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陀杜杜被曳莽王子看的發麻。
“哼!這件事情又不是我做的,王子殿下你看我幹什麼?”
“延陀杜杜大長老!本王子只是懷疑,你怎麼這樣緊張,中原人有一句話,叫做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延陀杜杜大長老,你慌什麼?”
“老子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你讓我說什麼?”回紇、僕固、同羅、拔野、思結等九姓鐵勒諸部中的五部也開始爲曳莽王子幫腔:
“延陀杜杜大長老!你與曳莽王子的爭鬥我們都知道了,其實,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麼?可是,你連這種給進貢李唐的牛羊、馬匹、駱駝下毒的事情都乾的出來,這些牛羊、馬匹、駱駝牲口可都是從我們部民的嘴裡摳出來的,你就這樣,可是要了我們這些部族的命了。”延陀杜杜看到自己被圍攻,心裡明白了——這是要將我往死路上面逼呀!延陀杜杜只好閉嘴。向薛延陀汗國真珠毗伽可汗夷男喊冤道:
“可汗陛下!奴才冤枉啊!奴才絕對沒有做這種事情!請可汗陛下明察!明察啊!”回紇、僕固、同羅、拔野、思結等九姓鐵勒諸部中的五部大族長,大首領也都跪在薛延陀真珠毗伽可汗的面前:
“請大可汗爲我等討回公道!”薛延陀汗國真珠毗伽可汗夷男仔細觀察了一下整個汗帳裡頭的人,自從拔灼王子開始瘋瘋癲癲之後,延陀杜杜大長老就再也沒有了翻牌的機會,如今,紇、僕固、同羅、拔野、思結等九姓鐵勒諸部中的五部已經有了與曳莽王子結盟的跡象,剩下的只有契苾、渾、拔悉蜜、葛邏祿還有突利失王子沒有對延陀杜杜咄咄逼人。契苾部落的契苾何力一向對與薛延陀汗國和鐵勒諸部內部的爭鬥不聞不問,渾部落實力狹小,向來在鐵勒諸部中中立,誰強大就依附於誰!拔悉蜜、葛邏祿實際上是一家,統統站在突利失王子的背後。原先鐵勒和薛延陀部落組成的薛延陀汗國中是三駕馬車,而這三駕馬車的馬頭就是薛延陀汗國真珠毗伽可汗的三個兒子——曳莽、拔灼和突利失三人,如今,拔灼王子已經撤出了薛延陀汗國汗位的角逐,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除非是神仙下凡,拔灼王子想要翻身,難了。薛延陀汗國真珠毗伽可汗夷男看着延陀杜杜,將延陀杜杜扶了起來:
“延陀杜杜,你快點起來,不要這樣啊!你我既是主僕又是親戚,別這樣,其他的人也起來吧!”薛延陀汗國真珠毗伽可汗現在已經看清了,如今,三架馬車變成了兩架馬車,而且,曳莽王子這個舉動是想將延陀杜杜給逼死,薛延陀汗國真珠毗伽可汗夷男看到這種情況之後,並不希望馬上將延陀杜杜給逼死。現在,留着延陀杜杜,一方面是因爲薛延陀汗國真珠毗伽可汗心中,還有一種壓迫延陀氏族的快感;另外一方面,現在還需要延陀杜杜的勢力,來牽制曳莽和突利失兩個王子以及站在曳莽和突利失兩個王子身後的勢力。
“現在,我們最要緊的就是,趕快再次籌集一批物資,給李唐送過去,絕對不能影響我們與李唐的邦交。”突利失突然大喊道:
“父汗!孩兒以爲,這次所有的牛羊、駱駝、馬匹等牲畜全部死了,看來是上天不願意我們與李唐結盟啊!不如就此以天災爲名,請求李唐減免這次的聘禮!”聽了突利失的話,薛延陀汗國真珠毗伽可汗夷男心裡頭說道——不行,現在絕對不能絕對不能處理延陀杜杜,不能破壞三駕馬車的格局。再說了,這件事情是不是延陀杜杜做的還難說,即便是延陀杜杜做的,也不能動。要留下延陀杜杜牽制這些人。
“突利失,與李唐結盟聯姻的事情是我們薛延陀汗國的國策,絕對不能廢棄。傳本汗的旨意,薛延陀汗國內部所有的臣屬部族,速速補齊所屬數目,當然了,這批牛羊、駱駝、馬匹牲畜數目的一大半,就是其中的七成……”薛延陀汗國真珠毗伽可汗夷男向曳莽望去一眼。曳莽王子會意,馬上跪了下來:
“父汗!孩兒願意認,一定在短時間內將數目湊齊。”薛延陀汗國真珠毗伽可汗停頓了一下。
