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完最後一句歌詞,阪井泉水放下手中的鋼筆,將壓在腿上的吉他取下來,伸手去端桌上的咖啡杯。
喝進嘴裡,阪井泉水才發現咖啡已經涼了,一看時間居然已到傍晚,她寫歌整整寫了五個小時。
桌上擺着三首新歌,還有好幾首曲子。
就在《不要認輸》這首單曲錄製完畢後,康劍飛就一下子扔給阪井泉水七八首曲子,每一首都旋律輕快、優美動人。
康劍飛不懂日語,雖然聽過不少日文歌曲,但歌詞是肯定記不住的,不過主要旋律卻還能大致回憶起來。正巧阪井泉水又是一個非常會寫詞的女歌手,康劍飛乾脆就弄了幾首曲子,扔給阪井泉水慢慢填詞,作爲ZARD樂隊新專輯的主打歌。
阪井泉水一下子收到七八首質量超高的曲子,頓時對康劍飛驚爲天人,拿回家用一週的時間就寫出三首新歌。
阪井泉水的老家在神奈川縣,家中並不富裕,下面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她上完短期大學後,便隻身一人來到東京打拼,最開始是做平面模特,爲了賺錢還拍了兩組暴露的寫真。
後來阪井泉水頻繁參加各大唱片公司舉行的選秀活動,結識了圈內不少知名的音樂人,又跟幾個朋友合組ZARD樂隊,這纔開始真正從事音樂行當。
只不過在當下的日本樂壇,搖滾樂隊都是男人在玩,阪井泉水是日本唯一的搖滾樂隊女主唱,她和她的ZARD樂隊都不被業界所看好,所以一開始只是玩票性質。
說起來好笑,發了6支單曲、3張專輯的ZARD樂隊,出道三年來居然沒有公開演出過,更沒上個任何的電視節目。甚至是ZARD樂隊內部,組員們也只在接到歌曲創作、演唱、錄製任務後才聚到一起,平時都各忙各的並不天天見面。
伸了伸懶腰站起來,阪井泉水推開窗戶想要透氣,瞬間一股夾着雪花的冷風吹進來,令她不由地打了個冷顫。
也不把窗戶關上,阪井泉水就跑到廚房去找吃的,結果只在冰箱裡發現一根火腿腸,連泡麪都早已吃完了。
“唉,看來只有去外面用餐了。”阪井泉水無奈地自言自語。她是一個資深宅女,平時根本不出門的,就呆在家裡聽歌、寫歌、練歌,累了就看看電視看看電影錄像帶換腦子。
“叮咚,叮咚!”
穿上厚實的羽絨服,阪井泉水剛準備出門,就聽到門鈴的響聲。
阪井泉水住的是租來的團地房,換成中國話就是二居室多層公寓。她很討厭和別人住在一起,所以並沒有選擇跟人合租,另一間空出來的臥室擺滿了各種樂器。
阪井泉水拉開門一看,卻是康劍飛踢着個盒子站在門外,她驚訝地說:“康先生,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聽說你幾天都沒有到公司,猜你一定在家裡寫歌,所以就來看看,”康劍飛揚了揚手裡的食盒,“你一定還沒吃飯吧?我在路上買了一些吃的過來,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真是給你添麻煩了,快請進來吧。”阪井泉水拿出一雙拖鞋說。
康劍飛掃了一眼鞋櫃,發現裡面全是女式鞋子,說明阪井泉水這裡很少來男人。
康劍飛穿上那雙女式拖鞋,整個腳後跟都露在外面,阪井泉水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家裡沒有男人的鞋。”
“沒有關係,快趁熱吃吧。”康劍飛笑着把食盒放到桌上。
阪井泉水打開食盒,發現裡面居然是熱騰騰的壽喜燒鍋,還配有少量的烏冬和飯糰。
“真香啊,我都要流口水了。”阪井泉水正餓得慌,看到美食哪裡還忍得了,用筷子夾起一塊牛肉就塞進嘴裡,邊嚼邊點評道,“嗯,味道不錯,居然還加了醬料。”
康劍飛道:“聽說你是關東人,所以我特地買的關東風味燒鍋。”
“謝謝。”阪井泉水沒想到他那麼細心體貼,連這些小細節都考慮進去了,感動的同時又有些不好意思。
康劍飛脫掉外套掛在衣架上,感覺有股冷風吹過來,走到阪井泉水的臥室門外一看,才發現裡面的窗戶大開着。
走過去關上窗,康劍飛拿起寫字桌上的那些稿子,大聲問還在客廳吃東西的阪井泉水:“這是你寫的歌詞嗎?”
阪井泉水捧着食盒跑進來,邊吃邊說:“嗯,已經寫好三首了,你幫我看看哪裡寫的不好。”
康劍飛笑道:“我又不懂日文,哪裡看得懂?”
“哦,對不起,我忘了,”阪井泉水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又不好意思地說,“康先生你吃晚飯了嗎?”
