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老人家來到了不遠處的一間小廟,他們才驚奇地發現,這裡還有幾十個人。大多都是老弱婦孺,以及一些身體有殘疾不方便離開的村民。
他們有的跪在神像前面,有的靠着牆壁坐着,下面墊了一些枯草和棉被,有的圍着一個巨大的鍋子,正在煮着什麼東西。見到夢汐一行人的時候,他們的臉上都顯出了訝異與不解。
“爺爺……”迎面跑過來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連哭帶喊地抱住了老人家的腿。
老人家彎下腰將他抱起,摸摸他的腦袋,眼裡閃爍着淚光,蒼老的臉上佈滿了皺紋。
“爹……”隨後走來的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從他的手裡接過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孩子,語氣略顯焦急:“您這一大早去哪了,可把我們給急死了!”
老人家輕咳了兩聲:“我只是想到你娘生前留給我的東西還在家裡,便想回去取來。”
孩子的哭聲漸漸止住,中年男子點點頭,望向了夢汐他們:“這幾位是?”
“他們是神仙的徒弟,是特地來拯救我們的村子的啊!”老人家激動地說道。
神仙的徒弟……老人家的話音剛落,周圍聽到這句話的人都紛紛地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投來了各式各樣的目光,懷疑的,不相信的,好奇的,期待的。
那個中年男子走上前一步,在他的耳邊小聲道:“爹,您是不是糊塗了,他們怎麼可能是……”這幾個人那麼年輕,除了手中的劍以外,怎麼看都不像是修仙之人。
“他們真的是神仙,你看我這手上的傷,就是這位姑娘給醫好的!”老人家伸出手,那個男子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他爹的手上昨天還不小心劃到的傷口,現在竟然消失地無影無蹤,連疤痕都沒有留下。
“你們……”男子的聲音有些顫抖,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夢汐前面,帶着無助與渴求:“求求幾位救救我們的村子吧!”周圍的村民見狀也都圍了上來,跪了一地。
“別別別……你們別這樣,我們受不起啊。”夢汐連忙揮手,將那男子給扶了起來。
慕容亦寒他們也扶起了跪着的村民,村民一個個都紅着眼眶,左一句右一句,嚷嚷着的都是求他們救村子。
從起先傳言的瘟疫,一直到這個小廟,再到這些村民,這讓他們心裡免不了起了許多疑惑。不理解爲什麼村民們不是求他們救他們,而是救村子,不理解爲什麼老人家之前說這是天罰,不理解爲什麼他們所有留下來的人都要聚在這個小廟裡,難道不怕只要一個人得了瘟疫,這裡所有的人都會被傳染麼?
夢汐心下隱約感到了不安,這場瘟疫來得恐怕並沒有那麼簡單吧。幫村民們一一檢查了身體,在確定他們並沒有染上瘟疫之後,又給他們每人餵了一粒丹藥。
“馨蕊,你怎麼了?”夢汐推了一下站在門口愣愣發呆的馨蕊,從剛纔進門開始,她就有些不對勁。
“沒、沒事,我們進去吧。”馨蕊收回了恍惚的神情,若無其事道。轉身望了一眼廟內供奉的神像,快步走了進去。
從剛纔的交談中,他們已經知道了那個中年男子就是這個村子的村長。圍城一圈坐在草堆上,剛纔的小男孩在老人家的身邊安靜的睡着了。
“村長,能將這場瘟疫是怎麼來的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們麼?”
村長點點頭:“我的孩子自小體弱多病,那日正好高燒不退,我就帶着他去孫大夫的家裡看病,卻不想敲了半天門都沒有人應。見着屋子裡亮着的燈光,我心裡疑惑,就打開了窗戶。這不看還好,一看可就把我嚇了一大跳!孫大夫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而他的妻兒也雙雙躺在榻上昏迷不醒。我看情況不對,就找了鄰里的幾個村民,硬闖了進去。”
“後來呢?”見村長停了下來,慕容亦寒蹙眉問道。
村長繼續說道:“起先我們以爲他是中毒了,但我們這個村子一向寧靜和平,村民之間幾乎沒有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特別是孫大夫,整個村子就他一個大夫,平時爲了村民們勞心勞力的,大家都很喜歡他們一家,怎麼可能會有人給他們下毒呢?而且孫大夫醫術高超,要是有人給他下毒,他應該不會沒有察覺的。”
“所以你就懷疑他們一家不是中毒?”
