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鄭書亮的氣節 2/2
荷蘭人聽了伊雲的話,沒敢反駁半句,趕緊灰溜溜地地跑了。
朱清清清清拍手笑道:“跑啦,壞蛋表哥果然夠邪惡,一下子就把他給嚇住了,哈。不過表哥,有句話我不同意哎,你說大萌國的皇親國戚裡沒有軟骨頭的,我怎麼覺得不對,蔡柔就軟得很,好容易欺負的。”
伊雲:“……”
“她那是善良,但是在面對國家大事時,我相信就算是她,也有底線。”伊雲認真地道:“好了,在這裡耽擱了太多時間,我們還是趕緊南下去澳門吧。”
這時周子凡又湊了過來,對着伊雲豎起大姆指,拍馬屁道:“王爺剛纔那番話說得真棒,揚我大萌國威啊,嚇得荷蘭人屁也不敢放一個。”
伊雲苦笑了一聲道:“他身邊就幾個護衛,當然不敢在這裡放屁,但是他回到馬公島之後,肯定會有動作的,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回去之後荷蘭人的艦隊就會作出反應了……”
“怕他做甚!”周子凡是典型的東林黨,眼高於頂,說話不靠譜:“下官這就去調集鄉勇民壯,組織幾千大軍,要是荷蘭人敢來鬧事,看我不打趴下他。”他已經忘了早上和小妾親熱的時候聽說荷蘭人來了,嚇得光着身子裸奔的事。
伊雲揮了揮手道:“鄉勇民壯不濟事的,在火銃兵面前,十倍的鄉勇也會被一輪排槍嚇跑,現在你要做的,是加固港口設施,增設大量的炮臺。另外,在港口附近的幾個小山頭上,也要設上炮臺……荷蘭人的艦炮是側舷伸出來的,有一個問題就是傾角不夠高,無法炮轟比較高的目標,只要你把炮臺架在小山頭上。荷蘭人就算用二階炮兵,也無法轟到你的炮臺,你的炮兵立於不敗之地,就算沒有職業的普通炮兵,也不會輸給荷蘭人的職業炮兵。”
“原來還可以這樣!”周子凡大喜:“下官這就去附近山頭上建滿炮臺。”
“另外……就是俘虜問題了……”伊雲皺起眉頭道:“皇上御駕親征時,巨龍舟被荷蘭人奪走,船上的官員被荷蘭人抓去,其中有東林黨。也有閹黨……我有點擔心荷蘭人拿這些俘虜做文章……”
伊雲話音剛落,突然見堂外跑進來的一個衛兵,大聲叫道:“知府大人,剛纔那荷蘭人憤憤地走了出去。上了碼頭邊的小船,回到海面上的荷蘭大戰艦裡,隨後這艘大戰艦就向着岸邊駛過來了……”
“什麼?”周子凡大驚。
伊雲沉着臉道:“開炮了麼?”
“還沒開,似乎還想要說點什麼。”衛兵叫道:“大人快去碼頭看看吧。”
“走,去碼頭看看。”
伊雲趕緊向着碼頭跑,陳圓圓、朱清清清清和周子凡也趕緊跟在後面,大夥兒跑到碼頭時,只見碼頭已經人山人海了,許多百姓都跑來看熱鬧。還有泉州府裡的許多文武官員都來了,堆集在一起。
海岸邊上很近的地方,荷蘭人的大戰艦耀武揚威地停着,那名被伊雲嚇跑的荷蘭使者站在船頭,旁邊又換了一個新的通譯,通譯正在大聲道:“咱們現在是最後通碟,大萌國必須答應我們提出來的五個條款。如若不答應,後果自負!”
“神經病啊!”
“鬼才答應你!”
“紅毛番子滾回海上去!”
圍觀百姓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外國人不順眼的情緒使得他們紛紛喝倒彩。
那荷蘭使者看到周子凡和伊雲一行人也來了,就更加得意了,他揮了揮手,只見船艙裡走出一堆人來,是一羣荷蘭兵押着一個大萌國的官員。朱清清清清眼尖,一下子就認了出來。那被押出來的倒黴蛋是東林黨的文淵閣大學士,鄭書亮。
荷蘭兵們將鄭書亮押到船頭,然後那名通譯繼續大聲道:“看見了沒?你們大萌國的艦隊已經戰敗了,你們天子身邊的高級官員,也被我們抓到手,聽說他是文淵閣大學士。將來是要入閣做宰相的大官,如果你們不想他出事的話,就乖乖答應我們的條款,否則我們不能保證他的生命安全。”
“果然,開始使用人質戰術了……”伊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數日不見,伊雲看到鄭書亮整個人都灰頭土臉的,身上的袍服已經髒兮兮的,還沾着血跡,走路也搖搖晃晃的,彷彿風吹可倒,看來他被抓去之後吃了不少苦頭,手上還戴着鐐銬,精神萎靡不振。
荷蘭人將一把火銃頂在他的背心上,大叫道:“限你們一分鐘同答應我們的條件,否則……”
碼頭上的衆人都吃了一驚,這下可真是麻煩了,國之重臣在敵人手裡,談判難免要吃大虧。
就在這關鍵的時候,鄭書亮突然一昂頭,大聲道:“皇上,微臣對不起您,是微臣給您亂出主意,纔有今日之敗,鄭書亮死有餘辜,不必爲了我而損了咱們天朝上國的威儀!”
