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閃婚1-領到小紅本兒

100.閃婚1-領到小紅本兒

“衛東侯——”

激烈的吼聲,震得電話發出茲茲的破響聲。

路人可見,那剛剛從酒店大門前衝出來的橄欖綠軍車,車頭嘎吱一下歪了一火,驚得路邊撒尿的狗狗只尿了一半就嚇跑掉了。

車裡

郎帥僵着臉,結巴,“隊長,咱,咱們被嫂子發現了呀,咋辦?”

衛東侯打穩了方向盤,油門猛踩,“涼拌!”

由於眼神兒還盯着後視鏡,難怪手腳不靈光了。

他看到那抹嬌小的身影從酒店大門衝出來,激烈地揮了揮手,電話裡的叫罵聲不停,可他只是緊抿着脣,眉間堆起兩座小山,什麼也沒說,眸底被路燈映過一片片的光,最後卻沉入一片黯淡中。

那方,語環看到長豐獵豹差點撞上電線杆子,也嚇了一跳,停止了叫罵。

汽車迅速消失,留下一片路人的指指點點。

她的呼吸亂了,心跳極快,握着專屬手機的掌心滲出粘稠的汗液。

這個男人,究竟在搞什麼鬼啊!

“語環,你,你到底是怎麼了?”

這時候,叔嬸一家人都跑了出來,剛纔一場突變讓這一家人真是大開眼界,直覺得像在看電影似的刺激,可刺激過頭後發現他們的財神爺氣哼哼地走掉,這問題就嚴重了。

“我說語環,你要不同意,也別動手打人哪!劉總可是我們公司的頂頭上司呀!”叔叔小心肝都被那一記過肩摔給嚇得現在還在震痛中。

“語環,你叫我怎麼說你好,你好歹也是咱們家學歷最高,讀過書,念過大學的知識份子了。你外公外婆都是有名的教授啊,怎麼教出你這樣脾性的孩子。你這樣可真是不行啊,回頭趕緊地跟我去跟劉總道個歉,有什麼事兒也好商量,年輕孩子別太沖動了。要多爲咱們長輩着想啊!”

嬸嬸伸手就要拉語環,琢磨着劉總對語環的初始印象非常好,這會兒趕緊登門重新說和說和,說不定還能彌補回來,促成好事兒。

想着劉總那渾身的金銀玉器,嬸嬸就激動得不行,暗恨自己的肚子怎麼那麼不爭氣,沒有多生一個女兒來。不然這樣的好事兒怎麼輪得到語環這個丟人的私生子,落在自家人身上該多好啊!

“叔,嬸兒,對不起。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其實我已經有喜歡的對象。不過最近跟他鬧了些矛盾,這會兒正聯繫上了。你們放心,婚姻大事我絕不會糊塗行事,如果不是正正經經、值得信任的人,我是絕對不會點頭的。不然,那就是對不起一手把我拉撥長大的外公外婆和媽媽。”

不管叔叔嬸嬸和表哥表嫂一家人再說什麼,甚至臉色已經有些不對勁兒,嬸嬸不肯死心的刻薄言辭跟當年如出一轍,語環還是堅決地拒絕了這一家人的要求,逕自回了酒店。

此間,電話一直沒有被掛斷。

衛東侯聽到了那些胡攪蠻纏的親戚們,對語環的尖酸刻薄,也聽到了語環的話語裡,明確的暗示和堅定的態度,心底沉壓的那股陰霾似乎也悄悄消散了一些。

郎帥看着衛東侯的模樣,心頭又急又氣,又無可奈何。

這幾日他已經追問過衛東侯好幾次,爲什麼急着回來找人,人找到了,卻一直躲躲藏藏不露正面兒?

話說之前到QL4010基地的時候,那陣兒激動得差點兒把裝甲車給砸了,直接跑人。卻還是強忍了下來,也都是多年身爲軍人的職責和天性使然。不得不將個人利益和情感壓抑,將上級的命令和組織的要求放在第一位。

明明見着語環身邊纏着這些心思不純的親戚,還跟那一堆污七八糟的傢伙周旋折騰,照理說這人早就奔出去來一陣虎嘯豹吼,宣佈主權所有了。

託織田聖的福,已經不用擔心會再被抓回去關禁閉了,那爲什麼還這麼裹足不前呢?

