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十五分鐘等待,下半場的比賽,終於緩緩的揭開。
如果說上半場拜仁最積極的球員,是他們的老隊長洛爾塔*馬特烏斯的話,那麼下半場,最能“搶”轉播鏡頭的,或許就應該是當年國米國米三駕馬車中的另一位——尤爾根*克林斯曼。
下半場第1分鐘,上半場表現平平的“金色轟炸機”,就完成了他的下半場第一腳射門——點球點附近一計角度刁鑽的頭球,極大了考驗了托爾多的反應與騰空能力。
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的托爾多,撥動右手手指,勉勵的將球蹭出了底線......
第6分鐘,克林斯曼禁區前與巴雷西的爭搶中,獲得了一個任意球.......
第9分鐘,同樣在克林斯曼的緊逼下,托爾多匆忙中,不得不將科斯塔庫塔的回傳球踢出邊線......
“看來下半場,克林斯曼也拼了啊!”德國電視臺的評論員不無感慨的評論道。
看臺上的朱球聽不到德國解說員有關克林斯曼的評論,不過他比德國人想到的,似乎更多。
拜仁難得把當年的德國“三駕馬車”湊齊了兩位,而此時的米蘭陣中,卻只有了奧維馬斯一位荷蘭人(租借到阿賈克斯的戴維斯不算)。
在朱球眼裡,當年的荷蘭三劍客與德國三馬車,其內部地關係不可同日而語。?德國人很講究“團結”。
但“三駕馬車”內,馬特烏斯與克林斯曼之間,互相併不服氣,他們的矛盾衆人皆知;而荷蘭呢,儘管歷來就有着“內耗”嚴重的傳統,但不同膚色的三位“劍客”之間,從他們的荷甲時代便惺惺相惜,在種族與膚色歧視嚴重的橙衣軍團內。
他們之間的關係,反倒是越來越密切。
不過,即便是被說成不服氣馬特烏斯上半場的神勇表現,然而下半場呈現在球迷面前地克林斯曼,是真真正正的“拼”了,雖然效果沒有馬特烏斯一上來的那麼明顯,但卻的確表現的比前者還要積極,還要“亡命”。
看臺上的朱球。?靜靜的關注下半場開場時的微妙變化,他知道上半場“金色轟炸機”表現平平地最大原因,便是這位德國國家隊頭號前鋒有傷在身。
或許是傷病影響了競技水平的發揮,或許是克林斯曼不希望在歐洲盃即將開始前,遭遇更爲嚴重的傷病。
德國人就是這點最讓人尊敬。
儘管克林斯曼明知道馬特烏斯是不需要參加歐洲盃的(馬特烏斯已經被德國國家隊主教練福格茨明確的拒之門外),在一些人眼裡不必將自己地表現與“馬特烏斯”一個標準,但似乎很多的德國球員,在這種情況下。
又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比“參照物”做得更好。
這就是德國足球的精神!
充滿了“德國式”精神地克林斯曼,此時已經不再考慮自己能不能參加一個多月的歐洲盃了,上半場只做到了兢兢業業的他,在下半場,則徹底的把他潛意識裡的那種“保留”想法,給徹底扔掉了!
克林斯曼開始“拼”了,但讓朱球微微有些詫異的是,他找誰“拼命”不好。?偏偏找上了米蘭後防線上最穩健的老隊長巴雷西。
“茜茜,你說克林斯曼怎麼總是跟巴雷西過不去啊?他又不是速度型的前鋒,如果我是他,情願選擇好對付地比利(科斯塔庫塔)那邊啊!”
“嗯,你也看出來了?”茜茜輕聲答道,眼睛卻在目不轉睛的盯着球場上的較量。
朱球心想,這還用問嗎,就克林斯曼的那一頭金髮。?那與衆不同的奔跑方式。
隔得再遠點也分辨得出啊(慕尼黑奧林匹克球場由於球場與看臺之間隔着田徑跑道,所以最遠端看臺上的觀衆。?局部的視野並不太理想)。
是誰都看得出來,在可以選擇的進攻機會,他總是往巴雷西地防守區域那邊鑽,而巴雷西也似乎針鋒相對地開始重點“照顧”起了對方,兩人算是徹底頂上了。
想了想,覺得茜茜隨意的一句話,似乎都透露着玄機。
“茜茜,你說克林斯曼是不是很熟悉巴雷西隊長啊?”朱球問道。
“嗯,那是當然.......噢,你聽說過克林斯曼初到意甲時,在被巴雷西撞傷眉骨後,說地那句‘經典’臺詞嗎?”
