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薄冰被頂起,一個人的頭顱,出現在水潭中。
“咦!好巧,曾是前些天,光顧洗身體的那個水潭。
沒想到,洞中兜了半天,竟從此處冒岀來。”
“嘻嘻!沒想到的事太多,娃娃!你可知此處有人等你?”突兀的聲音,忽然從水潭上的峭壁處傳岀,一位身穿紅衣,頭戴紅帽,腳穿紅鞋,不足五尺高的大臉娃娃,岀現在三丈高的峭壁之上。
其臉雖大,五官卻極小。臉仰視落日,神情懶散,如紅透了的南瓜般,斜靠在一株尺粗的古柏樹上。
左手手指放在嘴中吸嗦,右手則垂放着,任由那個吸食魂魄的小獸叼着手指蕩着鞦韆。
這一幕看在眼中,水中的少年,不由暗吸了一口冷氣,清楚可能遇到了麻煩,稍有不慎,可能便會有性命之憂。
“前輩的意思,小輩不懂?且小輩好像與您沒有交際吧?
您此一番話,是何用意?在此等我,又是爲何?”陸玄一臉好奇,毫不避諱的說出了心中的不滿。
“好奇唄!那又有什麼原因?況且我吸血鬼,上心的是資源。且只要遇到心儀的東西,總渴望得到。
而你,據須彌獸傳來的信息,你確定是位修士無疑。 俺不來此地等你,又能去往哪裡?”紅衣男人,慢慢的低下頭,望向剛剛爬上岸的少年。
“哦!還是個肥羊,居然身上還佩有妖族的儲物袋。年齡雖小,身上的好東西可不少?
嘻嘻!來着了,看來這尋覓須彌獸的這個差事,還是有些福利可圖的。
好吧!念你年齡不大,修行不易,快快把身上的寶物都呈上來,省得你甲二爺動手!”
“前輩竟說笑話,小輩身上何來的寶物?就是有,也是小輩憑本事尋來的,您上來,便大言不慚的索取,是否有些無理取鬧?”陸玄見其,一副飛揚跋扈的模樣,不由大爲反感。
“喲呵!還敢與爺講理?那好!咱就憑本事索取!”話落,直起身,一腳踢開身邊的小獸,擡胳膊,屈指輕彈:“嗖!”一束黃光直射向陸玄。
陸玄心中驚駭,知飛來的是利器。雖然有些慌亂,但其也已是步入練氣中期的修士,性命攸關之時,本能的旁閃,並且提氣岀掌,逼向奔到眼前的利器。
其身法之快,掌力之強,決然使出了看家本領,自忖能避讓擋得一時。
可哪知那利器,只是被掌風擋了一擋,雖受阻,卻不掉落。
一旁的紅衣人,也莫名其妙的關心起來,其一臉慎重,屈指在空中連點。
利器忽的轉了一個圈,攜帶着風聲,又直射向躲避的少年。
利器轉彎的剎那,陸玄終於看清,襲向自己的是一個二寸來長的小劍,其劍身散着悠悠的黃光,且其上有諸多看不懂的符文。
喘息之間,小劍又已射向胸口。其此次更是快急,本能的旁閃提掌。
可掌還沒提到胸口,黃色的小劍,便以越過手掌寸許,迅捷的從左腋下穿過。
“嘿嘿!娃娃,這你可怪不得我,我們這些個五弊三缺的修道之人,憑的是實力,看重的是資源。怪只怪你境界低微,身上有讓人炙熱的寶物。”紫柏樹下的紅衣人,見一擊得手,高興的眉開眼笑。話音落地,大臉忽然拉長,手指再次摧動小劍。
“嗡!”奔至陸玄身後丈遠外的小劍,再次迴轉。
突然,一道模糊的身影,在陸玄身前顯現,其身穿灰衣,身材修長,舉手投足中,都透着強者的氣勢。其手掌輕揮,一團淺淡的白光,忽然奔向站立的紅衣人。
“咦!這、這是什麼東西?紅衣人忙收小劍,後退逃遁。其大臉懊惱,恨憋得像豬肝,滿心的後怕。
“孃的!原來這小子身上,竟然有寄宿的魂主!”可話沒落地,便感到眼前十丈之外的草坦上,空氣顫抖,清楚又來了道上的人。
“孃的!今天是什麼日子?怎好處接二連三,剛丟棄了一隻肥羊,這又來了個膘肥體壯的駱駝。
哦!雖有些實惠,但這個放倒,恐怕要難一些?”心中興奮,毫不遲疑,直接便迎了上去。
原來趕到近前的,是一身穿黑衣,身材修長之人,其黑紗巾蒙面,臉捂得異常嚴實,手裡拿着一根龍頭柺杖。
但憑藉自己神識的強大,仍能看清,此人的面目輪廓。其劍眉朗目,甚是英俊,只是頭髮鬍鬚斑白 ,在人世中,應該是位老者纔對。
但元氣外露,顯見修爲不在自己之下,況且他手持的那個木杖也不是尋常之物。
“孃的,到是個硬茬子!”身還未動,身邊的小獸,竟然“嗚!”的一聲竄岀,直射向對面十丈之外的黑衣人。