……

“衛東侯,你這個笨蛋!”

睡覺前,語環對着仍然顯示着“通話中”的電話,罵了一句,腦袋一沾枕頭,就睡着了。

深夜裡,她均勻的呼吸聲從電話裡傳到另一端,讓衛東侯一夜無眠。

隔日天還矇矇亮,語環就收拾東西,退了房間走掉。

在語環走出賓館大門時,不遠處的角落裡,表哥表嫂兩人瞧着她拖着行禮箱,坐上出租車離開,一臉的糾結不甘,卻都因爲衛東侯的一個凝眉瞪眸,鬱悶地壓抑了下來。

“我這人不喜歡廢話,我就直話直說了。我不喜歡語環爲你們這樣的親戚浪費時間瞎操心,希望你們有些自知之明,別再來給語環添麻煩。我更不喜歡有人打語環的歪主意,誰要是再敢沒事兒找事胡作非爲,就不是揍個幾拳丟個職稱或者毀掉一輛百萬豪車那麼簡單了。”

表哥表嫂根本不敢擡頭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煞星,低着頭連聲相應。

“我的話不說第二遍,我想你們都是明白人!就這樣了,你們回家去把我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你們父母,記住,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否則……”

衛東侯左手握右拳,指關節扳得咔咔作響,立即嚇得表哥夫妻兩點頭如搗蒜,生怕這大煞星將鐵拳落在自己身上,成爲第二個倒黴的陳先生,心裡也立馬把語環列爲了禁止往來戶兒,急忙跑掉了。

車站

語環買好票後,拖着行禮四處張望,大清早的小城車站人也不多,來來往往就那麼零星幾人。

她有種感覺,似乎有人總是偷偷注視着自己,那種感覺在清晨這個精神最敏感的時候特別明顯。

衛東侯迅速側轉身,藉着幾個旅人的身影,倏地閃掉,恰恰躲掉了語環的視線。

他手上拎着的“巨型行禮”說,“隊長,你這是在跟嫂子重溫兒童時期躲貓貓的遊戲麼?”

“閉嘴!”

郎帥得了個爆粟子,捂着腦袋,心裡直嘆氣,也不好再惹隊長大人鬱悶了。

語環在侯車室裡晃了一大圈兒,也沒看到半個人影兒,汽車很快到來,她帶着疑慮上了車。

上車後,似乎沒有了那種明顯的感覺。可是她還是有些不死心地四下尋找熟悉的車輛,未果。

看着手機半晌,她又撥下了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依然無聲。

“喂,我看到你了,你給我出來。”

這當然是使詐。

語環四下瞄,高速公路上前後左右來往的車輛,並沒有那輛熟悉的橄欖綠軍車。

“衛東侯,我知道你跟着我,你別以爲能躲得過。”

衛東侯一邊聽着電話那頭的聲音,把着方向盤的手又緊了緊。

郎帥有些擔憂地看了眼,怕某人的虎掌把方向盤給廢了,但又不能出聲。

“衛東侯,你到底想幹什麼?”

好半晌,對面只偶有嗚的一聲汽車行駛聲,男人就是不開腔。

這讓語環又氣又無奈,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更多的還是負氣和不甘,心想之前自己打了那麼多電話又發短信的,難道都沒看到嗎?明明回來了還玩神秘,簡直不知所謂。

幼稚!

她發現這個男人根本就不夠成熟內斂,其實挺幼稚的。

突然又覺得很可笑。

好,你不說就不說吶,姐還怕你不成。

“哼,你別以爲不吭聲兒就可以裝石頭子兒了。咱倆走着瞧!哼!”

她重重一哼,果斷地掛了電話。

那頭,衛東侯苦笑着放下了藍牙耳朵。

他視線的正前方近五十米處,客運大吧均速行駛,他一直保持着這個距離,緊隨其後。

回到蓉城後,語環找到方臣,爲之前的不辭而別故意失蹤道了歉。

“方臣,你知道衛東侯回來了,對不對?”

