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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伏威死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長安,李建成聽說後,心中嘆了一口氣,回想到當初杜伏威到自己的太子宮中求見的情景,以及當初杜伏威對自己父皇李淵的評價:
“殿下,臣看出殿下是個品行端正之人,微臣就直言了,那李密之死,外人說是被王世充和劉武周派遣江湖殺手聯合擊殺,其實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那邢國公李密的死是陛下有意而爲之。”一聽到杜伏威這樣說,李建成的心裡咯噔一下,吃驚的看了看杜伏威,杜伏威似乎對李建成的吃驚不以爲然:
“殿下不必驚慌,我杜伏威也是久歷江湖,這種小小手段是瞞不過我的。”其實杜伏威的心裡也是叮咯嚨咚響,他在賭。李建成慢慢的說出了一句話:
“吳王,此事千萬不要瞎說,我們可是什麼都沒有說啊!”聽了李建成的話,杜伏威暗中鬆了口氣,杜伏威知道自己賭對了。想到這裡,李建成嘆了一口氣,心中說道,‘這個杜伏威也是一代人傑,可惜了。’細細思考一會後,李建成將許敬宗找來:
“許大人,速速派遣親信而且心思慎密之人送信給廬江王李瑗,讓他密切關注王雄誕的動向,讓他記住,多多留意,儘量保全,還有,多派暗樁對王雄誕的家人保護,不可讓別人鑽了空子。”許敬宗點頭道:
“是!微臣明白!”
長安秦王李世民府:
“孝恭,這次我向父皇推薦你前去江陵勞軍,你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密切主意王雄誕的動靜,王雄誕曾經是杜伏威的義子,本王就是不相信,他不會無動於衷,如果王雄誕有任何的動靜,你可以持此劍對其殺無赦!”說着,李世民拿出一把劍,遞給李孝恭,李孝恭將劍拔出,只見劍上隱隱的閃現着寒光劍氣。上面還有絲絲隱藏的殘留血痕。
“此劍莫非就是?”李建成點點頭:
“此劍就是當年我們曾祖父李虎公所持的斬虎之劍,是我們李家的傳家至寶,當年我們曾祖父徵西之時,路遇一頭吊睛猛虎攔住去路,衆將士畏懼猛虎,不敢上前,我們曾祖父就是持此劍殺之。並且藉助此劍威力開創了我李家基業。父皇在我征伐荊楚得勝之時特地賞賜給我的,今天特地將此劍賜給你,好讓你便宜行事。記住,一旦發現其人不軌,立即以此劍誅殺。哼!李建成使我不能扶植盛彥師,本王就要斷其扶植王雄誕的念頭。”李孝恭將劍收好:
“殿下請放心,卑臣一定辦成此事!”李孝恭以勞軍之名來到江陵城,荊州總管李瑗帶着自己手下的屬官在城外迎接李孝恭:
“啊!廬江王爺,你看你都已經是荊楚大總管了,這荊楚之地可是我朝的戰略重鎮,你身爲朝廷重臣,應該多爲朝廷分憂呀!”李孝恭嫉妒的看着李瑗,心中暗暗的說:
“哼!李唐宗室裡頭出了名的草包,竟然撈到了這麼重要的職位?老天真是不長眼!”李孝恭那輕蔑的眼神沒有逃過李瑗的眼睛,不過李瑗他自己並不在乎:‘哼!李孝恭,看你原來那種打了幾場勝仗的得意勁,但你得意又怎麼樣,老子有眼光,會站隊,你他孃的看着吧!勞資以後的好日子還在後面呢!’
“啊!孝恭王兄一路辛苦了,走,到我的總管府邸裡休息一下,我已經設下了豐盛的宴席來歡迎孝恭王兄!請!”
