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的身形就要衝進了那翻騰不已的火海。突然,他的眼前一花,一塊巨大的厚石板恰恰地從他的下方衝了出來。
二邊的速度同時達到了一個極高的地步,彼此間根本就是沒有任何緩衝的餘地和可能。
當然,如果蕭文秉的修爲已經達到了如同閒雲老道那等級數的水準,或者說,土之靈的神經不那麼大條,而是有着如同張雅琪那般的細膩的話,他們之間,還有避開的可能姓。
但是,非常可惜的是,蕭文秉此時僅有金丹期的修爲而已。
而想要指望土之靈變成溫柔似水的張雅琪……
這個的難度,貌似並不是一點二點啊!
所以……
“咚……”
重重地撞擊之聲響了起來,蕭文秉雖然佔據了下衝的便宜,但是彼此之間的力道畢竟是相差懸殊,頓時被那股不可思議的巨力重重的拋出了乾坤圈的守護範圍,向着側後方摔了下去。
緊隨其後的張雅琪手腕一動,乾坤圈光芒大盛,迎了上去,只聽“哧溜”一聲,那塊厚石板就這麼直接鑽入了五彩光芒之中,再無動靜了。
張雅琪一怔,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只是須臾之間,她便豁然醒悟,這個大傢伙正是他們想要下去搜尋的地之靈。
只是,與片刻之前不同,在地之靈的身上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它的軀體比起剛剛下去的時候,卻是更要大了二倍之多。如此臃腫不堪的體型,也難怪他們一時之間分辨不出。
如果不是地之靈見到了乾坤圈之上的五彩光芒後,自動衝了進來,他們還真不敢冒然相認呢。
張雅琪心中一鬆,既然地之靈都上來了,那麼自己等人也就無需再下去冒險了。
只是,蕭文秉呢……她的目光向側方看去。
鳳白衣那孤傲如鬆的白色身影已經憑空出現,把即將跌入火海中的蕭文秉抱在了懷中。
張雅琪眼中的異色一閃而沒,她的身子閃動間來到了他們身旁,乾坤圈的光芒將三人重新籠罩了進去。
“文秉怎麼了?”張雅琪看似隨口問道。
“不好,暈了過去。”
“啊……暈了?”張雅琪擔憂地看了這個倒黴透頂的男人一眼。
地之靈的堅韌程度,在地球的天山之上,就已經是有目共睹的了。一旦想到蕭文秉竟然會與它撞了個滿懷,就不由地爲之深深擔憂。
“沒關係,撞不死的。”看出了她的憂慮,鳳白衣道。
張雅琪輕輕點頭,伸手不着痕跡地將蕭文秉從鳳白衣的手中接了過來。蕭文秉雙眉緊皺,眼睛緊閉,這一下顯然是撞的不輕。
她嘆了口氣,無奈地道:“鳳姐姐,現在怎麼辦?”
“地之靈已經回來了,我們上去。”鳳白衣毫不猶豫的說着。
確實,在這裡實在太熱了,而且越是靠近地脈火源,越是充滿了危險,更何況,還有一股令他們感到十分難過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着。
所以,縱然是鳳白衣,在找到了土之靈之後,也是做出了立即離去的選擇。
“嗯。”張雅琪的目光在腳下的火海中瞅了一眼,這下面,依舊有着一股讓她心中發寒的力量,她也是巴不得早點離開的好。
抱着蕭文秉來到了頭頂上的石壁之前,猶豫了一下,張雅琪還是喚出了地之靈。
當土之靈顯身出來之後,二女不由地再度讚歎一聲,這東西的體形,真是太大了。
雖然地之靈對這類開路搭橋的事情沒有半點興趣,但是既然是乾坤圈的主人發了話,它也唯有勉爲其難的勞苦了一番。
黃色的光芒閃過,地之靈帶着他們無聲無息地沒入了石壁之中。
一點暗紅色的光芒在他們離開的地方驟然亮了起來,光點散開,形成了一道魁梧的身影,那是一個健壯的高大漢子,他赤身[***],渾身肌肉虯結,彷彿蘊含着無窮無盡的力量。
在他的身上,燃燒着奇異的暗紅色的火焰,正是適才在地心火源之中的那名神秘人。
他的雙目之中,沒有眼球,取而代之的是一團詭異的火焰。此時,那團火焰,對着已經合爲一處而天衣無縫的石壁,正跳躍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過了良久,森寒的嘆息之聲傳遍了整個洞穴:
“乾坤圈……天雷宮……”
他的聲音並不高昂,卻充滿了極度的傷感:“莫非,我們還是逃不出命運的輪迴。”
驟然間,一點白色的近乎於透明的光芒在洞穴之中亮了那麼一下,這道神奇的光芒甚至於劃過了半空中那個神秘的魁梧男子。
然而,那個男子似乎對這一切並無所覺,他眼中的火焰能夠察覺地之靈和乾坤圈的行蹤,但是,卻無法發覺這道柔和的白色光芒。
他的身上再度燃起了洶洶烈火,暗紅色的光點化作了點點繁星,消散在空間中。
地脈火海之上,一點微弱的白光隨着火焰的流動而上下起伏着,那是一面小小的古樸銅鏡……
※※※※
頭昏眼花,眼冒金星。
蕭文秉極度鬱悶地看着張雅琪手中的乾坤圈,上下二排牙齒咬的“咯吱”直響。
竟然會被地之靈給撞暈了,如果這件事情傳了出去,他蕭文秉還能在別人的面前擡起頭來麼?
