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清晨,一股清新的空氣直撲心懷,幾乎一夜沒睡的一家子卻沒有絲毫的疲憊,程萌羽挽着樑夫人的手,有說有笑的將樑家的父子二人送到門口,上午是修行者選拔大會,做爲帝都三大修行者世家之一,他們今日勢必得出席大會。
他們走後沒多久,程萌羽需要的東西就全準備好了,樑家的辦事效率確實沒得說,想着也該把東西帶回班子裡去了,還有小白,應該也快到了,她有些猶豫的看着樑夫人。
“去吧。”含笑着給她理了理頭,樑夫人喚人將她送到班子裡去,然後便叫人開始張羅起女兒將要入住的新居來。
程萌羽將新到的器具一送到,班子裡緊繃的氣氛終於緩和了,本來聚在一起哀聲嘆氣的衆人心裡一鬆,趕緊各拿各的樂器道具,試音的試音,調試的調試,熱火朝天的開始準備起來。
午時,皇宮西苑一出盛大的慶典正在舉行,複賽的衆多節目雖沒能進如決賽,卻也頗有看頭,因此還是有不少班子有幸能在這次慶典上露露臉,至於進入決賽的三個班子,將會作爲壓軸表演出現,屆時再由在座的觀衆選出個一二三來。
三個班子通過抓鬮定下了出場的順序,先後分別是喬家班、吉祥班以及郭家班。
程萌羽與禾音換好衣服以後便一人披了一件斗篷將全身包得密不透風,說到她們穿的舞衣,爲何搞破壞的人挨間收都沒能找到,卻是因爲這衣服,恩,布料稍微少了那麼一些些,,她們爲了不必要的麻煩,將衣服藏得很是隱蔽。
“師傅,我倒是沒什麼,你確定你沒問題?”換衣服的時候程萌羽還擔心得很吶,畢竟這世界她還沒見過有人這麼穿過,真怕禾音接受不了,也怕會對禾音以後造成影響。
“沒問題,這種衣服我曾經在邊荒地區見過,她們都能穿,我爲何不能,再說跳蛇舞穿這個確實要合適一點。”禾音也不是扭捏的女子,雖然臉上還是有些熱,卻還是比較坦然的,視線落到程萌羽身上,她有些想笑,“不過,你那兒怎麼和平日不大一樣……”
有些尷尬,程萌羽低頭瞄了胸口一眼,臉一紅:“我這不是爲了出效果嗎……”氣人,氣人呀!連小白那小子的身材都比她火暴……
“哎呀,你別盯着我看了,快走吧,剛不是來叫我們去大殿的後門候着嗎。”對着竹籃裡的小白伸出手,等他纏上手臂之後,她趕緊逃走。
禾音捂嘴偷笑。見她窘迫得很。便不再繼續揶揄她了。撫着同樣纏在手臂上地似寶。她也快步跟了上去。
“清河還有多久纔出場呀?”樑夫人不過幾個時辰不見女兒就想得慌了。
“快了。”樑育書有絲心神不寧地應了聲。爾後便將目光掃上了左上角那羣妖界地來訪者。在掠過曲家地幾張臉時。他微嗑上眼。將仇恨地光隱了下來。這筆帳不是不算。只是時候未到。總有那麼一天……
樑風皺眉望着樑育書。將家主之位交給他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麼反常地。心裡隱隱有絲不安。似乎有什麼不好地事就要生了。
同樣不安地還有歷將軍、厲風行和帝子灝他們。雖然都強自壓抑。但那股焦灼還是從眉宇間透露了些許出來。引得曲相和曲悠嘉也若有所思起來。
人界地皇帝帝子穆見一向喜歡熱鬧地五弟竟然大反常態地走起神來。不由得很是詫異地出聲詢問道:“子灝。你可是有什麼煩心地事?”
