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張靈的。”她道。
我眉毛跳了下,凝神看向她,果然……
“記得張靈當時噴血噴到我身上了嗎?”她突然道。
啊。
我有些驚慌出聲,倒是不知道她說的是這事情,我掩飾內心的驚愕,繼續聽她說下去。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感覺不舒服,是那種……那種我也說不出來的不舒服,有時候睡覺的時候還會做噩夢,昨晚我夢到我要、要殺你……”
我緊皺眉頭,她現在說的不正是我夢到的?難道這件事真的發生過?!
我連忙轉身去翻看日曆,還打開電視去看時間,最後頹廢坐下,呆呆看着四周,看着姍姍。
“王、王風你沒事吧?你現在是怎麼了?”姍姍小心翼翼道。
我苦笑搖搖頭,過了會才擡頭看着姍姍,問張靈死了嗎。姍姍說沒有,她說她剛從醫院那邊出來,張靈已經度過危險期,很快就能醒過來了。
我點點頭,雙手握在一起,手指互相敲打,想事。
夢境了究竟在給我傳遞什麼樣的信息?8歲前?救過的人?女鬼?我不認識她,不過看模樣,她是站在我這邊的?想幫我?
我眨眨眼,感覺這種事情不靠譜。
這種感覺和得了妄想症差不多,腦海自以爲自己如有神助,然後做出一系列自己認爲正常的舉動,但是在外人眼裡這些舉動卻是怪異的,不正常的。
所以我不能相信夢境裡的一切,就像我醒來的時候居然是夢境裡的昨天,張靈沒死,姍姍也沒有任何古怪行爲,她還是姍姍。
腦子清醒的分析這一切,可我又不甘心。我想驗證夢境的真假看來只有一個辦法,闖鬼屋!
如果她真的在,和我想象那樣站在我身邊會保護我,那麼我闖鬼屋能安然無事,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是鬼屋……
我擡頭看外面,估摸再過幾個小時天就黑了,要闖鬼屋的話就趁今晚!
“王風,你真的沒事吧?”姍姍關心問我。
我衝她微笑說沒事,起身帶上手機和她合議去看張靈。她說好,於是我們一起趕去醫院了。
醫院裡陳雲求和關之琳在,陳龍昨晚守夜現在去休息了,現在輪到陳雲求守着,關之琳是過來看望的。
我們幾個人的職責早就已經分配好的,之所以我沒被劃分到守張靈是因爲我需要在有限的時間裡把這次的事件平息掉。
他們相信我,把一切都交給了我,我也就自然不能辜負他們。
內心再次確定了今晚鬼屋之行,就我一個人,要徹底的把鬼屋翻個遍,弄清楚!
“王風,張靈之前醒了,但是很快又睡過去了,醫生說已經沒什麼大礙,只需要靜養就好了。”關之琳見到我後立馬道,臉上有了久違的笑意。
我和姍姍聽到這裡也微笑起來,沒有比這個更能讓我們渾身放鬆的了。
張靈的事發生後我就一直處在精神緊繃的狀態,昨晚要不是太累,恐怕我會整晚失眠,茶飯不思。
現在聽到他已經醒過來,心裡的大石頭終於可以放下了。
“對了,這件事你怎麼看?”關之琳突然小聲道。
陳雲求聽到這話也向我這邊靠攏過來,和姍姍一樣對我露出期望的眼神,想從我這裡知道一些好的消息。
只可惜我並沒有好消息,如果說夢境裡發生的事情也算是真的話,那麼就算有了,只是誰信夢裡的東西?我自己都不信,別說她們了。
我搖頭,說這件事暫時沒有眉目,還需要一些時間。
關之琳她們露出失望的表情,默不作聲。
我們坐下,都沉默着,我想着今晚的鬼屋之行,她們在想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傍晚了,夕陽西下。落日黃昏的餘光從走廊另一頭窗戶折射進來,照亮了整一個走廊。
我見時候差不多起身準備和她們說再見,恰恰陳雲求鬧肚子,蹭一下站起來就往廁所方向跑,邊跑邊喊話,讓我待多一會。
我望着他跑遠的身影有些無語起來,這鬧肚子是鬧的多厲害呀?
無語的還有姍姍和關之琳,她們最後都撲哧笑出聲,實在忍不住了吧。
估計陳雲求真的是鬧肚子了,而且還是鬧得很兇的那種,半個小時了,依舊沒見他人回來。
“該不是掉廁所了吧?”姍姍道。
“怎麼會,那麼估計是吃錯什麼東西了。中午的時候點的是外面快餐,反正我沒吃。”關之琳道。
我和姍姍會意點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還是很有可能是吃了不衛生的東西,所以纔會來的那麼突然,鬧的那麼兇。
又過了大約二十分鐘,陳雲求回來了,彎着腰駝着背,雙腳發軟那樣拐着回來了,到後面的時候還要扶牆走,那模樣令人忍笑不俊。
“笑、笑什麼……”他終於回到我們身邊,坐下後一臉憔悴看着我們道。
哈哈……
我們實在忍不住了,忍着的笑變爲大笑。
現在陳雲求連黑眼圈都出來了,這鬧肚子是把他元氣都消耗完了麼?居然拉肚子拉成這般德行!
