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信自從聽了田豐的分析後,悶悶不樂了一整天,他真不甘心被一將死的老頭玩得這麼慘。儘管自己如願以償地當上了幽州牧,可一想到這到手的官位背後的算計,整個人就覺得提不起精神,好像打了一場大敗仗似的。
田豐張飛也寬慰了宇信好半天,才讓宇信至少表面上看起來不那麼頹喪了。可衆人心裡都清楚,宇信還是沒能走出被劉焉算計的陰影當中。
第二天,宇信早早地便起了牀,獨自一人到練武場去舞了一陣槍,又打了一會兒太極拳,也許唯有如此才能讓宇信忘卻心中的煩惱。
等宇信疏鬆好了筋骨,才見張飛許褚二人過來晨煉。這二人都是天生力大無窮,因而私下感情很好,原因無它,打出來的。
宇信停下手喚過許褚,讓他跟自己上蔡府拜訪。馬上就要去幽州上任了,臨走之時宇信還是得去看望一下蔡師,畢竟他對宇信有提攜之恩。
張飛一見陪練的沒了,不高興地嘀咕了一句:“大哥,你把許胖子叫走了,俺和誰練啊?”
宇信也是無奈,這個府上除了自己和許褚,還真沒人能夠給張飛當陪練。尋常兵士就是十幾人一起圍上張飛,最後也得被揍得鼻青臉腫。
看着張飛一臉鬱悶的表情,宇信搖了搖頭:“飛弟,武藝又不是光靠對打才能提高,你平日也要多進行些內勁的訓練。強身是根本,今天不妨做點俯臥撐或仰臥起坐什麼的?實在不行,去找王師吧,他今天有空!”
不等張飛反應過來,宇信就叫上許褚帶着十名親衛出門了,留下張飛一個人在那兒接着犯嘀咕:“王越啊?他是劍聖,俺打不過!”
張飛是個犟脾氣,一生很少服過軟。王越初來將軍府時,張飛對王越的本事不太感冒,恰如當初高覽對他一樣。於是,張飛找了個空閒時間約上許褚一起去找王越練手。
衆所周知,王越是練劍的,即便在當時也有劍神的稱號。張飛主動來找王越比試武藝,自然不會佔人便宜,於是二人選擇了比劍。結果嘛?呵呵,張飛全身上下毫髮無傷。
當然,並不是如你所想,張飛把王越打敗了。最後的的確確是王越勝了,張飛輸得特別悽慘,他的衣服成了替罪羊,在王越拿出真功夫的一瞬間破損了二十餘處。
張飛雖說有時莽了點,但並不是愚蠢之輩。這樣的比試結果他心裡明白得很,他的劍法和王越壓根不在一個層次上。王越要想取他性命,不過是分分鐘的事。只不過礙於宇信和張飛的關係,王越才手下留情。也是自那之後,張飛對王越特別敬畏。
其實,比試結果也不能說明張飛太菜,或者說王越已經厲害到可以輕易殺死三國超一流猛將。因爲像張飛這種沙場猛將,本來就不精通劍術,而且張飛是純粹的馬上將,馬下功夫確實不怎麼樣。遇到像王越這種專研步戰劍術的牛人,肯定是要完敗的。
回過頭來,話說宇信等人出了府門,一路往蔡府趕來。走在雒陽城的大街上,見到滿街來來往往的行人和琳琅滿目的貨物,宇信心裡感到特別輕鬆,感嘆着這纔是生活!
今天宇信是去拜訪蔡邕,順便向他辭行。蔡邕作爲宇信踏入仕途的引導人,宇信自然不好意思空手登門,總得買些禮物聊表下心意纔是。
想到這裡,宇信叫上許褚進了一家藥材店,找店主要了一根百年人蔘,打好包裝才往蔡府趕去。
來到蔡府門口,宇信正好看到有三四輛漂亮的馬車正被蔡府下人拉到後院,心中暗道看來今天同來拜訪蔡師的客人還真不一般。
蔡府下人也瞧見了宇信一行人,趕忙笑着過來作揖:“宇將軍,許將軍,我家老爺已在府中恭候多時了,二位請隨小人進府吧!”
