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刺穿,最嚴重的核幅射……生命垂危!
這一剎,語環的腦海裡,迅速閃過很多畫面。
那個夢……
衛東侯嘶聲大叫父親……
父親跪地不動,背心被完全洞穿……
實驗室裡突然出現的黑影,將父親撲倒……
愛琴島的家裡,父親那充滿歉意,欲言又止的笑容……
一切的一切,彷彿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的黑洞迅速擴大,一下將她淹沒。
“環環!”
“媽咪……”
她眼前突然一黑,身子晃了晃,差點兒倒地,心臟跳得極快,卻仍覺得呼吸像被人扼住了,一股深沉的恐懼終於破閘而出,洪水般洶涌淹沒了她所有的冷靜。
“爸,帶我去看他,我要救他,我可以救他,我一定可以!”
“環環,你先冷靜點聽我說。”
“不,我不要聽,我什麼都不聽。你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如果要說你們爲什麼事先不告訴我,爲什麼?爲什麼每次都是事發生纔來說對不起,我不要聽不要聽!”
“語環……”
“嗚哇,媽咪,媽咪……”
語環憤憤地甩開了父親伸出的手,退後幾大步,此時她看不到自己是什麼表情、怎樣的眼神,也看不到周人的擔憂和無奈,連寶寶們的哭喚,也成了助推那股絕望的幫兇。
“語環——”
屠徵大叫,卻阻止不了女兒轉身跑掉,那憎意的眼神如鋼針刺痛他全身,悔痛不矣,卻無可奈何。
“還看着做什麼,給我追啊!首長女兒要是有個好歹,我拿你們是問。”
剛到接人的袁飛虎一看,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就吼了起來。
跟着跳下車的大兵們跑了幾步,一個個都傻掉了,回頭苦着臉問,“總隊,你這叫咱怎麼追啊?”
那方,語環身形如電,轉眼即逝,跑得只剩下一小黑點兒了。
“我說,那真是總司令的女兒哇?!乖乖,果然是虎父無犬女。這速度,真神了。”
“唉,從此咱爺們兒是路人。”
“果然是高檔大氣上檔次啊,就這樣兒的範兒,除了咱戰狼大隊長,還真沒人……哦!”
一連幾個哀叫聲響起,所有看好戲的傢伙都吃了屠徵一個爆粟子。
“不聽上級命令,還在這兒亂嚼舌根兒,給我負重越野五十公里,明天早上沒完成就不用吃早飯了!”
立馬驚起一串銅鈴大眼鵝蛋嘴,但卻沒人敢在總司令冷酷至極的眼神中兒,發出一絲絲聲音,最後只能苦哈哈地敬禮,列隊跑步離開受罰去。
“嗚嗚,媽咪,媽咪……”
兩小傢伙一見媽媽都不在了,哭得更大聲,這第一次到這麼空曠的陌生環境,全是不熟悉的人,也嚇着了,加上剛剛起牀就遭此“噩耗”啊,登時就——變態了。
“哎,哎,這是怎麼……”
袁飛虎上前想幫好友分擔一下,伸手想抱抱那最可愛的小女娃,哪知一顆眼淚水飆到他大手上,渾身一麻就倒地上了,眼睜睜看着小丫頭渾身粉光一閃,滋溜兒一聲飛走了。
跟着哥哥也變成了一顆銀光閃閃的小光球,追了上去。
登時把周人都看傻了眼兒。
屠徵嘆息一聲,扶起好友,解釋了一下,一起上了車,通過基地內的監視系統追蹤語環的行蹤。
“老,老大……你,你也不用……現在……告訴她呀!”
袁飛虎還只是普通人類,這被小月芽的麻醉劑潑,真是非常無辜,沒立即昏過去已經不錯,說起話來就結巴囫圇得厲害了。
“她遲早都會知道。”
“切,你……根本,自虐!”