陳雲求白了我們幾人一眼,雙手捂着肚子蹭一下站了起來。
我知道,他又來了。
“王、王風……”他還沒交代讓我繼續替他在這裡守着,人已經跑遠了。
我們又笑了。
這次陳雲求去的時間比較短,大約五分鐘就回來了,還是軟綿綿的模樣,看着令人鬧心。
“去看醫生吧。”在他坐下來後我道。
姍姍和關之琳也贊成,陳雲求帶着重重的黑眼前有氣無力的點點頭,同意了。
原本是我帶着他去看醫生的,現在陳雲求走路都成問題,我要扶着他去。不過姍姍和關之琳卻說她們去,以防張靈醒來有什麼重要的話說。
所以讓我守這裡,她們去找來輪椅讓陳雲求坐在上面,推着他去看醫生了。
現在是關鍵時刻,她們說的也對,萬一張靈醒來說了什麼,我能第一時間知道是最好的,這樣就能儘快的想到應對的處理方案。
張靈沒醒,陳雲求她們也還沒回來,時間又過去一小時,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
看了看時間,如果這個時候我出發趕去鬼屋,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從這裡趕到鬼屋起碼要一個多小時,這表示我到了鬼屋後時間也接近凌晨了,這個時間點對我來說很不利。
黃小超說過,凌晨是日夜交替的點,白晝的時候12點之後是太陽最猛的時候,罡氣最足,烈日炎炎。相反的,晚上凌晨這個點是陰氣最重的時候,魑魅魍魎最兇猛的時候。
不要說我這個普通人,就是有一定道行的道士都未必敢在這個時間去對付魑魅魍魎,因爲這無疑是在對方最強盛的時候去對付她們,那不是找死就是實力強大到可以無視。
當然,他說前者的人更多,現在真正有本事的道士少之極少,比鳳毛菱角還要少。是以他警告我,若是平時見到道士或者大師,基本都是一些騙錢的假貨而已。
也就是說今晚我只能取消鬼屋之行,改爲明天晚上。
這樣也好,這樣我就有足夠的時間去準備一些東西了。和黃小超相處的時間裡多少我還是學了點東西的,至於有效沒效,目前看來也就只能死馬當活馬治了。
現在的感覺和被逼上絕路沒什麼區別,橫豎都是死,咬咬牙,殊死掙扎。不管行不行,起碼要去“掙扎”,要去對抗。
“小夥子,張醫生在幾號辦公室?”思緒中有人問我話。
是個婆婆,白髮蒼顏,身高不過一米五幾的樣子,體型消瘦,穿的居然是黑色壽衣!
我滴個乖乖,在無人的走廊裡突然出現穿壽衣的婆婆着實嚇我一跳,嚇的我整個人都站了起來。
但見婆婆臉上並沒有惡意,我才稍稍平復自己的心情和被嚇得跳起來的身子,好讓自己的行爲不會讓婆婆難受。
“婆婆,我從小就有多動症……”我解釋道,眼睛還在偷偷打量婆婆身上的壽衣。
我理解這種行爲,聽我爸說,很久以前我們老家一直有這樣的習俗,就是村裡的老人們老了會爲自己準備好棺材,擺放在老房子的露天大廳裡,如果死了,直接入棺土葬。
那個時候都是土葬,下葬的時候擡棺材走時懷孕的女人和小孩還不能看,尤其是在路上碰到出殯的時候都要轉過頭回避,不能看,看了會走衰運什麼的。
眼前的婆婆顯然是活不了幾天,所以給自己穿上了壽衣,只等自己死了直接躺下就是,也不用麻煩別人幫她穿了。
老人家就這樣,對生死看得透,也不畏懼這些棺材呀、壽衣什麼的,畢竟到了這個年齡,自己知道自己的事。
“張醫生是誰?”平復心情後我擠出微笑看着婆婆道。
我不是醫院裡的工作人員,碩大的醫院,婆婆就只給我一個張醫生,我如何知道對方是誰?
不過婆婆似乎自己想起來了,拍自己腦袋說老了,糊塗了。然後她掉頭就走,別看她年紀大,走起路來很快,帶起一陣風。
“王風你跟誰說話呢?”姍姍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在我身後問。
我轉身笑看着姍姍,她真會開玩笑,婆婆就在眼前走着呢,我還能跟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