方臣面容僵了一下,雖然這在他本來就沒表情的臉上很難看出來,不過到底共事過不短的時候,語環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了。

忙道,“方臣,我有事要找他,你幫我跟他聯繫一下好不好?”

方臣有些詫異,可是之前衛東侯已經打過招呼,他只能默默地搖頭。

任語環怎麼哄騙遊說,方臣都保持了良好的革命氣節,堅決不透半分同志的信息,讓語環氣得一個頭兩個大。

左右見不着人,語環更生氣,感覺自己似乎又被人耍了。

索性也不再搭理那個人,還故意把專屬手機給關掉了。

心裡負氣地想着,讓你丫的裝深沉,姐就讓你看得到碰到不到什麼也聽不到,看你能得瑟多久。

於是,語環消假恢復上班,距離她留學還有半年,時間一久,公司里老總和同事們也都習以爲常,久而久之似乎也沒有多少離愁別續了。

就之前的項目簽約情況,語環挑了一個合適的單子,一邊工作,一邊做出國準備。

雖然考試通過被錄取了,不過語的德語仍然欠缺很多,孟教授指導她提前抓起語言學習,這樣到了德國學校後就能更快地跟上德語課的學習,不會影響其他專業課的學習。

語環根據孟教授推薦的書目,下班後就獨自逛書店買參考資料。當她選資料時,碰到了熱心的圖書管理員,給她又推薦了幾本相當好的建築裝飾學類書籍。

買完書後,她又去超市。不小心把買的書拉下了,正着急時,好心的店員幫她把書送了回來,讓她虛驚一場,有些意外。

進小區時,頑皮的孩子把她手上的東西給撞撒了一地,嚇得跑掉,之後又乖乖跑回來跟她說對不起還幫她揀東西。

這些稀鬆平常的事她也沒放在心上,吃了自己做的豐盛大餐後,倒牀就睡。

瞧着關機的手機黑屏幕半晌,哼哼一聲,將之扔進了抽屜裡,只是脖子上仍然掛着子彈和戒指。

那裡,樓下茂密芭蕉樹掩映的汽車裡。

郎帥吃着香死人的方便麪,嘀咕,“隊長,這全天二十四小時監控,還外帶幫忙打理前後,送書外帶教訓小孩子,您都快成二十孝隱形男友了。”

衛東侯只是擡頭看了看那扇已經熄滅的小窗口,面上根本看不出喜怒哀樂,只是眉間的褶痕越來越深。

……

與此同時,衛宅。

書房

一聲長長的嘆息,在屋內久久迴盪,凝重的氣氛讓屋裡的人久久無言,各自鎖思沉吟。

良久,衛父站了起來,神色恢復了正常,說,“爸,這事兒您就別想了。等東子回來,多的是他忙的。璽奧這幾年的發展也沒有大起色,岳父那邊已經不只一次透消息說,董事會對於東子的這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管理方式,非常不滿。”

衛老太爺看了看兒子,也頗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

“好吧,現在也只有這樣了。”

“那爸,如果沒別的事兒,我就先去辦公廳了。”

“好。你去吧!東子要回來的事兒,我稍後再跟老太婆說,你跟小芬說。”

“好。”

衛父站起身,動作有些遲緩,似乎是經歷了一場重大的變故,精氣神兒上都受了場大大的折損,但多年養成了良好修養,以及出身將門之子的氣度,讓他很快振作起來,將一切粉飾太平,推門出屋。

衛老太爺突然又出聲,“兒子,這只是暫時的。咱們老衛家的人,不可能這麼輕易被打倒。”

衛父目光中閃過一片激烈的光芒,老爺子難得透露這樣的情況,心中百味雜陣,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離開了。

他心裡很明白,這次爲了救回兒子,放棄了進軍京都中樞的時機,就算未來有機會,但自己還有沒有時間等到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畢竟,事間種種,總是有得必有失。

……

接下來的日子,語環漸漸發覺事情的不對勁兒。

偶然一兩次意外,有好心人相助,那是可以理解的。若是你每次忘了東西,就會有人幫忙找;下雨時,立馬有人送傘;公交車明明那麼擠,偏偏你一上車就會有人讓位置;就連起晚了,小販也會拿出最後兩個包子。