“啊!那就多謝廬江王了。”李孝恭跟着李瑗來到了李瑗的荊楚總管衙門,李瑗的荊楚總管衙門是在原先蕭樑皇宮的原址上重建的,雖然從工程規模上沒有以前的浩大,但是就奢華程度而言,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宴席擺上後,李孝恭看的桌子上那些菜餚玲瓏精巧的造型更是驚的目瞪口呆:
“孝恭王兄吃吃看,這些菜餚可是集中了這江陵所有酒樓的名廚啊!說句實話,只有你孝恭王兄來了,才由這個機會將他們集中,平日裡本王可是吃不到這樣精美的菜餚啊!今天還是託了你孝恭王兄的面子纔有的口福。”邊吃邊向李孝恭介紹着:
“孝恭王兄,這道清蒸銀魚可不是一般的魚呀!它是選用剛剛長滿一年的鯉魚,挑選全身銀色鯉魚,颳去魚鱗之後,再以牛乳浸泡三日後,用精鹽醃製,曬乾後再以人蔘湯水蒸煮,如果不是你孝恭王兄前來,我可是吃不到的,還有這個蝦肉蟹黃豆腐,是用長江特有的磷光蝦的蝦尾的最結實的一段,再與秋後的最肥的蟹黃一起攪拌結合,與豆漿、雞蛋一起做成的豆腐,廚師再在水中雕刻成型,得之不易呀!來!嚐嚐看!”李孝恭吃着這些精美的菜餚,心中震驚:‘哼!真是奢華,就是宮中的御用酒席也沒有這好。’李瑗好似故意炫耀一般,拍了拍手,兩隊花紅柳綠、身着薄紗的細腰歌姬走了出來,一個個面容秀麗,並且高矮胖瘦都是一樣的,隨着絢麗的舞曲奏起,那若隱若現的肌膚看的在場的官員一個個都露出了淫邪的眼光。李孝恭心中的妒忌更是加深。故意用參雜着挑釁和規勸的語氣向李媛說道:
“李瑗王弟,你這樣奢靡,就不怕朝堂上有人蔘奏你嗎?”李瑗輕輕的一笑:
“哎!我說孝恭王兄,人生在世,得意之時當需盡歡,莫要使金盃空對月。再說了,嘴巴在別人的嘴裡,我管他說什麼?”其實在李瑗在心裡想着:‘哼哼!你李孝恭就是看到自己過得沒有勞資好,心裡嫉妒而已,你就嫉妒吧!我纔不管你心裡怎麼想呢?只要勞資緊緊跟着太子爺,日後太子爺一旦登基,還有我的好處,天塌下來有高個子在前面頂着,有什麼事情太子爺會幫勞資說話的,另外你們都說老子是個草包,喝!要知道草包的命才活的最長,聰明人是最容易死的。’所以李瑗在擔任荊州總管之後,無論兵事民事都一概不管,全部交給了王府長史宋令文的手裡,荊州總管的所有職權就暗自落到了李建成的手裡,而作爲交換,李瑗在江陵一帶窮奢極欲,李唐朝中大批言官參劾不斷,剛剛開頭的時候,李淵看到這麼多參劾的奏章,就只問了李建成一次,李建成只說李瑗行事是有些荒唐,但還是忠於職事,李淵聽後不置可否,其後對於參劾李瑗的奏章全部留中不發。慢慢地,李瑗也從中品出了些味道。李孝恭被李瑗搶白了,心中更是氣憤。他的目光看到了王雄誕,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使命:‘哼!石頭勞資不能碰硬的,你這個軟柿子就給勞資捏捏吧!’
“王將軍!別來無恙啊!”王雄誕聽到李孝恭叫他,心中一緊。
“王雄誕參見王爺!”
“王將軍!本王在長安的時候聽說吳王爺突然發瘋病逝了,哎呀!想不到吳王殿下英明一世,卻是突然發瘋,皇上已經傳旨,厚葬了吳王!就是不知道王將軍是否有所表示。”王雄誕聽到杜伏威發瘋病逝的消息,眼中突然一道淚光閃過。不過很快止住了。
“什麼?義父死了?哦!”王雄誕從宴席上站起身來。跪在李瑗的面前:
“啓稟王爺,卑職身體不適,請王爺准許末將離席休息。”
“哦!既然王將軍身體不適,就請先回去休息,來,孝恭王兄,我們繼續吃喝玩樂。”說着,李瑗繼續喝酒玩樂,絲毫不管其他的事情。李孝恭期待着王雄誕發怒失態的事情沒有發生。王雄誕離開李瑗的總管府,回到自己的住處,王雄誕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哭了出來:
“義父!義父!”王雄誕哭着哭着,慢慢地就睡着了,在夢中,他彷彿又回到了在長安的那個夜裡:
“義父!您將孩兒推薦給太子,孩兒不想去!”杜伏威搖了搖頭:
“雄誕,你還年輕,不懂得人生的道道。爲父將你推薦給太子,除了要爲你謀個出身,更重要的是,我要想方設法的保全你呀!”
“義父!太子殿下不是已經。。。。。。”杜伏威又搖了搖頭:
“李淵這個人我算是看出來了,其人絕對不會對我們這些曾經的反王們網開一面,這次如果爲父趟過了這道坎,那就萬事大吉,如果爲父趟不過這道坎,你也不要太過傷心,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要做的就是保全好自己。”看到王雄誕還要說:
“雄誕啊!爲父老了,你記住,以後等到我的祭日,記得給我燒紙啊!”說着,杜伏威的身上好像着了火一樣,周圍飄起了濃煙。
“義父,義父,你去哪裡呀?”