心裡一驚,帝子灝趕緊將心神一收,桃花眼微微一眯,笑得很是風流:“煩心的事倒是沒有,只是哎,看看,一個一個歪瓜劣棗的……實在提不起興致!”指着臺上的人,他有些誇張的搖頭嘆息。
帝子穆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這個五弟,“你呀,沒一點王爺的樣子。”身邊的侍人立刻俯耳在他旁邊嘀咕的幾句,他聽完便笑着對帝子灝說道:“那個喬家班有兩個女子長得還不錯,你若喜歡,完了便將人送你府上去吧。”
大驚,帝子灝差點沒被嘴裡的酒嗆到,“哎喲,皇兄你可別……我還沒到飢不擇食的地步吧。”
他慌張的樣子頓時逗笑了皇家的一大桌子人,正待繼續揶揄下他,一縷悠遠清亮的笛聲隱隱地從幕後傳了出來,本來略微喧鬧的大殿頓時安靜了下來,那笛音曲調如松濤陣陣,萬壑風生,聽得人心神爲之一振,隨之而來的另一個若雨落蟲鳴般恬靜輕柔的笛音也緊跟其後,仿若春日的山間一動一靜的兩個少女在歡快的交談嬉戲,清風一過,沙沙沙的樂器聲伴隨着鶯歌嚦嚦,帷幕緩緩拉開了。
整個大殿此刻燈火全滅,惟有臺上點點微光時隱時現,藉着微光可以看到舞臺背後那一長幅巨型的山澗背景圖,加上四下散落的大石道具,讓人一下子便有置身於大自然的懷抱的感覺。
這時笛音漸弱,一陣歡快又有節奏感的叮噹聲接踵而來,隨着跳躍的音符,一個嬌小的身影踏着輕靈的舞步翩然而出,當臺下的人看清那身影的全貌時,驚豔、讚歎、氣惱、憤怒、玩味等各種眼神交織成一片。
只見那嬌小的女子梳着一個歪歪的髻,耳彆着一朵月白色的花朵,儘管戴着一層薄薄的棉紗,從那眉宇間也能看出是一個絕色女子,她穿着一身繡着豔麗而繁瑣花紋的湖藍色的短上衣,露出了帶着大串繁重手鐲的手臂和一截肚皮,肚臍下那圈銀色的鑲嵌着各色寶石的寬腰帶襯得她本就白得透明的皮膚更是晶瑩如雪,下身是一襲同色的薄紗褲子,那褲子樣式怪異,中間寬大,到腳踝處突然收得緊緊的,看上去像是一個古怪的燈籠,她沒有穿鞋,赤着一雙白玉般的蓮足,行走間,手足上的銀環和着腰間的銀飾出叮叮的輕響。
她步履輕盈,腰肢柔軟如柳,就如一條歡快的小蛇般在山林中時起時伏,音樂在激進,她在疾走驚躍,當激烈的鼓音傳出,另一個纖細的身影也舞了出來,這個女子梳着同樣的髻,戴着一樣的面紗,只是耳邊的花朵變成了紫色,衣服也是一襲亮紫色,飾品則全是金色的,一藍一紫的兩個身影隨着音樂開始時緩時疾的舞動起來,或柔如軟絲或激昂搖擺,如行雲流水班揮灑自如的做着各種常人難以做出的高難動作,蛇一般柔軟,仿若無骨。正在又一個**掀起之時,鼓音消散,回覆成一片寂靜,她們動作漸緩,各自靠向旁邊的大石,她們去掉面紗,手舉竹笛,開始輕輕吹奏起來。
臺下的人還沒從之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新的一波驚奇又接踵而來,隨着低啞婉轉的怪異笛音,兩條拳頭粗細的花蛇從她們靠着的大石上蜿蜒而出,吐着信子,花蛇緩緩纏上她們的細腰,開始在她們身體上舞動,隨着節奏,時而昂盤旋,時而搖尾低迴,忽騰空躍起,忽尾蟬聯……
這一場舞足足持續了兩刻鐘,當燈火再次亮起的時候,臺下的觀衆才如夢方醒,精彩!太精彩了!
