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辣的趙平一再堅持下,莫名其妙的遠東馬戲團車隊幾乎是片刻不停的疾馳了一天一夜。好在團裡十幾個人個個都會開車,輪番上陣倒也頂了下來。
“前面就出雲南地界了,老闆。”文偉手扶着方向盤,眼睛卻不斷瞟着後視鏡。後座上的娜娜睡姿不雅,大半截雪白的***‘露’在寬鬆的蝙蝠衫外面。男孩早就被關到了卡車上的鐵籠裡。
趙平‘摸’出兩根菸點燃,塞了一支進文偉的嘴裡。狹小的吉普駕駛室讓他很是不適:“出了雲南就找個地方歇下來,老子渾身骨頭都快斷了!”
娜娜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句囈語,翻了個側身,一對豪‘乳’隨着車身的顛簸‘波’濤洶涌顫動不已。文偉只覺得下身的某個物件硬得如手中的排擋杆般,不由連吞了好幾口口水。
“小文,這次咱們雲南可沒算白來!想不到撿了這麼個寶貝。”趙平睡了幾個小時剛醒顯得心情大好,臉上的每一塊‘肥’‘肉’都在彤彤地冒着油光。
文偉直到現在還沒‘弄’懂趙平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搔了搔頭皮頓時駕駛室裡頭屑橫飛:“老闆,咱逮頭豹子倒也算了,‘弄’個小孩回來算是個啥事啊?”
趙平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虧你還跟我‘混’了這麼長時間,怎麼就一點東西都沒學到!還記得上次看到報上那篇狼孩的報道嗎?我敢打賭,這就是第二個狼孩!”
“你看他那奔跑的姿勢那速度,咬死獐子時那兇狠勁,活脫脫就是頭狼崽子!小文你想想,咱們團裡要是有了這麼一頭‘動物’,那該能拉來多少觀衆啊!”趙平興奮地直喘粗氣。
文偉被老闆這瘋狂的想法嚇得心驚膽戰,手中一滑吉普車立馬在路面上劃了個大大的“S”形。“撲通”一聲,娜娜從後座上滾了下來,一頭撞到了前排座位上。
“*****文偉,開的什麼破車啊?存心拿老孃消遣是不是?”娜娜跳起來潑口大罵污言穢語滔滔不絕,文偉慘白着臉不敢回嘴。
趙平哈哈大笑:“好了好了,小文又不是故意的!你這丫頭就是嘴不饒人。”轉過頭對文偉道:“你說說,覺得我的想法怎麼樣?”
文偉擦擦頭上的汗:“老闆,想法是不錯,可就是太冒險。這孩子是個定時炸彈,這次萬一有人報個案咱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苗族人會報案?他們死都不會信這套東西!”趙平‘胸’有成竹。
“那以後表演上也是個大問題,這可是個活人!觀衆能不去舉報咱們虐待兒童?”文偉猶自害怕。
趙平慢條細理道:“咱們從來都不去大城市表演,只是在邊遠地區轉悠。那些土包子們能有那麼高覺悟‘性’?他們只求看得高興只求哈哈一樂,誰會去管一個小孩的死活?再說了,大半個中國跑下來了,你遇見過有人檢查咱團的嗎?”
文偉疑‘惑’道:“那要這小子表演什麼?”
趙平冷笑:“獵羊 、鬥狗 、鑽火圈,什麼刺‘激’就玩什麼!觀衆就愛看這調調!”他眼中兇光一現:“回頭你把這小子衣服扒了,隨便用塊皮子做條‘褲’衩給他套上。從現在開始要向對畜生一樣調教他,要打得他服服帖帖!對了,再順便教這小子幾句漢語。真有人來查了,就說他是咱團的馴獸師,爲了噱頭才這樣表演的!到時咱再塞點錢準保沒事!”
娜娜在後座上聽得一陣‘浪’笑:“老趙啊老趙,就數你鬼主意最多!”文偉看着她蛇般纏向趙平‘褲’襠的小‘腿’,禁不住又是一陣心猿意馬。
事情的發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男孩根本就不吃不喝,頭在鐵籠上撞得鮮血淋漓,幾天下來已經是奄奄一息。
趙平急得團團轉,他沒想道這野小子竟倔強如此。扔進籠子的新鮮帶血的牛‘肉’男孩連看都不看一眼,幾隻活兔被放進去男孩還是懶洋洋地趴在地上紋絲不動,他已完全不想再活下去。
夜晚,文偉獨自坐在男孩籠前發愣,一隻半大的小羊正在籠裡四處歡快地蹦達,不時發出“咩咩”的叫聲,男孩死了一般伏在角落。
“再這樣下去就只能把他麻翻了吊葡萄糖了。”文偉嘆了口氣起身準備離開。
“吼!”文偉愕然回頭,只見團裡的兩隻東北虎——成年的雄虎“威風”和一歲大的雌虎“麗麗”正焦躁地在遠處的籠裡轉着圈,對着這邊咆哮。
文偉心中一動,兩頭老虎自男孩被關進這輛卡車以來就一反常態的興奮,自己倒是一直沒放在心上,難不成......