他又對着碼頭上的泉州官員和大萌國百姓大呼道:“不和親、不納貢、不割地、不賠款,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大夥兒一定要謹記……”
說完之後,他突然向前一跳,從荷蘭人的船舷上躍了下去,下面就是茫茫的大沙海,他的身體剛一落海,就被滾滾流沙撕碎,命歸黃泉。
東林黨人,雖然傻逼白癡,弱智低能,但是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東林黨人中多數是有氣節之人!敢於爲了國家而死。
“鄭大人!”周子凡驚呼一聲,噗通一聲跪倒在了碼頭邊上,他不光與鄭書亮同屬東林黨,而且還是鄭書亮的後輩,是鄭書亮將他提攜到泉州知府這個位置上來的,現在親眼看到前輩慘死,一時之間忍不住淚如雨下。
伊雲以前一直看不慣鄭書亮,覺得他極度智障,但是今日見他捨身跳海,爲大萌國消除人質的隱患,倒也不失爲一條漢子。這樣看來,也許……大概……可能……東林黨也沒他想像中的那麼糟糕吧。
碼頭上的文武官員頓時同仇敵愾,百姓們也狂呼起來!
“混帳!”
“紅毛番子!”
“你們這羣強盜!”
“敢犯我大萌國,非打扁你們不可!”
“架炮!”
碼頭邊上的炮臺一字兒進入了備戰狀態,百姓們也紛紛撿了石塊兒,木棍等物在手裡,向着海面上的荷蘭戰艦怒目相視。
荷蘭人顯然沒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們抓到的人質中,就數鄭書亮的身份最高,看他一個弱質文臣,就以爲他比較好欺負,於是押出來做人質,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這麼硬氣,當着這麼多人跳海自殺了,這一下偷雞不成,倒賒一把米,得不償失了。
今天只來了一艘戰艦,別的戰艦還在馬公港裡整修呢,與北洋水師一戰,荷蘭人的戰艦也受了不少創傷,需要修理,所以沒有艦隊齊出,他們這一艘戰艦也不可能做出什麼像樣的事,只好灰溜溜地轉頭跑了。
伊雲的臉色黑得像鍋底一樣,憤怒已經達到了極點,在他身後的朱清清清清則大哭起來,對於她來說,鄭書亮是親近得不能再親近的大臣,就和三十二公公一樣,是從小陪着她長大,一直教她讀書寫字,帶着她到處遊玩,名義上是她的臣子,實際上卻像她的父親一樣,如今死在這裡,當真是讓她難過萬分。
“表哥……我要報仇!嗚……我要報仇!”朱清清清清大哭道:“你和李提督都很能打,你們快出兵,打扁這些荷蘭人……快出兵……”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去澳門找新的盟友。”伊雲拍了拍她的肩。
“不幹嘛……現在就去報仇,我一分鐘都不想等了……”朱清清清清嚎啕大哭。
“現在打不贏,有了新盟友就打得贏了。”伊雲繼續哄道。
“不幹,我不幹……我不要捉迷藏了,我要告訴大家,我是皇帝,然後讓碼頭上的所有人都拿起武器去和荷蘭人打仗,我要報仇。”朱清清清清一邊說,一邊就去抹臉上的易容物。
伊雲大汗,這傢伙……小孩子心性太重了,可不能讓她胡來。趕緊一伸手,逮住了朱清清清清的手臂,將她拖進懷裡,死死抱住,不讓她掙扎,還拿手去捂她的嘴。
朱清清清清用力掙扎,小嘴一張,咬在了伊雲的手臂上。
“喂,別亂咬人,氣着你的是荷蘭人,你咬我做什麼?”伊雲大汗。
“唔……唔……唔……我……咬……唔……你……唔……因爲……”朱清清清清含糊不清地道。
“你要說話還是要咬人?咬人就別說話,說話就別咬人!”
朱清清清清鬆開口不咬了,扁嘴哭道:“你的手亂抱地方……我才咬你的。”
“嚇?亂抱啥了?”伊雲低頭一看,原來自己的左手環過朱清清清清的背,正好緊緊地按在她的前胸上,剛纔沒在意,現在才注意到,入手的地方軟綿綿的,挺舒服……這妮子雖然性格像小孩,但胸部還挺偉岸的,起碼也是c罩。
“非禮皇帝,罪大惡極!”朱清清清清恨恨地道:“回京之後,我要找人打你一億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