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婆媳難處,老公給力1
語環不明白,本來跟衛母還處得挺好的,怎麼那天之後突然又變了。
她旁敲側擊,想知道原因,衛母都沒有透露,這讓她心情很失落,可又沒辦法強求。畢竟,要老年人接受一個第一印象不太好的人,並不容易。
雖然她還是如常一般,高高興興地由衛東侯送去上班,衛東侯還是很快發現了端睨。
晚上,語環還在看婚慶手冊裡的介紹,衛東侯洗漱出來,就把冊子給收掉了。
“東侯,你幹什麼?我還沒看完,明天要定背展布景。我還在考慮……”
衛東侯倚進沙發,將語環摟進懷裡重重地吻了一口,目光深深地直盯着,看得語環心裡有些小發毛,不明所以。
“東侯,你幹嘛呢?”
“環兒,咱媽最近沒跟你操辦婚禮,把事情都扔給你一人做了,對不?”
語環噎了一下。
衛東侯也沒等她回答,逕自道,“環兒,籌辦婚禮不是小事兒,而且還是放咱家。我知道你是不想讓我操心家裡後院的事,纔沒告訴我,好讓我專心工作。不過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你不是應該跟我這老公說說進展情況,抱怨幾句,或者嚎個幾嗓子?來,爺讓你捶兩拳,發泄發泄!”
語環被男人的體貼細心弄得即感動,又好笑。
衛東侯伸手颳了下語環的小臉,“寶貝兒,笑了就好。你不知道,前兩天你這小臉沉得都能趕上鍋帖了。有什麼不高興,不痛快的,就得跟老公說說。來,開始吧!”
其實,他這麼體貼,逗她一笑,心裡什麼氣勁兒委屈都沒有了。
她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自己一人有些處理不過來那麼多事兒。而之前衛太后找人算的黃道吉日,現在看來有些趕了,怕到時候辦不好。
本來衛太后是想陪着環環籌辦的,且衛太后的經驗也更豐富一些。不過,也是爲了讓語環和婆婆打好關係,才故意放手沒管,卻沒想到最後還是中途而廢了。
衛東侯聽完語環的解釋說明,這裡都沒提及母親的任性和突然變褂,語環把問題都放在自己身上了,如此通情達理,包容忍讓,也讓衛東侯即心疼又不忍。
畢竟,現在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婆和老媽的關係,真的挺微妙的。
想了一想,才道,“這事兒你也不用全部親力親爲了,之前我們閃婚,我找的就是咱旗下有長期合作關係的會務組織公司,婚禮、酒宴等等都是一條龍服務。奶奶也喜歡找他們,你們只需要抓幾個關鍵點,看着就成了。”
語環大悟,才知道婚慶跟裝修一樣,都可以找個婚禮儀式監理人幫忙佈置好一切。遂也決定聽衛東侯的建議,將那些瑣碎的事都交給婚慶公司去辦。
“回頭,咱們只需要去試試婚紗,做做彩排,一切OK了!”
衛東侯正式拍板兒,更有一家之主的氣勢了。
“老婆,現在不用皺眉頭了。現在你工作也不忙,抽空去做做SPA,到時候只需要做個漂亮新娘子就成了。聽老公的,沒錯。來,卡,車鑰匙……哦,你還不會開車,就讓方臣繼續當你的司機吧!”
