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提南亞遭到了一羣海上怪獸的襲擊。
雖事先得到戰神的提醒,但消息來得太遲,提前一兩天時間,兵力根本來不及調度。城內僅萬餘步兵,只能堪堪守衛四面城牆。
蛟龍軍團海上艦隊掃清水面,吞吐了將近十萬部隊在城外的沙灘上登陸。城池攻防專家,詹魯軍團的亞農將軍,率領他們在陸地上從三面包圍凱提南亞。
從易卜拉辛那裡,查理學會了使用拍砸吊錘直接自海面攻城,馬上用於凱提南亞戰役。百餘艘巨大的三桅帆艦上架起了兩百多具大吊錘,彷彿惡魔伸出一支支又粗又長的巨臂,手裡握着大錘,瘋狂地拍砸城牆海堤。
在水陸夾攻下,日升時艦隊抵達,日落時城池也跟着陷落。
還有很多後續艦隊,正運載着來自半島的大軍,在海面上飛速疾馳,趕來匯合……
在這個進攻方向上,丹西總計投入了二十六萬兵力,其中猛虎軍團十三萬,詹魯軍團五萬,自由軍團五萬,熊族武士一萬,胡瑪輕騎一萬,十字軍團裡留下的外籍僱傭軍兩萬。
兩盟半島之戰,出征的三十萬猛虎軍團只剩了十三萬,十萬詹魯軍團剩下五萬。十字軍團則在完成任何後解散,遣返回國,丹西從中徵募了兩萬戰鬥力不錯且願意效勞的人入伍,作爲外籍僱傭軍使用。狄龍則比較敢於使用這種人員,總計招募了四萬外籍僱傭軍。
後期趕來的自由軍團、熊族和胡瑪縱隊,因戰事較少,故而編制比較完整。他們主要是作爲一種威懾力量存在,增強防禦力量,並加重談判砝碼。
在戰爭中,猛虎自治領前後總計損失了二十二萬正規軍,尚不包括十字軍團、半島軍團、半島民間義軍的人員損失,倘若把這些都加總計入,其數字將高得驚人!
半島軍團沒有參與對塞爾王國的戰爭。兩盟半島損失已非常慘重,無力派兵援助,只能謹守國土。
諾豪軍團長和鄧肯副軍團長收編了半島義軍,以海豚旗爲幟,建立起一支約有十萬人的正規軍團。帕巴特出任伊莎貝拉的經濟顧問,實際掌握半島東區的大權,一心一意地進行內政建設,撫平戰爭創傷。
木棉鎮,瘦猴貝葉和獨臂威達率猛虎軍團詹魯駐部十萬、山地軍團十萬,共二十萬大軍飛渡劍鞘峽谷,從中路直接挺進塞爾平原!
這是一個塞爾人根本未曾想到的進攻方向,防備力量相當薄弱。由貝葉策劃,威達統御的這路大軍,進展神速,一路勢如破竹,塞爾守軍望風披靡。
阿爾古率蛟龍軍團河艦分部自北向南,查理率蛟龍軍團海艦分部從北往南,橫掃累斯頓河水域。沿途塞爾王國的濱河地帶,無論城市、港口、集鎮、村莊,基本上都是應聲而落,組織不起什麼像樣的抵抗。
到了這個時候,後知後覺的塞爾方纔如夢初醒,完全慌了手腳。
統治集團的愚行,導致中央走廊三大傳統軍事強國之一,經常處於領袖羣倫或者坐二望一地位的塞爾,陷入了被動挨打的絕境。
不是軍事上的指揮失誤,而完全是因爲政治上的短視,斷送了偌大的塞爾王國。
塞爾朝廷判斷,丹西主導的神聖聯盟部隊正與沙漠帝國異教徒殺得天昏地暗,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短期內結束戰爭,及時返回參戰,他們可以趁機渾水摸魚。另外,因本國軍事力量在猛虎自治領第一次衛國大戰中受到嚴重削弱,不足以單獨入侵由中央軍團和自由民駐守的中央郡。據此,他們纔會上軻庫裡能的圈套,勾結呼蘭發起戰爭。
基於以上錯誤判斷,塞爾人挑起了戰爭,並把重心放在了中央軍團和自由軍團可越境殺入的北部戰線,與克魯斯、烏丁統領的部隊分庭抗禮,形成對攻之勢。他們的如意算盤是,塞爾加上呼蘭以及其他走廊盟國的部隊,完全可以摧毀主力部隊不在本國領土而半島征戰的猛虎自治領。滅掉這個身邊的強敵後,作爲首發陣容出場的塞爾,將在戰利品瓜分中獲得最大的份額。呼蘭人誠然值得警惕,但呼蘭與自治領畢竟間隔遙遠,軻庫裡能的能耐再大,也不可能把猛虎自治領搬到呼蘭旁邊去,他們充其量多搶些錢財,土地卻肯定大部分歸塞爾人所有。
然而,國際關係雖然複雜多變,但從根本上說只遵循利益至上原則,根本不會依從一廂情願、虛妄幻想、道德良知或宗教熱忱,敵人轉眼可以變爲朋友,朋友隨時可能反目成仇。正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當呼蘭人從幕後走上前臺,從遙遠的威懾背景變爲現實的危害力量時,中部大陸的各方力量迅速反應,重新分化組合。
丹西轉瞬即與異教徒握手言和,回身就給塞爾人以毀滅性打擊!
