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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寬被李建成抓進府中後,一句話都不說,他手下的夥計也一口咬定,是幫官府捉拿奸細,其他的一概不知道。李建成也不是那種視人命爲草芥的人,沒有證據也不願意刑訊逼供,亂殺人。狄懷英正好進屋裡送茶水,看在眼裡,暗中點了點頭。
“公子,此事不難,不如就讓小子試手一下。”狄知遜聽到自己兒子的話,直接出來訓斥道:
“你只管端茶送水就行了,胎毛還沒掉光,就開始干預政務,快走,再不走,回家小心爲父家法伺候。”自從黃文清和狄知遜歸順李建成後,蘇定芳、薛禮也被李建成安排在親兵隊伍裡。而狄懷英一來身體有些有些肥胖,平日裡活動起來都有些氣喘吁吁,二來李建成覺得狄懷英古靈精怪,李建成就讓他做自己的書童,日後也更好的扶植他。現在他主動提出要接下這件難事,李建成倒想看看他有什麼主意。
“懷英,把你心中的想法說說看?”
“公子,懷英年幼無知,加之氣盛,失禮之處還望公子見諒。”李建成輕輕的制止了狄知遜的話。
“懷英,你有什麼想法就說出來,我們一起合計合計。”得到了李建成的鼓勵,狄懷英的膽子開始大了些。
“公子,懷英以爲,他們如此有恃無恐,主要倚仗以下兩點,一:曹寬對裴寂還抱有幻想,覺得裴寂不會袖手旁觀;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受害人的屍體沒有找到;只有找到被害人的屍體,我們就可以先向那些夥計下人下手,只要他們招了,就可以趁勝追擊。”
“可他們就是吃準了屍體難以找到,你能找到嗎?”
“公子,懷英願意立下軍令狀,三日之內必定找到。若是找不到。。。。。。。”話還沒說完,狄知遜就已經跪下了。
“公子。。。。。。”李建成用手一擺。
“狄先生,年輕人有想法就讓他去試試,也許真的可以把這團麻給它解開,懷英啊!按你的想法去做吧!三天之內,一定要把受害人的屍體找到,需要什麼人我都派給你。”
“多謝公子,我只要蘇定方、薛禮等人協助就行。”
“好!我把他們都調到你的麾下,這件事情就由你全權負責,好好幹,我看好你呀!”狄懷英高高興興的走了。
三日後,狄懷英帶着幾口棺材和蘇定方、薛禮等人回到了李建成的住處。
“公子,屍體找到了,仵作已經查驗,都是刀傷,其中有具屍體上的肚子上有把匕首,上面刻着一個寬字,還有,手中緊握着一枚戒指,上面刻着一個曹字。這下物證就有了。”聽了狄懷英的話,李建成心中的石頭慢慢的落了地。他給狄懷英三人每人盜了一杯茶。
“說說,你是怎麼找到受害人屍體的?”薛禮忍不住,還沒有喝水就開了腔。
“懷英哥真是能耐呀!他說曹寬等人殺人滅口後埋藏屍體不會走遠,而且他第一次殺人埋屍後必會在附近找一個隱秘的地方,他告訴我們要盯着蒼蠅,蒼蠅嗜血喜歡葷腥屍臭,只要有成羣的蒼蠅在草地上停留,就馬上挖。我們找到了一個地方,挖了幾米就挖到了。”李建成聽到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狄先生,你的兒子真是神探啊!”狄懷英站了起來。
“公子,父親,這些日子,我跟在公子身邊學到了很多的事情,人生在世,當爲人傑,而人傑者必定以仁爲先,所以孩兒想改名爲仁杰,懷英改爲字。請父親恩准!”狄知遜當然願意,李建成聽到狄仁傑三個字,驚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有了物證,曹寬手底下的夥計都扛不住,全部都招了,曹寬還想一個人扛下,死也不招是受裴寂指使,李建成心裡暗道,這個曹寬真是條漢子,黃文清在曹寬的耳邊輕輕的嘀咕了幾句,曹寬低下了頭,黃文清又讓李建成等人出去,他自己與曹寬留在了牢房內。過了一會,黃文清滿臉欣喜的走了出來。
“恭喜公子!曹寬已經回心轉意,願意與我們合作,從他提供的口供和賬本來看,這裡頭不但有裴寂的事情,還有王威和高君雅也在裡頭分肥。我看我們這樣幹。。。。。。”李建成拿到曹寬的口供後,複製了一份送給了太原李淵,一份留在了自己的手裡,在夜裡宴請裴寂。
“來!裴大人,請!”
“啊!李公子客氣了,你請!”李建成和裴寂互相敬酒。酒過三巡,李建成故作惋惜的姿態。
“裴大人,你與我父親年紀差不多,又在晉陽一帶爲官多年,與我父親也是多年至交,頗有情誼,小侄就不恭的叫您一聲世叔了。”李建成邊說邊給裴寂斟酒。
“啊!公子客氣了。下官哪敢受這世叔的稱呼呢?”裴寂一邊謙虛的推辭,一邊難以掩飾臉上的驕傲。李建成看在心裡,心中對他很鄙視。
“世叔啊!你說這個世上怎麼有那麼多的人爲了錢不惜觸犯王法,以身犯險,哎!這貪字真是害人不淺啊!”
