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從一到十的數字詩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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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吾明亮這一聲喊,頓時嚇得小院子前面過路的人,以及幫伊雲運送藥材的夥計們四散而逃,另外九名衙役和捕快,各自手執鐵尺和燒火棒,刷地一下將院子門口堵得死死的。看這架勢,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伊雲心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僞裝成龍傲天在陳府殺人的事敗露了。水淼顯然和他同樣想法,嚇了一大跳,從院子裡跑了過來,站在伊雲背後,抓住了他的衣衫後襬。看她的樣子,顯然是打算站出來扛起責任。
在陳府的時候伊雲是蒙面的,只有水淼被人認了出來,所以說,如果這案子敗露,捕快們盯上的一定是水淼。
他心中暗暗計較,水淼是已經和自己發生了關係的女人,是必須保護的。如果是陳府殺人的事敗露,那自己就跟着去一趟衙門,然後自暴小王爺身份,到時候案子絕對180度驚天大逆轉,只不過這樣一來,三江閣安排在衙門裡的殺手就會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事情也挺麻煩的……
吾明亮瞥了伊雲一眼,嘿嘿笑道:“你就是伊雲?很好,跟我去衙門走一趟吧。”
伊雲橫了橫身子,擋在水淼前面,將手中摺扇一張,笑道:“各位官爺,不知道區區在下犯了什麼事,要勞動你們興師動衆的來抓我?”
“少說廢話,官爺要拿你,你還問什麼理由?乖乖跟着走就對了。”吾明亮晃了晃手中的鐵尺,又拍了拍腰間掛着的一把寶劍,威脅之意十足。
伊雲伸手對着他搖了搖,做了一個NO的手勢,然後指了指院子外面遠遠圍觀的藥店夥計以及一些上門來等着他製藥的藥商,笑道:“我是在爲成都城的藥店提供恢復藥的人,你想什麼話也沒一句直接把我拿走,不知道衆怒難犯麼?”
伊雲此話一出,有幾個家底比較厚實,有後臺的商人立即附合了一句:“這位捕快,沒見咱們藥店還要靠他製藥賺錢麼?你哪根蔥?巡撫大人和咱們家老爺還經常在一起吃飯呢。他若有罪,我們自然不會包庇他,但他如果沒有罪,你這捕快隨意拿人去訛詐銀子,我們定然和你沒完。”
吾明亮嚇了一跳,他小小捕快一枚,哪有膽子惹這幾個後臺硬實的藥商,實際上他還真沒拿人的理由。
這事兒得從“嘴角的從容”焦壽說起,他焦家的老爺子,是成都知府的兒時同窗,鐵桿交情。所以當焦壽的條子遞到成都知府手上之後,知府就有心幫忙,他知道焦少多半又是看上了某人家裡的妻妾美婢,在堂堂一府的知府心裡,這屁大點事……於是就隨口吩咐了一下,叫當值的捕快吾明亮帶了幾個手下去拿人。
拿人的理由當然是“莫須有”,反正把伊雲弄進牢子裡就行。到時候伊雲的妻妾想要救丈夫,就得多方求告,使銀子,拉關係,焦少就好出面去撿便宜。實際上吾明亮也得了焦少一大筆銀子,現在兜裡還揣着銀票呢。
吾明亮支吾了兩三聲,這理由能說麼?當然說不得!
伊雲看到吾明亮扭扭捏捏的表情,臉色頓時就沉下去了:看來不是陳府的事敗露了,而是這傢伙莫名其妙的要拿我,難道是三江閣的殺手們知道我在這裡了?也不像,如果是三江閣的殺手們動手,應該是隱着身突然出現在我背後。
吾明亮左瞪,右瞪,看了看伊雲滿院子都是妹子,突然一拍腦門,擺出一幅公事公辦的樣子道:“我就實話實說了吧,伊雲,你家突然出現一百多名女子,衙門懷疑你走私人口,拐賣婦女兒童,所以要拿你回去查問。”
“切!”伊雲樂壞了:“你這個拿人的理由是臨時想到的嗎?還有沒有臨時想到什麼別的理由?”