更誇張的就是之前的房地產交易會上,她親自簽下的定單的後續協調問題,之前還很令人頭痛。雖然多數人都能理解她的情況,表示換設計師也無可以。稍有些不樂意的,付出一定的裝修折扣,也欣然接受了。總還是有那麼幾個特別難纏的顧客,協調不好時嚷着要告到消費者委員會上去。

語環能夠理解他們的心情,但凡事不可能兩全齊美,正焦頭爛額地想解決辦法時,對方突然主動打電話稱不會再爲難她,同意了由其他設計師接手,也不需要什麼賠償或是折扣。

她就像《幸運之吻》裡的那位幸運女孩,各種奇妙的好運都找上了她,天上掉下的餡餅個個都砸中她一人,幾乎讓她心想事成,快要無所不能了。

“語環,這漲工資的事你也別瞎想。以你對公司的貢獻,這也只是公司的一點小小表示。鑑於你出國留學也是爲了增加自己的專業知識,公司也希望你學成歸國後能繼續留在公司,這份新合同裡減薪留職,也都是大家各取所需,沒什麼誰佔了誰便宜。”

她雖不是什麼堅定的無神論者,可是要她相信這些偶然事件都是她太過幸運所得,那她就真是大腦缺根筋兒傻冒兒了。

要是換別家單位,大概早就暗自給她穿小船,老總各種不待見了。

當然不是她貶低自家老總的人品,畢竟人心隔肚皮,你苦心培養的人才要飛走了,誰人心裡能擱得下這個坎兒?!

這晚,語環終於又打開了專屬手機。

撥過去,“衛東侯!”

老樣子。

她暗罵自己一句,喬語環,你就是愛犯賤啊!

“你玩夠了沒?”

似乎只有淡淡的呼吸聲傳來。

“你以爲你是誰,你憑什麼這麼幹涉我的私生活啊!”

“衛東侯,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以爲是。”

“衛東侯——”

生氣的吼聲從電話裡傳出來,男人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此時,他正在他家的大門前,但是他沒有進家門兒,只是看着父親臉色沉鬱地坐着車駛向省政府。

他已經在家門外蹲了兩日,都沒見着喜歡晨練的爺爺出門來走動,似乎一直悶在屋裡。只有奶奶還一如既往地,到處找老朋友打發時間。母親似乎已經知道他即將回家的消息,顯得很高興的樣子,已經跟傭人阿姨出門採買過兩次他喜歡吃的東西了。

“衛東侯,你要是再偷偷跟蹤我,我就要你好看!”

咔嚓,電話掛掉了。

衛東侯低下頭,眼底是一片激烈的矛盾掙扎,雙手握成了拳。

之後,真沒想到,語環所給的這個“好看”,把衛東侯弄了個措手不及。

……

“小師妹,好久不見。看樣子,你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玫瑰天堂,不僅成了行業名人,大設計師,又升了經理,買了房。可喜可賀啊!”

沒想到突然碰到許久不見的樑安宸,雖然樑安宸的精神看起來很好,不過這人顯是清減了不少。

語環心下轉了一轉,便將樑安宸請到了新買的小套房裡,樑安宸見後眼底也是一亮,聽到語環的解釋,不禁失笑。

“小師妹,你的玫瑰天堂,不會是跟雷小古終了一生吧?”口氣顯是開玩笑的份,眼神裡也多了幾分戲謔之色,“那可真是糟糕了。像你們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怎麼能走上那條絕路,你那心裡的結不是真給扣死,從此都不相信男人了吧?”

語環嘆氣,沒回答。

樑安宸更覺得奇怪,“語環,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處?衛,咳,爲什麼突然決定要跟個女孩子買房?”

語環暗忖,看來師兄也很俗氣,覺得她有問題了。

索性更不解釋,順水推舟道,“師兄,我的確不怎麼相信男人了。衛東侯他總是反覆不定,當然,我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可是,這些也都過去了,他竟然叫我碰到合適的好男人,就嫁掉自己。你說我還能相信誰?”

