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羅婆婆雖然動作慢但是不拖泥帶水,很快就走進了屋子坐了下來,季蘊這裡沒有什麼茶水。顯然他也沒有想法要給人家準備茶水之類的。
季蘊開門見山的說道,羅婆婆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羅婆婆稍微的猶豫了一會,然後才道,聽說你們要去挖秦先生的墳,千萬不能啊,秦先生的墳挖不得。當年要不是他我早就葬身於蛇腹裡面了。他是我羅老婆子的恩人,也是這個寨子裡面的恩人,不能挖,千萬不能挖。
我聽了一會才明白過來,這個秦先生可能就是那個蛇妖所藏身的墓穴的主人,也是羅良東口中的秦三叔吧!我沒有想其他的,只覺得這個秦姓有點熟悉罷了。
季蘊沉凝道,這個事情並不是我一個人決定的,那條蛇就藏在哪墳墓裡面,它現在不出來,我們就拿它沒有辦法。不過已經在想辦法引它出來了,如果能成功,就不用挖墳,如果不成功的話……
後面那句話不用季蘊說出來,羅婆婆也知道了,她有些惱怒的拄了拄柺杖,想必是在慪氣。
我爲了不使氣氛太尷尬,主動開口道,羅婆婆,你嘴巴里面說的那個秦先生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他不是你們寨子裡面的人嗎?能不能給我們回憶一下。
羅婆婆用渾濁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半響才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開始回憶起了這個秦先生。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這個秦先生和我一個認識的人有關。
秦先生是五十年前來到我們寨子裡面的,那時候寨子裡面的另一條幼蛇已經修煉出精氣了,在我們寨子裡面四處作亂。那時候我們寨子和外面的人還有些聯絡,不時的有人出寨子到外面去,而秦先生就是良東那小子的爺爺帶回來的人。良東他爺爺說這個秦先生會有些捉鬼降妖的法術。
所以專門有人請他來寨子幫忙驅蛇,那時候我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殺掉這個世世代代守護我們的神蛇,所以就請秦先生來祛除。文#/人$書$屋 w w w .
而這個秦先生也非常的有本事,不過當時他並不是自願的,而是爲了到我們的寨子裡面求一種蠱蟲,還魂蠱。他可以幫我們驅蛇但是必須要拿還魂蠱出來交換。
這個還魂蠱對於我們寨子裡面雖然貴重,但是蛇一天不除,整個寨子裡面的人也會逐漸的減少下去,到了最後肯定一個人都不剩下了,所以良東他爺爺就決定做這個交易。
秦先生爲人十分的和善,待人也好,長得更是英俊,那時候我也才十幾歲的樣子。他去山裡驅蛇,我就瞞着阿爹跟着他去,見他打量山頭地勢我就在附近偷偷的看他。
驅蛇可不容易,要準備的東西也很多,那次我不知道偷偷的跟在他的後面,看到他拿出一個笛子,然後就開始吹奏起來。
隨着他的笛樂響起,那些鑽在洞穴裡面的蛇全部都爬了出來,密密麻麻的一堆,看起來特別的滲人。可是秦先生卻一點都不害怕,鎮定的拿着笛子在吹奏。
可是隨着他的笛聲,地上那些躁動不已的蛇居然全都規規矩矩的順着一條路往山上拍去,那場面太震撼了,我當時躲在一邊。
一個沒有忍住,就叫起好來!唉,當時也是年輕不懂事,所以當我那聲好叫出來之後,那些本來朝着山上爬去的蛇全部的停下來了。每條蛇都轉過蛇頭來看着我,紛紛糟亂起來,沒有過多久,所有的蛇都開始不停使喚了。
我只聽到了秦先生說了一聲不妙,然後就開始迅速的後退。當時我才知道自己闖禍了,因爲我突然發出聲音,驚擾到了這羣蛇的遷移,所以這些蛇全都朝着我爬了過來,準
