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南洲,南海與北海的交界線有一深淵名爲‘鴻’,鴻淵位於海中,如一道鴻溝天塹將南海和北海分開,深淵之中,深不可測。在這深淵的中心,有一座巨大的學府。
學府以黑白構建,看起來如一個放大陰陽,充滿了道的深邃。
這座森然於深淵的學府正是洪荒兩大學府之一的‘鴻都門學’
鴻都門學有‘萬道之道’,可是想入此學府卻不是一般的困難,事實上鴻都門學沒有任何門檻,修士神名凡能進入府中皆能學習萬道之道,但是這‘進入府中’卻比稷下學宮的雙重考覈還要困難百倍,因爲入門學是要付出元神俱滅的代價,萬年來已經有不計其數屍骨埋在鴻淵讓其鴻淵以外充滿了強大的戾氣。
這一天,一名女子乘着四象神獸朱雀來到鴻淵。
鴻淵中無數陰魂鬼魄現身而出,一股比九幽深淵還要森然的戾氣如一張大網朝着女子覆蓋,少女不動聲色, 座下神獸朱雀一聲鸞鳴,離天朱雀神焰沸騰而出。
離天朱雀神焰化作火焰鸞鳥衝去陰兵,朱雀載着女子一路朝深淵底下飛去,朱雀散發的火焰光芒猶如一枚太陽落入,點亮了漆黑的深淵,無數猙獰的魔影在火焰中灰飛煙滅。
隨着深淵的沉入,朱雀的赤光越來越微不足道。
忽然間,深淵憑空消失了,一片無垠的混沌包裹住了少女和朱雀,這片混沌如遠古晦暗的海洋無垠無界,所有的感知剎那間全部消失,甚至連元神都感覺不到存在。
生命,在在這片混沌失去了所賦予的意義和存在感。
“我得娘娘符詔入鴻都,也要如此麻煩,這萬道之道還真是了不得呢。”少女輕輕一笑。
就見四象朱雀散出無數的火光化作一名打扮性感,華麗羽裙的女人。
“殿下,讓奴婢用離火燒燼這吧。”朱雀幻化的女子恭敬的請求。
“沒用的,這片混沌是鴻蒙之源,五行神力只會被吞噬。”補天聖女眼睛蒙着素紗,可是面前的一切都絲毫畢現。
“難怪鴻都門學是萬道之道,願意入道修煉的卻沒幾個。”
補天聖女將素紗輕輕取下,露出了美麗絕倫的五官,面龐每一條細節都是造物主巧奪天工所雕刻,完美的窒息。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補天聖女口中輕柔的念着,緩緩張開眼眸。
一雙黑白鮮明的雙色瞳藏氣生水。
在少女睜開眼的一剎那,她就看透了這混沌的起源,混沌中的道和玄皆在她眼中無所遁形。
“造物之物,大道之道,開!”
混沌撕開,深淵再現。
就見一座神宮出現在眼前,大門爲兩條鯉魚相互含銜,補天聖女眼瞳一注,神宮的氣象在她的注視下發生了改變,兩條鯉魚在門上活了過來旋轉游動,接着分開。
大門緩緩打開。
萬道之道頓時就映入眼簾。
……
稷下學宮的學分比齊麟想的還要輕鬆,除了完成諸子導師的修煉進度外,還能在四季殿去接受一些課外修煉,這個修煉在齊麟看來相當有意思,都是外宮甚至內宮學子所安排的一些任務,他們用學分來做交易,當然也不乏有學宮自己安排的。
稷下學宮將‘百家交流’發揮到了極致,學宮幾乎每個佈局都包含着互動的含義。
齊麟第一天完成了孫子的擊敗豪彘,隨後幾天完成了其他課程,很快就達到了1000分,距離玄階學位只有一步之遙了。
這一天結束了兵家的修煉後,齊麟就來到四季殿準備進階玄階學位。
四季頂,正有百名學子在頂中修煉,四季頂是外山爲數不多幾個靈氣充沛的福地,空閒的時候,學子都樂意在此地交流。
“進階玄階學位,需要1000分。”
學宮進階學位天地玄黃這個階段還是非常簡單,只要花些時間等候,達到了要求就可以,並沒有更多的限制。就在齊麟順利拿到了玄階學位後,看見隹羽墨居然也從一個屋內走出來,看他竟然也是順利拿到了玄階學位。
“小羽。”齊麟熱情走過去打個招呼。
隹羽墨聽到聲音擡起頭,少年眨眨眼。
“嗯。”
“我們好歹也是同宿舍的,回一個嗯字太冷淡了吧。”齊麟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
隹羽墨不太適應有人這麼靠近他,下意識把肩上的手抖開。
“法家修煉的怎麼樣?”齊麟問他,這幾天自己在忙於兵家,其他諸子百家都沒怎麼認真瞭解。
“嗯……”隹羽墨停下腳步,“聽說你在第一天就領悟了孫子師長的兵家兵法??”
