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送上)——
這時行顛又中了兩鞭,身子已經搖搖欲墜,李巖不能再旁觀下去了,從藏身處躍了出來,展開身法,身子猶如一陣風拂過,輕巧地切在了戰圈之中。另外三女也趕緊跟了出來,雙兒知道麻花辮妹子不會武功,便緊緊地護衛在她身邊,李沅芷自行走江湖一來,一直在等着打架,現在終於有了機會,橫眉瞪眼地提着劍,大眼睛死死地鎖在喇嘛們身上,那樣子彷彿在說:“誰來和我打?”
巴顏和皇甫閣正準備對着行顛出招,卻見屋後陡然竄出來一羣少年少女來,橫擋在前面,那少年雙手空空,沒拿兵器,腰間懸着一柄帶鞘的寶劍,但他似乎沒有打算抽劍。至於那三名少女嘛,其中一人拿着劍看樣子要找人打架,另兩人則秀秀氣氣,水水靈靈,都不像是武林人士。
皇甫閣忍不住冷哼道:“來者何人?是來清涼寺拜佛的香客麼?還請不要添亂。”
麻花辮妹子自己雖然不會武功,卻知道李巖很厲害,倒是一點也不害怕,嘻嘻哈哈地道:“少在這裡裝牛逼。”然後她轉向李巖,大聲下令道:“你去,把皇甫閣給我做了。”
原來二人已經商量好了,在外人的面前,麻花辮妹子是小桂子,李巖則是小李子,小桂子的身份肯定是要比小李子高一些的,一個是皇上身前的紅人,一個不過是御膳房的管事,李巖當然要假裝聽麻花辮妹子的命令。
旁邊站着順治帝,如果按《鹿鼎記》的故事,康麻子用不了多久會來見順治一面,如果李巖和麻花辮妹子之間表現得不像上下級關係,未免惹人生疑,順治只需在康麻子地裡隨便說幾句壞話,麻煩就大了。該演戲的時候。就得演一演。
李巖對着麻花辮妹子行了個禮,笑道:“屬下遵命。”然後才轉過頭來,對着皇甫閣道:“我頭兒叫我收拾你,我只好來收拾你了,話說,我最近新練了一門軟鞭法,但是苦無趁手的兵器。你這條軟鞭倒是合我的眼,送我吧。”
皇甫閣大怒,這少年居然不把他放在眼裡,他在藏邊也是響噹噹的人物,一條軟鞭使開來,等閒十幾個武林人士近不了身。這少年何德何能?當下也不多說廢話,揮起軟鞭,照着李巖的面門就打。
這皇甫閣倒也略有一點點內功,鞭身蘊含着內勁,飛到半空中時呼呼有聲,十分凌厲霸道,而且軟鞭這種武器十分靈活。你若迎擊鞭梢,那鞭梢卻圓轉如意,摸不到痕跡。若是擊在鞭身上,鞭梢卻依然可以轉動傷人。這兵器難練得很,但一旦練成,敵人也極難防範,皇甫閣不認爲一個小小少年有本事對付自己的軟鞭,必須是臨敵經驗極爲豐富的人。才能面對軟鞭這種武器而不慌亂。
可惜,他的鞭子剛出,李巖就搖了搖頭,暗想:這貨的鞭法太爛了,比起梅超風教的毒龍鞭法,簡直差了不是一個檔,有十萬八千里之遙。
毒龍鞭法蘊含着無數變化。但這皇甫閣的鞭法卻簡單要死,鞭勢呆滯,以李巖現在的武功修爲,看皇甫閣的鞭法簡直就像在看小孩子玩過家家。他嘆了口氣,伸手出去,用兩根手指夾向皇甫閣鞭梢。
皇甫閣心中冷笑:小小少年,不知天高地厚,莫說你根本不可能夾中我的鞭梢,就算讓你夾中了,我的鞭子上是有內勁的,你用手指來夾,我就震斷你兩根手指,看你還敢和我裝。