最可怕的是,塞爾人忘記了,軻庫裡能豈是替人火中取栗的主?!
錯誤的政治基礎,必然導致失敗的軍事行動,即便將領再有才華,士兵再英勇無畏,也改變不了悲慘的命運。
當中部和南部的猛虎入侵集團出現時,塞爾人似乎還有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希望:呼蘭西征集團正沿着大陸公路挺進,沿途不斷有成員國的軍隊加入,這股海嘯般的力量,足以與猛虎軍團對抗;北線麋集了二十幾萬國防軍主力,只要能及時回防,拖延住敵軍的進攻步伐,等援軍殺到,王國就能得以保全。
普內爾的厚土郡,原本重兵雲集,安全無憂,此刻卻是急得像火燒般的大回撤。吉卡斯僅給普內爾留下五萬守軍,餘部盡皆啓程調離,奔赴各處戰場。
中央軍團和自由民部衆趁勢發起進攻,普內爾叫苦不迭,只能率衆死守,層層設防,延緩對方的推進速度。
幸好,中央軍團是防禦性的地方軍團,自由民屬預備役轉職部隊,進攻不像猛虎軍團那樣兇狂無匹,普內爾雖然手忙腳亂,火燒眉毛,好歹還可以支撐一陣子,贏得一段日子的苟延殘喘機會……
莫西河口。
前線已經殺得天昏地暗,丹西卻沒有與大軍同行,而是攜妻抱子,在昆達夫婦、凱魯夫婦、別亞夫婦的陪同下,到這個富有紀念意義的小河口祭奠父母。
他剛滿週歲時就在這個小河口遭到海盜打劫,父母雙亡,幸運地被孤獨的老獵人胡里奧拾起收養。生於遠東帝國的他,對故土幾乎沒有什麼印象,連父母的長相都回想不起來,是靠養父胡里奧的轉述,他才隱約猜出了自己的身世。
關於那個父親當日捨身護子的歷史殘片,丹西同樣無從瞭解。偶爾在夢中,記憶深潭最底層的一些沉積物泛上來,那個揪心的鏡頭方纔以模糊的噩夢形式回放:一片血光!
然後自己從高處墜落!
這個特殊夢境,從童年、少年一直到青年、中年,時不時在丹西的睡夢中出現,往往驚得他突然醒轉,滿身冷汗。
根據某些術士的說法,嬰幼兒的無意識階段的經歷,往往影響到某個人一生的性格,即便成年後也無法擺脫。那個紅光四濺而後墮入深淵的夢境,與丹西后來展現出的冷峻嚴苛而又狐疑謹慎的性格,到底有多大關聯,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不過,在遙望東方,祭奠父母時,丹西完全是一副誠惶誠恐,毫無任何僞飾的哀慟。
養父胡里奧害怕海盜殺個回馬槍,撿起小孩後就趕快離去,沒有時間掩埋屍體。丹西不知道親生父母姓甚名誰,他們的屍骸也早已化作風塵,不知所蹤……
惟有莫西河水在靜靜流淌,滿河蘆葦在風中搖曳,似乎在悄悄地訴說着什麼……
看着眼前的一切,丹西不覺悲從中來,痛哭失聲。
這哭聲,與二十幾年前那個一歲嬰兒的哭聲,是那麼的相似……
那對在莫西河口遊蕩,不知姓名亦不知生前模樣的遠東冤魂,倘若能看到眼前一幕,想必也會含笑安息了:他們的孩子不僅在殘酷的異國他鄉生存下來,而且立業成家,出人頭地。
在丹西身後,小美、小伊帶着虎子、豹子、鳳兒盈盈跪倒,面向東方的大海磕頭叩拜……
塞爾平原上,一幅兵力快速大轉移的混亂場景。
塞爾是中央走廊第一次反虎大戰中損失最慘重的國家,富有戰鬥經驗的老兵們死傷大半。雖然習博卡二世重新徵兵,但這些新兵蛋子訓練度不足,毫無戰爭經驗,素質較老兵們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檢驗戰鬥力的最好方式,就是觀察軍隊在戰火臨頭時的表現。某些老練的軍官甚至可以據此判斷出某個戰士入伍幾年,是否打過仗。
相較於老兵們迅捷而齊整的步伐,新兵的隊伍混亂而嘈雜,行不齊,列不直,還經常串了隊伍。