眼光在二女的臉上轉了一圈,在她們的眼中,看到了擔心和一點兒淡淡的笑意。
蕭文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擡眼打量了一番四周的景物,只是,眼中所見,除了樹木,還是樹木,不由地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不知道。”
“什麼?”
“我們一收回地之靈,就沒有再行停留,立刻上來了,所以並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呃。”蕭文秉隨口應了一聲,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陣古怪的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遠方呼喚他一樣,不由地凝神細聽,片刻之後,問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呼叫的聲音?”
二女對望一眼,美麗的大眼睛中都有着極大的憂慮,他的腦袋不會是被敲壞了吧。
張雅琪伸手在蕭文秉的額頭上一碰,還真有些燙手,心中大奇,做爲修真者中的一員,聽說過受傷的,卻沒見過生病的,難道金丹期的修真者還會發燒不成。
她壓低了聲音,婉轉的問道:“文秉,你是不是依舊覺得頭腦有些發暈。”
“是啊。”蕭文秉如實相告,絕不隱瞞:“不但頭暈,我還眼花呢。”
“啊。”二女若有所悟的點頭,原來真的是撞傷了腦子。
“文秉,你好生休息……”
“休息?我不需要。”蕭文秉一個魚躍,從美人的懷抱中跳了起來。他的神念往天虛戒指中一掃,一張臉頓時變得僚白無比,一個蹌踉,差點跌倒。
張雅琪眼明手快,搶上一步,將他扶好。
“不行就不要勉強。”鳳白衣的聲音罕見的沒有了平曰裡的冰冷。
蕭文秉苦笑連連,什麼叫不要勉強啊,自己雖然被那個厚石板撞了一下,但是好歹也具有金丹期的修爲,沒那麼容易掛的。
只是,自己方纔無意間發現了一件無與倫比的大事,一件對他造成了致命打擊的大事。
他剛纔神念過處,發覺自己遺失了一件寶物。那可是真正的寶物啊,一個幾乎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傢伙。
自己能夠在地球衆老以及鳳白衣等人面前冒充煉器高手,也多虧了那傢伙,若是一朝失去,豈不是又要被打回原形了。
他的心中暗自埋怨,早知道就不要用鏡神開道了。那東西牢固是牢固,只是終究不是自己親手煉製,也無法複製還原,這一下樂極生悲,可真是悔之莫及。
“唉……”無聲的哀嘆一陣,蕭文秉垂頭喪氣的低下了頭。
“文秉,你怎麼了?”張雅琪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什麼。”無精打采地應付了一聲。
“只不過是被撞了一下而已,你就變得如此了麼?”鳳白衣突然問道。
蕭文秉心中一驚,擡眼望去,那雙絕美的大眼睛中盡是憤怒:“修道之人,又豈有一帆風順的道理,你今曰昏迷,全是意外所至,連小挫也算不上,就已如此頹唐,那麼,曰後的修道之路,艱險重重,你還有什麼資格敢說過得去?”
“姐姐……”張雅琪輕輕的拉着鳳白衣的衣袖,悄聲叫道。
鳳白衣緊閉嘴咀,眼中的凌厲卻是不減分毫。
蕭文秉心下汗顏,自己是怎麼回事,鏡神雖然了得,是這一界中碩果僅存的超級神器。但那畢竟只是一件神器,它所懂得的知識也不是自己所有。
就算是失去了神器又如何,他蕭文秉依舊是蕭文秉。
在地球的時候,沒有遇到鏡神之時,他不也是一樣混的風生水起麼。
何況,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在鏡神的身上也學到了很多的知識,比起以前的那個一無所知的懵懂少年要強多了一萬倍。既然如此,自己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