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起身,打算從牀上下來。
南柯阻止了我,“我知道你現在體力已經恢復。不過還是等他們走了,好好換身衣服再下牀吧。”
我看了看身上的病號服,確實不怎麼好看,便躺了回去。
九寧心開口道,“宜歡,有件事情我需要告訴你。不過聽完後,你不要太激動。”
我露出震驚的表情,語速很快,“你沒有在背後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吧?”
九寧心失笑,“不是。”
我指了指南柯,“還是我昏迷的這段期間,他又給我折騰出什麼女鬼桃花來了?”
南柯忍不住開口了,“什麼女鬼桃花兒?”他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娘子,說的好像你沒有桃花傍身似得。”
我知道他指的莊紫夜。
畢竟那人當着他的面,也敢說出要帶我走的話來。
看着我和南柯似乎要打起來的氣氛,九寧心道,“在鬼警局,你是不是遇上李芷涵了?”
我擡頭,“你知道她?”
九寧心點頭,“李芷涵,很有可能是你的親姐姐。”
轟——
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崩塌下來。
“姐姐?”
“親姐姐?”
因爲心上緊張,導致了全身顫抖,“李芷涵很有可能是我的親姐姐?”我搖頭道,“可是她姓李,我姓牧啊。”
九寧心道,“你母親可是姓李?”
我點頭。
九寧心道,“那就不會錯了。她肯定是你的親姐姐。”
這個消息太過驚駭,我一直以爲我沒有了血脈相連的親人,沒有想到,上天竟然會賜予我一個姐姐?
親姐姐?
南柯道,“還記得之前我一直猶豫着想要告訴你的消息嗎?”
我瞪大了眼睛,立馬道,“就是這個?”
南柯搖頭,“爲夫從榮熙夕的口中瞭解到,或許你的親生父母還活着。”
這個消息,如同當頭棒喝,讓我好一陣子都沒有晃過神來。
南柯一直在和榮熙夕周旋,周旋了這麼久,到最後竟是爲了這麼個消息?
爲了我?
我的父母……
可是當年……
當年我是親眼看到爸爸媽媽死在那車輪子底下的,猶記得當時那副鮮血淋淋的畫面。
每每午夜夢迴,那車禍的瞬間,血肉模糊的畫面,久久在我眼前揮之不去。
還有,我長這麼大,竟不知我還有一個親姐姐?
李芷涵。
九寧心道,“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便不得而知了。一切線索,需要慢慢來,才能揭開謎底。”
我麻木般的點點頭。
就這麼一時三刻,我的情緒起伏之大,從開始的震驚、錯愕、到期待,現在的焦慮、憂心到悲慼……
“九家藏書閣要儘快去一趟了。”九寧心這話說的極其沉重,似乎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一般。
九藍心將手搭在九寧心身上,目光中染了三分悲慼。
她似乎在爲九寧心感到悲傷。
本來也是要去九家藏書閣的,爲了找出關於點魂石的資料,讓沐小蝶回來。
如今,九寧心與九藍心似乎徹底與九家決裂了,由他們直接一路帶領,比我和南柯硬闖要好許多。
“鬼警局的案件算是告一段落了。”九寧心道,“等會兒出去找花靳餘做個筆錄,走個程序,然後就準備隨我回一趟九家吧。”
我道,“等等。我想去看看張蘋果。”
我知道,張蘋果的死因特殊,所以是九寧心和白若辰他們安葬的張蘋果。
用了特殊的葬法,安慰着張蘋果的亡靈,也爲她生前因爲糊塗,而犯下的滔天大錯恕罪。
“好。”九寧心道,“明日,明日帶你去看她。”
我點頭。
衆人紛紛散了去。
南柯遞給我一個袋子,裡邊放着嶄新的運動套裝,還有一些日常用品。
看着袋子裡靜悄悄的躺在一方角落的內.衣和內.褲,我登時紅了臉。
“你親自採購的?”好一會兒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南柯輕輕的“嗯”了一聲,“運動服比較輕便。”
艾瑪!
重點是運動服麼?
明明是裡邊那純白色的內.衣內.褲好麼!
拿過袋子迅速跑向衛生間,匆匆忙忙的洗了個澡,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
南柯拿過乾毛巾搭在我的頭上,溫柔的替我擦拭着頭髮。
又拿來吹風機將我的頭髮吹乾,最後給我隨意的綁了一個歪歪扭扭的馬尾辮。
我看着鏡子中軟塌塌的馬尾,和站在我身後一臉無辜南柯。
實在受不住的重新紮了一遍。
十二月份。
天氣越發的冷了。
剛從醫護室出去,一股子的寒風冷冽的吹到我的臉上,跟打了巴掌般的疼。
南柯道,“我們先去鬼警局做筆錄,然後再去看張蘋果。”
我點頭。
南柯又道,“車子出了點毛病,而且鬼警局也不遠,咱們就坐公交車去吧?”
我道,“都聽你的,我沒有意見。”
南柯遞給我一部手機,“將就着用吧。”
我之前的那部手機,早就已經報銷了。
最近又是落水又是磕碰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報銷了幾部手機了。
最後爲了便宜,都是去二手店直接買很久以前的那種平板手機,一百多一個,丟了就丟了,少心疼一些。
接過南柯遞給我的手機,4.7英寸的大小,很薄,大小合適,攜帶方便。
南柯道,“防水的。裡邊我設置了追蹤系統和一個安全系統,必要時啓動我能找到你的位置。”
我將手機放在手裡把玩了一陣子,看不出是什麼牌子,但是畫面什麼的都很清爽,看起來格外舒心。
……
這個時間,正巧是許多初中生、高中生返校的時間,因此公交站牌滿滿當當的全是人。
南柯一出現,立馬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我能聽到她們的竊竊私語,紛紛在猜測南柯是不是某古風劇組裡的演員,臨時有事來做公交車的。
雖然南柯此刻穿着的是現代的韓版寬鬆毛線衣,但是那一頭柔亮的黑長髮,果然還是太惹人注目了。
我得考慮一下,是否遊說他去理個髮!
不然細細看來,一人身上摻雜着兩種風格,確實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公交車開了過來,要是在往常,這一個個的早就守在門口,擠破頭皮爭先恐後的擠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