“記住,雄誕!保全自己,爲父在地下會保佑你的。”
“義父,義父!”王雄誕呼喊着,醒了過來。醒來後,王雄誕瀾瀾的說道:
“義父,雄誕一定聽你的話,好好保全自己。”李孝恭在第二天又故意來到演兵場來找王雄誕羞辱他。
“喲!這不是吳王殿下的義子王雄誕大人嗎?哎呀!怎麼還在這裡練兵啊!在下以爲將軍已經向聖山申請,前去長安奔喪了。”
“卑職王雄誕參見河間王爺!王爺,卑臣現在已經在大唐天子座下爲將,與杜伏威大人只是義父子關係,若是聖上不招臣回長安,臣不得詔書,不能隨便離開。”
“哼!原來是一個見利忘義之徒,本王今天真是開了眼界。”王雄誕聽了李孝恭的話後,向李孝恭望去。李孝恭感覺到了一股殺氣,手按在佩劍上面,身邊的侍衛也趕快將佩刀拔出數寸,一方面防止王雄誕狗急跳牆,另外一方面,藉機會以刺客行刺李唐宗親爲名殺掉王雄誕,堵住李建成和李瑗他們的嘴巴。王雄誕看了看李孝恭:
“王爺!如果您沒有別的事情,卑職就告退了。”說完就走了。李孝恭在以後的時日裡多次以杜伏威的死對王雄誕進行挑釁,而王雄誕早先得到了杜伏威的囑咐,表面上對李孝恭的挑釁無動於衷,暗地裡加大隱忍。李瑗聽說了此事後,心中害怕有負李建成所託,心中煩惱,就找來岑文本商議:
“文本,這李孝恭來者不善,對於那王雄誕屢次挑釁,我恐怕長時間會出事,而如果將他免去官職,遣回長安的話,恐怕李孝恭會在路上派遣刺客殺之。到時候還是辜負了太子哥哥的囑託,你可有什麼辦法。”岑文本微微一笑:
“王爺!這件事情很簡單,王爺如今身份顯貴,而且這荊州一帶又是四戰之地,爲了王爺的安全,再設一侍衛統領,保衛左右如何?”
“好啊!還是文本你足智多謀。”李瑗通過宋令文的渠道,讓李建成負責疏通,取得了李淵的同意後,將王雄誕任命爲自己的侍衛統領,調到自己身邊,李孝恭無從下手,只好作罷!但李瑗對王雄誕的任命卻引起了原先侍衛統領王君廓的嫉恨。到了晚上,李孝恭府上:
“哦!王大人希望歸順本王?”
“是的,河間王爺功勳卓著,是我李唐朝廷中不可多得的人才,我王君廓能夠在王爺身邊侍候,是我王君廓的榮幸。請王爺收下小人,讓小人一展心中報復。”李孝恭裝作吃驚的樣子:
“王大人這時哪裡話?王大人是廬江王李瑗王弟的左膀右臂,我那李瑗王弟現在可是位高權重,你跟着李媛王弟可是前途遠大呀!”王君廓恨恨的說道:
“我王君廓爲那李瑗鞍前馬後,效力多年,沒有想到一個新來的草寇就跟我平起平坐了,我纔不幹呢?俗話說良禽擇木而棲,求王爺手下末將。”李孝恭聽到後,心中說道:
“哼!好一個小人,那李瑗對你也不薄,你的兒子剛剛出生的時候,那李瑗立即與你結爲娃娃親,而且對你倚重多年,任命你爲侍衛統領,如今你卻因爲自己的權限被削弱,就要背主,這樣會咬主人的狗我纔不要呢!不過把他拉住,到時候作爲我監視李瑗的一個暗樁也不錯。”李孝恭想到這裡,暗中笑了一下。王君廓以爲是願意招攬自己,馬上向李孝恭跪下獻媚道:
“啊!臣王君廓多謝王爺接納!”李孝恭馬上將王君廓扶起。
“君廓兄,你快點請起,莫要這樣折煞本王!不是本王不幫你!只是你原來在草莽之中應該知道,如果一個人要入夥,必須有投名狀,不知道王大人你?”王君廓想了想:
“王爺!難道您想讓我行刺廬江王,這?”王君廓想到那李瑗終歸是李唐宗室子弟,再說了,現在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李瑗身後站着李建成,現在李建成的聲望如日中天,如果殺了李瑗,李建成必定會追究到底,到時候李孝恭絕對會將自己送出去頂罪。想到這裡,王君廓的臉上直流冷汗。
“哈哈哈!王大人誤會了,在下想讓王大人做的是留在李瑗王弟身邊,必要的時候多通報一下李瑗王弟的動靜!”王君廓聽到李孝恭的話後:
“啊!王爺,卑職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