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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長安到榮陽的十幾天裡,一路山青水秀,鄭婉貞在車中看着周圍的景色,時不時地讓下人給他採一束野花,或者讓馬車停下走下車來,到山泉中取一袋泉水飲用。看着像孩子一般的鄭婉貞開心的笑着,李建成的心裡沒有一絲的疲勞。終於來到了榮陽祖屋。鄭氏家族的僕役們殷勤的接待着來自各地的鄭氏宗族和四方的親友賀客。
“啊!李公子和婉貞妹妹,你們一路辛苦了,請到客舍休息。”說話的是鄭氏大族長鄭譯的孫子鄭維康。古代女子嫁人後便是客。所以鄭維說這話不算失禮,李建成和鄭婉貞聽從了鄭維康的安排,在下人的指引下,李建成與鄭婉貞去了客舍,而鄭維康還在迎接其他的宗族和賓客。這時,鄭婉貞看到了自己父親的車架。
“爹,我在這裡。”說着,就快步的跑到了爹的面前。
“女兒參見爹爹。”鄭婉貞對鄭元修恭敬的行禮道。
“小婿參見岳父大人。”李建成也趕快跑到鄭元修的面前跪拜行禮。
“啊!賢婿免禮,快快請起,都是一家人,不用太過多禮,都嫁人了,還像沒出閣的小女孩一樣,你別忘了,你現在已經是李家的少夫人了,出門在外要有儀態。”鄭元修寵溺的抱着鄭婉貞,雖然語氣中有些責備,但還是沒有多少苛責。
“爹,我不管多大不都是爹的女兒嗎?”鄭婉貞在鄭元修的懷裡撒嬌道。
“唉!真拿你沒辦法。建成啊!婉貞嫁到你府中後沒耍什麼小姐脾氣吧!如果有什麼失禮還望多多包涵!”
“岳父大人哪裡話,婉貞性格直爽可愛,我疼她還來不及呢!”
“爹!你說什麼呢?想我這樣賢良淑德的女子,嫁給他纔是他的福氣,你說是不是啊!”鄭婉貞拉着李建成的手,暗中掐了幾下。李建成疼得想叫出來,可還是忍着。
“行了。婉貞,爹還要去拜見族中的各位叔伯,晚上再去看你。”
“爹,你晚上一定要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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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鄭元修來到李建成與鄭婉貞下榻的客舍,“爹,您來了,快坐快坐。你看,這桌菜都是女兒親手做的,你先嚐嘗這清蒸鯉魚,它肉質鮮美,疏肝理氣,您公務繁忙,要多吃一點喲!爹!您再嚐嚐這個,這是漿驢肉,看看女兒的手藝怎麼樣。”鄭婉貞熱情的招待着。李建成也在旁邊頻頻的勸酒,酒足飯飽之後,鄭婉貞去準備給他們沐浴的洗澡水。留下了李建成和鄭元修在屋裡。
“建成,這回來榮陽不會是單純的陪婉貞祭祖、省親那麼簡單吧!”鄭元修笑盈盈的對李建成說道,李建成心裡說,薑還是老的辣。
鄭譯府,已經年近花甲的鄭譯端坐在牀前,鄭維康跪在他的面前給他洗腳。
“祖父,鄭氏七房子弟及江南鄭氏門閥的族長今天都已經到了榮陽,並且與他們有姻親的隴西李氏、太原王氏、江南謝氏等大大小小十幾個世家門閥也到了。”
“嗯!康兒,最近在朝廷的動向你關注了嗎?”鄭譯問道。
“祖父,最近太子與其它王爺的鬥爭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以孫兒看,太子要對其它的宗室動手了,而朝廷和我們與其它宗房都會漩起重大的波瀾,祖父,我們應該怎麼做呢?”
“康兒,你是我嫡房長孫,以後我國公的爵位是要你繼承的,遇事要有主見,不能老是由我幫你思慮謀劃啊!”鄭譯有些不滿道。
“是,祖父,孫兒以爲,就血統和現在的形勢而言,我們應該緊靠太子,幫助他穩定政權地位纔是上策。”
“哎!康兒,你什麼都好,就是人太忠厚,太重名節。書是要讀的,但書本上只是給那些小老百姓看的,千萬別被書本束帛了你的頭腦。爺爺問你,當年爺爺的第一夫人是什麼人嗎?”
“是!孫兒記得,是前朝北魏平陽公主。”
“嗯!那第二夫人又是誰呢?”
“是孫兒的親祖母,樑國安固公主。還是北周武帝親自給祖父做的媒!”
“嗯!你的記憶力很好,都說對了,按道理說北魏國朝廷和北周都對我有恩!但祖父我爲什麼沒有爲他們盡臣子之忠,你知道爲什麼嗎?”
“祖父,孫兒不知!”
“你要記住,你以後是氏族門閥的掌權人,別人對你好事因爲要藉助你的力量來達到他的目的,人人都說祖父能得到高位是與當今聖上有同窗之誼,所以高官厚祿,其實不然,當年宣帝對祖父寵信有加,但在北周宗室和朝廷百官眼中,我只是一個弄臣而已,所以在宣帝彌留之際,祖父我爲了自己的身價性命和家族的榮光,就與劉昉僞造遺詔讓當今聖上獨攬朝政,纔有了今天的大隋朝。如果你失去了所有支撐你力量的基礎,別人就會把你當塵土一樣踏在腳下。你欠缺的是像你族中叔伯那樣的狠辣。以後要多多注意呀!”
“是!孫兒受教了!”鄭譯說完後,將眼睛閉上,好似一個老僧入定一般,鄭維康靜靜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