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幣流通,使得李唐的商業從新活潑起來,而這件事情不但刺激着李唐的百姓,也刺激着一個人的神經。終南山三清觀:
“映登!自從你從長安回來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寧,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謝弘道長看出了謝映登有心思,所以沒有以師兄的身份來問,而是以家族長輩來詢問。謝映登向謝弘道長回答道:
“叔叔,你說侄兒當初離開李建成到底是對是錯?”謝弘知道自己的這個侄兒,看似看破紅塵,實際上,謝映登的名利之心很重,在家裡的時候,總是哼唱着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平常百姓家。回想着當初,謝映登來到三清觀找自己:
“叔叔,侄兒已經看破紅塵,如今這世道,你爭我奪的,就是如今新朝初建,但是,如今幾個皇子爲了皇位明爭暗鬥,如果侄兒再在這長安停留的話,遲早會變成皇室爭權奪利的走狗,叔叔,你帶我一起修行吧!”謝弘知道謝映登看似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實際上,謝弘看的出來,謝映登的名利之心未死。但是,作爲家族中的長輩,看到從小就像兒子一樣的侄兒這樣請求自己,謝弘道長也沒有辦法了。但是,謝弘出家時日尚短,尚不具備收徒資格,幸虧三清觀的顯修道長出手幫助,親自收下謝映登爲徒,但是,如今,謝弘又看出了,謝映登那顆焦躁的心又開始涌動了。‘也許,這都是天意啊!’在謝弘、謝映登叔侄二人回來的那天夜裡,三清觀的主持顯修道長就暗中派人找來謝弘:
“師傅,您喚徒兒來有何事?”
“靈臺,你與靈官此次下山,可有些什麼收穫?”
“師傅,徒兒此次下山之後,發現李建成不愧爲當世英主,不但英明果斷,而且心繫民生,我中原有此英主,真是我中原之幸啊!哎!說句實話,如果不是徒兒我已經快六十了,我也想出山,爲此英主輔國理政,以保萬民。”顯修道長點點頭:
“謝弘賢弟啊!”謝弘道長一聽到顯修道長稱呼自己爲謝弘賢弟,馬上跪在顯修道長面前:
“師傅,徒兒做錯了什麼,師傅要將徒兒趕出師門?”顯修道長將謝弘道長扶起:
“謝弘賢弟,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並不是想將賢弟你趕出師門,而是,靈官他天資極高,在我道門實在是委屈了。”
“那師傅的意思是。”顯修道長拿出了岐暉道長的那封信:
“顯修師弟,據可靠消息,陛下對於令徒靈官謝映登十分讚賞,但是令徒十分高傲,多次不願爭闢,如今李唐對於道家非常倚重,但是師弟不要忘了,如今聖上對於佛道都很感興趣,也都不扶植,爲今之計,只有將親近弟子送入官場,呆在陛下身邊,以影響陛下,將佛家邪教邪說從中土趕出去,還我中原正教以歸途。”謝弘道長看後:
“師傅,那師傅的意思是……”
“爲了我們道家基業,我們必須將靈官推出去。一方面,這是爲了靈官的前途,另外一方面,我佛道兩方鬥爭激烈,你師叔國師岐暉道長在信中也說的很明白,想讓我們派遣弟子,在陛下身邊爲對陛下施加影響。”謝弘道長低着頭:
“師傅,那李建成當初頒佈限佛令。下令,如果出家皈依佛門者,三年之後必須參加官府的考試,通過者發給度諜,不通過者不許出家,全部還俗。我們道家原本歡天喜地,卻沒有想到,李建成說一律同樣辦理,從這件事情上看,當今陛下不但想做人間帝王,就是神界,陛下也要做神王,我們能夠影響到陛下嗎?”謝弘道長不願意馬上答應,主要是因爲當初,李建成尚未登基,還是太子的時候,謝映登就辭別李建成,謝弘害怕李建成藉機報復,二來,謝映登爲人傲氣,當初執意出家爲道士,自己苦勸多時,就是不聽,如今,若是讓其還俗爲官,謝弘害怕謝映登犟脾氣一上來,到時候吻頸自盡。謝弘的態度引起了顯修道長心中的不悅――哼!謝弘,你們謝家當初的確風光,但是,如今時過境遷,再說了,當初我的確是看中了你的才華,可是,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執掌三清觀,只是一個遊方道士,如今,我既然已經是這三清觀的掌門,自然就得以這三清觀的傳承後繼考慮了。再說了,如果當初我有好的家事,能夠讓我三餐得繼,並且進入朝堂,我又何必去做什麼道士?
“靈臺,難道就真的一點人情都不能講了嗎?”謝弘道長剛要拒絕,突然發現,顯修道長的臉上冷若冰霜,一股涼意突然揚起,好似要將自己送入冰窟一般。謝弘道長突然想起,顯修道長也是一位武功高手,如今這般反應,應該是被自己氣壞了吧!自己雖然也練過武藝,但是,比起顯修道長來,無異於是天上的明月與地上的蠟燭比亮:
“師傅……師傅你……”顯修道長大概也發覺了自己的失態,馬上平復了下來――不行,陛下指名要謝映登,而此人也是在朝中有些故交的。不能撕破臉皮。顯修道長馬上和顏悅色的向謝弘道長說道:
“靈臺,爲師求你了,你就勸勸靈官吧!如果能夠走到陛下身邊,也是我們三清觀的榮耀,爲師答應你,事成之後,那麼,爲師昇仙之後,這三清觀的主持之位,就是你的了。”顯修道長繼續利誘了。回想到當時的情景,再加上看到謝映登的反應,謝弘道長在心裡說――‘哼!出家與不出家,入世與避世,其實都是在紅塵之中,又有什麼分別呢?只要是人,都會被這萬丈紅塵所包裹,被這功名利祿所累贅。誰都一樣,師傅,我也算不負你的重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