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一匹快馬在大街上狂奔,馬背上坐着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臉長得非常俊俏,但是眉宇間卻充塞着一股濃重的戾氣。
街上的人聽到馬蹄聲全都遠遠閃避,有人閃得慢了一些,直接就被撞倒在地上。
一個懷裡抱着小孩的女人,嚇得手足無措,因爲她沒地方可避,她站立的地方,兩邊全都是攤子。
眼看着就要撞上了,女人兩眼一閉,把孩子往旁邊的攤子上一放,就在那裡閉目等死。
就在這時,半空中突然波紋晃動,彷彿一道水牆憑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那匹馬一頭撞在了波紋之上,頓時脖頸扭轉了過來,緊接着像枯枝般“咔嚓“一聲折斷了。
馬背上的少年身手倒也不錯,百忙中飛身離鞍,同時他的身上光芒一閃,一個光罩驟然間出現在身體四周。
人還在半空中,那少年怒罵道:“什麼人?敢管我劉輝的閒事。“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馬鞭放出了赤紅色的光芒,整條鞭子瞬間如同用血染成一般,鞭身之上血霧繚繞,明顯不是一件正經法器。
“大膽,居然敢攻擊我家公子。“兩道人影從那個少年身後冒了出來,這兩個人當然不能和各大門派的那些太上長老相比,他們用的不是破碎虛空的手段,而是一直隱身在旁,此刻因爲出了事,這才顯露身形。
“劉家別的不多,就是這種惡少特別多。“
斜對面的酒樓上,一個年輕人一邊喝酒,一邊不冷不熱地嘲諷,旁邊還有一個銀衫飄擺,薄紗飛逸,雲髻高堆的少女在一旁相陪。
“人家是千年豪門,開枝散葉,子孫甚繁,每家有那麼一兩個不肖子孫,加起來數量就很可觀了。“綺羅在一旁應道。
這兩個人一唱一和,隱約間已經有了幾分小夫妻的摸樣,不過綺羅仍舊做閨女打扮,而且眉心未散,髮鬢沒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仍舊是處子之身。也就是說兩個人定下了名份,只是還沒夫妻之實。
“我還以爲是什麼高人?原來只是兩個真人。“底下那兩個保鏢中的一個朝上面看了一眼,臉上原本帶着的凝重神色頓時消失了,對面只有兩個真人,而且年紀那麼輕,就算有點本事,也強不到哪裡去。
另外一個瘦小的保鏢倒是有幾分眼色,他想到的是,整個安陽府都是劉家的地盤,這裡更是劉家的天下,這兩個小小的真人居然敢如此無禮,要麼是剛剛離開山門行走四方,什麼都不懂,要麼就是對方有底氣。
想到這些,此人拱手問道:“不知兩位屬於哪門?哪派?哪位前輩門下弟子?“
“別探我的底了,我來安陽是爲了找一個人,既然你們也姓劉,那麼我問你們,劉和住在哪裡?“謝小玉轉身靠着扶欄朝下問道,
“你找五哥?“那個駕馬狂奔的少年驟然變色,他也是劉家的子孫,不過他屬於旁系,而劉和是嫡系。
“劉和是你哥?“謝小玉呵呵一陣冷笑,他現在總算明白劉和爲什麼那樣混蛋了,原來劉家個個如此。
“原來小哥認識五少爺。“剛纔說話那個保鏢立刻變得越發小心了:“我這就領您過去。“
“過去?“謝小玉翻了翻眼睛:“憑他也配。“他朝着底下那個少年一指:“你叫劉和過來,讓他把老婆也帶來,我來這裡就是爲了探望她,順便帶點東西給她。“
“五哥的老婆?“那少年一陣疑惑:“閣下是斐家的人?“
“什麼斐家?聽都沒聽說過,我說的是李氏。“謝小玉冷哼一聲。
“李氏?“那少年一臉迷糊,他看了看身後兩個保鏢。
“好像是五少爺的外室,不過很受老爺的看重,專門在西城給她找了一座宅院,還吩咐過族人,絕對不許去侵擾。“那個瘦小的保鏢知道的東西倒是不少。
“一個外室.。“那個少年頓時冷笑一聲:“那算什麼東西?“
他敢這麼說自然有原因。那李氏如果真得很有身份有地位的話,完全可以強行逼迫劉和把原配斐氏給休了,再娶她過門,既然甘願做個外室,那肯定是個沒跟腳的人物。
笑聲還沒落下,就傳來“啪“的一聲脆響,一個巴掌憑空冒了出來,狠狠抽在他的臉色。
這一巴掌抽得那少年一個踉蹌,他張開嘴吐出一口血,血裡還帶着五六顆大牙。
“你敢打我,你們還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把這個傢伙剁成碎塊?“少年手指着謝小玉怒喝道。
那兩個保鏢卻不敢動手,他們的實力不算強,眼力卻是有的。這一巴掌明顯不屬於普通法術,不是玄功變化,就是虛空挪移,無論哪一樣都不是他們能對付的。
“好,好,好,看來你們是一夥的。“那少年心中發狠,猛地摘下腰際吊掛的一塊玉牌,用力一捏,頓時捏成了碎片。
這玉牌是每一個劉姓子弟生下來就有的東西,上面滴了精血,一旦有人身隕,玉牌就會把殺人者的摸樣記錄下來,與此同時劉家祠堂裡面的另外一塊玉牌就會碎裂。
當然像此刻這樣用,也是可以的,直接捏碎玉牌,就是最緊急的警報。果然,玉牌一碎,城裡很快飛起十幾道光芒,瞬間到了眼前,爲首的那道遁光中有一個滿臉皺紋的乾癟老頭,他身上散發出的氣勢比其他人全都強盛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