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媽媽嚇了一身冷汗,忙站起來往樓梯那邊走去,邊走邊叮囑道,“哎呀,寶貝孫子你慢點,這要摔着了可咋整,奶奶會心疼的。”
晁媽媽走到樓梯位置時,辰辰已經跑了下來,揚起自己的小臉,樂呵呵的說:“奶奶沒事的,你也不看看你孫子我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會摔到呢,您老真是想多了。”
不等晁媽媽說話,辰辰已經甩開腿,跑到了沙發區,撲到了晁文昊懷裡,“爹地~”順便用頭在晁文昊懷裡蹭了蹭。
晁文昊低頭一手摸在兒子的腦袋上,嘴角上揚,辰辰每次只有犯大錯的時候纔會做這樣的動作,就是用頭在他的懷裡蹭。
想必是兒子怕自己還在爲他偷偷離開家生氣吧。
伸手將兒子從地上抱起來放到腿上,辰辰不適的扭了扭,最終還是乖乖坐在晁文昊的腿上。
“最近有沒有聽話?”晁文昊問。
晁辰辰點頭如搗蒜,至於自己在國外乾的一些荒唐的事情絕口不提,這要是讓爹地知道了,肯定又要黑着一張臉了。
晁文昊一心都在想着怎麼早早的和佳雪這邊提見父母的事,對於兒子的小心思壓根就沒看到。
第二天佳雪早早便去了公司,但她沒有去找晁文昊,而是去補當初艾麗給她安排的一些課程。
畢竟她是半路出家,靠着一點點的運氣有一點點的演技,但……對於專業人士來說,她還欠缺很多東西。
況且現在只有讓自己忙起來,她才能不去胡思亂想,最近因爲凡凡的事情,不但影響了工作,也放縱了自己。
晁文昊沒有想到佳雪會去公司,還是和平常點一樣去了伊佳雪家給她送早飯,可是卻撲了空,家裡沒人。
他給她打電話,她一個也沒接,他無奈只好定位她的手機,才知道她在公司,他以爲她去公司是爲了找他,可沒想到一天的時間都快過去了,他坐在辦公室無心工作一直在等她來找,始終不見她的人影,電話不接,短信不回。
當他第五百多次盯着手機上的號碼考慮要不要撥出事,電話響了是條短信。
‘在上課。’
看到短信,他查了一下佳雪的行程安排才知道,她確實在培訓上課,他起身去了培訓室。
可……
培訓室早已空無一人,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再想想她的行程時間,這個時間她已下課,會不會去辦公室找他了,匆匆上樓,自已偌大的辦公室同樣空蕩蕩,
無奈他再次定位了佳雪的手機,在回家的路上。
這女人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來公司也不上來,課完了就直接回家,這是幾個意思?越是這樣想着晁文昊就越是坐不住,拿起外套出了公司,目標地點:伊佳雪家。
“叮咚……叮咚……”門鈴瘋狂的響着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佳雪出了浴室,身上裹着浴巾,隨意包了一下頭髮,走到門口在貓眼上看了一眼,淡淡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愣了片刻,她便回了臥室,五分鐘後,她已換好衣服出來,頭髮依舊被毛巾包着。
門開了,晁文昊盯着伊佳雪,看到她用毛巾包起來的頭髮,心頓時就軟了下來,“你在洗澡?”
伊佳雪並沒有接上他的話,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絲毫沒有想讓晁文昊進來的意思,“有什麼事嗎?”她冰冷的語氣,帶着淡淡的疏離,如同她剛剛回國時,對誰都是一種淡淡和疏離,很陌生,很讓人反感。
晁文昊蹙眉,關切道:“佳雪你怎麼了?”
“沒事呀。”她無比輕鬆的說,“你有事嗎?”
又是這句話。
“佳雪。”他聲音低沉,帶着一絲不易查覺的疼,“不是說好在一起的嘛?昨天還好好的,你怎麼了?”
“哦~”伊佳雪突然一臉瞭然的表情,點點頭接着說道:“昨天是吧?昨天你……還是我男朋友,但是今天我要分手,所以以後你不用再來找我了。”
她的態度輕鬆自在,看着玩世不恭,但沒有一點開玩笑的跡象。
晁文昊心頭一緊,伸手抓住了伊佳雪的手腕,急切的問:“佳雪你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我們一起面對,不要這樣好嗎?”