屠徵苦笑,沒有否認。這段時間大概沒人知道他有多麼自責,甚至是恐懼。可是真是害怕,也終是要面對,如果女兒就此恨他這個做爸爸的狠心,他也只有認了。
……
這一日,整個無極大隊的地上新兵們都看到了一個奇觀,一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小美人兒,竟然一路狂奔,身形如風,青絲如霧,從他們“一二三四五”的隊列邊跑過,身後還跟着兩顆一銀一粉的小光球。
從身邊呼嘯而過的風聲中,還能聽到童稚般的哭叫聲。
新兵們討論着這是不是隊裡新來的女教官,也同勁暴小組的教官們一樣,經過了專業的生化改造,立馬就能讓他們見上了,一個個興奮不迭。
那時,屠徵親自開着車去追女兒。
袁飛虎奇怪,“你怎麼不開追蹤儀?”
屠徵迅速打轉方向盤,“用不着,我知道她會去哪。”
“真的假的?”
油門一下被踩到底,迷彩越野車飛速駛過訓練場,路邊還在爲語環速度震驚的新兵蛋子們,沒來得及向大大首長行禮,汽車就衝過去了。
很快,在一座刷得雪白、完全似倉庫般的方型建築前,越野車停下了。
屠徵撐起車框跳下車,連車門也不及開,就跑上前去。
袁飛虎嘀咕着“真那麼神”,勉強被勤務兵扶着下了車,就被眼前的事實閃了閃眼,喃喃着說,“還真特麼神了!這就叫心電感應?”
無獨有隅,或根本不需懷疑,在倉庫般的巨大建築前的空地上,語環愣愣地望着沒有任何標誌,卻是無極大隊所有新兵們都知道的事實,這裡面便是大隊的醫療中心。
之所以建成這模樣,當年也是考慮到空襲時,方便撤退,且更擅於隱藏。在四周看似空曠的綠草坪下,其實暗藏玄機。
當然,這所代表着國內頂級醫療水準的醫院,其真正的核心力量全藏在地下數百米處,一般人或任何特工間諜想要浸入,絕非易事。
此時,語環已經找到入口,卻是一動不動。
在她腳下,一左一右兩小淚娃抱着媽媽的大腿,抽泣個不停。
這一幕看得屠徵心底又酸又澀,急着衝上前,卻又不敢再碰女兒一下。
深吸了幾口氣,在胸口抑到發疼,才輕輕地,小心翼翼地喚出一聲,“環環……”
他看到女兒的身子明顯抖了下,袖下的小拳頭一下握得死緊,甚至慢慢地生出了尖銳的骨刺,在初升的陽光中,那樣刺目,冷到骨頭裡。
屠徵沒有動。
語環突然轉過身,看着父親的眼神複雜又矛盾,此時兩成的獸化卻是她最妖嬈的模樣,挑紅的眼角,卻蓄着十足的憤怒和不甘。
袁飛虎嚇了一跳,直覺不安,就想上前。
但語不比他的動作不知快了多少,一下撲向屠徵。
“老大——”
袁飛虎嚇得大叫一聲,甩開小兵往前衝。
那一瞬,屠徵看着朝向自己的骨刺迅速變長,冷光爍閃,閉上了眼睛。
裡裡外外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然,下一秒,又都同時溼了眼眶。
“爸……”
屠徵慢慢擡起手臂,一手撫上埋進心口的腦袋,一手輕輕撫過那顫抖抽泣的肩頭。
“環環,爸在這兒。”
“爸,我怕,我好怕……”
“不怕呵,爸爸在這兒。要不,怕就哭出來吧,哭出來舒服些。”
“爸……”
語環聲音一顫,放聲大哭。緊跟着,腳下兩小肉球也跟着哭了起來,哭得近處直觀者和遠處監視器裡的圍觀者們,都一陣鼻頭髮酸。
……
經過那一場沒有顧及的發泄,將這些日子以來積累的所有不安、擔憂、懷疑和痛苦,通通宣泄一空。
語環的情緒終於平覆,一如既往地賴在父親身邊,聽完了事情的全部過程,也終於知道了夢境的真相。
她到的第一個夢境,其實是衛東侯的。他爲了救父親,差點兒被刺中心臟,那柄鋼管從他背心刺入,透穿了前胸,擦過了搏動的心臟下椎體部分,雖沒傷到心臟主體,卻刺斷了大動脈血管。
