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美容院,我們四個站在門口長髮飄飄的,那老闆看着我們,一臉笑容地說,要是你們四個每天跟我這門口站一小會兒,那可比在電視上打廣告都好使。說得我挺有自信的。
在車上,聞婧說,微微你不是說找我和林嵐也有事兒嗎?怎麼沒什麼動靜啊,就聽見你給火柴下任務了。
微微說,別急,馬上就來了。我估計火柴手下的女的不夠道行,所以我最後一招就是叫你和林嵐去冒充一下——別激動妹妹,聽我說完。不需要你們陪牀,你們沒那個經驗,而且也沒那個資本,你和林嵐都是那種穿上衣服還像個女的,脫了衣服就分不出雌雄的那種,不能讓你們揚短避長啊,你們得發揮你們大學生的本事。記住,你們就是一精神妞!和丫們神侃,侃暈了就籤合同,簽完就走人。
微微繼續誘惑,她說,這男的要拿下了我請你們仨去海南玩兒十天!
我和聞婧對了對眼神,做出了決定,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說什麼微微也是好姐妹!
於是微微說那我回去安排一下,然後火柴,我再給你電話。如果你手下那些女的搞不定,那麼林嵐聞婧,你們就是第二套作戰計劃。
我聽着挺熱血澎湃的,感覺跟小時候看黑貓警長佈置計劃捕捉食猴鷹似的。
大年初八那天,我和聞婧就被微微的電話招出去了,我和聞婧微微先到,火柴還沒來。我看了看微微的表情也看不出什麼苗頭,微微這幾年修煉得已經喜怒不形於色了,道行特深。我就指望着看見火柴眉開眼笑地過來告訴我和聞婧回去歸置行李飛海南了。
過了十多分鐘,火柴來了,一坐下來就開罵:**丫什麼男的啊,我派了我姐妹毒海棠去,要知道我海棠妹妹那可是千百個男人流着口水等的尤物啊,而且我姐妹還一咬牙穿着超短裙去的,大冬天的零下十幾度,夠敬業的吧?結果丫根本就不看她一眼,我估計丫不是性無能就是一太監。不是我吹啊微微姐,就是一真太監擱海棠面前,那也得弄得臉上紅霞飛舞。我估計丫也許是一玻璃,要不我弄倆小兄弟去?
微微說,得了,你別添亂了。我就知道一般女的搞不定。說完後特深情地望着我和聞婧。
我和聞婧站在包間門口,心裡特別緊張。微微一直提醒我們,她說,記住了,手機不要關,情況一有不對立馬打電話通知我,別和他們硬碰硬,用軟的磨他們,磨到我來爲止,記住你們是精神妞!沒事兒別把話題扯到肉體上去!
其實微微這番話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我站在門口,依然很緊張,聞婧也挺緊張的,她拉着我,問,林嵐,你摸摸我的手,是不是在抖啊?
我說你別緊張,弄得我都跟着挺緊張的。
聞婧說,能不緊張嗎?生平第一次當雞,說不定一不小心就得獻身,這可是一件大事兒啊,你以爲誰都像姚姍姍那麼能豁出去啊。
我感覺跟進黑社會似的,我和聞婧就是倆臥底。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想到我媽。如果我媽知道了我來做這事兒,估計在客廳裡擺滿了刑具都不夠她泄恨的。
微微說,得了,你們別貧了,進去吧,記得我的教誨!
我深吸了一口氣。推門進去了。
我和聞婧一進去就覺得情況有點兒不對。不是說只有一不好對付的男的嗎?怎麼坐仨男的啊。我也分不清誰是微微要我們拿下的那個男的了,於是隨便猜了一個走過去坐了下來。其實我是揀了個長得還算端正的男的,古人說,相由心生,錯得再離譜那也得挨着點兒皮毛。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我在哪兒見過我身邊這男的。可是我想了一下,我沒跟這麼牛B的人接觸過啊。可憐聞婧,只能在一賊眉鼠眼的男的旁邊坐了下來。
其實我和聞婧計劃得也比較周詳。一上去就和丫們談美術,這畢竟是我和聞婧的專業,從素描到速寫,再到水粉再到油畫,挨個談一遍發展史,保證夠丫暈菜的,如果還不行,就轉話題談文學,這是我的強項,先古代後現在,先中國再西方,畢竟我也是一寫書的人,我就不信蒙你幾個平時書都不看的男人我還不行。然後再談廣告,把微微天上地下地吹一翻,然後就直奔主題。
本來是這樣計劃的,結果還沒等我談到我的強項文學,剛談到油畫,聞婧旁邊那男的就興奮了,丫說,我就愛看油畫兒,上面那些女的夠敬業的,光着膀子就上來了,豐滿!你看看現在的女的,瘦得跟電線杆子似的,抱着睡一晚上都覺得抱了一骷髏,全身都疼。說完馬上就開始問我和聞婧的三圍,一雙眼睛還在聞婧上三路下三路地打量,看得我心裡毛骨悚然的。
我覺得有點兒不對,於是撒了個謊說上洗手間,一關上門就開始打電話,我發現我的手都在抖,在電話簿裡找微微的號碼找了三遍才找到。等我撥了我纔想起來我把微微的電話設爲快捷鍵1了。真他媽傻。電話一響微微就接起來了,挺着急的口氣問我如何如何是不是出事兒了。我告訴微微我說,你不是說丫根本就是一太監嗎,海棠那種女人中的極品他都不動心,怎麼我和聞婧這種女人中的男人剛一上場丫就開始發情啊,微微,我真不是這塊料,我發現這工種需要高度的沉着和機智,我他媽扛不住啊我,姐姐你快來救救我吧。
微微挺緊張的,她說,林嵐,他怎麼你了?對你動手了?
我說到現在爲止還沒,只是在精神上對我調戲,屬於思想強姦的性質。
微微說,那你再堅持會兒,爭取拿下,如果不行就撤。如果丫進一步對你有所行動,你就撥我的電話,我馬上過來,放心,沒事兒,沒人敢亂來,真的。沒事兒。
聽着微微這麼一口大尾巴狼特真誠的口氣我也沒辦法,挺無奈地把電話掛了。
掛了電話我心裡還是不踏實,於是我又打電話給陸敘,哆哆嗦嗦地把這事兒給陸敘說了,結果他還沒聽完就吼了我一句;林嵐你腦袋是不是被門擠了!然後他就問我在哪兒,我剛告訴他地址,他就把電話掛了,我都還來不及問他要幹嗎。他沒那麼傻去報警吧?如果我被抓進局子裡說我賣淫,那這臉可丟大發了。
我回到包間裡邊,還沒走進去就聽到聞婧一直在說,先生,別,真的,您別這樣……**,叫你別摸了你他媽聽不見啊!我一聽就知道出事兒了,我趕緊進去,我看見聞婧站起來,滿臉憤怒。我問怎麼了,聞婧指着她身邊那男的咬牙切齒地說,我想把丫手給剁了!那個男的也站起來,把酒杯往地上一摔,啪的一聲,我都嚇了一跳。那男的估計也被惹得挺火的,不過也是,沒見過婊子對嫖客發脾氣的,今兒估計他開眼了。那男的說,你他媽裝什麼雛啊,老子花了錢了,摸你下雞爪子你怎麼了,等下雞胸脯也得讓我摸了,今兒個大爺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霸王硬上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