樑安宸一聽,心下更覺得好笑。

他在無極大隊聽說衛東侯已經被放出來,但衛東侯沒有回基地,袁飛虎也不給他透露情況,他一氣之下放倒一班子守衛兵跑了回來,就想着衛東侯多半繼續着他的追妻大計。沒想到,突然得到這樣峰迴路轉的消息。

“語環,別這樣。再不濟,你還可以相信師兄我,有什麼困難你儘管說,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師兄還是那句話,一定支持你到底。”

看着被握住的手,語環心一橫牙一咬,目光直率地盯住樑安宸,吐出了一句驚人之語。

“師兄,我們結婚吧!”

樑安宸還真沒料到一向可愛的乖乖牌竟然一鳴驚人,隨即壓下心頭的起伏迴應。

“好,既然你要師兄這麼幫你,那咱們現在就去民政局註冊。”

語環一下瞪大眼,似乎沒想到自己提出這樣的奇怪的要求,對方會有如此鎮定自若的迴應。

當她被樑安宸送上副駕位上繫好安全帶時,仍然覺得這一切太瘋狂,車子行駛的過程中,她一句話都沒再說,雙手抱着砰砰亂跳的心口,有一種幼時做了壞事兒很怕大人發現的忐忑心裡。

同時,眼眸不時往車外各方掃描,卻無果。

汽車停下時,樑安宸看了看腕錶,“這才十一點半,還有半小時,應該來得及。等註冊成功後,咱們中午可以先慶祝一下。”

語環愕然地看着樑安宸,真沒想到這人竟然越來越當真了,心頭的忐忑不安更加嚴重,幾次解安全帶都解不開。

樑安宸看着小女人緊張哆嗦的模樣,心下暗笑,這丫頭真是太單純太善良了,連一點兒做壞事兒的定力都沒有。

那是當然,憑小白兔一樣本性的語環,哪裡能跟腹黑大神樑安宸相比。

嘀地一聲,鎖上車門。

樑安宸拉起語環的小手,一起大步朝那頂着“民政局”三個大字的鐵灰色大門走去。

隨着一步一步的接近,語環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小臉浮上一層糾結的緋色,大眼也不自覺地朝四下轉動。

突然,她“啊”地一叫,腳步就定在了原地。

“樑安宸,放開她!”

那一直隱在暗處的男人終於挾一身雷霆之怒,大吼一聲,從馬路另一邊衝了過來。

那聲憤怒的吼叫,彷彿就在耳邊咋響,驚得路人都紛紛駐足,驚愕得看着這一幕發生在民政局大門前,精彩的搶新娘事件。

在已經寒風倏倏的深秋,街面上的人都穿着厚實的大衣時,那個大步衝出的高大男子,竟然還只穿着一件雪白的“工”字背心,配一條民工迷彩長裙,黑色牛皮中靴,走動時臂間起伏的肌肉讓人充分感覺到他此刻平靜的面容下,其實早就熱血沸騰,怒氣博發。

語環一迎上那雙極亮的黑眸,心咚地一下失了速。

激動,矛盾,驚喜,憤怒。

各種情緒交織,一時讓她忘了反應。

事實上,她也真不知道把這個男人給終於騙出來了,該幹些什麼?

大罵他一頓,還是狠狠地吻他個天翻地覆。

最終,她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

“喬語環,你給我過來。”

衛東侯這一吼,語環嚇到,立即縮到了樑安宸的身後。

這一鬧,現場冒火了。

“衛東侯,你已經沒資格這樣要求語環了。我已經答應了語環的求婚,我們決定註冊結婚,語環連咱們的新房都準備好了。兩居室,裝修的是美式田園風格,非常清新的薄荷綠窗簾,噢你……”

樑安宸還沒得瑟完,就被閃電般靠近的衛東侯,一掌劈掉了和語環緊拉的手,掀到了馬路牙子邊邊上,差點兒一頭歪進亂草雜生的花壇子裡。

“啊,衛東侯,你幹嘛,鬆手啦!師兄,師兄,救命啊——”

衛東侯黑沉着臉色,攥過語環那隻小手,將人一下拉近到面前一寸之距,目光灼亮地盯着大眼睛裡的驚慌失措和不甘氣憤,語氣沉沉地噴出,“喬語環,你跟他求婚?”

