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美人兒生氣的樣子還真是好看。”田伯光一邊調笑,一邊伸手去抓墨畫的左手。
墨畫雖然也習武多年,但頂多就是三流水準,田伯光這一流高手的一抓,她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開的。
眼看着田伯光的右手就要碰到了墨畫的手腕,陡然間,墨畫的右側閃過一道亮光,對着田伯光的右手直斬而下。
田伯光對中間這位有可能是華山派弟子的小年輕絲毫都沒放在心上,在他想來,這個人模狗樣的小白臉如此年輕,就算是嶽不羣的親傳弟子,頂多也就是三流水準,不必放在心上。
但是這陡然間斬過來的一劍,疾如閃電,快似流星,而且招式極爲高妙,前式未盡,後式已經蓄勢待發,隱然間已經把他能夠應對的招式都給堵死了。就算他能夠及時避過這一劍,後續接踵而來的變招,比這一劍更難應對。
田伯光畢竟是一流高手,而且輕功身法高妙,千鈞一髮之間,右足發力,身法如電,陡然後退。
但是莫正陽的變招同樣快如疾電,劍至中途,突然劍式一轉,順勢疾刺田伯光的神藏穴。
田伯光的武功雖然高出莫正陽一大截,但畢竟事出倉促,面對莫正陽勢如疾電的兩劍,應對還是稍慢了一些,雖然避過了神藏穴要害,但還是被莫正陽刺中了右臂。
急涌而出的鮮血,頓時染紅了田伯光的青衫。
雖然兩劍刺傷了田伯光,但莫正陽並不滿意,心中很是遺憾。
這一劍也只是刺中了田伯光的皮肉,並沒有刺中他的要害,傷勢不算嚴重,幾乎對田伯光的戰力沒有任何影響。
莫正陽連出兩劍,雖然是片刻之間的事情,卻是他蓄謀已久的結果。
莫正陽揮出的第一劍,是華山劍法當中的一記絕招“飛鷹撲兔”,最是凌厲迅猛,緊跟着刺向田伯光神藏穴的那一劍,是鐵線劍式當中的“極光式”,招式雖然簡單,但運勁極妙,出劍的速度最是快捷。
莫正陽本以爲以有心算無心,出其不意之下,定能夠重傷田伯光,沒想到在如此有利的形勢之下,也只是輕傷了他。
看到少爺不顧危險的和賊子惡戰,墨畫和瑤琴都很擔心。有心上去幫忙,但兩人手中都沒有任何兵刃,而且少爺和賊子的出手速度都太快,墨畫和瑤琴就連兩人的動作都有些看不清楚,擔心給少爺幫了倒忙。最終還是墨畫攔下了躍躍欲試的瑤琴,拉着她的手,兩個人站在一旁觀戰。
躲過莫正陽接連兩記殺招之後,田伯光終於緩過勁來。
剛纔躲過的兩劍,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田伯光完全是和死神擦肩而過,只要他的應對稍有失誤,現在肯定已經橫屍當場。
如此兇險的場景,田伯光生平當中也僅僅有過三次經歷,今天這是第四次。
對於眼前這位年輕的華山派弟子,田伯光在不敢有絲毫小覷,打起全部精神來,認真應對。
田伯光繼續急退幾步之後,終於脫離了莫正陽的攻擊範圍。
莫正陽心中略有惋惜,他的五蝠身法修煉的時間還是太短,面對田伯光這樣的輕功大高手,他的速度還是有所不及,不然的話,也不可能讓田伯光這麼快就擺脫了不利的局面。
田伯光原本左手提刀,右手中還拿着一個包裹,顯然應該是長途路過此地。在他調戲墨畫的時候,把右手中的包裹也交到了左手之中。
現在他已經把莫正陽看成了值得一戰的對手,手中的包裹放到了地上,左手提刀置於胸前,但田伯光沒有急於開打,他出聲問道:“倒是我小瞧你了,華山派的劍法確實厲害,在下田伯光,不知道兄弟是嶽不羣的哪位弟子?”
“我家公子是華山嶽掌門座下大弟子,姓莫名正陽。”瑤琴長這麼大,從來還沒有這麼憤恨過一個人,話語中殺氣騰騰,“淫賊,你就等着受死吧!”