“哈哈哈!世侄年紀尚輕,對世間的人事尚未不懂。俗話說的好,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嚷嚷,皆爲利往。錢是世人命,沒它真不行,所以人人都鑽到錢眼裡了。”裴寂便給自己斟酒,邊向李建成解釋道。
“世叔說的對,但如果撈錢撈到皇上的嘴裡,這就有些不忠不臣了吧!”裴寂一聽這話,手停了下來。額頭上滿是汗水。神情緊張了一下,馬上恢復了平靜。
“李公子,下官還有公務,先行一步了。”說完,便起身向李建成告辭。
“裴世叔,請留步,小侄還有事情要跟世叔商量呢!”李建成話剛說完,包間的門就打開了,曹寬被李建成的親兵押着。
“裴大人!李公子已經全部知曉,我。。。。。。”
“哈哈哈!李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個人我根本不認識。”裴寂的否認讓曹寬大驚。
“父親,您可不能不認我啊!我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啊!求你救救孩兒。”
“哼!冒認官親,行騙官府可是大罪,李公子,此人品行不端,還不快將他正法。”曹寬聽到裴寂的話,心裡憤恨至極。大罵裴寂。
“你這老狗,貪戀我母親的美色,致使其懷孕後,又不肯認我們母子二人,我爲你盡心盡力,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李公子,我全招了,這裴寂不單私賣晉陽宮的貢品,截留錢糧肥私,還在河東郊外修了一所宅院,姦污晉陽宮中留守宮女,以招收宮女爲名,強劫民間美女供他與王威高君雅二位大人淫樂。”
“你胡說!”裴寂抽出一把匕首要殺曹寬,被李建成攔住。
“裴大人,這曹寬說的是真是假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曹寬,那座宅院你可知道在哪?”
“我知道,有幾回我去過那裡,還在宅院外面看到了高君雅和王威二位大人。”曹寬心中如今對裴寂憤恨至極。心想你要老子死,老子死也拉你做個墊背的。
“李公子,你到底要我幹什麼?”裴寂嚇得滿臉蒼白,癱軟在了椅子上。李淵利用李建成給的口供和賬本對王威、高君雅二人也軟硬兼施,終於使他們同意用送往晉陽行宮的貢品和錢糧來招納兵馬。有了物資的供應,李建成和李世民的招兵任務進行的很順利。而李淵爲了更好的讓李建成得到歷練,任命李建成爲太原副留守,駐守河東,而且還讓他自己組建自己的幕僚班子,給予官職,李建成借這個機會任命黃文清和狄知遜爲左右參軍,負責軍機事務,將狄仁傑、蘇定方和薛禮等人以及他們的玩伴編入自己的親兵隊,又派馬三寶回到長安聯絡柴介和秀寧,讓他們聯絡關中的悍匪強盜,日後在攻打長安的時候作爲後援。十幾日後,馬三寶回來了:
“公子,這回我到長安見到了老夫人,小姐,姑爺,他們都挺好的。老夫人身體硬朗,還一再要我叮囑公子,男人心大,胸懷天下,萬萬不可兒女情長,耽誤大事!姑爺和大小姐也說他們定會按照大公子的意思去做。這裡還有老夫人給您的信。”馬三寶說着,拿出一把匕首,切開自己大腿處,拿出了一顆蠟丸。聽了馬三寶的描述,李建成心裡覺得好似有一塊大石壓在自己的心上。李建成馬上捏開竇夫人寫給他的蠟丸:
“建成吾兒!見字如見面,我知道如今天下紛擾,正是男兒建功立業之時,你常帶在父親身邊,要照顧好父親,管好兄弟,要有長兄胸懷,勿以兒女情長牽扯,勿戀!”李建成看着信,聯想到竇夫人死在李淵建立以前,雖然歷史上對於竇皇后的死因沒有多少記載,但從竇夫人這封信裡李建成彷彿瞭解了歷史的真相。
“三寶,你以後就多辛苦一些,長安和太原的聯絡以後就要靠你了,還有,你跟柴介說,在長安關中一帶多多發展一些眼線,暗樁,如果以後有什麼事情,我娘還有妹妹的安危就請你們多費心了。”說着,李建成給馬三寶跪了下來。
“公子,你快起來,公子,我馬三寶日後就是肝腦塗地,也一定要保證老夫人和小姐安全。”晚上,李建成在睡夢中看到了母親的身影,隨後突然一晃而過,沒了蹤跡:
“母親,母親,你在哪裡呀?母親。。。。。。。”
“夫君,夫君你醒醒!”李建成滿臉淚痕的醒來,看着鄭婉貞。
“夫君,怎麼做什麼噩夢了!?”
“哦!沒事,吵到你了,沒事,明天還有公務呢!”李建成抱着鄭婉貞,假裝睡熟,鄭婉貞看着李建成滿臉的淚痕,心中知道李建成一定有什麼解不開的結,但作爲女人,作爲妻子,她也只有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