語環哼道,“對,我是向學長求婚了,怎樣?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衛東侯眉頭重重一壓,驚得語環小心肝跳漏一拍。

“衛東侯,你放開我,你再不放我就告你妨礙他人人生自由。呀,警察先生,救命啊,這個強盜當待對人行兇,還綁架人。”

語環突然對着後方穿着疑似警服的人嚷嚷,剛剛從旁邊的法院走出來的兩位警官,便剎往了腳步朝他們這方看了過來。

恰巧,樑安宸衝回來搶自己的“未婚妻”,同時更誇張地大聲呼救。

衛東侯眉頭重重一擰,暗罵了句樑安宸“找死”,手臂一夾,帶着喬語環就進了民政局大門。

這時候,郎帥拿着軍官證阻攔兩個想要“見義勇爲”的警察先生,說這只是小倆口馬上要進行婚姻註冊,鬧點兒小矛盾小情緒,畢竟這身份馬上要發生改變了,有點兒精神失常奇怪舉止也是可以理解的,回頭立馬把樑安宸拉着也進了民政局。

“既然你這麼想找個男人結婚,我現在就滿足你的願望!”

衛東侯咬牙切齒地吼,震得整個民政局的燈光似乎閃了一閃,驚得辦證同志們都半天回不了神兒,話說他們這辦證幾十年了,還是頭一遭碰到情緒這麼激烈來註冊的小夫妻。

瞧瞧周圍其他等候排隊的小青年兒,就算有些不情不願,或是小迷惑的,也在看到突然出現的這對兒,全表現出了正常情侶應有的反應,雙雙相攜相護着躲到了一邊。

“哎呀,這個男人好猛啊!”

“這女孩那麼嬌小,怎麼受得了呢!”

“可不是,就這組合兒,以後非鬧家暴不可!”

“同志,你們別光看着,這分明就是強婚強嫁,得阻止啊!”

“就是,這都什麼年代了。早就過了土匪強搶民女做壓寨夫人的時候了,保安呢!”

周圍漸漸響起一片正義的聲討,讓第一次幹壞事兒的語環稍稍收回了點兒氣場。

叫了起來,“衛東侯,你沒資格破壞我和學長,我就要跟學長結婚。”

好像這樣大聲叫出來,就沒那麼心虛了。

“喬語環,你再給我說一遍!”

衛東侯登時氣紅了眼。

他這會兒還把小女人夾在胳膊窩下,斜眼怒目,胸口的肌肉脹鼓鼓的,那模樣真是一看一個駭人,讓想要上前的保安都躊躇不前,琢磨着這清官是不是應該上前管管這“家務事”。

語環被這一吼,心底憋了許久的氣兒也冒了出來,立馬就給吼了回去。

“我就說了怎麼樣。我要跟學長結婚,我要嫁的人是他,不是你。衛東侯,我們的關係早就結婚了!”

“不,這纔剛剛開始!”

他的口氣似乎從來沒有如此肯定過。

語環氣結,也不心虛了,更不哆嗦了,氣哼哼地說,“你別以爲我不知道,在我家鄉小城裡,你打傷陳先生,又騙走吳先生,還開車撞壞劉先生的車。現在又跑來破壞我和學長的婚事兒!衛東侯,你夠了沒啊,你以爲你是誰,做了這麼多無恥的事都不用負法律責任的!”

衛東侯聲音更大更沉,“你說對了,我今天就來負責到底。”

他擡頭朝登記表格申領窗口叫了一聲,伸出空着的另一隻手,“給我們兩張表,我們要註冊結婚!”