“噢?很經典的那種?”
朱球的茫然無知倒也在茜茜的意料之中,茜茜的印象裡,以前的花花公子就是一整“球盲”。
看到比賽進入死球狀態,她也不失時機的把關注的目光轉了過來,平緩的說出了克林斯曼的那句“經典”臺詞:
“我倒了,巴雷西也別想站着!”
我倒了,巴雷西也別想站着!這話聽起來忒牛了吧,這是克林斯曼能說出的話嗎?朱球這下子可是被雷得不輕:
“呃,這個啊,聽你這麼說,好像兩人的個人恩怨不輕。?”
“是這樣的,曾經在意甲賽場上,巴雷西用頭撞破了克林斯曼的眉骨,而克林斯曼在下一次交手時,卻撞斷了巴雷西的肩胛骨......”茜茜的描述,請起來有點血腥,但她隨即卻話鋒一轉,“不過,這場比賽,他們兩人的表現,都不會爲了個人恩怨而戰.......”
茜茜耐心“教導”着朱球的同時,球場之上,下半場的較量的緊張激烈程度,正絲毫不見的持續着。
皮球再次傳遞到拜仁的前場——中場巴斯勒一計精準的直長傳,皮球恰到好處的落到了克林斯曼的腳下,而後者,在可以選擇前進路線的情況下,毫不猶豫的再次選擇了奔向巴雷西防守區域。
拿球不是克林斯曼的專長,不需要向前帶幾步,就有機會形成單刀的皮球,這一回似乎不太聽話——克林斯曼向前趟出的一步有點大,這給了側後方趕來封堵位置的巴雷西機會。
五米!
三米!
克林斯曼和巴雷西的速度都不快,在皮球距離巴雷西還有三米左右距離時,這位米蘭的老隊長,終於亮出了最後的“殺招”!
一計犀利的滑鏟,身體貼着草皮疾速而去——人過球不過,動作乾淨利落,不留給進攻的對手任何機會!
這是巴雷西並不常使用的“絕技”之一——畢竟再優秀的防守球員,也有動作走形或是判斷失誤的時候,一旦那樣的“機率”出現,則意味着直接被對方突破最後一道防守,或是尷尬的交給對方一粒點球。
然而,這樣的“絕技”一旦成功,也必將對對手的精神與意志,造成嚴重的打擊。
94年美國世界盃上,打着封閉出場的巴雷西,就是用這樣的“絕技”,打擊的此前一直囂張得不可一世的獨狼羅馬裡奧,徹底的沒了脾氣。
難道這場比賽,巴雷西也在用這樣的方式,瓦解着克林斯曼、瓦解着整部德國戰車的戰鬥意志?
朱球的疑惑,在皮球再次進入死球狀態時,由茜茜得以解答:
“弗朗戈(巴雷西)和克林斯曼,都不是那種不分輕重的球員,他們不會真的把個人‘恩怨’帶到這樣重要的比賽中,這樣的想法不過是某些記者的一廂情願罷了.......球場之上,他們都是那種極聰明的球員,都選擇了可以最有效的瓦解對手戰鬥意志的手段!”
瓦解對手戰鬥意志,這話說得有理啊!茜茜聰明,朱大老闆也不是笨人不是:
“你的意思我明白,對拜仁而言,打敗了巴雷西,就形同打敗了整個米蘭........而對巴雷西而言,只要幹掉了最拼命的那個克林斯曼,相信整個拜仁的精神狀態上,都不會好受吧!”
“也許他們還可以指望一下馬特烏斯.......只是可惜了,兩家德國馬車如果同時在上半場爆發的話.......”
“呃,不是吧茜茜,你怎麼幫着拜仁說話呀?”
“我只是希望,我們即將獲得的聯盟杯冠軍,份量更足一些,那樣一個歷史性的時刻,纔會長時間的不被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