“要學嗎?”齊麟嘿嘿一笑。
隹羽墨一副不感興趣。
齊麟看他手無縛雞之力,一點都不像世家弟子,現在洪荒那些名門上古世家哪一個不是從小用藥淬鍊筋骨,用丹煉造元神,每一個人即使維持着文質彬彬的態度也是藏不住眼中深厚的殺氣。“你那個木甲藝伶雖然厲害,但終究對付厲害神通法寶的修士也無以爲繼,兵家的兵法修煉對你我覺得挺有幫助的。”齊麟將隹羽墨看做了自己的弟弟,言語中不由關心起來。
“爲什麼要學兵家?”隹羽墨疑惑的問。
“兵家乃決定勝負,勝負又關乎生死。”
“勝負又爲何關乎生死呢?”隹羽墨還是不懂。
齊麟心想乖乖,這個世家少爺難道真的是象牙塔長大的,家中長輩就沒和他說過洪荒兇險,弱肉強食的道理嗎?
“就像你剛進入學宮考覈就被人盯上了木甲術。匹夫無罪但懷璧其罪,學宮內可以保護你,但出了學宮就危險了。”齊麟道。
“殺一人,謂之不義,必有一死罪矣。殺十人,十重不義,必有十死罪矣;殺百人,百重不義,必有百死罪矣。當此,天下之君子皆知而非之,謂之不義。”隹羽墨想了想,緩緩回答。“聖賢說:君子不鏡於水,而鏡於人。鏡於水,見面之容;鏡於人,則知吉與兇。我不殺人爲坦蕩君子,見人吉凶,自明善惡,何懼他人覬覦。”
齊麟張口結舌,這這這……這小子境界還挺高的。
“法家就是厲害,我有空也得去學學。”齊麟豎起拇指。
隹羽墨低垂眼簾。
兩人一邊聊着走出了四季頂,迎面來了幾名學子正是支慶雲,潘元等人,他們攔住了齊麟,“林奇道友,聽說你最近在兵家風生水起啊,連修煉幾十年的師兄都比不過你。”
“你修煉幾十年也比不過我。”齊麟微微一笑。
潘元一愣,他萬沒有想到齊麟會這麼懟他。
“小師弟,做人可不要太過自負了,學宮天才如過江之鯽,你用了五天才升到玄階學位在我眼中不過是庸才,當初我只用了三天時間。”支慶雲開口,這位男子說話慢條斯理,態度則趾高氣揚,完全用教訓的口吻來評價齊麟。
支慶雲是天階學位,返虛五行境的巔峰實力,在學宮也的確有這個資格。
他教訓師弟師妹時候,還沒有幾個敢還口的。
“支慶雲師兄想說自己用了三天得到了玄階學位,但是接下來三年都只能在外宮學習嗎?”齊麟不緊不慢的反問。
潘元一聽就樂了,這個小子居然敢這麼擠兌支慶雲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他這幾天都隨支慶雲前交流,深深知道這個師兄深不可測,尤其他有一件先天法寶。他正看齊麟不爽,現在得罪了支慶雲,他樂於隔岸觀火。
支慶雲眼中一沉。“師弟,你現在道歉認錯,師兄就當你年少輕狂不追究你目無前輩。”
“我說的是事實?難道師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嗎?子曰: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師兄修煉儒家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難道要斤斤計較這個事實嗎?”
齊麟的話把支慶雲嗆的臉色發青,一個入學宮的新生竟然敢如此蔑視他的權威,看來不殺雞儆猴,這些新生要無法無天了。
支慶雲沉下心,嘴上冷笑一聲。
“看來師弟是覺得自己天賦過人,那敢不敢接受我的任務。”
就等你這話,齊麟眼中一亮,學宮有個規矩,學子可以用學分發布一些交流任務,其他人如果接了完成就能得到相應的分數,失敗了倒沒什麼損失,但也會扣一定數量的學分。學宮的學分比較珍貴,可以換取珍希天材地寶,大部分學子都很少會拿出來作爲任務,而且他現在只是玄階學位只能接同階的任務,除非發佈任務的人有指定才行。
要是每天就任務課程得學子分那太慢了,齊麟正求之不得。
“有什麼不敢的,正好讓師兄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齊麟笑了笑。
“好。”支慶雲念頭一動,正要把任務交給齊麟,忽然這時,四季頂爆發出了一陣喧譁的聲音。幾人回頭一看,就見山門外祥雲籠罩,幻化出神獸恭迎。
“夫君。”常羲一驚。
祥瑞之氣。
齊麟定睛一看,祥雲之上有一對男女,因爲五彩霞光看不清,可是給人特別神聖的感覺,神名亦不過如此。
就聽到周圍羨慕的聲音此起彼伏。
“朝夕公子和鳳凰仙劍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