宇信微微點了點頭,跟着那下人進了府第。許褚安排好親衛後,也跟在宇信後面進了府門。
剛進前院,宇信就遠遠看見正廳裡有四個人。坐在主人座位上的自然是蔡邕,另外賓客席位上有一老兩少。這三人都長得蠻斯文清秀的,不過看起來都很面生,至少宇信不記得有見過他們。
引路的下人快跑了幾步,高聲稟報道:“老爺,宇將軍來了,正在堂外等候!”話音剛落,廳內四人立即離位走出廳堂。
在蔡邕面前,宇信還是不敢擺譜的,當即上前躬身施禮:“學生宇信,特來拜見蔡師,祝蔡師身體康健。”背後許褚也隨着抱拳施禮,身後的親兵很懂事地將禮品遞了過來。
蔡邕見宇信並不以右將軍自稱,反而以學生相稱,向自己行的也是弟子禮,心中頓時十分滿意。於是趕忙上前扶起宇信,捋須微笑着招呼道:“宇賢侄快起,到這兒就和自家府上一樣,無需如此客氣!”宇信方起身與另外三人見禮。
那老者見宇信一表人才,也是微笑着點了點頭。其身後的青年也恭敬地朝宇信施了一禮,只是那少年似乎並不看好宇信,只是不冷不熱地還了一禮。
六人相繼進了廳堂按主客關係就座,蔡邕隨即指着那三人介紹道:“宇賢侄,這位是河東士族衛家家主衛進,那兩位是他的長子和次子。長子衛覬,和賢侄一樣,富有才學;二子衛英,天資聰慧,六歲即可作詩。”
六歲即可作詩,又姓衛?這小傢伙不會是後世爲人津津樂道的衛仲道吧?這傢伙好福氣啊,娶到了美女加才女的蔡琰,只可惜命薄了點,英年早逝了!
蔡邕不常夸人,這一點宇信是知道的。一旦他誇獎了某個人,那此人必定高才。對於能人異人,宇信向來敬重仰慕,所以聽了蔡邕的介紹後,宇信面色爲之一動。
宇信立即起身施禮道:“信不知衛老先生在此,失禮之處還請海涵。”
衛進見宇信如此謙恭,也笑呵呵地說道:“宇將軍言重了。老朽在河東時就常聽聞將軍威名,京師之地多稱讚將軍乃曠世奇才,文武兼修。原本以爲將軍才高心傲,今日一見方知有誤。失敬,失敬。”
宇信微笑着回答道:“老先生妙讚了,信本一介草民,若非蔡師舉薦於廟堂之上,恐信現在還是一市街走卒。”
宇信重新入座後,就感覺到有一股敵意向他襲來。向來謹慎的他連忙在堂內掃視了一番,很快就鎖定了這股敵意的源頭,正是那坐於衛覬下席的少年衛英。
宇信很是奇怪,這少年爲何對自己充滿敵意,貌似之前不曾得罪過他吧?別說得罪,自己好像都沒和他見過面吧?
宇信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近些年來的所作所爲,確信沒見過眼前的少年後,才帶着疑惑地眼神再次望向那少年,卻見那少年輕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理會宇信。
宇信頓感無趣,只好和蔡師和衛老先生談些學問上的事。一番交流下來,宇信可是長了見識。他真沒想到這位在演義中名不見經傳的衛老先生竟然如此博學,難道這衛家人的遺傳基因這麼優良,世代都出才子?
不僅如此,讓宇信更爲驚訝的是,這衛老先生還深通經商之道。自從他接掌了衛家家主一職後,衛家在河東的產業就蒸蒸日上,如今在河東一帶可謂一枝獨秀。
宇信原本在心裡還有些嗤之以鼻。衛家能有多富,可以和渤海甄家相比嗎?可聽完蔡邕的保守介紹,說衛家如今僅在河東一地就有上萬畝良田時,宇信頓時徹底拜服了。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這不服不行啊。上萬畝良田可遠比上萬兩黃金價值高得多。而且瞧這架勢,恐怕衛家的財力還不僅限於此,搞不好和冀州甄家一樣,又是一個富可敵國的家族。
瞭解到衛家家業如此雄厚的事實後,宇信又動了結好衛家的心思,於是言語之間對衛進更加尊敬。
衛進是何等精明強幹的人,豈能看不出宇信在故意示好,當下也不作聲勢地以禮回敬。這些大家族的老頭子都很清楚,他們在商業道路上如此順暢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爲有一個士族身份。
而宇信現在是皇帝眼中的紅人,前不久又被提拔爲首任幽州牧,未來前程不可限量。結交這麼一個新權貴,對衛家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宇信察覺到衛進的好意後,心中頓時一陣狂喜。想不到自己竟然能與大漢兩大富豪之家結好,真是老天垂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