他被自己的想法‘激’動得渾身發抖。匆匆跑下車,文偉叫上了幾個人將男孩的籠子擡到了虎籠旁。男孩的籠上柵欄密而窄,文偉根本就不擔心他會被那兩隻猛獸‘弄’死。特意關掉了車廂裡的燈,一衆人揚長而去。
黑暗中,威風和麗麗湊到籠邊低低吼叫。男孩睜開眼睛猶豫了一會,三對同樣閃着碧綠厲芒的眸子緩緩靠近。兩頭老虎隔着鐵柵欄溫馴地頂了頂男孩的額頭部位。麗麗更是從喉中發出欣喜的咕嚕聲。
不知死活的小羊可能是把男孩當成了自己的同伴,居然用小小的犄角頂向他身上開起玩笑來。威風頓時鬚髮皆豎暴然一聲大吼,卡車的帆布頂篷被震得灰塵“簌簌”地往下掉。男孩笑了笑伸手過去拍了拍它的頭,回身將小羊一口咬死。
天剛‘蒙’‘蒙’亮,趙平拖着兩米多長的電叉罵罵咧咧地上了卡車。他一晚上沒睡好,早上便想來揍男孩一頓出氣——不吃東西?打到你吃爲止!找到猛虎籠邊的男孩時這圓滑世故的胖子大吃了一驚:鮮血早已乾涸的小羊殘骸被胡‘亂’丟棄在籠角,男孩肚子滾圓地在酣睡,一條粗大的虎尾從柵欄縫隙中伸過輕輕拍打在他身上,驅趕着“嗡嗡”‘亂’飛的蚊蠅。
仍在睡夢中的文偉被一腳踹到了‘牀’下,驚醒過來的他‘摸’索了半天才找到眼鏡戴上,剛想罵娘時卻驚恐地看見胖老闆紅光滿面兩眼發直地站在‘牀’前,嘴裡翻來覆去地叨唸着一句話:“要發財了,要發財了!”
一條完全由鐵欄杆拼成的立體通道直接搭到了虎籠口,娜娜身着一套大紅‘色’緊身表演服濃妝‘豔’抹地站在籠邊。“噹噹”她用手中的電叉敲了敲籠上的柵欄,男孩帶着兩頭老虎默默踏入通道,今天是他第一次正式表演。
爲了讓男孩更好的“認親”,趙平將他移到了虎籠裡。在訓練中反抗了無數次後,男孩發現每次往往會害得威風和麗麗一起捱打,便開始漸漸忍受屈辱。
通道的盡頭是位於表演帳篷中心位置的一個三米多高的巨型鐵籠,人與虎的組合剛一登場就引起了巨大的歡呼聲。只着一條獸皮短‘褲’的男孩全身盡是猙獰傷疤,顧盼間野‘性’畢‘露’,在猛虎的環伺下竟給人一種人獸難辨的感覺。那些關於“虎人”的宣傳畫早就已經調足了人們的胃口,真見到了活生生的實物,甚至有人認爲剛纔還嫌貴的十元票價此刻簡直是物超所值了。
在‘潮’水一般的叫囂聲前,男孩疑‘惑’不解,這一張張因爲興奮而扭曲的臉真的和自己在金‘花’侗裡見到的人們是同類嗎?前排的一個和鳳凰兒差不多大的‘女’孩兒大呼小叫間將手中的一個蘋果核扔進了鐵籠,不偏不倚地砸在了男孩額角上。男孩因爲羞辱而憤怒地全身微微顫抖,野獸般的眼神死死盯在了‘女’孩臉上。那頑皮的‘女’孩兒被他可怕的神態嚇得大哭。鳳凰兒的影子在腦海裡一閃而過,男孩微低下頭,目光變得悲哀無比。
“啪”一聲脆響,娜娜手執長鞭在空中虛擊一記朝前方做了個手勢,男孩和兩頭猛虎同時高高躍起穿過三隻疊在一起的火圈,動作整齊劃一。
男孩眼睛‘蒙’上黑布,娜娜指揮威風和麗麗躲在遠處障礙物後然後高數“一二三”,男孩總能在數秒內電般找到老虎們。
一隻牛犢被趕入場內,根本不等任何命令發出男孩和老虎們剎那間就將它撕成了碎片,血腥的場面刺‘激’得所有觀衆發瘋般鼓掌叫好。
事實證明,趙平是對的。
男孩和老虎的演出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他們之間有着一種不可思議的默契,這讓娜娜的種種口令手勢變得事半功倍。由於獵奇心理的作祟,馬戲團每過一處往往是萬人空巷,甚至連周邊地區的人們也紛紛趕來一睹“虎人”風采。場場爆滿日日加演的同時,趙平規定馬戲團不得在任何一個縣級範圍裡停留三天以上,只怕在男孩身上橫生枝節。
