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日苯依舊十分炎熱,也許還沒有入秋,一切植被都看起來綠油油的,十分有生機。有時候一陣微風輕輕揚過,拂去人臉上的塵埃,讓人感覺到這般炎熱的酷暑,依舊還是有一陣涼意的。
昨晚我問劉法醫爲何還會有愛情小路這麼一個地方,誰知道劉法醫愣是沒回答我,看樣子就是打算讓我猜來着。我也不想問太多,這不,第二天我就知道了。
與我們一起來諸天龍神廟的還有不少人,如我所料,薄礪辰和莫致朗就在這行人之中。同行的還有齊恩徳、洛菲和許婷婷,以及一直都對我有些意見的蔡浩。
至於蔡鈞大佬,說是要去日苯的一個懸疑小說作家的家裡坐坐,所以就先不和我們去神廟了。而專案組的其他成員,自然是先去和日苯當地的警局接談去了,只剩劉法醫和我們一起去神廟。
我們都是些十八九歲的人,自然需要一兩個帶頭的,劉法醫和蔡浩則是這行人之中的領頭羊。再加上齊恩徳十五歲,洛菲才十四歲,他們則更是要對我們“嚴加看管”了。
“洛菲,你不用去拍戲的嗎?”望着今天又是另一聲娃娃裙的洛菲,我不由得羨慕起她的穿着,以及她姣好的面容和細嫩的皮膚。當然,她才十四歲,如花一樣的年紀,皮膚自然是嫩的可以掐出水來。
洛菲笑了笑,順帶指了一下不遠處的蔡浩:“不急,今天我們和劇組請了一天假,導演還在給配角試戲,所以我今天可以陪恩徳哥哥一起探案呢!”
說完後,她一臉笑嘻嘻的樣子,整個人的眼神都幾乎沒離開過齊恩徳。而齊恩徳呢,壓根就沒怎麼看她。有時候,我覺得他倆簡直就是周瑜打黃蓋。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對了,聽說薄礪辰昨天在浴池暈倒了,他沒事吧?”洛菲朝薄礪辰那邊望了一眼,看着我的眼神充滿詢問意味,那表情中似乎還帶着一些八卦的打探感覺。
我沒好氣地長吁一口氣:“別提了,他這不是看起來好好的嘛。”
薄礪辰和劉法醫走在最前面,兩個人似乎是在低頭交談些什麼,也沒有往後看。他們身後走着的是蔡浩和齊恩徳,他們兩個好像也不太熟,時不時說幾句話,氣氛還有些尷尬。
我和洛菲走在中間,莫致朗和許婷婷走在最後面,隊形倒也算整齊。沒走多久,就有一輛大巴停在馬路邊,那司機將車停穩後,往周圍望了一圈,最後視線放在我們身上,隨即立馬朝我們這邊招了招手。
“哦嗨一喲!”司機是個光頭中年大叔,和前面的幾個人打過招呼後,越過我們前面的人,直接走到我和洛菲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們。我總感覺他看着我們的眼神帶着一絲猥瑣。
其他人似乎並沒有察覺出來,我以爲是我自己太過敏感了,誰知道我剛扭過頭去,就看到洛菲和我一樣的表情。我和她交換了一個眼神,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特意往後靠了靠。
“哦......嗨一喲。”我有些尷尬地朝光頭司機點了點頭,誰知道他居然伸出雙手,似乎是想和我握手。我望了一圈四周,前面走着的劉法醫和薄礪辰等人也紛紛轉頭,望着我這邊。
我有些尷尬,遲疑地伸出右手,正猶豫着要不要和司機握手,誰知道那司機見我伸手,立馬雙手抓住我的右手掌,上下晃動了三四次,看樣子十分之熱情。
實際上,我能感覺到他握着我手的時候,可以用力捏了捏,這不明擺着揩油嗎?
我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齊恩徳望了我一眼,似乎是詢問我有沒有事,我搖了搖頭,沒好氣地低頭望着地面,隨後一個人走進了大巴。
雖然那光頭司機有些猥瑣,但不得不說,大巴卻異常乾淨。我本以爲進他的車會聞到一些令人不舒適的味道,但我想多了,大巴的地板十分乾淨,我甚至看不到一絲塵埃。
四周,是被擦得閃閃發亮的玻璃窗,每一行的座椅旁邊都配有深紅色的窗簾,窗簾的旁邊還掛着類似水晶模樣的燈罩。只是那燈上掛着的必然不是水晶,而是劣質塑膠。
我朝車頂望去,只見車頂的上方,有一面很長很寬的玻璃燈罩,燈罩的裡面是絢麗多彩的銀河系圖案。雖然現在沒開燈,但透過太陽光的照射,我依舊能看到那裡面猶如在移動的銀河燈光。
好漂亮。
我本想多看幾眼,誰知道身後忽然來人了,望見他們陸續上車,我也不好擋在車中央,便隨處找了個位置。
尋常的大巴座椅還算舒適,至少比公交車的好,但這倆大巴不僅裝修講究,座椅也軟塌塌的。我剛坐上,一股睏意便襲來,搞得我竟然有些想睡覺。
這時,我忽然想到一個很可笑的畫面。如果在大半夜,我們這輛車被人安了迷香,車在山間的坡上行走,我們都在打瞌睡。司機一倒,我們豈不是全車的人都得遭殃?