備攻擊我。
當時好大一條蛇纏着我的腰,我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了,可是當時卻是秦先生親手握着那蛇的腦袋,硬生生的將那個蛇頭給捏碎了,才把我救了出來。
可是那我沒有想到那條蛇居然會是一條劇毒的色,他的毒液從嘴巴里面流到了秦先生的手上。
可是秦先生卻一點沒有慌張,吩咐我讓寨子裡面的所有人都離開跑到山上去,他自己將所有的蛇引到我們寨子,因爲這些蛇已經被打擾了,這次不驅不了蛇,只能將這些蛇全部殺死,但是那蛇太多了。
所以秦先生纔將那批蛇引到了寨子裡面,用枯草活活的那些蛇全部給燒死了!那天火特別大,寨子裡面一直傳出蛇肉的香味,但是我聞起來卻特別的噁心。
那個寨子也就是你昨晚上從冤魂坡上來的時候遇到的那個空落落的村子,後來秦先生說那個寨子已經住不得人了,那些蛇都有靈魂,它們是被火給燒死的,有怨氣,讓我們重新找個地方安家。
這件事情處理完了之後,秦先生就倒下了,原來他的手因爲救我的時候被毒液給噴到了,當時寨子裡面的大夫對那蛇毒根本就沒有辦法。可是秦先生卻毅力驚人,他謝絕了良東他爺爺的好意,堅持不願在寨子裡面養傷。
他拿着還魂蠱就走,當時我十分的不理解,有什麼事情比他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呢?
聽到這裡我微微有些震驚,這個秦先生看起來也是一個十分神秘的人,不過這個秦先生到底是不是那個人呢?沒有那麼湊巧吧,但是時間和其他的事情我都能對得上號啊?
於是我試探的問道,那個還魂蠱是用來幹什麼的啊?那個秦先生是用來救人的嗎?
羅婆婆聽到我的問話,用力的拄了拄手中的柺杖,嘆氣道,都是我害得啊,是我這個老婆子,那個還魂蠱是我們寨子裡面比較稀罕的一種蠱蟲,只要將蠱蟲放到那個死去的人的心臟附近。那個死去的人就會活過來,但是這也是我們寨子裡面的傳說,沒有人試過。
可是當時的秦先生就那麼深信不疑,我在他臨走之前問過他,他到底要去救什麼人,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
可是他卻對我笑了笑說,自然是救一個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的人,也就是他的心上人。
他們都說他來求還魂蠱是爲了他已經死去的亡妻,所有人都幾乎認定不可能,他爲什麼要冒那麼大的險去換一個傳說中的辦法。
他卻說,只要有一絲的希望他都要去試試,不試怎麼知道沒有用呢?
當時我堅信秦先生那麼好的人一定能夠救活他的妻子,可是過了大概一個月的樣子,秦先生回來了,但是卻是用落寞的神情回來的。
他嘴裡一直唸叨着報應,報應,他當時臉色發青,一看就知道是蛇毒已經深入了五臟六腑,照理說他早就該在半個月前就毒發身亡了。是他靠着自己的毅力又回到了寨子裡面,他面對着那空落落的村落,嘆道報應。
然後就鑽入了後山,再也沒有出來了,還是後來良東他爺爺勉強能見到秦先生一面,最後過了一年的樣子,良東他爺爺宣佈說秦先生已經死了。當時我們給他辦了一個非常重大的葬禮,其他人都說,秦先生的報應是因爲我們,他燒死了那些蛇,所以報應他沒有救活自己的妻子。
我震驚的聽完這個故事,不知道爲什麼內心深處卻在顫抖,好像有一種深入血脈的東西在微微的顫碩,我的指尖都控制不了,聽着羅婆婆講完這一切,胸口居然在開始疼痛。好像這一切都是自己親身經歷過一樣,這是怎麼回事?太感人了嗎?
季蘊回頭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伸出手指擷去我眼角流出的淚水,緩慢道,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