剎時,整個註冊大廳裡的眼珠子掉了一地。

接着就是一片混亂了。

大廳裡見義勇爲的人不少,紛紛上前爲語環打報不平,要求局領導嚴肅處理這起“強婚強嫁”事件,將男主角依法懲處,送警察局再教育教育。

郎帥立馬跳出來給衆人解釋,這是小倆口有誤會,打打鬧鬧是常事兒,鬧到窗破地陷早來有之,還請熱鬧羣衆們多多理解軍人同志的困難,接受偉大軍嫂的矛盾掙扎。

樑安宸開口給郎帥來了個下水,場面有些難以控制。

衛東侯的註冊申請寫好了,鴨霸地拖過語環的申請一併給解決了。

但是窗口辦證的同志很猶豫很糾結,不敢給辦。

吵到終於來了一位局領導,局領導聽了下屬介紹的情況,本來是義正言辭地就要來解救被逼婚的女孩,哪知道一看到坐在註冊窗口前填表格的衛東侯,臉色就變了幾變。

衛東侯把喬語環牢牢摁在懷懷裡,兩人一邊糾纏一邊鬥嘴兒,倒是越看越像吵架的小情侶。

局領導咳嗽一聲,叫了一聲“衛總,您總算來了”,立即以從無僅有的辦事速度清理現場,給兩人開了個紅果果的後門。

有人叫,“不公平,憑什麼他們後來先註冊啊!”

這方窗口的辦證同志咳嗽一聲指了指頭頂窗口欄上帖着的紅色標語,“很抱歉,軍人同志優先。”

又有人哼叫,“哼,還說什麼解放軍同志是最可愛的人,當衆強搶民女不說,一來就插隊搶人位置,真不要臉,像什麼軍人!根本就是個流氓兵。”

語環跟着裂嘴訕笑,“衛東侯,你就是個流氓兵!”

衛東侯低頭,脣角朝兩邊一裂,說,“喬語環,你今兒註定得當流氓兵的老婆。”

語環氣得又嚷嚷起來,大叫樑安宸救命。

可惜樑安宸被郎帥給擋着,發表了幾句不痛不癢的抗議,也直接被人無視到底。

這方註冊同志登記了兩人信息後,又遞出一張結婚誓言,要兩人一起朗讀一遍。

“我不嫁流氓!”

“你不嫁也得嫁。”

局領導抹着大汗記說,“衛總,還需要兩位證婚人。”

郎帥立即舉手大叫。

“還差一位。”

衛東侯有些不耐煩,“就處長您了還不行麼?”

局領長汗如雨下,畢竟這當着廣大人民羣衆的面,他還是很怕被人微博了或者小電影兒了,“衛總,這是法律要地注,咱不能因公循私。您再叫個熟人過來,最好是長輩。”

這都是突然臨時起意,被某小妞兒不按牌禮出牌的烏龍求婚給逼的,哪來那麼多準備工作。除了這位領導是衛東侯早前準備結婚時,早早通過氣兒知會過了,否則今日面對衆目睽睽,羣衆的力量,還真註冊不了。

衛東侯默了一默,語環有些小人得志地哼哼開了。

“沒有證婚人,這婚結不了,你放開我!不然我真告你非法禁錮了啊!”

“樑安宸,你過來!”

衛東侯低聲一吼,目光又直又亮又有些無奈地瞪了過去。

樑安宸心下快笑翻了天,面上十分不滿,仍然繼續抗議自己被搶了未婚妻的不甘。

這一幕立即引發了在場羣衆們的激烈的抗議。

“這個流氓兵膽子可真大啊,竟然叫人家的未婚夫來當證婚人。”

“這世道太險惡了,逼婚也能這麼無恥的!”

“果然是權大一級壓死人啊,我們小草根兒根本沒得活路。你們瞧瞧,這就是軍政勾結,欺負平民啊!”

“快拍下來,上微博兒,咱讓網絡口水噴死他丫的。”、

“就是就是,精神勝利法兒也是一種勝利。說不定下午紀檢法的同志就會找上門兒,讓這些流氓兵和流氓官都通通下馬。”

衛東侯的臉色在嗡嗡嗡的議論聲中,一截更比一截黑,看着樑安宸眼底閃爍的狡猾光芒,不得不吼了一句,“樑安宸,我可以配合你的要求。你他媽立馬給我過來證婚!”