三下五去二,男人以軍事化管理的快準狠風格,迅速將家務給解決了。
語環覺得輕鬆了,但又有些擔心衛母那裡不好交待。
衛東侯便說母親容易心軟,只要沒事兒泡一泡,遲早都會對他們的糖衣攻勢丟盔棄甲,叫她不用着急慢慢來。
回頭推着女人進浴室洗蓬蓬,趁機又偷香抹蜜,折騰了一大晚,睡了個滿足覺。
……
語環恢復心情後,仍是堅持清晨早起,陪衛太后和衛老爺子晨練。並且,悄悄將泡好的茶,交給傭人阿姨送到衛父手中。
夜裡回來發現衛太后在玻璃花房裡整枝時,也跟着一塊兒伺弄,便又小露了一手,讓衛太后很驚奇。
語環說,“我外婆對花草樹木都有點兒研究,我從小跟她學了不少。不過也僅是九牛一毛罷了,這活計在尋常百姓家並不稀奇,也賺不了幾個錢。外婆也沒教我多少,就是我們一起住小山村時,倒是拖外婆的福,學會自己種菜,識別野菜。媽媽說,災荒年那會兒,全憑我外婆,我們一家才能安全度過。我倒是覺得,這是門相當棒的手藝。”
衛太后誇讚個不停,就說要開劈菜地。祖孫二人忙活了一晚,還真開了半分地出來。
稍後,語環在角落裡抱出一盆不知是什麼東西,衛太后說那是跟着衛母一道培嫁過來的花,不過已經死掉了。
語環奇怪,伺弄到深夜衛東侯回來,纔回了房。
衛東侯下班回來,總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彷彿一整日的高負荷運轉,並沒消耗他多少精力。
這一見到一身泥污的語環,就嚷着要給語環洗蓬蓬,也不管人家願意不願意,攥了人進大浴室。
話說這男人可真是天生的貴公子命,處處好享受,屋裡的浴室足有人家兩居室那麼大,那浴池放滿一缸水,都能當個小遊泳池了。語環洗一次,都忍不住爲浪廢的那麼多水心疼一次,直罵衛東侯太敗家。
這一折騰,至少又是個把小時。
等兩人洗漱下樓來吃晚飯,這眼角眉梢兒透露的那股子春意盪漾,教老人們看了直笑。
只是,衛母的眼光慢慢發生了變化,她先看了看語環滋潤的臉色,目光又落在語環肚子上,心思轉了幾轉。
稍後一家人一塊出門散步時,衛母忍不住託了語環在一旁問,“語環,你前後也跟東子同居過不少時日了,怎麼肚子還沒音訊呢?是不是年初你撞了車,身子骨還沒好全?會不會還有什麼問題沒檢察到?”
語環搖搖頭,表示沒有。
衛母仍不放棄地問,“你找的哪家醫院,不是什麼街邊的社會小醫院吧?回頭還是讓東子帶你去大醫院裡好好檢察一下。要不,我就幫你安排了。小樑的母親在市立醫院是主任醫師,就是婦產科的。”
語環說自己之前一直是在市立醫院檢察的,樑安宸也是她的學長。
衛母臉色又變了,“既然沒問題,都這麼久了,不會沒消息吧?我聽說,你們搞裝修的經常接觸那些甲醛啊什麼的,會不會……”
衛母的眼神透着十足的擔憂,可惜又可憐,還有明顯的不滿意。
語環被一連幾問,搞得有些慌亂,心情又沉了下去。
她當然不能說,押後懷孕是衛東侯的提議,同時自己也想在事業上再奮鬥兩年。若是真這麼說,長輩們該又不樂意了。
於是,也只能應下衛母的要求,再去醫院做檢察。
衛東侯回頭看到老婆和母親一起嘀咕得起勁兒,心裡高興了一下,想母親大人終於也開竅了,但當他凝神一聽內容時,就皺起了眉頭。
“媽!”
衛東侯打斷了衛母的話,將語環撈回懷裡,儼然一副所有者保護者的姿態,說,“生孩子的事兒是我決定的。環環還小,還沒滿二十五。而且我們早就做過生育檢察了,阿安他媽親自檢察的,也說語環再過個一兩年要孩子最好。最好是在滿二十五以後,所以,之前我都做了避孕。這事兒,您就別操心了,再過兩年,咱們保準讓你抱上大胖小子。”
沒想到,衛東侯直言不諱,就讓衛家長輩們急着抱孫子的心願給滅掉了。
衛母表情僵了一僵,心裡自然不痛快,更覺得是語環之前被車撞留下了後遺症,事業心太重,不怎麼顧家。
衛太后雖然有些遺憾,不過也沒衛母想的那麼多,說只要小倆口想過過二人世界也沒什麼,自己商量好了,到時候別再讓他們落空就好。
衛東侯和語環陪着笑,哄着老人們,此事兒也便揭了過去。
其實,沒人知道衛東侯現在最避忌談這事兒,北靖的警告言尤在耳,樑安宸從織田聖那裡挖來的情報,也讓他心情有些凝重,擔憂。總之,目前語環懷孕的事,他是希望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爭取在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時,再提上日程。
……
可惜,老一輩的人跟年輕一代,對於傳宗接代的問題總是存在着各種差異。
衛母心裡便又揣着一個不快了。
夜裡,衛父回來時,發現衛母的臉色明顯不太好,問起緣由。
衛母便將晚上散步時,兒子和語環說的話抖落出來。
衛母嘖嘆,“唉,你說要是東子娶個咱圈內的老婆,一切就簡單多了不是。之前一個衛雪欣,竟然揹着東兒在後面偷了個小藝術家的種,唉……這個喬語環,沒身份沒家世的小孤女,更麻煩。東兒還寶貝得跟什麼似的,真是想不通……”
衛父聽完,重重地哼了一聲,“朽木不可雕也!他們要怎麼折騰,那都是他們的事兒。這事兒咱不管了!”