“嗯,後來等他們醒了,我們問了很久,孫大夫迫於無奈,才告訴我們他得的……是瘟疫。”村長垂下了頭,臉上寫滿了痛苦和無奈。
“是他之前醫治的病人那裡傳來的麼?”夢汐問道,村長輕輕地點頭,臉色沉重。
“那麼那個病人又是如何得的瘟疫?”皓騫一針見血,靠在一根大柱子上,語氣平靜。
“這……”村長猶豫,看了眼身邊的老人家,似有難言之隱。
“是……跟那個‘天罰’有關麼?”夢汐只是猜測,卻不想話音剛落,村長猛得擡起頭,雙手緊握成拳,手上的青筋凸起。而周圍的村民也都表現出一副受了驚嚇的摸樣,有的人甚至跪在了神像前的蒲團上,閉着眼裡,嘴裡嘀嘀咕咕地說些什麼。
村長的反應以及村民的異常舉動更加堅定了夢汐心中的想法,嚴肅道:“村長,我希望你可以把實情告訴我們。”
村長低頭不語,慕容亦寒道:“既然是瘟疫,爲什麼你們這些人都沒有事?特別是……你們接觸過那個大夫的幾個人。”慕容亦寒特地加重了後面的讀音。
“如果你們不願意說,那麼誰也幫不了你們,我們現在就走。”凌薇說完便欲起身離去,卻被慕容亦寒按住了肩膀,不悅道:“師兄?!既然他們不願意告訴我們,我們何必還在這裡自討沒趣!”
慕容亦寒瞥了凌薇一眼,帶着點怒意,對着村長冷冷得說道:“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想瞞着我們麼?”
村長沉吟了片刻,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這件事還要從這間廟堂說起。”
村長環顧了一眼這間年代已久的小廟,繼續道:“據說在幾百年前,我們的祖輩背井離鄉來到了這裡,打算在在這片土地上開始新的生活。搭建了屋子,開闢了田地,剛開始的幾個月住得倒還算安穩,可是後來有一天,不知爲何山路上突然多了一塊巨石,阻絕了我們灌溉農田唯一的水源。當時村裡有幾十口人,都靠着這些田地上的作物來維生,祖先們想盡辦法,都無法移走那塊巨石。眼看辛辛苦苦播下的作物一日日地枯死,就在祖先們絕望的時候,娘娘突然出現了,她用法術劈開了大石,拯救了我們的整個村子。”
村長的目光停留在了廟中唯一的神像上,眼裡帶着無比的敬仰與敬重。
馨蕊看着那尊神像,喃喃道:“……玄女?”
“對,就是玄女娘娘!是她拯救了我們的祖先,拯救了我們的村子,她是我們安寧村的大恩人。”村長的情緒激動,四周的村民也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神情。
見他們一個個崇拜地像親眼見着了她似的,夢汐在心裡無奈地低嘆,她真不忍心把見過九天玄女的事情告訴他們。就憑她前日見到的那個玄女的樣子,纔沒那麼好心會幫他們劈開石頭呢,多半是那塊石頭正好礙了她的眼,看着不爽才把它給震碎的吧。
一想到那日跟着師父離開以後,偷偷回頭看到某人咬牙切齒,要多猙獰就有多猙獰的表情,夢汐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慕容亦寒眯着眼睛看着她,這個丫頭,這種時候居然都還能笑得出來,真是服了她了。
夢汐定了定神,轉向了村長:“這和瘟疫又有什麼關係?‘天罰’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村長皺眉,臉色沉重:“那個得瘟疫的人叫趙三,家中只有他一個人,平日裡遊手好閒,不務正業。上個月初十,是我們村每年全村人都要集體供奉玄女娘孃的日子。當時準備了一些貢品放在後院,卻不想在儀式開始前去拿的時候,發現趙三正在那裡偷吃……”
“這些可是給玄女娘孃的貢品啊,趙三這個傢伙居然敢偷吃!”旁邊一個村民憤憤道。
“那後來呢?”夢汐問道。
“後來我們只能重新準備,誤了時辰……等儀式結束之後想去找趙三算賬的時候,他居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直到半個多月前,纔有人在村子裡見到他,可他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除了李大夫以外,誰都不讓進。誰要是敢闖進去,他就拿着一把斧頭要砍誰。”村長頓了一下,沉聲道:“也許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染上了瘟疫。”
“是天罰!一定是玄女娘娘生氣了!纔會讓趙三得了瘟疫!他是來懲罰我們的啊!”身後一個聲音響起,引得村民連連附和。
“既然是瘟疫,那爲什麼你們都沒有事?”皓騫淡淡地問道。
“孫大夫說出實情之後,村裡能走的人都已經走了,剩下的一些人在那日之後,相繼被發現在自己的家中昏迷不醒,每次一患病便是一家人……我們被迫無奈,只能搬來這個廟堂,每日在玄女娘娘面前懺悔,希望娘娘能夠早日消氣,饒恕我們的村子……”
“也許是娘娘開恩,所以這幾日,我們之中也沒有再發現有染上瘟疫的人。”老人家說完跪向神像,虔誠地叩拜。
夢汐眉頭微皺,一遍又一遍地想着村長的那些話,心頭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告訴她,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
既然是瘟疫,怎麼可能就因爲這些人搬來這裡,就不會再患上呢?
不對,一定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一定有什麼重要的地方被他們忽略了。
擡頭和慕容亦寒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看皓騫的神色,她可以肯定,對這件事情起了疑心的,絕對不止她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潛水黨們、都出來換個氣冒個泡唄~~~~
我知道至少有二三十人在追我的文、、外加一羣養肥黨、、
雖然乃們都不愛出現、、甚至不讓我知道是誰、、不過某靈還是要謝謝你們~~
最近有點卡、有點瓶頸、不過爲了乃們、偶還是會堅持日更滴!
愛你們~~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