秋去冬來,天氣逐漸轉寒。威風和麗麗身上的‘毛’逐漸長厚,男孩晚上和它們依偎在一起睡得很是香甜。馬戲團裡的每個人都把他當成畜生對待,除了文偉偶爾來教他說那句“我是馴野獸的,不是虎人”外,並沒有一個人和他說話。更加沒有人會希望他用雙腳走路,餵食時牛‘肉’是直接扔在地上的。現在,男孩似乎已完全被老虎同化。
趙平至今仍在爲自己當初的英明決策讚歎不已,每每酒酣耳熱之際便會拿出來吹噓一番,衆人無不馬屁如‘潮’,結局自是皆大歡喜。
遠東馬戲團這日車輛例保,趙平等得不耐,便帶上娜娜和文偉去附近鎮上飯店吃飯。酒過三巡不免又舊事重提。文偉心中鬱悶,這胖老闆平時‘精’明世故,可一沾酒就象變了個人似的廢話連篇,偏偏自己還得裝出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箇中滋味實在是苦不堪言。
暗自嘆了口氣,文偉正襟危坐擺了個自認爲最淳淳受教的表情洗耳恭聽,不時出言附和幾句。那娜娜更是臉泛紅雲,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趙平,只差沒在臉上寫下“你是我的偶像”幾個大字了。
趙胖子果然大受鼓勵,愈加的口沫橫飛起來:“當時我當機立斷......”
文偉心中嘆息:“甩起就是一槍!”
趙平熊掌似的大手用力一揮:“甩起就是一槍!只聽‘撲’的一聲,那小子就被我放倒了!”
文偉心又道:“老子當年幹偵察兵的時候......”
趙平仰脖幹了一杯,唏噓道:“老子當年幹偵察兵的時候,哪怕是300米開外的目標一個單手速‘射’照樣撂倒!唉,現在嘛,近點還湊合。歲月不饒人啊!”滿臉英雄遲暮的表情。
娜娜站起身幫趙平斟滿酒,順勢一***坐到了他的懷中撅起嘴大發嬌嗔:“你可永遠是我的心肝寶貝,你纔不老呢!”文偉則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老闆,誰他媽敢說你老我就敢跟誰急!團裡還有誰比你馬騎的好?還有誰能有你酒量大?你纔是咱遠東團的真爺們!”
趙平哈哈大笑,用力拍着文偉的肩膀:“小文啊,我一直很看好你嘛!年紀輕學問也高,最難得的就是虛心好學,等哪天我帶着娜娜告老還鄉這馬戲團團長的位置可是非你莫屬啊!”
文偉心中大喜,連忙站起雙手舉杯:“全靠老闆栽培!”
於是現任團長和未來團長杯來盞往開懷暢飲,再加上兩人心目中的可人兒娜娜在旁不斷的續杯斟酒,這頓飯酣暢淋漓直吃到入夜。
就在醉醺醺的趙平提議爲了團裡那隻下崽的母馬乾一杯時同樣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文偉忽覺得‘腿’上有物蠕蠕而動。
“去去!”文偉大着舌頭喝罵,店裡那條黃狗甚是討厭,桌下鑽進鑽出地忙個不休。叱了幾聲後見那物毫無反應文偉怒極,也顧不得對面團長大人端起的酒杯右手捏了杯燙茶彎下腰去便掀桌布:“我日......”剛一看見那物的廬山真面目文偉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響,酒立刻醒了大半,手上的那杯茶便怎麼也倒不下去,連忙坐直了身子不動聲‘色’地陪趙平幹了一杯心中卻是驚喜不已——在桌下挨擦自己的竟然是娜娜的‘腿’!