衛母一聽又急了,“唉,人家就是說兩句。你這人怎麼這樣兒?你們父子兩,怎麼脾氣都這麼衝,讓人省不得心。”
之後,衛家父母面對語環的殷情和討好,面上的不痛快也越來越明顯了。
語環覺得無奈,也一再安慰自己,日久見人心,相信自己的努力付出會獲得衛家父母的認可。
……
這日,選婚紗時,語環看到櫥窗裡擺出的一套春天系列裝,十分喜歡,就想訂下來。她想衛東侯那麼喜歡當大兵,定然也希望結婚時能身着一襲軍裝,像在國旗下一樣,莊嚴地宣誓,接受戰友們的祝福。
於是立即撥了衛東侯的電話,提醒他下午按時來試婚禮服,想要到時候當面跟他提議。
恰時,店內的電視機裡播放出一條新聞:連環兇殺案。受害者皆系午夜零晨,被放光血液而死。屍體上出現奇怪牙洞,關於吸血鬼的傳說開始瀰漫。都說這些午夜兇殺事件是吸血鬼所爲,且還有幾個目擊證人稱看到了奇怪的黑影閃過。
店員小姐笑道,“還黑影呢!是不是還要來個夜訪吸血鬼呢?聽說血族人都是極漂亮的?”
另一個接話,“話說這要是被吸了血,會不會變成怪物,死而復生呢?”
“我聽說都死了三個年輕女孩啦!”
“切,我還聽說其實是七個,有關部門怕引起市民恐慌,故意瞞報的,你們連這點兒社會潛規則都不懂嘛!”
這都是小姑娘沒事兒瞎侃,胡思亂想,語環並沒有在意。
下午的時候,衛東侯如約前來試禮服。
語環拉着衛東侯到那套春裝面前,提出了自己之前的那個浪漫構想。
衛東侯看着滿眼的橄欖綠,上面綴着紅紅豔豔的花朵兒,腦海裡不由勾勒出另外一副激動人心的景象。可隨即,眉峰一沉,一切都被打消掉了。
“環兒,這綠閃閃的多奇怪。我覺得,咱們你還是穿白色婚紗更美更適合你。話說這結婚走紅地毯,紅配綠的多難看呀!乖,咱們還是選黑白配,經典!”
語環有點兒遺憾,不過男人很堅持,她也只能由着他了。
衛東侯進更衣間時,王紹銘突然拉住語環,臉色有些古怪,又有些尷尬地問,“夫人,您最近,沒跟總裁吵架吧?”
語環奇怪,搖頭說沒有,兩人挺好的。想到早上這男人精力旺盛得拉着自己又爽了兩次,還有些小臉紅。
王紹銘一聽,臉色更苦了,“夫人,你真確定,沒跟總裁置過氣?”
語環見狀,心下明白男人身上或許發生了什麼變化,就想深入問問,不過衛東侯已經換好衣服出來了,那速度簡直讓人驚訝。
“老婆,瞧瞧,爺帥吧!”
