了二十年,不過現在不在這裡,在山的那邊種地,一年也見不上幾次面。”
瞭解了,梅朵點頭,她就說嘛,一個結婚八年,一個結婚五年,怎麼可能會有西諾那麼大的孩子,原來兩個人還有一個大哥呀。
嘖嘖,這兄弟三個一個跟一個的娶……呃,不,嫁給旺姆,旺姆還真是好福氣。
梅朵正有點敬佩的暗自讚歎着時,更讓她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面等着呢。
西諾此時終於從帳篷外面走了進來,梅朵見到他便問道:“西諾,我的獒沒有丟吧。”
西諾搖搖頭,靠近,也尋了個地方坐下來:“沒有,達瓦正在吃食,它在旁邊看着呢。”
聽見西諾說藍寶在旁邊看着達瓦吃,梅朵又在心裡罵了一句沒出息,同時也很是心疼,藍寶今天就沒吃什麼,倒是那條達瓦,明明已經吃了兩條魚的好嗎。
旺姆的兩個丈夫見到西諾坐到身邊,也沒有露出什麼排斥的眼神,看樣子這家人的感情很好。梅朵這樣想着。
沒過一會兒,忙活張羅了好一陣功夫的旺姆終於把飯做好了。對於梅朵來說,端上來的食物雖然不能算是豐盛,不過量很大,而且看西諾和旺姆兩個丈夫的神情就知道了,這在他們家可算得上是一頓好飯。
旺姆最後端上了兩塊乾巴巴的羊排。這羊排是風乾的,有些髒乎乎,黑色的些許脂肪在上面沾着,賣相不好。但是梅朵明白,這恐怕可要是這家子最珍貴的食物了。
旺姆將兩塊羊排推到梅朵和小白瑪的面前,笑着道:“你們倆吃,吃,看你們倆這小身板,不多吃一點怎麼變成大人?”
梅朵雖然是姑娘,可這麼瘦也不能讓人理解,在旺姆的眼裡,女人就應該豐豐滿滿的,這樣才能撐得起家。而小白瑪就更是入不了眼,作爲一個馬上就要成年的小夥子,那身材跟竹竿一樣,這可不行!
吃飯的過程中,旺姆一直在往梅朵和小白瑪面前推東西,讓梅朵有點不好意思,好像她和小白瑪兩個人就要把人家家裡一年的存糧給吃完了似的。
嚥下一口無味乾巴的餅子,梅朵將手中的羊排往西諾的方向推去:“還是讓西諾吃吧,我吃不下。”
這西諾雖然看起來比小白瑪大上幾歲,不過畢竟也是需要出勞動的勞動力,秋收在即,不多吃一點怎麼行?
可是顯然,梅朵的好心被熱情的主人還了回來,旺姆在西諾看起來就要流口水粘在羊排的目光裡,將盆子從西諾的眼前又拉到了梅朵的手旁,並且很是着急的道:“哎呀,你吃,吃,他吃什麼!”
梅朵乾笑:“呵,小夥子還是多吃點的好。”
旺姆搖了搖頭,衝着梅朵擺擺手,一副不認同的表情:“哎呀,他大哥是做刀匠的,他跟着他大哥吃肉吃多了,不用,不用!”
梅朵連連點頭:“呵,恩,是,是……呃,恩?”
他大哥?
梅朵看着旺姆一手拈着酥油,一手摸着糌粑,兩隻衣袖袖口黑兮兮。西諾有大哥,再按照之前旺姆三丈夫說的消息,旺姆和大丈夫結婚二十多年,生了還不止一個嘛,怎麼這裡就西諾一個人,難不成是和三個丈夫就生了兩個,再不成就是孩子們都在大丈夫那邊。
旺姆的大丈夫能管得了那麼多?
沒等梅朵多想,旁邊的西諾就對旺姆的話表示了反駁:“我已經好久沒去大哥那邊了,哪裡有的肉吃!”
還是對梅朵面前的肉虎視眈眈。
梅朵趕忙將羊排推給小白瑪,快,趕快吃光。
小白瑪很感動,大吃特吃。
聽聞西諾的抱怨,旺姆笑了笑,從座位上半起身,身子越過桌子伸手在西諾的腦袋上揉了揉:“哎呀哎呀知道了,明天就讓你去,你大哥那邊的青稞也該收了,你去幫幫,順便再給你大哥帶點酥油過去。”
西諾似乎是在客人們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對於旺姆揉頭的親密動作,半推半就的承受着。
話說不利索的旺姆二丈夫這時候提醒一句:“回來的時候向大哥多要一些草料。”
“恩。”西諾應了聲。
而,梅,朵,也,被,他,這,一,聲,應得不好啦!
明明是西諾的大哥,爲什麼這個二房也稱呼爲“大哥”?難道不該說名字,再不成說“你大哥”也行啊。
心裡面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但是真相太驚悚,梅朵覺得還是先吃飯,吃完再想的好。
由於食物太乾燥,基本上進了嘴裡都颳得口腔疼,梅朵沒吃幾口,一邊和旺姆說着話,一邊造成吃了很多的錯覺。
最後,小白瑪拍着肚子:“好久沒有吃這麼飽了。”
梅朵配合着點頭。
他們吃完了飯,藍寶也服侍達瓦涼涼回宮了,它們一回宮,帶來的效應就是老天爺要下雨。
下午時還是極好的天氣,瞬間就變得烏雲密佈,天上的雷聲轟鳴,在這種草原上就像是有着家庭影院的房間,一個打雷就能把人的耳朵給震隆。閃電也變得極爲恐怖,嘶嘶歷歷的在遠方的高山上劈下。電閃雷鳴,感覺有高人在神山上面渡劫一樣,詭異驚悚。
帳篷內,梅朵有點小憂鬱的看着今天晚上充當被窩的羊毛兜子,聽着旺姆在給她說道:“來,來,女娃娃,你今天晚上睡這裡,淋不着雨。”
梅朵眨巴着眼,謝謝,好人。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