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玉估計第二天中午才能完工,事實證明這些人一旦賣力起來,速度絕對要快得多,黎明時分,那兩座扇輪已經安裝就位。
隨着一陣嗚嗚輕響,巨大的扇輪轉動起來,海灘之上頓時飛沙走石,塵土翻卷。
“休息也休息過了,大家重新上路。”白髮老道不待別人開口,搶先說道。
這絕對有些不近人情,信樂堂的那幫人和大叔他們或許休息夠了,麻子、法磬、還有這三百劍修卻忙了幾天,連點空閒都沒有。
不過沒人反對,誰讓這位是道君高人呢?再說,修士幹這點活根本就不累,他們想要休息的話,到了船上有的是機會,想動都動不了。
說走就走,衆人立刻行動起來。
最前面那個駕駛座位仍舊是謝小玉的。
現在地方寬了,旁邊有兩個位子,後面還有三個位子。坐在他旁邊的自然是麻子和洛文清,後面則被三位真君佔據了,正好碧連天、北燕山、摩雲嶺一家一個。
只是片刻的工夫,所有的人各自就位。
扇輪發出的嗚嗚聲越來越響,這艘船緩緩地飄了起來。
“又回到以前的狀態了。”麻子在一旁嘟囔着說道。
前面那一艘像蜈蚣一樣的天蜈舟雖然也很笨拙,但是起降的速度還是可以的,比第一艘強得多,現在卻又退回去了。
不只是起降慢,加速也慢,只見這艘船慢悠悠地往前飛,雖然有點把人往座椅上壓的感覺,不過並不是很強烈,別說和天蜈舟相比,就是和第一艘船比起來也大大不如。
“這船好像有點失敗。”麻子評論道。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連這句老話都不懂?”謝小玉淡淡地回了一句。
“好,我等着看。”麻子往座椅上一靠。
船仍舊在緩慢加速,一刻鐘之後,效果漸漸顯露了出來,底下的雲層如同奔馬一般朝着後面退去,這艘船的速度已經超過了之前那艘天蜈舟,但是它仍舊在加速。
麻子的臉色微變,不過反應更大的是卻是洛文清和後面那三位真君。
“還要多久才能達到最快的速度?”洛文清問。
“後面加速會越來越慢,想要達到最快的速度,恐怕還要半個時辰。這東西既然是逃命用的,所以我乾脆只要速度,別的全都捨棄掉,反正調個頭,轉個向什麼的,對於任何一個真君來說,都是舉手之勞。”謝小玉答道,他看到陳道君直接改變船航行的方向,這才發現自己從一開始就想錯了。
在天寶州四處飛行的那些飛天船,全都是練氣層次的修士在駕駛,乘坐的有很多是普通人,自然要考慮周全,而他造的船,是讓整個門派避難用的,乘坐的全都是修士,駕船的至少是真人,更有一大堆真君、道君坐在上面。船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飛行的工具,而是落腳的地方,所以他建造的船根本不需要考慮靈活之類的問題,只要速度快。
“半個時辰是嗎?”陳道君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衆人耳邊:“我來幫你一把。”
話音落下,船上的人全都感覺到身體被一股很大的力量壓在了座位上,這艘船也是猛地一震,速度頓時狂飆起來。
過了片刻,船似乎到了極限,整個船體吱吱嘎嘎直響,速度再也快不起來了。
那推着船前進的巨力,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清兒,出去試試,看看你劍遁的速度和這艘船的速度相比,有多少差距?”陳道君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洛文清立刻照着做了,他的身影從座位上消失,瞬間出現在了船外。只見他渾身裹在一團銀光之中,朝着前面飛去。
銀鱗劍的遁速極快,以往大家全都只看到銀光一閃,洛文清的身影就已經消失了,但是這一次,船上的人全都看到洛文清在往前飛,雖然速度仍舊不慢,卻能夠清清楚楚看到他遠去。
“金一,你也出去。”陳道君再一次命令道。
這次被點名的是金隊的隊長,也是那三百劍修之中實力最強的一個。
同樣是光芒一閃,船外又多了一個人,他身體四周籠罩的劍光是青色的,比起銀鱗劍的銀光自然差了許多,速度同樣也差得多,此人的劍遁仍舊比這艘船快,不過快得有限,他遠去的速度就像是一個人在慢跑,好半天才飛到前面一兩百丈的地方。
“我也試試。”坐在謝小玉身後的一位真君也瞬間出了船,他不是劍修,用的不是飛劍,而是被一團紫色雲光卷着往前飛去,他的速度又比洛文清快了許多,只是片刻的工夫就已經沒影了。
“好,實在太好了。”陳道君的聲音在船艙裡面前前後後迴盪着。
所有的人都明白他爲什麼叫好。
這艘船速度之快,只比普通劍修的劍遁差那麼一點,要知道劍遁的速度在各種遁法之中排名靠前。
在後面的一段船艙之中,幾位道君正面對面坐着,陳道君和那三個老道全都雙目微閉,他們此刻正神遊物外。
好半天,白髮老道第一個回過神來,他長吁了一口氣:“總算把圖送回去了,真是要命,這一個月,我來來回回就跑了六趟。”
他的話音剛落,另外幾個人也都紛紛甦醒過來。
道法萬千,各有巧妙不同,但是修煉到高處,卻又殊途同歸,相差得不會很遠,白髮老道比其他人確實強了一些,不過強得也有限。
陳道君和北燕山的那位道君同時把手一伸,各有一道劍光飛回到了他們手裡,這兩個人都是劍修,手中的飛劍也差不多,雖然璇璣派和北燕山離開這裡的距離有些差別,不過相對於這裡到中土的距離,那點差別根本不算什麼。
“我們這幾個人建此大功,可喜可賀。”白髮老道顯得異常興奮。
另外幾個人也都是喜形於色,唯獨摩雲嶺這位的臉上有些不太自然。
“怎麼?出了什麼事?”白髮老道問。
“那邊還沒有商量清楚,不少長老還打算看看風向。”這位道君很是無奈。
他是爲山門着急,摩雲嶺已經比別家晚了很多時間纔得到消息,現在再猶豫觀望,更是白白浪費時間。
衆人也不知道怎麼安慰纔好?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旁邊的幾位道君還想到了一些其他的原因。
摩雲嶺的那羣長老拖拖拉拉,恐怕也是因爲大劫將至的消息來得太突然,也來得太容易,摩雲嶺並沒有爲此付出過代價,所以有些人並不相信。
與之相反,大部分知道大劫將至的門派都爲此付出過代價,像璇璣派就是一位擅長易算的道君以折損壽算爲代價,纔看破了一絲天機,碧連天和北燕山的情況也差不多。
付出過代價得來的東西,纔會被人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