衛東侯一邊捋着袖子,大步走出來,朝試衣臺上一站,本來已經相當高大挺撥的身形,頓時臨架於店內所有男士之上,那下巴一昂,氣勢十足,相當震撼人心。
頓時,這店裡的男男女女都看呆了,小紅心,小泡泡,飛了滿天。
衛東侯對於自己造成的影響彷彿毫無感覺,回頭朝語環拋了個電力十足的大媚眼兒,問,“環環,你也趕緊去換了,咱倆湊一對兒看看整體效果。我瞅着,依咱倆這質素,拍大片都綽綽有餘了。”
語環暗暗嘆息,這男人也太自信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大言不慚啊,完全不害騷,她真服了他了。
語環換好了早挑好的白色婚紗,式樣極簡單,只是在胸口和裙襬處堆綴珍珠,襯得她珠圓玉潤,嫵媚可人。
“老婆,我後悔了。”
衛東侯上前,立即將人摟進懷裡,隔絕了其他眼光,口氣裡就多了幾分酸氣兒。
語環好笑地揪了他一把,“瞎說什麼呢?快看看,有沒哪裡不對兒的,趕緊改。”
衛東侯趁機就在粉嫩嫩無一絲化工污染的小臉上,偷了一香,直說自家老婆天生麗質,簡直就是四大美人楊貴妃再世,惹得周人一片笑聲。
語環更不好意思,急忙試好衣服,就拉着男人離開了。
離開時,語環偷偷給王紹銘打了個手式,表示稍後再電話聯繫。
這一晚,不知道是受了婚紗刺激,還是什麼其他原因,語環感覺衛東侯格外熱情,甚至有些小小失控,連着折騰了她好幾次都沒有完全釋放。
她能感覺得出來,他似乎並沒有得到完全的滿足,在他抱着她洗漱完後,她倒頭就睡了。他又回了浴室,嘩嘩的水聲裡,她猜測他八成又在用冷水降溫。
她也很想滿足他,可是她發現似乎自那場意外後,他的馭望大了很多,簡直就像一頭不需要休息的馬達,每每做到最後總讓她有些吃不消,連連求饒,他纔會勉強釋放一次。
好幾次她中場就昏過去後,等她再醒來時,發現他還在興奮地馳騁,揮灑汗水,興奮異常。
她想這是個正常人,應該都會高興找到個這麼能幹的老公吧!
雖然有時候實在有些吃不消,不過她也沒把他往“生病”的方向想。
“東侯,我好累……夠了,唔……”
“寶貝兒,你怎麼這麼香,我真忍不住……”
他俯在她耳邊,性感地呢喃着,風急雨驟,推轉研磨,賣力耕耘。
直到她又一次昏過去,她在嘩嘩的水聲中,陷入沉眠。
入睡的一瞬,她還想着沒給王紹銘打電話問情況,以這情形看來,她得好好跟蹤一下了。
那時候,浴室裡。
衛東侯將冷水開到了最大,雙手用力抹過雙頰,擡起頭直視鏡面,看到那漆黑的眸底閃過道道金芒,森然可怖。
此時,身體的馭望也開到了最大,昂然矗立着,囂張地宣佈着他的不滿足。
他重重地皺了下眉頭,低咒了一聲,呼吸隨着手上的動作,愈發急促。
直到一蓬濁白的液體再次濺上牆面時,他深吸了口氣,有些負氣地拿紙巾抹掉,眼底浮起一片憂心忡忡。
不知又過了多久,久到他聽到樓下大廳裡傳來的整點報時,才終於走出浴室。
此時,已經是午夜,牀上的小女人已經累得睡得很沉了。
他心疼地站在牀邊看了看,想要伸手撫撫她的柔嫩的小臉,又怕自己突然獸性大發,再折騰她一回。
她已經紅腫不堪,再折騰就得流血了。
他只能想辦法自己去解決,平覆體內洶涌灼熱的獸性血液。
半夜兩點,語環突然驚醒,翻起身,發現身邊一片冰冷,似乎從未有人睡過,她有些不安地喚了一聲“衛東侯”,牀頭亮着溫暖的小夜燈,屋裡再無人聲。
她很奇怪,可是身體的疲倦讓她又倒了回去,想也許男人就是下樓喝個水,很快就回來了,沒有多想,倒頭又繼續睡。
也就在那個時候,蓉城夜生活區的一條巷道里,擠滿了警車和看熱鬧的人。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語環似乎聽到水聲,又醒了過來。
手下意識一摸,身邊還是一片冰涼。
“東侯!”