“想要我死可不容易,倒是你家公子性命堪憂。”田伯光確實是色中餓鬼,這個時候還不忘調戲,“你要是想讓這個姓莫的活命,只要你倆乖乖的隨我去快活一番,我倒是可以饒了你家公子的性命。我這個人也只是喜歡美女,並不喜歡殺人。”
莫正陽的實力雖然不如田伯光,但自從他換了寶劍之後,信心還是挺足的,也不和他多言,直接喊了一聲,“田伯光,受死吧!”
然後施展開最爲擅長的希夷劍法,手中長劍向田伯光當頭劈下。
莫正陽搶先劈出的這一劍,輕盈迅捷,田伯光想也不想,手中的大刀迎面揮出。
在他想來,這個姓莫的小子,年紀輕輕,劍招雖然高妙,內力肯定不強,自己這一刀內力內蘊,勢大力沉,和他的長劍相撞之後,應該一刀就能把他的長劍打飛。在他強勁內力的轟擊之下,這個小子就算不當場吐血受傷,肯定也沒有了再戰之力。
想象是美好的,然而現實是殘酷的。
田伯光手中的這把寶刀,質量雖然不錯,但如果按照莫正陽的評定標準來看,也僅僅相當於各大門派中少有的好兵器,也就是二等兵器。
而莫正陽手中的這把寶劍,卻是絕頂寶劍,比田伯光手中的這把寶刀整整高出了兩個等級。
刀劍相撞之後,“咔嗒”一聲,田伯光手中的這把寶刀攔腰斷成了兩截。
田伯光萬萬沒想到,莫正陽手中的長劍竟然是一把消鐵如泥的絕世寶劍!
這一下,頓時形勢逆轉。
如果兩個人的實力差距太大,就算田伯光空手對敵,也能夠讓莫正陽的寶劍碰不到他一星半點。
但現在的情況顯然不是如此。
莫正陽的實力雖然和田伯光相比有明顯的差距,但這個差距還沒有大到田伯光空手也可以戰勝莫正陽的地步。
空手入白刃,只能發生在實力相差太大的情況下。否則的話,沒有一絲內力的令狐沖,也就不可能戰勝一流高手了。
現在田伯光手持斷刀,再也不敢和莫正陽的長劍相撞,收到這個極大的限制之後,田伯光頓時落到了下風。
以莫正陽的實力,在公平情況下,至少也可以和田伯光大戰200招以上。
現在田伯光的長刀不敢和莫正陽相撞,處處受制,他的狂風刀法根本就發揮不出來。
以兩個人的實力差距,田伯光的長刀要想避免和莫正陽的寶劍相撞,三招兩式還可以,時間一長,根本就避免不了兵器相撞。
在莫正陽急風暴雨的攻擊之下,田伯光抵擋了七招之後,刀劍終於再次無可避免的相撞在一起。
田伯光的長刀再次斷掉一截,只剩下半尺長的刀刃。
莫正陽這段時間雖然進境快速,但他最缺乏的是實戰的經驗。他雖然已經習武12年,但是老管家平常保護得太好,真正的生死廝殺,這還是第一次。
以莫正陽的心性和悟性,很快就適應了這種生死一發的激烈戰鬥。出劍越來越迅捷,攻勢越來越凌厲,田伯光失去了長刀之後,精湛的快刀絕學根本就發揮不出來。現在只能憑藉着高超的輕功身法,躲避莫正陽的攻擊。
又是七八招之後,刀劍再一次相撞,田伯光手中的長刀頓時只剩下一個刀把。
這一下,田伯光等同於空手對敵,更加不是莫正陽的對手,一時間險象環生。
自從田伯光的長刀被莫正陽削斷之後,他就已經心生退意。可惜莫正陽的攻擊實在是太過凌厲,步步緊逼,一招接着一招,招招精妙絕倫,根本就不給他逃走的機會。
最讓他感到頭疼的是,莫正陽的身法竟然也是極其精妙,騰挪轉折,迅捷無倫,比他引以爲傲的身法,竟然還要隱隱高妙幾分。要不是對方的這門身法,似乎還有些生疏,恐怕他早就被一劍刺死了。
但是隨着時間的延長,莫正陽的戰鬥力竟然一直都在提升,不管是身法的運用,還是劍招的施展,全部都有着明顯的進步,劍招越來越流暢,身法也越來越圓轉,田伯光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
正在莫正陽大佔上風的時候,莫衛仁和莫衛讓終於趕了上來。
兩個人一出城門就看到少爺正在和人大戰,頓時大吃一驚,把手中的東西扔在地上,施展開輕功身法,快步迎了過去。
莫衛仁遠遠的就喊了一聲:“好賊子,看老子不一巴掌拍死你!”
