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院長,趙嚮導,以及兩名經驗豐富的救援隊人員已經早早的在列車站等候他們了。
一行人相互握手問好後,紛紛上了越野車,他們將在吳院長的研究分院裡休息一夜。
之後,他們將驅車前往羅布泊,此次開往羅布泊的車輛有兩輛,一輛是奔馳越野車,一輛則是吳院長拜託朋友特意借的卡車,卡車裡裝有他們的所有裝備,因爲在前往羅布泊之後,他們還將繼續去到阿爾金山,尋找另一件寶物。
所以裝備是否齊全,乃是他們這次能否成功穿越生死三角區的關鍵,那讓吳院長足足花了一週的時間去準備那些物資,以確保萬無一失。
吳建梟院長與蕭幕的母親林惠妍女士是大學同班同學。他們所學的都是考古專業,但吳建梟對中國古代及近代文物研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畢業後就一直置身於對文物的研究工作中,經十年奮鬥,成爲了中國文物研究院院長。
他們還一齊發表了十多篇文物及考古論文,其論文報告被多家國內外知名雜誌社和報社刊登,震撼整個考古界,所以,他們二位也算是世界考古業裡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自上次二位前去渤海考證古代沉船已時隔整整一年,老同學一年之後再次相聚,自然是興奮至極的,兩人在餐桌上就已聊得不亦樂乎了。
而著名嚮導趙敬樑也趁此機會向大家更爲詳細的介紹了整個羅布泊的佈局,三十五歲的他曾三次成功穿越羅布泊,對羅布泊可謂是瞭如指掌。
但他卻告訴大家,他三次走進羅布泊都未曾發現庫木裡古城的任何蹤跡。而且以他多年高原地區探險的經驗來講,就算古城真的存在,也被淹沒在了浩瀚的羣沙之中,因爲自羅布泊乾涸之後,它就成爲了一片荒漠,年年經受着沙暴的襲擊,沙丘移動,古城不可能完好無缺。
再者,中國歷史上,確實沒有羅布泊存在庫木裡古城之說。不過,趙嚮導還是充滿信心的告訴大家,可以按照地圖上的路線行進,進入羅布泊後向北走,到達羅布泊北岸,再沿着它的湖盆向南推進,到達龍城雅丹。地圖上,庫木裡古城的所處位置就在雅丹的下方,可能處於羅布泊的最邊沿地區,如不出意外,三日後就能到達地圖所標誌的位置。
兩名救援隊人員也向大家介紹了進入羅布泊之後應該注意的問題和所涉及到的自救方法,特別是對於兩位女同志,羅布泊對她們來說將是一項非常大的挑戰。
一切問題了解清楚後,他們也就回了研究院的招待所休息。
這一夜,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忐忑不安的,他們無法預知明日會發生什麼,這大概也是探險征途最刺激的地方。
蕭爸的心臟本就不好,高原氣候確實讓他出現了不適應的症狀,可他不聽勸,說自己吃點兒藥就好多了。可憐天下父母心!要是蕭幕知道自己的父親爲了自己那樣奔波,他該是怎樣的感受呢?
蕭幕在大四的時候就拍攝了一部名爲《父子》的電影,其電影刻畫了一對平凡的父子卻不平凡的一生,並用蒙太奇的剪輯和敘述手段反映了不同家庭*下的兩對父子的生活,以此進行淋漓盡致的烘托,深刻表達出一種感人至深的父子情。影片中的“父親”爲幫助兒子完成美術夢想,替那家富裕家庭的父子幹活,平時還在外兼差。
每週週末,當父親去幫別人開車或者送報紙的時候,他也都會讓自己的兒子跟着自己去,看他是如何掙錢的,並將一部分活兒交給兒子,讓他首先學會如何生存,如何爲人處事,因爲父親知道,就算作爲一位藝術創作者,其自身的人生閱歷也是不可空白的,任何藝術的創作靈感都來源於最爲樸實的生活。
那富家公子百般爲難他們,但他們並未因此氣餒,一起並肩作戰。最終他的兒子以當年高考狀元的身份被保送到北京美術學院,其油畫作品多次得到業界高贊,一舉成名。在兒子事業迎來巔峰的時候,他的父親因常年的勞累積壓,最終離開了人世。
在父親去世後,兒子發現了父親抽屜裡的一張存摺,存摺裡存着當年父親兼職的剩餘工資,資金不多,可能他畫一幅畫就賺回來了,但那位父親留了這樣一句話給兒子:父親給你留下的不是錢,而是精神的傳承。希望你帶着這種精神,創作出更有靈魂的作品。記住,生活在於歷練而非享受!
