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神一愣,不由喃喃地說道:“這的確是個好主意,說得沒錯……”
“可是……”劍神話鋒一轉,又道:“可是如果要找到一個傳人,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首先,他必須是天生神力,才能承受我的劍氣,否則他一定會被我的劍氣毀掉我的經脈,自焚而死的,而這樣的人,恐怕是萬中無一,所以,我早已經不作此想了……”
趙子龍不由一怔,隨即安慰道:“你不必這樣,這個世界本來就充滿了奇蹟,奇人異士更是比比皆是,我想,你只要耐心的等,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會出現的。”
“是嗎?”劍神懷疑地看着趙子龍,“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爲什麼你腳下的那些屍骨,全都是一些廢人的殘骸,你知道嗎?這些人可能就是曾經整整一個世界的人!爲什麼他們的神力,我全都看不見?我看見的只有他們貪婪的目光,還有近乎瘋狂的神情,簡直就像動物的眼光,完全沒有了人性!我甚至懷疑,是否整個世界的人都是這樣,你讓我怎麼可能還去相信,可能會有值得我信任的人!”
“我!”趙子龍激動地道:“你是可以信任我的,我是不會騙你的,因爲……我就是被別人騙到這裡的,所以……我一生都不會再去騙人了……”
劍神又是一愣,“那個人是怎麼騙你的?”
趙子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講出了經過。
……
劍神聽了,也不禁唏噓不已,但聲音卻變得更加狂怒,“原來是這樣!這個人真不配再活在世上!這種人應該去死!他早就應該去死了!能被別人信任,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但他卻利用了你的信任,你……你想不想去殺死他?”
趙子龍目光一震,憤恨道:“想!當然想!我恨不得立即將他碎屍萬段,然後將他的骨灰撒進這裡,讓他和這些人一同爲你陪葬!也讓他問問這裡的空氣,是多麼芬芳!”
“哈哈哈哈哈……”劍神忽然抑制不住地大笑了起來,“很好很好!你真的很讓我感動,說實話,我真恨不得現在的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能得到你剛剛所說那個人的一樣的下場!可惜……我是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但是,我希望我的傳人,能夠繼承我的夙願,殺光一切該死的傢伙!那些根本不配活着,也從來不懂得珍惜生命的傢伙!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劍神的聲音恐怖至極,而且就如地獄的厲鬼般令人心悸,趙子龍不禁皺了皺眉,心頭一陣駭人的狂跳,忍不住說道:“前輩……請你不要這樣……冷靜一點點好嗎/……”
“你害怕了?”劍神得意地笑道:“你也覺得我英雄蓋世,對嗎?”
“英雄?”趙子龍不禁暗暗罵道:“你就是個魔頭,像你這樣的東西,纔是最應該去死的,你視人命如草芥,像你這樣的人留在世上,真是天下第一禍害啊……”
“你在想什麼?”劍神凝視着趙子龍,那冰冷熾熱的刀鋒,好像就要刺進他的心底,看穿他的心事。
“沒有啊……”趙子龍連忙做出一副崇拜得不得了的樣子,“我覺得你的理想真的偉大,可是……世界上如果只留下你一個人,那你不是很孤單嗎?”
“人?”
劍神聽到這個或許從來不應屬於他的稱呼,不禁一愣,“我是人嗎?我應該是人嗎?”
趙子龍詫異地道:“當然了,你當然是人了,你有人類的思維,有人類的感情,有人類的歡樂,也有人類的悲哀,那麼,你不是個人,還會是什麼呢?”
劍神喃喃說道:“可是……我只是一把劍啊,就算再不同凡響,我也只是一把劍啊……”
趙子龍斷然道:“不!你早已不僅僅是一把劍了,因爲你有靈魂,人和其他東西最大的,也就是唯一的差別,就是人有靈魂!所以,你早已是人了,雖然你認爲自己是神,可是,一個神是不應該只想着去殺戮的,真正的神,應當是去拯救蒼生的!一個能夠擁有海納百川,寬容仁慈的存在,才稱得上是神!”
劍神忽然沉默了。
許久,他緩緩地吐出一句話,“看來,這無盡的歲月,我終究是虛度了……我並沒有做一個神該做的事,也從來沒有做過一個真正的人……那麼……我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片刻,劍神忽然說道:“小兄弟,憑你的悟性,如果你可以擁有我一身功力,你一定可以成爲一代神話的,甚至,你只要勤加用功,只要你擁有我的功力,有一天你或許就可以成爲一個真正的神!我決定了,我要將功力傳給你!你覺得如何!”
趙子龍大吃一驚,急忙擺手道:“前輩,你這可就是大大的玩笑了!晚輩一身功力早已喪失,現在只有一點淺薄的根基,如何受得起你如此磅礴雄厚的的內力?請前輩莫要再說笑了,我真的受不起啊!”
“什麼!”
劍神忽然發出了一聲厲吼,“我這一身神力,足可以毀天滅地,現在交在你這個小輩的手裡,只怕連千萬分之一都施展不出!若不是我無法可想,焉能輪得到你!現在的這個決定,已經是逼不得已,我的一身內力,你想要也得要,你就是不想要……呵呵呵……恐怕你也是非要不可了!”
趙子龍不由得渾身一陣顫抖,努力鎮靜了一下,緩緩說道:“那麼……你就不擔心我會燒死嗎?”
劍神沉吟了一下,說道:“那我就慢慢地輸給你,能輸多少是多少了!或許……你會是一個天賦異稟的人才,雖然這個機率微乎其微,不過事到如今,就算是必輸的賭注,我也要賭上一賭了!”
“如果……我就是不要和你賭呢?”趙子龍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平靜地看着劍神,緩緩地吐出這一句。
“那麼……我就要你死!”
“好,那我選擇死!”
趙子龍石破天驚地吐出一句,劍神立即駭得啞口無言!
“被攔腰斬斷,好過被慢慢燒死,反正總歸是一死,不如選個痛快的!”
趙子龍心裡想着,此刻心中忽然漸漸平靜了下來。
“人總是逃不過一死的,現在死了,也可以了卻了心中的苦痛,好過要被往事糾纏,不得安寧!”
“好!”
劍神大笑道:“那麼你就給我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