樑安宸立馬見好就收,非常無辜地攤了攤手,“那好吧,看在你擔着如此大的罪名,也的確比我更愛語環的份上,君子有成人之美,我這個做學長的就發揚一下師長愛,成全你們吧!”

“學長,我不要!”

“廢話少說,給我簽字!”

剎時間,衆人驚訝到爆。

這哥們兒真的讓老婆的前未婚夫當了證婚人啊,夠牛B,夠爺們兒!

半個小時不到,喬語環看到兩個小紅本兒,上面帖着男怪女丑的大頭照,忍不住大罵,“衛東侯,你不要臉!”

衛東侯從她手裡抽過一個小紅本兒,臉色仍是黑黑沉沉的回了一句,“彼此彼此!”

語環立即被噎住。

衛東侯還繃着張黑臉。

郎帥立馬掏出手機,叫了一聲,“隊長,嫂子,看這裡,叫茄子!”

剛剛新鮮出爐的夫妻同時扭過臉,一齊“切”了一聲。

擰眉,黑臉,癟嘴,鼓腮,又一張男醜女怪的夫妻照光榮誕生了。

“哈哈,隊長,嫂子,照好了。恭喜你們六年抗戰成功,終於結爲連理。新婚快樂,送入洞房,大船盪漾,早生貴子!”

郎帥帶着鼓起了巴掌,圍觀羣衆竟然也跟着吆喝起來。

“KISSKISS,打啵啵,吻一個吻一個,趕快吻一個!”

能不能說,世界上最容易被煽動被挑唆被左右的滴人就是咱們可愛的人民羣衆。剛纔還各種埋汰鄙視要告狀的人們,這會兒就湊起了熱鬧。

衛東侯看着語環,語環哼了一聲扭開臉,用力去掀仍錮在腰間的大掌。突然大掌鬆開了,她邁腿就要跑,小臉就被那隻大手給牢牢捧住了,完全沒反應過來,小嘴兒就被牢牢吸住了。

這個吻,來勢洶洶,看似怒氣噴涌,實則熱情沸騰,感覺激烈無比,實不乏溫柔纏綿,直吻得她神智全散,抵抗全消,呼吸混亂,心跳失速,羞澀的小眼神兒瀰漫着春情,難抑的低吟盪漾着無限媚惑,本想掙脫的柔軟嬌軀又落回了男人的懷抱中。

一吻罷,晶亮的黑眸深深地鎖着懷中的女子,熱焰燃燒的眸底,激盪過一漣又一漣的濃情蜜意。

“下午舉行婚禮,歡迎在場各位到場觀禮,見證我和這個傻女人的幸福!”

衛東侯站起身,將語環抱在懷裡,向在場所有人發出的邀請。

他那高大威猛的軍人氣勢,俊帥無比的貴公子風範,登時讓女人們看得星星眼直閃,男人們看得羨慕妒嫉恨。

誰也沒理由拒絕這天上掉下的免費午餐,一場閃電般的婚禮,轟轟烈烈地拉開序幕。

“誰,誰要跟你結婚,你放手。”

誰知道剛出爐的新娘子大吼一聲,一腳跺上新郎倌的腳丫子,趁着新郎倌吃痛就跑出了民政局大門兒。

“這女人!”

新郎倌沉喝一聲,追了出去。

卻見女人的身影一閃,外面傳來一道刺耳的剎車聲,剎時眼眸風雲狂涌,身形控制不住地快如閃電般衝了出去。

“語環!”

……

與此同時,一個陌生號碼打到了衛雪欣的手機上。

“梅兒,你的東哥已經跟那個喬語環註冊結婚了。”

“你說什麼?”

“呵,都領了小紅本兒,計劃下午就舉行婚禮,宴請八方賓朋呢!”

“肖一飛,你開什麼國際玩笑。衛東侯他現在在蓉城,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根本沒聽衛家的人說。”

“梅兒,你要不信,就到天主教堂看看。”

電話掛斷,衛雪欣已經面如白紙,眼神散亂,呼吸急促,渾身顫抖得連妝容精緻的面額上,都浮出條條青影,漸漸扭曲。

吼吼,終於名正言順,我們家環環是正宮娘娘了。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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