有時候,幾支部隊搶道而行,擁擠不堪;有時候,大道上佈列着完全不成隊形的遊兵散勇;有時候,一匹失蹄的戰馬,或者一輛翻到的牛車,堵塞了整條道路,耽誤了很長時間;有時候,整支小隊、整支中隊跟錯了隊伍,甚至連兵種都有搞亂了的,步騎同行、作戰部隊與後勤部隊合夥,變成了名副其實的混編部隊;掉隊落伍的,當逃兵的,都不罕見……
這回的軍事調度中,相當多的塞爾部隊就是這種情狀。
爲了救急,上頭下達的都是必須於何時抵達預定集結點,否則軍法處置的死命令,軍官們只能不斷地催促着部下加速急行軍,對於少數掉隊成員或者逃兵無法顧及;數十萬部隊一起進行回撤,大家嘩啦嘩啦地向南急奔,出現了一支支混編軍,軍官也沒有時間整飭和清理隊伍,先拉到戰場再說,免得被撤職甚至砍頭;調度不僅規模大,而且行程遠,最遠的從北部邊境開到南部海疆,最近的也要跨越半個國土縱深,從北部趕到中部;這再加上一些素質不合格的新兵在裡頭折騰,塞爾的這次兵力大挪移足以稱得上是混亂無序,人仰馬翻。
不過,也有例外。
比如下面這支萬騎縱隊,就充分體現出塞爾傳統軍事強國雄師勁旅的奪人風采。
在一條商道上,一彪輕騎風馳電掣,絕塵而來。
開路的前鋒小隊一邊高聲吆喝,一邊熟練地排開擋道者,既不影響速度,又顧及人員安全。步兵、輜重兵等紛紛向兩側讓道。
“嗨!跑這麼快乾嘛,想早點去送死嗎?!”
有被推開的兵痞在大聲咒罵。
“猛虎軍團有異教徒幫忙,你們根本沒戲!”
有不滿騎隊囂張的人在恫嚇。
“總算見到一支像點樣兒的部隊了,想當年……”
一個老隊長嘟噥着,又開始給手下新兵吹噓自己的“想當年”。
在旁邊的戰友羣中,只偶爾有幾聲讚歎與喝采。
“弟兄們,那支部隊呀?”
還有一些士兵湊過來問。
他們搞錯了番號,走錯了路線,結果與自己的部隊失散,只好逢人就問,希望能在茫茫兵海中重新找到隊伍。
“凱提南亞騎縱!”
只有對這句話,這支精銳騎兵方纔回答。
“太好了!我總算尋着了!”
驀然,旁邊突然竄出一個鬍子拉茬的士兵,騎着一匹青色戰馬。
“你也是凱提南亞騎縱的麼?”
一個殺氣騰騰的軍官轉馬出列。他的手甚至握在了劍柄上。
“不,不是,第五步縱的,”鬍子兵擺手道,“但我是凱提南亞本地人。”
“你既然是步兵,爲什麼有戰馬?”
“嗨!還不是道上撿的。這一路行軍,真見到不少好東西,有個弟兄還撿了一輛沒人要的馬車,裡頭全是麪粉哩!”
“那是軍需品,該歸還原隸屬部隊。”
“按說是這樣,可你看這亂的,我連自己的隊伍都找不着,還找得到這些東西的原主?”
“那也是,”軍官點點頭,不願再理他,“你趕快去追趕第五步縱吧。”
“嗨!別走啊!”鬍子兵打馬趕上,“我騎着馬到處追,可怎麼也尋不着第五步縱,自己卻迷路了,都不知道現在到了哪兒了。”
“這是京都側路,沿着走可以直抵首都。”
“哇,那我完全走反了方向。”
“趕緊回頭吧。”
“算了,反正也錯大發了。你們是家鄉部隊,我跟你們走得了。”
“這可不符合軍紀。”軍官越來越不耐煩了。
“什麼軍紀不軍紀的,我就是逃走也沒人睬我,就因爲我愛國愛軍,纔來打病貓軍團的。”鬍子兵是個侃爺,嘰嘰咕咕的像只喜鵲,“對了,你們是回去救援家鄉的吧。聽說丹西手下那夥蛟龍海軍呀,真騎着蛟龍作戰哩,一羣惡蛟吹口氣,就把凱提南亞的城牆吹塌了!”
“我們不去凱提南亞,去保衛首都。”
軍官越來越不耐煩。本想三言兩語把這個“老鄉”打發了,孰料這個鬍子兵喜歡神聊,你不搭理他,他也能滔滔不絕地侃下去,還像牛皮糖似的粘着這支家鄉騎兵。
“首都好哇,我一直想去看……”
“咦?那邊是什麼?”
