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謝小玉從那個道場之中出來,他的神情仍舊有些恍惚。
一直以來他都以爲魔門殘忍暴虐、完全是一幅茹毛飲血的形象,但是這部魔經卻讓他大爲改觀,那裡面精深奧妙,比起衆多佛門經典不遑多讓,這部魔經講的是毀滅之道,而毀滅是萬物的必然終點,所以毀滅之道本身其實也是時間之道的一部分。
同樣造化之道也是如此,造化是一切的開始,也是時間之道的一部分。
更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按照這部魔經上所述,造化之道和毀滅之道是一體兩面,毀滅也是造化,是造化的終端,卻又是另外一個造化的開始。
造化、毀滅、時間、空間都是大道,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大道之間都有聯繫,甚至還可以排列組合,互相衍化。
一道嶄新的大門在他的面前開啓了。
正當他即將跨入那道門檻,卻聽到外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師侄,我已經等你多時了。“
謝小玉很是不爽,不過這一次他不可能讓來的人吃閉門羹,所以他連忙打開了禪房的門。
只見門口站着三個女人,其中一個自然是姜涵韻,還有一個是那撫琴少女,爲首的卻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
那個婦人看上去很樸素,好像非常普通,但是仔細再看,謝小玉這才注意到那個婦人的容顏美不可言,絕對稱得上傾國傾城。
一個長相普通的女人能夠讓人感到光彩奪目,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反過來也是如此,一個絕代佳人能夠讓人覺得普通,同樣不簡單。
謝小玉稍微一想,就已經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宮主師伯,您怎麼來了?“謝小玉將人讓進了禪房之中,大家都是修道之人,自然沒那麼多講究。
“之前我這徒兒多有怠慢,我今天帶她們來,一是爲了賠罪。“這位宮主倒是沒說謊,之前謝小玉給了翠羽宮一個極大的便宜,姜涵韻不但沒領情,還把機會給錯過了,這可不是什麼小錯。
“師伯何必客套。“謝小玉訕訕地回道,他很清楚這位是爲了什麼而來,他乾脆取出了丙火聚靈陣的圖紙。
這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奧妙,只是用陽燧鏡聚集陽光,除此之外就是加一個聚靈法陣,只不過別人沒有想到罷了。
謝小玉這樣毫不在乎,宮主反倒不好意思拿了就走。
“師侄滿臉憂色,顯然有什麼爲難之事?“她只能這樣說。
謝小玉卻心頭一動,他還真有爲難的事需要別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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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伯果然厲害,之前我應金光寺之邀,進入佛門聖地普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一羣邪修也潛入了進去,我在裡面連番苦戰,受了點傷。“謝小玉現在是病急亂投醫。
“你受傷了?“撫琴少女關切地問道。
宮主和姜涵韻卻在那裡暗自打量謝小玉,她們可沒看到受傷的跡象。
“我替你把把脈。“宮主說道。
謝小玉擡起了胳膊。
和之前那位老禪師一樣,翠羽宮宮主將一絲真氣注入了謝小玉的體內,這絲真氣轉了一圈。不過女人和男人畢竟不同,這位宮主對謝小玉的情況充滿了好奇,忍不住四處探了一下。
這一探不要緊,她頓時大吃了一驚。
她知道謝小玉是劍修,而且是純粹的劍修,所以沒有真元只有劍元,但是此刻她感覺到謝小玉體內的也不像是劍元。絲毫沒有鋒利的感覺,也不顯得凝鍊厚重,反倒給人通透的感覺,而且充滿了佛性。
最讓她驚詫的是,她發現自己的這一絲真氣正在不停地被滲透、侵蝕。
這位宮主當然不知道謝小玉修煉了他化自在有無形劍氣,只以爲這是大乘佛法的力量。
大乘佛法在某些方面和魔功差不多,都異常霸道。
對謝小玉應該屬於道門?還是屬於佛門?一直都難以定論,這也是道門之中有人發難,以太虛門爲首的幾大門派猶豫不決的原因之一。
翠羽宮宮主心中暗歎,被這麼一逼,現在謝小玉離佛門更近了。
她一路搜來,都沒什麼發現,直到搜索到神魂,這才發現那淡淡的紅光。
“這是什麼?“這位宮主見識也不差,但是畢竟比不上那麼多禪師,大覺寺中數十位禪師裡面也只有一兩個人看出了點門道。
“據說是黑巫秘咒,大覺寺智通禪師傳了我一門寶相金身的法門,可以減緩黑巫秘咒的侵蝕,所以短時間裡面不會有事。“謝小玉苦笑了一聲,他原本以爲這位宮主能夠解決他的問題,現在希望落空了,這位連他受了什麼傷都不知道。
他心中失落,對面這位宮主卻感覺到尷尬。
當初謝小玉給了她們那麼大的便宜,她們還覺得自己吃虧,居然推三推四,人家佛門多慷慨大方,寶相金身這樣的無上法決,居然說拿出來就拿出來。
我幫你問一下別人,這黑巫秘咒確實有些麻煩,不只是我所知有限,就連翠羽宮中恐怕也沒人知道,不過還有璇璣派,他們或許知道些什麼?“宮主嘆道,她現在只能儘可能地顯示出誠意,想讓謝小玉明白,翠羽宮確實在盡力幫助他。
說着,她右手結印,掌心中頓時幻化出一道真符。
剎那間,真符化光而去,禪房厚密的牆壁居然絲毫不受阻擋,要知道那是一尺多厚的生鐵。這就是道君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