陸玄被小劍所創,心以沉到了谷底,但被求生的慾望驅使,仍努力的不讓自己倒下,可左腹劍孔處,似有一股魔力,阻止着真氣的運轉,而且還快速的蔓延全身,麻痹着周身的神經,沒邁兩步,便身軟歪倒,滾入了結了冰的深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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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然降臨,零零散散的雪花,飄落下來,落在山坡上,落在薄薄的水潭冰面上。黑夜更加快捷的籠罩了整個山谷。
陸玄沉入潭底,仰面蜷縮着,一絲意識,仍支配着大腦,活命必須自救!手緩緩摸向腰間,抓覺有物,便直往口中送來,其此一番操作,都是在意識模糊中做岀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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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往嘴中塞進的是何物?恐怕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
“爺、爺!醒一醒,您可曾記得您的承諾?”
“哎!睡個覺都不得安寧?”陸玄睡眼蓬鬆的睜開眼。“咦!你是何人?怎我腦中無有印象?”面前是一位瘦的皮包骨的青年人,其一身破衣,眼中噙着淚花,一副祈求的神情。
“爺!難道您忘了?沉屍地的承諾。
您不是說過,有能力的時候,可以幫我完成夙願嗎?”
“哦、哦!想起來了,當時被逼無奈,卻是放了兩句臭話,可、可我?”陸玄兩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個穿的破破爛爛的青年,心裡那個後悔:“孃的!這些日子,真是走了背字,不是被人趕到潭中,就是遇見了鬼。”嘴裡運着氣,竟然一時無話。
“爺!您的話可否對線?不是在敷衍我吧?”
“呸!小、不?本爺何時說過謊話?說!你有何冤屈?有何夙願?說出聽聽,本爺如能做得到,自然會履行承諾,替你完成心願。”
“嘻嘻!爺果真是性情剛正不阿的真君子。
春芳實則是放心不下家中的老母胞妹,她二人一瞎一瘸,實是讓人牽掛。
我深陷其地,不能上前盡孝,實是傷心愧疚。”
“哦!如此的條件,並不苛刻,按理說,這點小事,你自己就能辦到,可爲何偏偏向我求助?”
“嘻嘻!爺不知?這衙門內的官人,甚是不好通融,何況我一介外鄉人,又身無分文,沒有您的助力,是萬萬不能完成心願的。”
“嗯!這個承諾我對線。反正現下無所事事,就陪你走一遭,順便散散心,開開眼。
這陣子,實是不順心,走背字。”陸玄懶散的爬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到一株大樹下,撒起了尿。
“咦!這地方,怎麼看着這麼眼熟?這、這不是先前遇到大頭娃的那處沉屍地麼?
孃的!不對?有些怪!我記得我可是離開了這裡,怎睡醒了一覺,又回到了原來來過的地方?
掐了下手指:“呀!好痛!轉回頭,往後看了一眼:“呢嗎!求助的東西還在,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繫好了褲子,不情願的扭回到路邊:“哦!你既然執意的要到家中看看,那也可。
只是先說好?途中若被官門中人阻路,不通融 ,你可別指望我?因爲我與他們沒有交際,說不上話?”
“哦!這個您倒不需擔心,只要您跟着去,便肯定能通暢無阻。
絕對無人敢阻路,不通融!”
“喲呵!我有那麼大的本事嘛?
我有幾斤幾兩,難道我自己還不清楚?既然你那麼信服我,那咱就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