“真不錯。”連帝子穆都不由得輕聲讚歎,轉頭又對帝子灝笑道:“真不要?”
帝子灝趕緊搖頭拒絕,卻見其他幾個皇子聽他拒絕以後神色都爲之一鬆,想來打她們主意的人還不在少數,他頓感不妙,再不露痕跡的將樑家曲家厲家那邊都打量了一遍,心道,完了,真是……越來越亂了。
回到後臺,程萌羽與禾音接受了大夥的一番祝賀,見吉祥班開始表演了,她們趕緊閃進換衣間,先讓小白變回人形,然後與禾音將表演服換了下來,後臺此刻很是忙碌,到處是穿行的伶人,因此她們兩個人進去三個人出來倒也沒人現。
“我先去哥哥那邊坐會,小白你跟我一起過去吧?”見後臺門口哥哥的侍人在那探頭探腦的,她有些心虛,糟了,剛剛她穿成那樣,待會肯定得捱罵。
牽着小白,她戰戰兢兢的跟着侍人走到哥哥身邊,低着頭,小媳婦似的也不敢說話。雖然已經換了衣服,但還是有不少人認出她來,加上身邊的小白也是一絕色,頓時場上一大半的人看節目的心思都沒了,眼珠盡往她們身上鑽了。
樑風和樑育書此刻的臉色鐵青,只要一想到剛剛她那身穿着,還有那些冒着綠光的眼神就氣得抖,惡狠狠地將四面八方投過來的目光都頂了回去,兩人也不說話,只是這麼靜坐着,氣氛一下子便凝固起來,樑夫人見勢不對,趕緊扯着樑風的衣袖,打着圓場,“清河呀,這位姑娘是何人,長得可真標緻。”
“他叫程小白,很可愛吧。”攬着小白,她笑得很是自豪。
“咳。”輕咳了聲,樑育書打斷她接下來的話,讓人加了兩個凳子,道:“坐吧,傻站着幹嘛。”
她趕緊拉着小白坐下,裝做很投入的看起節目來,心裡暗暗祈禱他們將這件事快快淡忘。
這時候臺上吉祥班的表演結束了,一陣不怎麼熱烈的掌聲之後,本次慶典最後的一個節目的表演班子,郭家班上場了。
他們這次所表演的是一個比較高難度的雜技,同時有六人上場表演,每人的手裡都提着兩個裝滿水的小桶,桶裡放着燃燒着的蠟燭。程萌羽一看就知道他們要表演的雜技跟現代的水流星差不多,只見那六人同時甩繩舞弄,無論怎麼盤旋飛舞,桶裡之水不灑點滴,甚至是將手中的繩子丟了出去交叉着接過,那水還是保持着原來的樣子,連一點傾斜都沒有,水裡的蠟燭也一直燃得尚好,不得不說整套動作驚險神,令人目不暇接。
正當她看得入神,卻聽一聲驚叫,臺上其中一條甩得呼呼作響的繩子啪地一聲斷裂開來,繩上繫着的水桶猝然失去了束縛,旋轉着砸向臺下觀衆。在場的全是高手,電光火石間都反射性的舉手向那水桶彈去,本來那水桶是飛不到程萌羽這邊來的,卻在幾種外力的作用下陰差陽錯的轉了方向直直砸向她面門,若這水桶本來的度是1米/秒的話,那此刻的水桶已經成爲一個1o米/秒飛行的暗器,力道和威力增加了十倍,她一個普通人,身手再靈活想躲開也是不可能的,就在她被砸中的一瞬間,樑風、樑育書、小白、厲風行、帝子灝幾乎同時動作,但聞“啪啪啪”的幾聲,水桶在幾人的合擊之下化作粉末飄散開來,桶裡的一整桶水得到了徹底的解放,嘩啦一聲,將飛身上前推開程萌羽並擋在她身前的小白淋了個通透。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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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完……絕對不是吊胃口……2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