“什麼……喲!”
軍官的手朝後一指,鬍子兵一扭頭,後腦勺上突然捱了一計錘擊,倒撞馬下,跌在路旁昏了過去。
莫西河口。
丹西祭祖立碑後,挈婦將雛,在一衆衛兵的陪護下登上一艘大型運輸艦,扯起風帆,緩緩北上。
凱魯和別亞擡着昆達到甲板上吹風散心。
丹虎丹豹尚是首次乘船出海,跟着密爾頓在船頭船尾到處亂跑。
小美、小伊、卡琳爾、奈絲麗、蓮娜以及小姑娘瓦萊娜,一邊帶丹鳳、昆斯等四個小寶寶出來曬太陽,一邊在遠處看着三個小傢伙發瘋,羣雌粥粥,鶯鶯嫋嫋。
猛虎軍團這個大家庭真可謂人丁興旺,父輩英雄恰當盛年,風華正茂,下一代兒郎又開始了茁壯成長……
丹西沒有加入這場在艦隻甲板上舉行的其樂融融的家庭遊樂會,反而走進了底艙一間陰暗的廂房。
房內的小牀上,躺着一個面容憔悴的少女,正是血老之得意門生藍衫兒。
與艾哈邁德講和,必然開罪藍衣派,引來對方的報復尋仇。這夥刺客雖不怎麼起眼,卻個個精於暗殺,端的令人防不勝防。
猛虎軍團素來是寧我負人,勿人負我,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一旦當你是敵人,絕不會講任何客氣。
隱伏在沙漠帝國軍中的四藍被丹西施計出賣,不僅假休倫之手除去禍害,還賣給沙漠帝國一個大人情,表達出自己的和平誠意。
藍衫兒則被狄龍打成重傷,生擒活捉。
丹西本意也是借刀殺人,假狄龍之手除去藍衫兒,然後將罪責推到他頭上。血老即使返來報復,也多了一個狄龍做仇家。
讓狄龍多幾層顧忌,本就符合丹西的心願,而血老仇家越多,丹西自己的人身安全係數也就越高。因爲來自刺客派的很大一部分威脅,被轉嫁到了其他人身上。
殊不知狄龍亦非善類,精於算計的聖瓦爾尼領袖看穿了丹西的遺禍之計,出掌打傷藍衫兒卻不取其性命,反將皮球踢回去,把女刺客交由丹西處置。丹西無法,只有笑納,暫且接下這個燙手的山芋。
對於這樣一個山芋,吃吧,嘴巴會燙得起泡,腸子會燙得打結,就這麼拿着吧,又實在有些不甘心……
丹西搬條椅子,坐到牀邊。
這個他甚至不知道名字女刺客,此刻美眸緊閉,呼吸微弱,臉色慘白如紙。
一探脈搏,丹西就知道,狄龍那一掌,幾近把她拍成廢人。藍衫兒背上的護體真氣被完全拍散,全身經脈移動,穴道錯位,即使能治癒,全身武功只怕也無法復原。
當然,丹西自己曾經被毒龍子打得更慘,卻在與伊森進行驚險的內力較量中治好了內傷,知道這並非不治之症。
他的體內也含有部分邪惡的氤氳黑氣。雖然黑衣派、藍衣派與紅衣派的武功不同,但內息在性質卻非常相似。丹西試探性注入一股內力,立刻引起藍衫兒體內散亂真氣的強烈反應。
這不是異質內息間的抗拒和排斥,而是一種頗爲和諧的融合與共鳴。
丹西心裡在猶豫。
藍衫兒是血老自小調教出來的高足,她絕不像在皇宮深院裡長大的伊莎貝拉那麼容易降服。丹西如欲趁機控制此女,弄不好會被反噬一口,爲自己帶來血光之災。
這是一場非常危險的遊戲。
玩,還是不玩呢?
或許是這個軍官一念仁慈,或許是他怕發生命案惹出麻煩,沒有要鬍子兵的性命,不過這一下掌擊,也讓鬍子兵昏迷了很長時間,待到他幽幽醒轉的時候,已經是已過去了半日光陰。
揉揉眼楮,馬兒沒了,路上行軍的人也完全換了一撥,但士氣是一樣的低迷,走路的神態是一樣的無精打采。
“媽的,邪乎!”
鬍子兵站起身來,回憶起昨日的怪事,胡亂地咒罵道。
或許,那匹馬原來的主人也是這樣被一個無良軍官欺負了吧。鬍子兵一邊這樣替自己解嘲,一邊拖着沉重的腳步上路。
沒有走多遠,他就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呼喝聲 “讓道,讓道!凱提南亞騎縱奉命衛護京師,阻路者軍法處置!”
“奶奶的!”鬍子兵一聽這名字就來火了,幾步竄到路心,“喂!無恥的混蛋們,賠我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