浴室的門立即打開了,探出男人的腦袋,朝她露齒一笑,“寶貝兒,吵醒你了麼?不好意思,我馬上就好。”
她睡得迷糊,也沒有深想,知道男人其實並沒離開自己,也放下心,倒下頭又繼續睡。
可是莫名地,她嗅到空氣中飄出一絲淡淡的腥鹹味兒,她下意識地用力嗅了嗅,更覺得像是血的氣息。
可是她還是太渴睡了,緊接着男人就出來了,帶着濃烈的男性麝香,和沐浴乳香,迅速掩去了那一絲異恙,將她裹進了熟悉的懷抱裡,她便沒有再多想,緊緊攬着熟悉的胸膛,沉沉睡去。
此時,男人俊美的面龐映在淡淡的燈光裡,已經比離開時更平靜柔和了幾分,眸子裡已經沒有了初時的金色光線。
……
隔日,語環先去了婚紗店,跟設計師商量一些細節的修改問題。
便又聽到了那則“吸血鬼”新聞。
電視裡報道說:昨晚夜,我刑警偵察大隊終於抓獲此前的午夜吸血殺人魔……此殺人魔並非真的吸血鬼,亦非之前有人戲稱的吸血怪,而是個長年吸食毒品又好賭成性的慣犯,爲了滿足自己的毒癮,償還賭資,纔想到了賣人血的辦法。但由於該男子缺乏基本的醫療常識,不知道放多少血纔不會致人於死地,導致了之前的命案……之後以將錯就錯,一再殘害無辜羣衆……
女孩們對此發出感嘆,說現實版的吸血鬼傳奇就此爆消洗白了。
語環失笑,辦完事後就直接去了璽奧集團,想約王紹銘瞭解情況。
走進璽奧集團大廳,兩個保安正踢着正步,嗒嗒嗒地走向換崗的位置,語環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兒。
仔細觀察,在進門口,展示窗裡,雜誌取閱架上,都帖上了一串明顯軍事化的標語,諸如此下:
ωwш _тTk ān _¢ ○
紀律是塊鐵,誰碰誰出血。——帖在打卡機上面。
沒有完成不了的任務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沒有戰勝不了的敵人。——銷售部門標語。
提高警惕,保衛公司。——門衛胸口帖的警語。
愛我公司,愛我中華。——大廳正上方的標語。
虧了我一人,幸福全公司。——呃,這竟然是前臺接待處的標語。
前臺的接待員小姐們,都換上了一套類似於軍裝樣式的白色套裝,戴着貝雷帽,臺上也放着的標語水晶臺,接待員們露出的笑容都有些僵硬,這整個環境看起來頗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
隱約之間,語環已經猜到了一些事件端倪。
“不用招待我,我自己上去就好,你們忙你們的。”
語環謝絕了前臺主管的護送,故意在電梯間等了等,搭上了一趟人員較多的公用電梯,上了樓。
很快就收集了一批實時情報。
一箇中年婦人撫着脖子嘆氣,“唉,昨晚又加班到兩點,要不是老公來接我,我真不敢回家,就怕那個什麼吸血狂魔。”
男同事輕笑,“你女人還真相信那是什麼吸血鬼啊!得了,放心吧,那就是個賭鬼賣人血還賭債的,已經被抓着了。”
一個氣質美人抱怨,“得了,我現在覺得我們是不是前世欠了那位的債,今生投胎在此專門來還債的。都快搞成”跳樓很健康“那種裝配廠了,一天連上個廁所也要規定時間,拉個肚子都不行。”
其他人直嘆氣,也不敢像這美人兒一樣說得那麼露骨,顯然也是深受其害的模樣。
語環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公用電梯無法直達總裁層,她不得不步行上去,便又故意去了一趟女廁所,補足了最後那兩分真相。
走上總裁層時,忙碌的氣氛裡,還多了幾分低氣壓,讓之前她見過的那些極有優越感的高級白領們,笑得都有些言不由衷了。
她先找到了王紹銘,一問之下,一切都水落石出。
“唉,以前衛總每月只來兩次,忙得通宵加班開大會,大家見認到衛總的能力,倒也想得通,也不過兩天。現在,衛總天天這麼……咱到底還是普通老百姓不是,軍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他訓人的時候,最喜歡掛在口頭上的,夫人您知道吧?”