文偉趁趙平挾菜時偷偷瞟向娜娜,後者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一個勁的勸趙平:“老趙你少喝點!你看你看,菜都掉桌上了!每次喝完酒晚上連叫都叫不醒,真討厭!”同時腳下暗暗使勁。
文偉感覺到娜娜桌下的動作突然間福至心靈,趕忙端起了酒:“老闆,咱聽娜娜的。這樣吧,你喝一半我喝完!服務員!服務員過來給咱老闆泡杯濃茶解解酒!”
趙平勃然大怒:“他......***!娘們懂個屁!來幹......幹了!想當年老子年輕的時候喝酒那可都是拿碗的!”
心懷鬼胎的文偉頻頻舉杯,他每一杯酒下去必定要喝口茶,奇怪的是那杯茶一直不見少反而有越來越多的趨勢。趙平則是醉眼朦朧地酒到杯乾。又一瓶白酒見底後,趙胖子一頭歪在了桌面上,發出了響亮的呼嚕聲。
娜娜跺了跺腳:“小文!你把我們家老趙灌多了!快來幫把手,咱倆把他扶回去。”說到“咱倆”兩個字時朝文偉拋了個大大的媚眼。
文偉口乾舌燥,頓時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攙起趙平就往回走。
好不容易回到了馬戲團,安頓好趙平後文偉訕訕地告辭,娜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也好,你早點回去休息吧!不象我這麼命苦,一會還得去喂威風他們......”
“噹噹!”敲了敲鐵柵欄,娜娜隨手將一塊血淋淋的牛‘肉’扔在虎籠裡,麗麗上去三口兩口就吞下了肚。娜娜很是奇怪它們進食時的井然有序,每次都是等正在長個的麗麗先吃飽,威風和男孩纔開始陸續進食。完全沒有別的籠子裡動物們的一片你爭我奪大打出手的‘混’‘亂’景象。即使是被囚禁中,它們儼然保持着王者風範。
每次接觸到男孩的眼神娜娜總會有些不寒而慄,那對漆黑的眸子裡有着比猛虎眼中更爲冰冷的殺戮之意,她在表演時從來不敢背對着男孩,她毫無理由地相信只要一個疏忽男孩就會悄然無息地從後面咬斷自己的脖子。害怕之餘娜娜打男孩打得最狠,她決心要將他徹底馴服成一頭俯首帖耳的野獸,團裡幾乎所有的大型猛獸都是娜娜一手馴出來的,所以她非常的有信心。
“嗤嗤”,電叉頭上的兩端跳動着幾釐米長的藍‘色’火‘花’,娜娜另外一隻手拎着塊牛‘肉’笑嘻嘻地命令男孩:“你,打滾。”
威風和麗麗聽到電叉發出的可怕聲音畏懼不已,遠遠躲到籠角。男孩一動不動地伏在原地,象是根本聽不懂命令。
“打滾!”娜娜的臉在扭曲,男孩還是不動,猶如一座沉默的石雕。
娜娜惡狠狠地將電叉捅向男孩身上發出“啪”的一聲大響,男孩頓時跳起隨即重重摔落地面,四肢‘抽’搐不已。空氣裡瀰漫着一股皮‘肉’的焦味。
“我叫你犟!我叫你犟!”娜娜歇斯底里地捅着男孩,直到氣喘吁吁這才恨恨地把電叉往地上一扔:“老孃就不信治不了你!”
“是誰惹我們娜娜生氣了?”一個聲音‘插’道。
娜娜轉頭一看,文偉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了車,一雙被酒‘精’燒得通紅的眼睛正在自己身上大肆梭巡。娜娜吸了口氣,使得***更加突出:“呦,你不是回去睡覺了嗎?跑來這幫我餵動物啊?
文偉‘欲’火中燒,藉着酒勁道:“我不幫你餵動物,我要餵你!”
娜娜咯咯‘浪’笑:“哎呦,你這個***嫂子的壞東西!平時也沒見你這麼機靈!”她靠在虎籠邊,雙手按在自己飽滿的***上,一雙媚眼直‘欲’滴出水來:“趙胖子喂不飽我,文哥哥你快上來疼疼娜娜啊!”
文偉哪裡還受得了?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手忙腳‘亂’地解娜娜衣服,一對狗男‘女’居然當着男孩的面苟合起來。
喘息呻‘吟’聲中,娜娜上衣口袋裡的一把碩大的黃銅鑰匙悄然無息地墜落在虎籠厚厚的稻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