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學術團體壯大】

朱厚照的舅舅張氏兄弟,在弘治、正德兩朝可謂人嫌狗棄,因爲幹出的事情實在太過荒唐。

弘治皇帝在位時,某日與張氏兄弟喝酒。皇帝中途去上廁所,張氏兄弟居然從隨侍太監手中,搶過皇帝的帽子自己戴着玩。

還有一次,張延齡膽大包天,竟在喝酒之後姦污宮女。太監何文鼎暴怒,手持金瓜欲殺之,太監李廣中途報信,張延齡這才逃過一命。事後,何文鼎被錦衣衛抓住拷問,又被張皇后派人亂棍打死。

禍亂宮闈之大罪,就這樣得過且過,堅守職責的太監反而死於非命。

張鶴齡與張延齡犯下的案子數不勝數,甚至言官們都懶得彈劾了。以前,刑科都給事中吳世忠、刑部主事李夢陽,就因爲彈劾張氏兄弟,導致張皇后大怒,彈劾者差點因此被論罪。

弘治皇帝死後,張氏兄弟更加肆無忌憚,強奪民田早已司空見慣,這兩位甚至還玩過劫獄的把戲。

敢在京城大獄中搶人,事後還不擔責任,國舅爺就是這麼豪橫!

此時此刻,張延齡命令家奴驅車,直奔皇宮而去。中途在承天門被攔下,守門侍衛不讓其家奴進入,本就憤怒的張延齡揮鞭抽打侍衛,咆哮道:“本侯有要事覲見太后,誰敢阻攔!”

皇城侍衛紛紛退避,竟將張延齡和七八個家奴全部放行,他們駕車直至午門才終於停止。

沒辦法,午門的三道正門常年關閉,兩道側門也不方便駟駕馬車通過。

張延齡用受傷家奴的血衣,在自己胸前擦了擦,又披散自己的頭髮,隨即奔往張太后的寢宮。見到張太后,張延齡立即趴在地上,嚎啕大哭道:“姐姐,你可要爲兄弟做主啊,你的兄弟差點被人捅死了!”

張太后見此情形,頓時頭疼不已,皺眉道:“你又闖什麼禍了?”

張延齡叫屈道:“冤枉啊,姐姐,這次真不是我闖禍。陛下在宣武門外弄了個蹴鞠場,半個月前就請我去看球,我有正事要辦一直沒去成。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覺得辜負了皇帝外甥的一片好心,今天專門坐着馬車去看球。姐姐你說,這我總沒錯吧?”

“爲何搞成這幅模樣?”張太后問。

張延齡惡人先告狀:“我驅車來到球場門口,守門士卒竟不讓我進去。我讓家奴推門,那些士卒舉槍就捅,當場捅死我兩個家奴,還把我都捅傷了啊!”

張太后蹲下去查看傷勢,問道:“傷到哪裡了?”

“唉喲,”張延齡慘痛大叫,不讓張太后掀他衣服,只哭嚎道,“痛死我了,這回我是要死了。哎喲喂,要痛死了啊!”

張太后也不問青紅皁白,當即震怒道:“豈有此理,哪有這般欺負人的!”

張延齡讒言道:“姐姐,姐夫駕崩之後,外人是越來越不把咱們張家放在眼裡了。這回用槍捅的是我,下回說不定還要逼宮,把槍頭對準姐姐你!”

這話直擊張太后的靈魂,她沒有權利指使兵部和都督府,錦衣衛也被正德皇帝牢牢掌控,當即說道:“着令東廠抓人!”

其實,東廠也不是張太后能染指的,但她越權行事也非一回兩回了。

……

卻說,王文素、寶朝珍和杜瑾三人,一路行至城西的王家大宅。

三人當中身份最高者,也不過是武邑縣的廩生而已。向門子遞上拜帖,門子不屑一顧,都懶得進去通報。翰林院侍讀學士,豈是誰都能見的?

“如何是好?”寶朝珍問。

王文素想了想,說道:“不如侯在門外,等着王學士出門。”

杜瑾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

突然一騎奔來,顧應祥翻身下馬,門子立即點頭哈腰過來,跟剛纔的態度判若兩人。

寶朝珍連忙呼喊:“可是王學士當面?後進末學寶朝珍有禮了!”

顧應祥回頭笑道:“我不是王學士,你們找他有何事情?”

杜瑾說:“我等皆爲北直隸讀書人,因酷愛算學一道,偶得王學士之《數學》、《幾何》,當即驚若天人,遂千里而至前來拜見。”

“哈哈,原來是算學同道,”顧應祥頗爲高興,“王學士肯定喜歡,你等且稍待,我進去通報一聲。”

顧應祥剛剛進去,一個士卒又驚慌跑來,跪在門前大喊:“王相公,請救我等性命!王相公……”

“嚎什麼嚎?給我閉嘴!”門子喝道。

關乎自家性命,士卒哪肯停下,當即喊得更大聲。

王淵聽說有三個數學愛好者投奔,本着禮賢下士的理念,決定親自出來迎接。還隔得老遠,就聽到門口的喧譁聲,他過來詢問:“出什麼事了?”

士卒見到王淵,頓時大喜:“王相公救命!”

一來二去問清楚緣由,王淵派人把周衝叫來:“門房換一個。下次再出這種事,你也別當管家了,親自來守門吧。”

“有負二哥重託!”周衝跪地請罪,把門子恨得要死。

王淵又換了一副笑臉,對求見四人說:“諸位請進。”

士卒邊走邊說:“王相公,我的事情更急,請借一步說話。”

王淵把三個數學愛好者,安排進會客廳,屏退左右與士卒單獨溝通。

這士卒顛三倒四,總算把事情講明白,王淵聽得是頭疼欲裂。

咋就跟國舅爺槓上了?而且還鬧出人命!

你說不管吧,又是自己帶出的兵。而且,這些士卒也是他向皇帝請調過來,專門維持足球比賽秩序的。這次不按規矩處理好,今後足球聯賽還不任由勳貴、外戚耍橫?

但又能怎麼管?首輔都制不住的人,王淵可沒那麼大分量。

思來想去,王淵對報信士卒說:“你們全都回營,嚴加防範。沒有兵部文書,誰也不放行,擅闖軍營者殺無赦!出了問題我來頂住,但不許打着我的旗號做事,否則我可就不管了。”

“謝王相公大恩!”士卒立即往回跑。

顧應祥正在會客廳,跟三位同道切磋學問。見王淵進來,頓時笑道:“若虛,有這三位朋友在,今後咱們可就熱鬧了。”

王文素捧着厚厚一摞書稿:“王學士,此乃本人拙作。雖未完全結稿,但已編撰二十載,今日班門弄斧請求王學士雅正。”

王淵直接翻看其大類標題,很快就重視起來。

這個中年晉商,居然把從古至今,中國的所有數學內容,全部彙總進行研究論證。而且,還在前人的基礎上有所發展,更正了前人的一些錯誤,堪稱中國傳統數學大全!

可惜,沒有理論系統,也僅僅是大而全罷了。

杜瑾突然跪地道:“王學士,鄙人杜瑾,字良玉。已棄生員之功名,願拜入王學士門下,終身侍奉左右,一生鑽研算學!”

王淵哈哈大笑:“良玉何必多禮,咱們互相切磋,共同進步而已。”

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王文素、寶朝珍和杜瑾,都留下來向王淵學習新的數學方法。

就數學功底而言,王文素遠超顧應祥。各種數學理論他都精通,而且運用起來得心應手,有了算盤更堪稱人形計算器。

王淵活了兩輩子,也是第一次遇到,居然有人能用算盤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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