由於救人的情勢十分緊急,且又是在他意識較爲模糊,全憑本能的狀態下,人是救到了,他卻已經失去了意識。故而在夢境中,他唯恐自己沒救到屠徵,讓屠徵被刺死在地下工廠裡,仍在擔憂害怕,惴惴不安。
那一聲瘋狂嘶吼,正是因此。
第二個夢境,是屠徵的。其實北靖的空間能力早前是被屠徵啓發,會進入屠徵的精神空間也不奇怪。
屠徵眼看着衛東侯爲救自己承受了那致命一擊,同時在遭受了嚴重的核幅射情況下,還埋下炸彈完成了任務,內心愧疚不矣,覺得無顏面對女婿,故在這個夢裡,語環一直看不到衛東侯的面容,實驗室裡也只看到一道黑影將父親撲倒,之後就一直沒出現。
後來因受寶寶們的影響,回到了愛琴島大家擁有共同美好回憶的地方,屠徵才終於走出了自己的內疚,面對現實。然而,看到女兒和孫兒們,沒敢說出真相。
“語環,爸爸對不起你。”
說完後,屠徵神色悽然,目光不敢直視女兒。
語環握住了父親的手,那裡受了核幅射,傷口一直不見好。
“爸,你們能回來,就夠了。等你們病好了,回頭一定要放個大假,好好陪陪我和寶寶們。”
“語環……”
屠徵聲音微顫,看着女兒竟然勾起了自己的小手指,孩子氣地在空中搖了搖,衝他一笑,立即轉開了眼,心潮翻涌,一把將女兒抱緊在懷中。
“爸,我們都拉勾了,不能食言啊!”
“好好,爸爸答應,絕不食言。”
一家人,又怎麼會真的生氣呢!
下行的電梯門打開,門外霍然等着幾個神色肅穆、身着白大褂、戴着眼鏡的醫生模樣的人。衆人齊齊向屠徵行禮,問好,叫“首長”。
屠徵爲語環介紹了當首的上校醫生,正是主持救治衛東侯的主治大夫,基地最好的戰傷治療專家,對於幅射型傷害尤有研究。
上校醫生朝語環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就帶他們前往衛東侯的病房。
刷過幾道安全門,他們最後來到了一個有着“紅色預警”標誌的區域,當上校醫生說到了,那大門一開時,竟然散出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小月芽兒在外公懷裡縮了一下,小熙在媽媽懷裡卻瞪大了眼,骨碌碌地直往會吐白霧的大門裡瞄。
這時,上校醫生纔開口解釋,聲音冰冷無溫,“由於嚴重的核輻影響,衛東侯的細胞再生雖比人類快,卻不及幅射傷害的速度。爲了減輕他的痛苦,延長生命,我們採取了低溫搶救的方式。”
上校醫生說着,就指示助理拿出了好幾件軍大衣,遞到他們手上。
“裡面溫度較低,在零下二度到十度之間。正是抑制細胞癌變的最佳溫度。”
說完,他點點頭,領先一步踏了進去。
語環的心,在這一刻,真正跌到了冰點以下。
……
話說花洋從港城出發,前往蓉城,可謂歷經千辛萬苦。不過短短一個半小時的飛機,愣是讓她折騰了一週時間,才趕到蓉城。
很不湊巧的就晚了一步,語環剛好被屠徵接走,他纔好不容易找到了樑安宸。
“老師,你這路趕得也太給力了。”樑安宸給花洋送上喜歡的英式奶茶,心下早笑翻了天,本想說丫都快趕上古代京城趕考了,十月的秋試得提前三個月出門兒纔不會落考。
當然,這話一說準給爆點。
花洋抱着香噴噴的奶茶,捻起蘭花指開始抱怨,“這能怪我嗎?你們這裡簡直就是三步一崗十步一哨,比過五關斬六將還可怕,幾公里的高速,竟然有三個收費站,我在歐洲跨國旅行也沒交過一毛錢啊!爲什麼我們納稅人享受自己的錢建的公路,還要給那麼多的錢哪! щщщ¤Tтká n¤¢ ○
就算現在流行病肆虐,又不是世界末日喪屍追殺,竟然欺騙我這麼美麗的良民,我明明救了人居然說我撞人,沒一個正義者站出來幫姐說話,簡直就是歧視嘛!姐可是來救他們的耶!”