語環失笑,學着衛東侯的模樣說了一通,“要是照你們這個慢吞吞的樣子,鬼子打來你們就早死了,還怎麼保護我們的祖國和人民啊!”
王紹銘只得苦笑,拜託總裁夫人幫總裁消消火氣,緩緩神經,以造福此一樓層下所有的“勞苦大衆”。
語環謝過王紹銘的提點,敲響了衛東侯的辦公室門。
“進來!”
男人的聲音,比以往在家時,更低沉,更有威嚴。
語環心下也不由一跳,推門而入,一眼看過去,在大辦公桌後沒看到男人,眼眸一轉,嚯,這男人竟然單手支在地上做着伏地挺身運動。
西裝外套和襯衣都脫掉了,只穿了一件白色“工”字小背心,一起一伏間,背部的肌肉遒軋結實,充滿力與美,可出現在這樣的辦公室裡,難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就如同樓下大廳裡的那些軍隊標語。
語環咳嗽一聲。
衛東侯扭頭一看,“環環。”立即停止了中場休息運動,從地上彈了起來,那動作真是乾脆利落,極爲漂亮。
語環的眼眸也不由凝了一凝,鼻翼間不自覺地收縮了一下,空氣中瀰漫的那股濃烈的陽麝味兒,刺激得心跳有些失速。
但她很快抽回神兒,放下包包,走到隔壁附設的洗手間裡,擰了溼帕子,回頭就見男人直挺挺地笑着站在身後。
“東侯,我今天來,發現璽奧好像大變樣兒了呢!”不動聲色地引入了話題。
衛東侯有老婆親自探班,心情大好,任由語環給自己擦着一臉的汗水,順着話題就接了下去。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這裡的氣氛更好,所有人的效率都提高了,一派新風象?”
“的確。我搭公共電梯上來的,路過你們銷售部,上面的小紅旗節節高升呢!”
“那當然。老婆,你不知道你們這些都市白領,這工作習慣太鬆散了,簡直就是溫吞吞的老牛拖破車,經爺們兒這樣一修正,一揚鞭子!”
男人頗爲得意地做了個揚鞭的動作,濃眉一擋,發現女人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老公,你把大家都訓練得跟士兵一樣,那以後還要你們戰士幹嘛呀?”
“我哪有,不過就是給他們提提神兒。真要訓,全公司上下,恐怕能達到爺這標準的不超過這個數兒。”
男人擡起手,動了動五根手指。
女人笑抿着脣,伸手握住了那隻大掌,眼底浮起一層擔憂,“老公,公司其實跟部隊很不一樣,對不對?”
“是,完全不同。這裡的人都太散慢了,沒一樣兒及得上我那些兵。”
她拉着男人,慢慢走回了大辦公桌,將人按進黑色老闆椅裡,慢慢彎下身,在他雙腳邊落膝,仰着頭看着男人微變的俊容,迎上那雙黑眸中升起的疑惑。
“語環,你……”
“東侯,你很想念部隊,想念你的兵,想要回去,對不對?”
黑眸明顯一個收縮,男人的身體也僵了一下,但立即變幻了表情,笑說沒有,現在這樣有老婆熱炕頭的日子,不知道想了多少年了,正享受着呢。
“老婆,我纔剛新婚,我巴不得多陪陪你和爸媽他們。這公司裡的,咳,我知道,我立馬讓他們改回去。是我太意氣用事,沒有考慮普通人和軍人的區別,胡亂嫁接了。這,你不是王紹銘派你來做說客的吧?”