“我吃過了。”康劍飛道。
“要不再來點吧,我一個人也吃不完。”阪井泉水一手抱着食盒,一手抓起飯糰放嘴裡塞,那模樣跟餓死鬼差不多,文藝女青年的氣質瞬間毀滅殆盡。
“好啊。”康劍飛好笑地說。
阪井泉水這才跑去廚房,把食盒裡的燒鍋、麥冬和飯糰弄出來,分別放在三個餐盤中。
兩人坐在一起解決着食物,阪井泉水問道:“你在哪裡買的壽喜燒鍋,很地道的關東風味也,特別是這個醬料,跟小時候我媽媽做的味道很像。”
“我也不知道那家店叫什麼名字,不過下次我可以帶你去吃。”康劍飛調戲着盤子裡的一根麪條說,他對這些玩意兒並不感興趣。
“下次我請客,”阪井泉水大方地說道,“對了,你在東京呆了大半個月,什麼時候回香港啊?”
康劍飛道:“過幾天吧,農曆春節前要趕回去。”
阪井泉水說:“我還沒去過香港,以後一定要去看看。”
“去之前給我打個電話,我叫人給你安排住宿。”康劍飛摸出一張名牌給她。
阪井泉水收起名片,繼續吃着東西,沒一會兒居然把燒鍋消滅了一大半,捂着鼓鼓的小肚皮說:“好飽啊,剩下的實在吃不下了。”
康劍飛提議道:“要不去外面走走消消食?”
阪井泉水不喜歡沒事到處逛,不過也不好意思拒絕,只能微笑着答應下來。
兩人乘着計程車來到銀座,漫無目的的四處閒逛。可惜阪井泉水對購物實在沒興趣,最後不知道走到何處,路邊居然發現一家樂器店。
阪井泉水跑到店中走走看看,最後拿起一支陶笛,說道:“康先生,我可是超喜歡你的那張《故鄉的原風景》,陶笛版和陶壎版我都有收藏。”
康劍飛把玩着陶笛說:“是嗎?我聽說日本也出了一個很厲害的陶笛演奏家,叫做宗次郎。”
“你也知道宗次郎?”阪井泉水驚訝地說,“他可是非常推崇康先生你呢,稱讚你是靈魂級的音樂大師。”
康劍飛謙虛道:“他過獎了,我作曲寫歌只是業餘愛好而已。”
阪井泉水崇拜地說道:“所以你是天才啊,你給我的那些曲子,每一首都非常厲害。”
康劍飛已經習慣了天才這一稱號,非常坦然地接受了泉水妹子讚美。兩人挑了一支陶笛和一支竹笛,便離開樂器店繼續閒逛。
不知不覺來到一個小型廣場,廣場上沾滿了人非常熱鬧,中央還打了個臺子,似乎這裡在做什麼活動。
康劍飛聽不懂日語,指着臺子問道:“那個主持人再說什麼?”
阪井泉水翻譯道:“他說下面舉行接吻活動,只要能堅持接吻45分鐘以上的情侶,就能獲得松下微波爐,活動前三名還會有松下電器的特殊獎品。”
“居然是接吻比賽,看起來很有意思,要不我們去試試?”康劍飛笑道。
參與活動的選手已經開始上臺,沒等阪井泉水反應過來,康劍飛就拉着她往上跑。
“幹什麼啊?”阪井泉水驚慌地說,她又不好在廣場上跟康劍飛拉拉扯扯,於是稀裡糊塗地被拖到臺上。
參與接吻活動的人很多,臺上密密麻麻的站了20多對。
等到主持人一喊開始,臺上的情侶就立即抱在一起接吻,而臺下圍觀的人則不時的叫喊起鬨,順帶充當監督員的角色。
阪井泉水上臺之後就慌得不行,腦子暈乎乎的被康劍飛抱住,然後毫無準備地被他給吻住。
這可是她的初吻!
阪井泉水在中學時只有過暗戀經歷,並沒有真正地交過男朋友,後來做平面模特時被一個噁心的肥男揩油,遂對男人產生一種心理上的抗拒。
阪井泉水見到優秀的男人也會動心,但卻對真正的戀愛抱有恐懼心理,有的時候雖然也感到孤獨,但仍一直保持着單身狀態。
這種情況發展下去,阪井泉水遲早會變成一個女同性戀,可這回卻碰到了不講道理的康劍飛。
似乎時間都已經停止了,被強吻的阪井泉水腦袋一片空白,廣場上的喧鬧聲都傳不進她的耳朵,只有嘴巴里那條入侵的大舌頭佔據了她的所有知覺。
康劍飛高明的接吻技巧使阪井泉水很快陶醉其中,舌頭交纏的感覺如同觸電一般,電得她整個身體都軟了。可惜阪井泉水毫無接吻經驗,溼吻只進行了兩三分鐘就感覺呼吸困難,逃離康劍飛的嘴巴後大喘着粗氣。
康劍飛見她那麼大反應,十分意外地問:“你這是……初吻?”
“八嘎!”面紅耳赤的阪井泉水把康劍飛推開,氣呼呼來了一句日本國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