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怎麼了我?”溫柔冷哼,抱着胳膊睨着他道:“男人總勝女人於力氣,那總不能連陰招也不讓女人使吧?”
惱怒地盯着她,蕭二少爺的臉上難得地染了紅暈,看起來……竟然有點可愛。
溫柔氣笑了,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也懶得跟他貧嘴了,直接道:“我今日找你有事的。”
神情古怪地看她一眼,蕭驚堂問:“什麼事?”
勾勾手指讓他靠近一點,溫柔嘀嘀咕咕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末了道:“這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但能幫淑妃娘娘一把。”
眼神深邃地看了看她,蕭驚堂道:“你可真是夠壞的。”
她壞?溫柔咋舌,上下掃他兩眼:“我敢跟您比呢?您今兒這一出是要害死誰啊?”
整理了一下衣裳,蕭二少爺雲淡風輕地道:“沒誰,一個紈絝子弟罷了。”
高耀最疼的就是這個寶貝兒子高慶,所以哪怕他當街殺人,高耀也會護着他。
然而……有點不巧的是,這回撞着的是他,想遮掩過去,就沒那麼容易了。在溫柔還哭的時候,刑部侍郎之子鬧市策馬故意撞死當今狀元郎的事情已經傳進了皇宮。
聽見消息的時候,皇帝正在孫皇后的宮裡喝茶。傳消息的是皇帝身邊的太監,看了皇后兩眼,只小聲道:“陛下,宮外的消息,有人故意策馬,撞死了狀元爺。”
剛剛還和顏悅色的臉,瞬間就陰沉得難看,皇帝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誰這麼大膽子?”
孫皇后嚇得手一抖,茶盞都掉在地上碎了。一聽這聲音,皇帝更加惱怒,目光不善地看了她一眼。
“臣妾該死!”連忙跪下去,孫皇后道:“皇上息怒。”
煩躁地擺手,皇帝怒問:“到底是誰幹的?”
太監斟酌了一二,道:“據說是刑部侍郎家的嫡子,高慶。”
“高慶?”冷哼一聲,皇帝道:“上次就是他青樓與人爭吵,令京城學子癱瘓,朕還念着他爹的情面,想放一放再追究,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膽大包天,連朕欽點的狀元都敢動手!”
“……皇上。”一聽高慶的名字,孫皇后忍不住道:“這也許是個誤會呢,您先別急着動氣,當心傷了身子。”
深吸一口氣,皇帝冷靜下來,沉聲道:“更衣,朕親自去狀元府。”
心裡一驚,孫皇后有些意外:“陛下,這……他只是個狀元,還沒封官呢,您這樣的待遇,讓別的臥病在家的老臣怎麼好想?”
“他那是臥病嗎!他那是被個沒教好的畜生當街策馬撞了!”勃然大怒,皇帝看向孫皇后:“你別以爲朕不知道那高慶是你孫家的親戚,因爲這個你就徇私舞弊,那你也不配當朕的皇后!”
這話說得重了,孫皇后委屈得不行,當下也不敢再吭聲,只能眼睜睜看着皇帝揮袖離開。
“這狀元爺是怎麼的。”擦了擦眼淚,孫皇后咬牙:“怎麼就這麼得皇上喜歡?”
旁邊的宮女搖頭道:“奴婢打聽過了,這狀元爺是真才實學得的聖寵,誰也拿他沒辦法。”
皇后皺眉,想了想,道:“你快去讓淺黛進宮來,就說本宮找她有事。”
“是。”
蕭驚堂正在屋子裡與溫柔繼續說話,冷不防就聽見通傳:“皇上親臨!”
溫柔嚇着了,立馬就往牀底鑽。蕭驚堂倒是不慌不忙的,脫鞋上牀,蓋好被子,慢慢閉上了眼睛。
蕭管家連忙在牀邊坐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老淚縱橫。
皇帝跨進來的時候,屋子裡跪成一片,他看也沒看,徑直到了牀邊,皺眉問:“人怎麼樣了?”
蕭管家哆哆嗦嗦地道:“我家少爺被撞成重傷,險些沒了性命,大夫說要觀察兩日,能否救得回來還未知。”
皇帝怒意未消,在屋子裡轉了兩圈,當即下令:“御林軍,去把那高慶給朕抓着!”
“是。”門外齊刷刷地應了,聲音之洪亮,嚇得牀下的溫柔都抖了抖。
君王之怒,真是浮屍百萬,血流成河之狀啊,太可怕了。
不過看這個形式,高慶絕對保不住命,蕭驚堂的目的還真是輕鬆達到。
高慶被抓,高耀自然就不樂意了,跟着御林軍過來,在皇帝面前哭天搶地:“我高家八代單傳這麼一個獨苗,陛下開恩,陛下開恩啊!”
帝王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磕了十幾個頭,火也消了些,正想說話呢,就聽得外頭一聲哭腔長嘯:“二哥——”
接着就見蕭少寒以滑翔的姿勢衝進來,瞬間滑到皇帝面前跪下,擡臉之時,滿臉都是淚:“陛下!我二哥心有我大明,故而放棄萬貫家財,甘願苦讀十年,只求爲陛下效力,福澤蒼生,誰知道今日竟然遭此不測,陛下一定要爲他做主啊!”
皇帝一愣,被他嚇了一跳:“蕭愛卿,你這也太……”
“皇上。”蕭少寒一本正經地道:“天可寒,不能寒忠臣之心。鼠可饒,不可饒奸人之命啊!微臣在來的路上就問過了,那高慶是看見我二哥在街上站着,二話不說就上馬,揚言一定要撞死他,衆多百姓都在場,光天化日,天子腳下,此等行徑何其惡劣,別說我二哥如今生死難卜,就算能保住性命,陛下饒了那人,天下百姓也必將道不公!”
有道理,皇帝的眉頭又重新皺了起來。
高耀聽傻了眼,連忙道:“蕭大人,你怎麼能這樣?”
“我怎麼了?”蕭少寒橫目,滿臉被害人家屬的怨恨之意:“高大人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樣子,自己不知道嗎?在京城惹的事還少了?上次的三千學子暴動也是因爲他,不知悔改就罷了,還敢對新科狀元下手,也不知道高大人平時是怎麼將人寵得無法無天的!”
“你…我……”
“皇上。”一扭頭,蕭少寒拱手道:“國之爲國,有法可依,殺人償命,任何人都當與庶民同罪。泱泱大國,若是法只爲罰民而護官眷,此誠殆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