田伯光正對着城門的方向,分出一絲心神看過去,看到兩個大漢正在快步奔來。後邊的那個年輕漢子也就算了,當先一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那彪悍的體型,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外家高手。而且此人這麼龐大的身形,奔過來的速度竟然挺快,輕功上竟然也有着不錯的造詣,顯然也是一名內家高手。
田伯光本來就已經險象環生了,如果再有兩個高手過來圍攻,那他就真的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田伯光自從出師之後,也算是身經百戰了,但這麼兇險的情況,還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果等到另外兩個高手趕過來,那他定然是十死無生,現在只能當機立斷,斷尾求生。
有了決定之後,田伯光不再猶豫,面對莫正陽急刺過來的一劍,腳下使力,身形往右一偏,避過了要害,莫正陽的長劍刺入了田伯光的左肋。
雖然受傷不輕,但田伯光瞬間後退三丈,總算脫離了莫正陽的攻擊範圍。
在左肋上連點了幾指,止住噴涌而出的鮮血。與此同時,田伯光把他的輕功身法發揮到極致,遠遁而去。
莫正陽往前追了一段,但和田伯光的距離越拉越大,知道事不可爲,只得遺憾的停了下來。
“少爺,怎麼回事兒?哪裡來的賊子呀,你沒受傷吧?”不等莫正陽回答,莫衛仁就懊悔的說道,“都怪我太過疏忽大意,我應該一直跟在少爺的身邊纔是,我真是該死!”
莫正陽連忙安慰道:“這件事情怎麼能怪你呢?是我安排你們去拿東西的,難道你還敢不聽我的話?”
莫衛仁抓了抓腦袋,有點無措的說道:“這倒是不能,少爺的吩咐我肯定是要聽的。”
“那不就得了,既然你是聽從我的吩咐去做事,那你能有什麼錯?”莫正陽理所當然的說道。
“總之,讓少爺陷入危險之中就是我的錯。”莫衛仁雖然是個憨貨,但並不傻,“以後我會隨時跟在少爺的身邊,要是在遇到這種不長眼的賊子,看我不一巴掌拍死他。”
“沒必要這麼小心翼翼,少爺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要不是你大喊一聲把田伯光嚇跑了,說不定他現在已經被我斃在了劍下。”莫正陽可不想有事兒沒事兒都有一個彪形大漢隨時跟在身邊,況且他有保命之道,危險也許難以避免,但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
“少爺,你說剛纔的賊子是萬里獨行田伯光?”剛剛趕過來的莫衛讓頓時臉上變色,“田伯光這廝雖然行爲不堪,但他可是實打實的一流高手,少爺你竟然把他給打跑了,什麼時候你的實力這麼強了?”
莫衛讓即驚心於少爺竟然遭遇了田伯光這樣的強敵,又爲少爺竟然能夠戰勝田伯光感到不解。
“我這段時間武學進境挺大的,這次能夠打敗田伯光,我主要仰仗的是寶劍之利。”莫正陽揚了揚手中的寶劍,解釋道。
雖然不清楚少爺手中的寶劍是什麼時候得來的,但莫衛讓謹守下人的本分,並沒有多問。
知道少爺打跑的那個賊子,竟然是萬里獨行田伯光之後,莫衛仁和莫衛讓都感到一陣後怕。
田伯光這個採花賊在武林中的名聲還真是不小,很多正道俠士都想把他斃於劍下,但田伯光縱橫江湖十幾年,直到現在仍然活得好好的,想要擊斃田伯光成名的正道俠士,被他反過來殺死的不知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