她一撩長髮,樑安宸猜到八成是她愛美打扮得花枝招展,纔會被人碰瓷當肥羊宰。
“歧視外國人我就忍了吧,誰叫咱掉進這兒土疙瘩,遇到的都是土著呢!”
“老師,開着汽車來打劫的應該叫土豪。”
“我管你什麼土著土豪的,你趕緊的給我聯繫語環和小寶貝們,我可是專門來拯救他們的,姐不屑做這兒白衣天使。”
樑安宸爲花洋的任性無賴很無語,只得乖乖打電話,但這時候語環一家正在地下基地裡看衛東侯,電話不通,這又被花洋抱怨了一堆。
“喲,你這個東西,我好像在哪裡看到過。”花洋鬱悶地在實驗室裡溜達時,就瞧見了被放大了透光屏上的病毒照片。
“老師,這就是熱流感病毒。旁邊這幾章,是採集到的變異體。我們已經找到第一期的抗病毒藥劑,但疫苗方面我還沒太大把握。樣本我已經送到秦露那裡,讓她也看看,還有哪裡需要改進的。”
因爲缺乏臨牀經驗,目前只有盧五叔在接受治療,情況雖好,但很多異變影響還要長期觀察才知道。
“這一段鏈體跟阿斯巴蟲極相似啊,不過好像又不太一樣。它的異變過程,我覺得很眼熟,越看越像……”
於是花洋暫時留下了,跟樑安宸研究更完善的抗病毒藥劑和疫苗,配合秦露那邊收集的臨牀信息,很快新的疫苗誕生了。
花洋離開去無極大隊時,樑安宸方纔將最新的成果給了衛父,衛父同父親商量了一番,便派人將東西連同相關資料,送到了京城,交予屠磊和謝長河。
……
無極大隊
語環一行進了冷凍病房,牆壁上的無溫燈次遞亮起,室內白茫茫的一片漸漸顯露出真實面目。
特殊處理的醫療儀器上,跳着冰藍色的字數,大大小小,高矮不一,都圍繞着房間中的那一座彷彿棺材般的水晶牀。
之所以說是水晶牀,因爲牀下體都是治冷機,病人是躺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罩子裡,此時罩子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晶體,只隱約看到裡面的高大的軀體。
語環心頭一跳,快上幾步衝到牀邊,肩頭的軍大衣也掉落在地,她絲毫感覺不到寒冷,用力抹去了水晶隔離罩上的冰晶體,露出了裡面男人的全貌。
他幾乎渾身刺裸,身體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有劃傷,刺傷,還有明顯的灼傷,燒傷,傷口或參差不齊,血肉外翻,或紅腫不褪,仍在擴張,青紅黑紫不一,道道入目驚心,痛徹心扉。
“老公……”
而最可怕的傷口,就是他心臟位置的地方,那個血肉模糊的疤,皮肉都朝外翻着,隱約竟能看到森白的胸肋骨。
雙手輕輕帖到男人的臉上方,滑落的淚水瞬間結爲冰晶,打落在水晶罩上。
屠徵急忙揀起大衣,給女兒披上。
兩個小傢伙縮在助理叔叔阿姨懷裡,小手緊攥着白大褂,乖乖地不吵也不鬧,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媽媽,大眼睛裡過早地出現了憂愁的神色。
男人的樣子沒有完全恢復人形態,本來俊朗的面容上,留着一個塌塌的老虎大鼻子,卻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呼吸,他渾身佈滿一層淡淡的小金毛,臉上也是,卻結了一顆顆小冰晶。
他的臉色是她從未見過的蒼白,肌膚青白中透着紫黑,渾身上下都難於尋到一絲往昔的生命力。