此後,兒子帶着父親所傳承給他的人生真諦努力奮鬥,最終成爲了享譽世界的著名畫家。而那對富裕家庭的父子卻因貪戀權勢,*,被關入大牢,一生都將在那高牆之中度過。
此片上映後一度掀起熱潮,更以樸實的故事情節獲得了當年的金雞百花獎的最佳影片和最佳導演獎。蕭幕也由此走上了導演之路,備受關注。
從《父子》這部影片中可看出蕭幕是個很孝順的孩子,他也非常崇拜自己的父親,身處夢華王朝的他,無時無刻不思念着自己的父母,如果讓他知道,他的父母即將穿越羅布泊,他寧可不回北京了。可是,當初,丹菲爾公主並未讓他看見那張地圖,不然他定會打消心裡一直企盼回家的念頭。
夜,總在彼此的掛念裡悄然而逝,黎明如期而至,高原的天總是那般湛藍而純淨,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夢。霧氣縈繞的天邊更像是仙女的幔帳,研究院背後的山谷之巔已經是朝霞散金,美得猶如夢幻,遙遠的山谷間傳出幽幽的歌聲,不得不令人心曠神怡,彷彿置身於仙境般。
在最後一頓豐富的早餐後,車隊駛出了研究院,向羅布泊開去,分別由趙嚮導和一名救援隊小夥開車,顛簸的路途上,所有人都沒怎麼說話,他們要保持足夠的體力去征服神秘的生死三角地。
幾小時之後,車子順利駛入羅布泊,吳院長和趙嚮導頗爲激動,紛紛將頭伸出車窗,大聲吼道,“羅布泊,我又回來啦!”那是一聲具有激情的吶喊,也是對大自然無比的敬畏。
乾涸的羅布泊是茫茫戈壁,一望無垠。豔陽穿過薄薄的雲層直射到沙丘之上,反射出粼粼金光,極其刺眼,讓人下意識的舉起手遮擋住了自己的雙眼。
乾燥和炎熱的氣候是所有人都需要克服的,爲了能夠保持充足的體力,車子在駛入羅布泊開行幾百裡後就停了下來,大家紛紛下車用餐。
其實說“用餐”也太美化了,他們也只是每人拿一個肉鬆麪包啃着,啃完了就喝幾口水,冰涼的礦泉水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最大的慰藉。
蕭爸都熱的將水倒在了毛巾上,然後直接把毛巾搭在腦袋上了,很像是個阿富汗人。
那汗水順着大家的後背涔涔而下,浸溼了他們整件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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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蕭老頭兒,實在不行,就讓小郭先送你回研究院吧,你在那等我們消息就是了。”蕭伯母焦急的說着。
蕭爸立即挺直了身子,“你說什麼呢,好歹我曾經也是個軍人吧,作爲軍人,怎會如此不堪?剛來就要退宿,我可不是那麼沒志氣的人。你們放心好了,我身子骨硬着呢。”
“倔脾氣,倔了幾十年,到老了,還倔!”
蕭伯母的話把大家都逗樂了,開車的小郭也打開了話匣子,與一羣長輩聊到一塊兒了,“請各位放心,依蕭爸現在的身體狀況來看,要穿越這無邊沙漠,問題應該不大。你們都是當之無愧是勇士啊。對了,我姐姐是北京報社的主編,在我走之前她就交代了一個任務給我,就是利用這衛星傳播器,將我們的情況隨時發回報社,我姐會在報紙上的主頁連載我們的故的。不過,請你們放心,我姐不會透露我們是爲了找尋寶物打開時空隧道之門纔來羅布泊的,我只跟我姐說,就寫我們是一羣探險愛好者,爲了征服羅布泊而來。”英俊的小夥好不容易一口氣說完這麼長的一段話,令他說完之後只得喝掉了大半瓶冰水。
吳院長一笑,“好啊,小鬼,我就說你車上怎麼安裝了一個奇奇怪怪的東西,原來我還以爲是GPS定位系統,結果是個衛星傳播器。現代的科技真是飛一般的進步啊。這樣也好,免得那些盜墓組織的成員先下手爲強,私自進行挖掘,破壞文物,還走私獲利。待我們發現古城後,消息會公衆於世,世界文物保護機構就會對它進行強有力的保護,不至於被不法分子所毀壞。”
“院長,你想得可真多。我當時想的就是沾點兒各位的光,也讓我小出名一下,讓我爸在天上也知道,他的兒子是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嘿嘿。”
“你爸爸……”衆人詫異。
“我爸爸在十年前的一次救援任務中不幸去世了,當時我就發誓,我也要成爲像父親一樣優秀的救援人員,繼續完成父親的任務。”
蕭爸第一時間向小郭豎起了大拇指,“好孩子,你父親一定會爲你而感到驕傲的。”
小夥靦腆的笑了笑,“叔叔,您可別誇我,我這人經不起誇的,哈哈。我兄弟小謝也相當不錯呢,他可是個正宗的中韓混血,他的爺爺就是當年的韓國軍統統帥,當年那是所向披靡,威武超羣的。小謝的父親跟我父親在韓國認識後,結爲了兄弟,我和小謝自然也成爲了無人能比的鐵哥們兒。
“我和他是同一年進入救援隊的,最令人佩服的是,他將大部分的積蓄都捐給了印度、非洲等國的貧民窟。他說,那裡的孩子們需要資金去吃飯,上學,就因爲這個,他的女友都跟他分手了,說不能理解他的行爲。”
其實,小謝就是跟隨小郭一同前往羅布泊的另一名救援人員。此時,他正在清點卡車上的的裝備,因爲不管是水還是食物,都需要都精確的分配,畢竟他們的探尋之路還非常的長。
吳院長走到小謝身邊,高讚道,“年輕人,如果世界多幾個你這樣的人,它會比如今好上百倍的。”
因爲小謝在韓國生活了十年,又在美國生活了兩年,十三歲纔回國,對於國語,他確實是好些生疏,瞪着那雙單眼皮的眼睛,一副不明白的傻樣。
這時,小郭上前,搭着自個兒兄弟的肩膀,“傻小子,我們這是在誇你呢,你不是說你要攻克國語嗎?又偷懶了吧,這次回去,我一定對你進行國語的惡補。”
好像是聽懂了“惡補”這個詞兒,小謝一下從卡車上跳下,慌忙逃竄,兩個尚且青澀的小子就在那茫茫大漠中狂奔,層層黃沙飄散而起,彷彿在浩瀚的天際織成了一張金黃色的大網。
一番嬉鬧後,他們紛紛上車,繼續往北行進。趙嚮導說,再過兩小時,他們就能經過著名探險家餘純順的遇難之地,說到那兒的時候,所有人的心情又變沉重了,兩位女同志呆呆的望着藍色玻璃外湛藍的天,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