誰能想到,高傲的晁文昊,站在金字塔頂端的晁文昊,撐握生死大權的晁文昊,有無冕之王之稱的晁文昊,視女人如衣服的晁文昊,會用這樣軟,這樣低下的口氣說話。
伊佳雪臉色突變,變得嚴肅,變得冷漠,她將他抓着的手腕慢慢高舉,盯着晁文昊的眼神從未動過,冷靜的,生氣的,淡然的,她用力將自己的手抽回。
晁文昊不想放手,但是……又不得不放手,因爲他已看到她的手腕因爲他的不想放手,被捏紅,如果他還不放手她會痛,但是他放手了他會痛,兩痛想比,他寧願自己痛。
“事已至此,還請晁總離開,如果之前我做了有什麼讓晁總誤會的事,那麼今天我在此澄清,我伊佳雪與晁總只有工作關係,不會有其他關係,還請晁總自重。”言畢,她看也不看,直接將門甩上。
甩上門的那一刻她的力氣已被抽光,背靠着門滑了下來,豆大的眼淚,如決堤的水,一發不可收拾,她咬着自己的胳膊,不發出一點一點聲音,因爲他還沒走,既然已經走出了這一步那麼她絕對不可以再給他一絲絲希望,也不再給自己留一點點退路。
看着緊閉的門,晁文昊垂在兩側的手因爲用力過度開始泛白。
“女人既然你喊了開始,那麼結不結束我來決定,已開始就別想着結束。”他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透過冰冷的門,一字不差的傳入伊佳雪的耳裡。
她沒有出聲,靜靜的任由眼淚代替情緒發瀉,心痛的不能自已,原來將自己的心交出去是那麼痛。
還記得第一次面對向霖告訴她那些真相,告訴她,她只是他用來拯救自己妹妹的一個工具時,她的心痛了,但更多的是心寒,更多的是反抗和不甘。
不得不說她是恨向霖的,當知道了母親的死因,她就暗自發誓,總有一點她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將他加註在媽媽和她身上的痛,一點點討回來。
可是面對晁文昊,她愛得無力,將他推遠的時候,她痛的不能呼吸,此刻她才明白,面對向霖,只是一種淺淺的喜歡,一種小女生情竇初開的崇拜,一種對白馬王子和灰姑娘愛情的往向,那並不愛,而是無意間編織的一個夢。
哭着哭着她笑了,笑得燦爛如花,笑得沒心沒肺,笑得痛徹心菲,笑得心滿意足。
早在五年前,向霖的陰謀被揭穿,媽媽拼命保住了自己,失去媽媽她以爲天踏了,她也不想活了,可是想到肚子裡的孩子,她猶豫了,可在惜生了半條命生下來的寶貝失蹤時,她無助了,想過死,可是她又不能死,因爲寶貝的出生代表這個世界上有了一個與她有血緣關係的親人,有了一個隨時隨時都讓她牽腸掛肚的人。
憑藉着這種信念,她獨自一人在國外度過了五個年頭。
可是在遇到這個叫晁文昊的男人時,她的一切計劃都亂了,他一次又一次的讓她改變了想法,他強行闖入她的生活,讓她知道愛的滋味,讓她知道什麼叫撕心裂肺。
感謝這個男人爲她做的一切,但她無以回報,她依然有自已的路要走,而他與她不同路。
凌辰。
伊佳雪站在黑暗的房間中,躲在窗簾後面看着樓下那個被拉長的身影,心揪的疼。
晁文昊從伊佳雪家下來後,一直站在車旁邊,那裡也沒有去,就那樣靜靜的站着,時不時往樓上二十五層那個窗戶看一眼。
接下來三天,晁文昊再也沒有來找過伊佳雪,而她的生活如同回到了當初,一切都走上了正軌,各忙各的,互不干擾。
今天是《寵妃難當》最後一場殺青戲,裡面還有佳雪一個鏡頭,早早的她便來到了現場,現樣身爲女一的陳心瑩來得也相當早。
見到伊佳雪的出現,陳心瑩心生嫉妒,她一個生爲女一號的主角,所用的化妝團隊竟然沒有伊佳雪一個女二來的好,傳出去真是丟死人。
“哼,還真以爲自己是公主呢,不過很快就什麼都不是了,到時候可不以哭臭子喲。”陳心瑩這話明顯是對着伊佳雪說的。
伊佳雪靜靜的坐着,任由造型師給她做造型,對陳心瑩所說的話,好像壓根就沒聽到。
可惜在場這麼多人,總有一些人是受不得氣的,就如伊佳雪這邊造型師帶的小助理,她是伊佳雪的鐵粉,聽到有人這麼詆譭她的偶像一下就怒了。
“你說什麼呢,你這人怎麼樣還,就這種素質還當女一呢,真不知道你這女一號是怎麼來的。”
剛出社會的小孩子說話就是有口無心,只想死忠的保護自家主子,壓根沒想過後果。
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一句話讓陳心瑩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她的女一怎麼來的?當然是她男朋友爲她換來的,可是被人這樣赤果果的指出來,真不是滋味。
“哼,我說什麼?我說什麼有些人心裡跟明鏡似的,不要裝作好像什麼都無所謂,更不要裝什麼清高,不過馬上就會摔得很慘了。”她壓抑心中所有的不快,冷嘲熱諷。
“你……”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怎麼會是陳心瑩的對手。
伊佳雪不爲所動,不過她還是好奇的擡頭靜靜的打量了一番這個新來的化妝小助理,年輕,有活力,憑着一腔熱血,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情,在小助理身上,她看到了當年在學校自己的影子。
“我什麼?你還不服氣呀?”陳心瑩扭頭瞥了一眼化妝小助理,十分不屑,陽陰怪氣的說道:“看你這小丫頭還有點血性,怎麼樣考不考慮過來跟我呀,我告訴你,你家主子現在再怎麼好,用不了幾天她就什麼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