他急忙拉起她,摟進懷裡。
她捧着他的臉,直看着他有些閃躲的眼神,說,“東侯,公司是你的,你覺得怎樣管理好,都由你決定。只是,你和我是夫妻,你有什麼不愉快的事,能不能也告訴我一聲,別老是自己一人扛着啊!人家會擔心,會胡思亂想,會瞎猜忌。要是不一小心……”
“沒有的事兒。我哪有什麼不開心的,我好得很!難得這次能偷到這麼長的假,我早想好了,等忙完年終,把集團裡那幾個老傢伙給擺平了。咱們一家人,爸媽,爺爺奶奶,一起出國補補蜜月。”
男人侃侃而談,愣是把話題又拉走了。
語環心裡一嘆,也只能由着。想等男人想說的時候,再談吧!
誰叫她嫁給了一個職業軍人呢。比起普通的白領金領和所謂的富二代權三代來說,她的丈夫首先是祖國的戰士,人民的軍人,他擁有比普通人更強悍百倍的毅志,要突破,可需要一些時間了。
爲此,語環也只有在某些方面,彌補男人了。
“嗯,東侯,這裡……是辦公室,公共……”
“寶貝兒,只要休息室大門一關,這裡就是爺的天下!”
砰的一聲,大門關上了。
辦公室外,一切照舊。
休息室內,光色旖旎,黑色大牀上,一翻風起雲涌,熱浪翻滾,性感的呢喃不斷,粗喘拍擊聲此起彼伏,久久不歇。
……
深夜,市立醫院的疾控中心。
解剖室的大牀上,放着一具常人看了,一定會嚇得驚聲尖叫的古怪屍首。
有一人高,灰褐色的身上長滿動物似的絨毛,腦袋似人非人,尖耳朵,臉頰尖狹突出,像極了蝙蝠,在雙臂和雙腿之間,連着巨大的肉膜,深色的血管透過燈光照映出來,只展開一半,都有一米多寬。
可以想像,當這個怪物立起身來,展開雙臂,就能將一個人牢牢包在翅翼裡。
面對如此恐懼的非人類屍首,身着白大褂的樑安宸也是面不改色,認真收集着生物的各項樣本資料,一邊跟旁邊靠立的男人交談。
“東子,你現在就是當不成國家衛士,其實當個城市英雄也不錯。不是麼?”
“哼!你以爲我喜歡半夜三更跑出去鑽陰溝?你快查查,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線索,我記得這種動物都喜歡羣居,萬一還拉下一隻,政府那邊就麻煩了。”
“那到是。要是問題嚴重被人報上去,京都那家子又該來找麻煩了。”
“得了,你動作快點兒,我得在環環醒來之前回去。”
樑安宸的動作頓了一下,擡頭打趣地看向衛東侯,“我說東子,你現在可是芙蓉帳暖度春宵,已經捨不得離開貴妃榻了?”
衛東侯沉吟的表情又是一變,“阿安,你確定我套了兩個套子,就能保證語環不會懷孕?”
“目前醫學證明,保險套可以預防百分之九十的傳染病。當然,不排除你買了劣質套套,意外中標的。”
衛東侯臉色更沉了。
“東子,你不會……”
“去你的,沒事兒的話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點兒!”
衛東侯轉身要走,樑安宸突然又叫住他,臉色正了正。
“東子,忘了跟你說一件頂重要的大事兒。”
“什麼事?”
“今早我接到織田聖的通知,說他的寶貝可可姑娘失蹤了。現在整個麒麟的獵人都在找這個脾氣古怪的小丫頭,要是你碰到的話,再救上一把,正好穩固一下你們這一代兩家人的友好關係。”
衛東侯不置可否,擰眉離開了。
……
這日,語環來到自己的小閨房,給雷小古送喜帖。
房子自打買上後,她也沒住幾天,進屋看看,一切如新,知道雷小古十分喜歡這個小家,比起以前住小租屋時勤快多了,打掃得十分乾淨,佈置得很溫馨。
不過,推開雷小古的房間,這丫頭請病假沒上,竟然窩在牀上,對着牀頭上的一張合照發呆。
那裡的人正是郎帥!