“別的暫時沒想到!”吾明亮被他一問,傻乎乎地就回應了過去。
伊雲攤手,這笨捕快,唉,這麼容易就被套了話,他聲音一沉,厲聲問道:“說,是誰派你來抓我?有什麼目的?”
“沒……沒人派我……”吾明亮連退了兩步,他被伊雲陡然間連問幾個問題,問得有點慌亂,但很快就醒了過來,平時壓在百姓頭上作威作福慣了,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軟下去。
吾明亮振了振鐵尺,大聲道:“你若不肯跟我去衙門,莫怪我們出手拿人了。”
“哦哦,也就是說,接下來你要暴力執法了?”伊雲哼了一聲,將手中扇子一甩,大叫道:“大老婆、二老婆、大丫鬟、二丫鬟、三丫鬟……有人要來抓你們的老公啦。”
伊雲這一聲喊過,只見院子裡嘩啦啦一陣女人的怒喝聲,安倩、李誠雨、言菀菀、凌雲兒……一大羣有戰鬥力的妹子齊齊涌到了院子門口,對吾明亮率領的捕快衙役隊伍怒目而視。
伊雲站在一大羣女人中間,得意之極地道:“你要暴力執法,我就暴力抗法,嘿嘿嘿!”
圍觀羣衆幾時見到過這種場面?頓時十分激動,羣情洶涌,無數街坊鄰居從四面八方跑了過來,將這條街道堆了個裡三層,外三層,對面青樓的姑娘們也上了露臺,趴在欄杆上向着這邊指指點點。
小紅站在最前面,大叫道:“伊公子,我看好你!”
安倩眉頭一皺:“相公,怎麼有青樓女子爲你加油?你和她有啥關係?”
“咳……絕無關係。”伊雲義正嚴辭地道:“我只給她做過一首詩,別的事什麼也沒做過,你知道,我這種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的書生,作詩是常有的事,一點也不奇怪。”
“作了什麼詩?”
“咳!現在不是吟詩的好時候,等夜深人靜,萬籟俱靜之時,爲夫找個沒人的地方吟給你聽。”
這時圍觀羣衆裡面有一個猥瑣的老頭突然叫了起來:“哇,原來小紅新學會的那首淫詩就是伊公子作的嗎?那詩我喜歡!”
“原來最近幾天風傳整個成都青樓界,能讓男人血脈賁張的那首詩就是伊公子寫的啊,咱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圍觀羣衆裡面幾個看樣子有點閒錢的熱淚盈眶。
隨後,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也叫道:“那詩我也喜歡,我來吟給你們聽:一張牀,兩人睡,三角褲,四條腿。捂(五)住你的嘴,扭(六)開你的腿,騎(七)上你的背。扒(八)下你的胸罩,揪(九)住你的咪咪,實(十)在舒服。”
此詩一出,石破天驚!
伊雲院子裡站的上百名萌娘旅團妹子們齊齊大驚,有好幾十個人嚇得向後退了一步,後背撞到了同伴也不知覺,結果摔了個仰八叉,又帶動旁邊的姐妹一起摔倒,一百多名妹子摔下去了一半,就像足球場上的拉拉隊在做人浪一樣。
安倩和李誠雨也嚇壞了,看着伊雲的眼睛頓時變成了紅色。
“咳,兩位夫人,這個……純屬污衊,爲夫確實作了一首從一到十的數字詩,但是不是這樣的。”伊雲義正嚴辭地道:“我作的詩是:一別之後,二地相思,只說三、四月,誰知五、六年,七絃琴無心彈,八行書不可傳,九連環從中折斷,十里長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繫念,萬般無奈把郎怨。”
他把自己那個世界的卓文君寫給司馬相如的詩搬了出來,安倩和李誠雨的臉色這纔好轉,對面二樓的小紅聽得目瞪口呆……滿街街坊鄰居和路人甲乙丙丁一起道:“伊公子太無恥了啊!”
這時候,那個被遺忘了許久的捕快吾明亮才終於醒了過來,大怒道:“好膽,我來拿你,你居然有閒情在這裡吟詩,是不把咱們衙門的人放在眼裡嗎?小的們,給我上,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