“老公,我來了。我帶寶寶們來看你了,你,你睜開眼來看看我們,好不好?老公,我好怕……”
咯嗒,咯嗒,冰冷的水珠不斷嘀打在水晶棺上,無聲的嘆息久久不散,屋內一片沉寂。
“小喬,別這樣。你這樣是喚不……”
上校醫生的聲音一下僵住,一直平靜無波似見慣了生離死別的冰冷麪容,突然發生劇烈的變化,鏡片後的眼睛睜到了最大。
從戰場上回來就昏迷不醒的男人,此時竟然睜開了眼,他還沒告訴衆人,水晶牀裡的溫度其實比房間裡的溫度還要低,普通人類一進去就只有死路一條,就是衛東侯也不可能就這樣醒過來。
可是,眼前發生的一切,全部推翻了他的醫學常識。
卻不知,這其實是語環在一進門,就開始掃描透視衛東侯的身體,通過自己的能力喚醒沉睡中的男人。
衛東侯竟然睜開了眼,只是他的眼瞳不是金色,也不是正常人類時的黑色,而是黑中帶赤,赤中有金,混雜的色彩更隱含着一股說不出的死氣,和詭異。
“老公,老公,你聽見我叫了你,對不對?你說過我們有最了不起的心電感應,你能感覺到我的,對不對?老公,我是你的環環啊,我來救你了。我把孩子們都帶來了,小月芽兒,快過來——”
語環惶急地叫喚起來,回頭將助理醫師懷裡的女兒抱了過來,小月芽爬在水晶牀上,看到了模樣奇怪的父親,覺得有些陌生,害怕地縮了縮身子。
語環心急火燎,一邊催促上校醫生打開水晶牀,一邊叫女兒趕緊救爸爸。
屋內迴盪着她急切的叫喚聲,聲聲震得人心起伏,驚訝又不可思議,更不安。
“環環,你冷靜點。”
“小喬,我們現在不能開這水晶牀,我們想盡了辦法才延緩了東子的病情惡化。東子遭受的核幅射是絕對致命的劑量,那是普通人能承受極限的上百倍。要是人類不出一日就會痛苦死亡。東子……”
“我不管!”
語環有些歇斯底里的推開了勸阻的人,睜着淚盈盈的大眼,嘶聲哭道,“是我讓他醒過來的,你看到了嗎?他醒過來了,是我。他能感覺到我和寶寶們。小月芽兒可以救他,我也可以救他,我不需要你們,我自己來。”
“語環,別這樣……”
屠徵去拉語環,語環卻非同一般的固執,瞬間變了身,長長的骨刺穿出身體,嚇了衆人一跳,要不是袁飛虎快了一步,上校都要遭池漁之災。
語環一邊給衛東侯梳理身體,療愈肉體上的傷,同時迅速尋找水晶牀的開啓通路,一邊更催促小月芽兒救爸爸。
小月芽兒被這混亂的情形給嚇着了,害怕地哭了起來,想要掙出母親的手。
屠徵又急又氣,這見勸不住女兒,孫女兒可憐的模樣,忍不住衝上前,斥吼一聲:
“語環,快住手。”
“啊,我找到了。”
咔嚓一聲,水晶牀終於被打開,一股更爲濃重的白氣從開口處滾了出來。
“小喬,不要啊!”
上校醫生別開袁飛虎,也跟着衝上前阻止。
語環卻不管不顧,一把推開了牀罩,伸手撫上了男人冰冷無溫的面頰,想要用自己的手溫暖這副冰冷死氣的身體,沒想到發生了一幕比那個噩夢更可怕的事。
“啊——”
男人的面容在回溫的同時,迅速發生異變,一股深紅黑潮從皮膚下涌出,眨眼間就泛出了可怕的水泡,黑瘤……簡直無法形容。
她嚇得尖叫一聲,收回手時,震動的氣流一下將剛剛她捂住的臉頰上的肌膚都震落,露出血淋淋的肉。
她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整個人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