“曳莽啊!你看守那些牲畜不利,的確該領罪,不過這些牲畜的數目太大,你一個人還是太過沉重了!就認領那七成的一半吧!至於另外一半……”薛延陀汗國真珠毗伽可汗又望向了延陀杜杜:
“延陀杜杜,剩下的一半……就由你認了吧!”延陀杜杜本來想爲自己分辨幾句,但是,看到突利失王子和曳莽王子以及他們身後站的人對自己虎視眈眈。延陀杜杜只好閉上了自己的嘴巴。在延陀杜杜的心裡,對於這些人的憤恨,內心的怒火如同一鍋沸水一般翻騰。但是,延陀杜杜也知道,現在這種結果是最好的。
“好了!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你們都去忙你們的吧!好好籌集那些牛羊、駱駝、馬匹等牲畜!爭取快點將數目補齊,好早點給李唐送去,爭取早日將新興公主娶回薛延陀。”衆人聽到薛延陀汗國真珠毗伽可汗夷男的話後,馬上都退了出去。等所有的人走後,薛延陀汗國真珠毗伽可汗笑了起來——原先,自己的三個兒子在薛延陀汗國內部形成了三架馬車,而自己不斷的駕馭着這三駕馬車,行走在這詭異的大道上。即便拔灼瘋了,這三架馬車還是在行駛着,最起碼,在自己死的時候,自己仍然是薛延陀汗國至高無上的可汗!薛延陀汗國真珠毗伽可汗爲了自己的勝利暗中微笑的時候,另外的陰謀正在向薛延陀汗國襲來。薛延陀汗國延陀氏族的駐地,拔灼王子倚靠在帳篷中間的柱子上,雙眼無神,嘴巴里頭不斷嘟囔着,沒有人知道拔灼王子在說些什麼?一大羣巫師圍在拔灼王子身邊,不斷揮舞着自己手上的法器,臉上帶着可怕、恐怖的面具,手上持着各種各樣的法器,對着拔灼王子不斷地揮舞着:
“拔灼王子,拔灼王子,拔灼王子……”拔灼王子的眼神還是那樣的空洞,無神,嘴巴里頭仍然在嘟囔着。延陀杜杜看着這些人在這裡帶着面具揮舞着法器,嘴裡唸唸有詞的,可是就是沒有一點效果。加上薛延陀汗國真珠毗伽可汗夷男又讓延陀氏族承擔近三分之一的,與李唐聯姻的牛羊、駱駝、馬匹等牲畜,並且現在整個薛延陀汗國都在盛傳着——是自己因爲與曳莽王子的私怨,將那些與李唐聯姻的牛羊、駱駝、馬匹等牲畜毒死的消息,使得延陀杜杜在薛延陀汗國中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延陀杜杜心中的怒火實在是按耐不住了。
“滾!你們這些廢物,都給我滾出去!再不滾出去,我就殺了你們,都給我滾!”那些巫師們聽到了延陀杜杜的話以後,馬上都跑了出去。延陀杜杜揪着拔灼王子的衣服,將拔灼王子從柱子那裡拉起來。
“你給我起來,你這個廢物,你個沒有用的東西,怎麼了,就這樣你就廢了嗎?你這個廢物,你這個混賬!你這個沒有一點用處的廢物!給我清醒一點!”延陀杜杜一邊咒罵着,一邊誦嚷着,延陀杜杜一直將拔灼王子當做自己在薛延陀部落中翻盤的棋子,如今,拔灼瘋瘋癲癲的,再加上延陀氏族內部現在也有人對延陀杜杜開始發難,延陀杜杜的內心快崩潰了,如今,只有讓拔灼趕快恢復神智這樣一張底牌,如果拔灼王子還不恢復神智,不但延陀氏族翻盤薛氏氏族的落空,自己還會失去延陀氏族大族長的位置。可是,拔灼王子卻沒有一絲的清醒。還是嘴巴里頭不斷的胡言亂語,延陀杜杜實在是忍不住了。延陀杜杜氣的將拔灼王子一推。
“混蛋!”拔灼王子被推到了大帳篷的柱子上面,直接將柱子給撞斷了,整個帳篷也因爲支撐的柱子被撞斷,踏了。
“大族長,王子殿下!大族長,王子殿下!”當人們翻開帳篷救援拔灼王子和延陀杜杜大族長的時候,延陀杜杜昏迷着,只聽到耳朵邊上有人喊着:
“舅舅,舅舅,你醒醒!你醒醒!舅舅!”延陀杜杜聽到了這個聲音——是拔灼王子的聲音。延陀杜杜睜開眼睛,看到拔灼王子頭上抱着毛皮,就站在自己的身邊。不同的是,拔灼王子的眼睛明亮,沒有當初的那種無神與空洞。
“拔灼,拔灼是你嗎?”
“是我舅舅!我清醒了!”延陀杜杜發現自己躺在榻上。旁邊的巫醫告訴延陀杜杜。
“大族長,真是太好了,拔灼王子的頭部可能受到過重擊,但是這一重擊,使得拔灼王子的神智回來了,王子也清醒了。”延陀杜杜聽到了巫醫的話後,馬上起身:
“啊!實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