語環知道這兩人的心結一直沒解開,也一直想找郎帥,爲好友問問緣由,可惜這次閃婚蜜月回來後,就沒見着那人兒。
雷小古一見好友過來,立馬將照片扔進了抽屜裡,閒扯瞎聊,就是不提自己的事兒。
語環問了問郎帥的行蹤,雷小古只說不知。
最後只能要了個電話。
雷小古不解,問語環怎麼急着要找郎帥。
語環將璽奧的事透露了一些,雷小古晃到客廳裡方臣的人影,給語環提了個醒兒。
可惜要從方臣嘴裡套東西,那比郎帥還難上百倍。
兩丫頭想了又想,決定只能出暗招了。
於是,方臣同志不小心被迷昏後,被女人們五花大綁起來拷問到了深夜,終於勉強屈服於嫂子的眼淚攻勢,透露了一滴滴的內幕。
“郎帥回無極大隊了。估計是最近有任務,所以你們的電話一般都聯繫不上,可以留言,只要他任務完成,第一個就會看留言給你們回覆。”
“少廢話,你知道我們要問的不是那個混蛋,而是衛東侯。”雷小古很兇很悍。
方臣看着女孩的眼神,閃這一絲不忍,低頭說,“嫂子,隊長的事兒,您最好還是問隊長吧!”
語環知道這些特種兵都是接受過嚴格的反拷問訓練,就是從他們身上一條條地割肉下來,他們也能咬着牙死挺到最後,一個字也不透露。
“方臣,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如果答案是的話,你就眨眨眼,就算是我自己看出來的,不算你泄密,好不好?”
方臣無奈嘆氣。
語環問,“東侯他是不是因爲我的緣故,無法再回無極大隊了?”
方臣表情僵了一下,沒眨眼,也沒點頭。
但這些對語環來說已經足夠。
回家的路上,在車上,語環聽到收音機裡又傳出刑偵大隊的特別通告,叮囑單身女子深夜不要外出,以免被落網的吸血狂魔犯罪團伙傷害。
似乎是吸血魔事件還沒完全落幕,由那個嫌疑犯又抓出了一個作案團伙,目前蓉城警方和各地方警力都緊張地調動起來。
語環的小屋位於二環外,在駛回內環的衛家大宅時,就遇到了兩個戒嚴排查的路口。
因爲有些堵,路上衛東侯接連打了兩個電話,給她和方臣。
回到衛宅,衛太后和衛母都在電視機前看相關新聞。
看到語環回來,衛太后鬆了口氣。
衛母臉色有些不快地說,“語環,現在那個吸血魔鬧得正凶,儘量在天黑前回來,別總在外面瞎晃盪了。”
雖然這口氣不好,但這卻是真誠的關心,語環乖乖應下了。
稍後,衛東侯也特別叮囑了她一番,讓她不管去哪兒一定要帶上方臣。差點兒還給她弄把小手槍,把她給嚇了一跳。
想想大陸對槍支管理本就嚴格,要是沒打着吸血魔,誤傷到人那就麻煩了。
衛東侯想了半天,給語環準備了一套強大的防狼工具帶上。
夜裡,兩人就研究防狼工具的使用方法了,在地下室裡玩得不亦樂乎。
睡下時,語環握着衛東侯的手,暖暖地說,“老公,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衛東侯一愕,目光激烈地閃了閃,吻了吻女人,沒有再深度索歡,抱着一起睡下了。
半夜,語環醒來時,發現身邊又是空空的。
她沒有再去看浴室,沒有叫人,也沒有大驚小怪去找,只輕輕下樓從廚房裡弄了些吃食回屋,不小心碰到傭人阿姨,藉口說自己有點兒餓,之後傭人阿姨就常給她備了吃的在冷藏室裡放着。
這裡,最多的就是回鍋肉、滷豬膀子等等,外帶小半鍋的稀粥或者是餃子。
深夜,參加完一場生死追捕的男人回到自己的房間。
牀頭上,留着那盞可愛的青蛙小壁燈。
立着一張便箋紙,寫着:老公,再忙再累,別餓着自個兒。(一張笑臉後,大箭頭指向“小廚房”二字)
來到小廚房裡,電鍋裡熱着香噴噴的飯菜大肉,黑眸中浸染的夜色寒涼也迅速消退,被一室的溫暖甜蜜添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