我在想什麼啊,我笑了笑,隨即望着陸續上車的“夥伴”。洛菲是第二個上來的,果然,她並沒有坐到我旁邊,而是往後面走去,看樣子是想拖上齊恩徳和她坐在一起,只是不知道齊恩徳待會會作何感想。
讓我納悶的是,跟在洛菲身後的劉法醫並沒有坐在我旁邊,看樣子,他還在生我的氣。昨晚那件事,我還真不是刻意爲之,只能待會再找個時機和他解釋了。
蔡浩一上車,我就和他對上了視線。幾乎是一剎那,他就將視線給移開了。我能從他轉過臉去的瞬間,透過外面的陽光,望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厭惡。
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被一個人討厭。而且,在一個剛見我沒多久的“老朋友”眼裡,我居然是一個“海王”,這可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關於海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它是指那麼一種人,廣泛撒網,選擇性捕撈,說白了就是備胎無數,這種人想想就可怕。
沒想到,坐在我旁邊的,是最後一個上車的莫致朗。這還是我朝許婷婷招手,而她卻視而不見,走在她身後的莫致朗見此替我圓場。
看來,昨天浴池那麼一場鬧劇,造成了四個人對我的厭惡或偏見。蔡浩跟吃錯了藥一樣眼裡容不下我,薄礪辰認爲我是刻意接近他諷刺我,劉法醫責怪我私自闖入男浴池,許婷婷,許是因爲看到我和薄礪辰共處一池而生氣吧。
這時候,我覺得我身邊的關係可真是夠複雜的。現下,也只有呆在莫致朗身邊比較安全,沒人喜歡他,也就沒人會因此吃醋而生我的氣,這樣我還能比較踏實地喘上一口氣。
正當我發呆之際,坐在第一排的另一個導遊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麥克風,嘴裡滔滔不絕地說着什麼。大概意思是不准我們在酒店房間吸菸、不能在車上吃冰淇淋以及喝有色飲料之類的。
我砸吧砸吧嘴,難怪這車內這麼幹淨。敢情,是建立在無數規章制度之下的,還真是讓人頭疼。
接着,他又和我們介紹了一下有關諸天龍神廟的有關故事,我轉頭看了一圈,有的人在睡覺,有的人在聊天,看樣子都沒怎麼聽這個導遊說話。就連坐在我旁邊的莫致朗,手裡也捧着一本書在看,根本就沒人理這個講的正嗨的導遊大哥。
據導遊大哥所說,他是Z國人,而司機是日本人,這次他是我們的帶隊導遊,而司機則會全程帶着我們跑,可以說是我們的“專屬司機”。我們這次的“旅行”一共三天兩夜,剩下的四天,由我們自行安排。
看樣子,劉法醫和齊恩徳把我們的真正目的掩藏的很好。我們這羣人,名義上是來旅遊的,實際上是來找金川的,這種出行方式,還真不會引起什麼騷動。
今天我們要去的地方就如劉法醫昨天所說,要去的地方不少,所以在車上的休息很重要,難怪大家都提前開始進入休息狀態。讓我在意的是我在飛機上看到的那個許願牌,不知道,那個“幫哥哥報仇”的牌子,是否還掛在原來的地方。
說起金川的事情,也算是複雜的讓人腦子差點轉不過來。現在的白亮,其實就是五年前的金川,只是二人當年長得太像,所以現在才被發現。
金川在自己喜歡的人秦子歡死後找不到兇手,便對警方產生恨意。他殺了白亮,整成他的樣子,在白家蟄伏五年,最後設計殺死了餘隊的唯一女兒餘曉施。
只是造化弄人的是,沒想到,金川就是白老爺當年在外面和別人的私生子。因爲他和白亮都長得像白爺爺,所以兩人才會很巧合地“長得像”。白爺爺得知事情的真相,沒有戳穿,而是任由他在白家繼續以白亮的身份活下去,所以機緣巧合下,也就有了此番鬧劇。
說到底,金川不應該姓金,他真正的名字應該叫白川纔對。但當年收養他的人家是金家,所以他現在的身份依舊是金川,大家也就都沒有改口。
如果白爺爺沒有放任這麼一個“殺人犯”逍遙法外,餘曉施也就根本不會死。說到底,還是人性的自私在作祟。
“小蟲?”
“啊?你叫我嗎?”我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莫致朗竟然一直在叫我。
“下車啦,我都叫你好幾遍了。”
話音剛落,我往窗外望去,一抹恢弘端莊的建築便浮現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