皇甫閣馬上就後悔了,因爲李巖那一夾,根本就無視他那些後續變化,不偏不依,正好夾在皇甫閣的鞭梢上。皇甫閣心中微微一驚:他還真的夾得中?我這鞭法變幻多端,他憑什麼能準確地夾中鞭梢?不管了,先震斷他的手指再說……
想到這裡,內勁貫注,沿着軟鞭襲向李巖的手指。
但是他這點微末的內功,在滿清地盤上也許混得開,碰上李巖這種從大宋過來的好手,簡直不夠看,李巖只把全真內功運到二重,就將皇甫閣的內勁化爲了虛無。
皇甫閣大吃一驚:“你……”
“你什麼你?”李巖笑道:“撒手,把鞭子給我。”說完之後,全真內功反轉,順着鞭子反襲過去,皇甫閣只覺得手掌一麻,抓不住軟鞭的握柄,被李巖輕輕鬆鬆地一拉,軟鞭就換了個主人。
李巖拿着皇甫閣的軟鞭,隨手抖了抖,笑道:“略輕,不算太順手,不過也還行。”說完就要纏在自己的腰上。
皇甫閣已經被李巖的內功給嚇壞了,這少年居然輕輕鬆鬆就震散了他的內勁,奪走了軟鞭,這手內功當真恐怖,皇甫閣知道自己絕非其對手,但是成名兵器被奪,這口氣無論如何咽不下來,忍不住大叫道:“豈有奪人兵器自用的道理?簡直和強盜無異,你會用軟鞭麼?”
李巖哈哈大笑:“你們跑進清涼寺裡來,硬污衊心紫方丈藏了個喇嘛,肆意搜寺,到底你們是強盜,還是我是強盜?我這人對好人一向彬彬有禮,但是對於強盜嘛……我不介意把強盜的東西通通都搶光。至於我會不會用軟鞭……嘖嘖,罷了,就讓你見識一招吧。”
李巖將軟鞭一振,鞭梢陡然揚起,猶如一條毒龍出海,蜿蜒在空中奇行,皇甫閣只看了一眼,就臉色大變,心如死灰,原來李巖出手這一鞭,正是梅超風所授的毒龍鞭法,變化莫測,根本不是皇甫閣看得懂的。皇甫閣畢生練習軟鞭,使用軟鞭的水平雖然不行,但眼光也還不算太糟,頓時就醒悟了,對手的鞭法勝自己十倍,簡直可以說是神乎奇技。他剛纔居然對着這位少年出鞭,簡直就是魯班門前弄斧,關二姐面前耍刀,丟人!
皇甫閣垂下了腦袋,心灰意冷地道:“原來閣下鞭法如此高明,罷了,這條軟鞭在我手上果然是浪費了,還是送予閣下吧,你比我更配使用它。”
李巖當然不會客氣,笑嘻嘻地將軟鞭收好,那皇甫閣已經心灰意冷,沒有臉面再趟渾水,轉身就出了清涼寺,巴顏喇嘛叫道:“皇甫先生要去哪裡?”
皇甫閣卻不理他,飄然遠走,頭也沒回一下。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敢使鞭,因爲他覺得自己根本沒有用鞭的資格,當然,這個就不細說了。
行顛趁此機會,扶着順治退回了僧房,躲了起來。
皇甫閣可以走,巴顏卻不能走,他奉活佛之命來抓順治,作爲與滿清談判的籌碼,此時順治已在面前,絕無退縮之理,揮了揮手,十幾個胖大喇嘛衝了上來。麻花辮妹子假裝下令道:“兄弟們,將這些叛逆通通給我拿下。”
李沅芷早已等得不耐煩,終於輪到她出手了,歡叫一聲,挺劍而上,使出陸菲青教她的柔雲劍法迎敵,至於李巖教她的功夫,她還沒有練熟,暫時不敢用來對敵。
這些喇嘛會的都是一些粗淺的三腳貓功夫,如何敵得過從太極劍法中繁衍出來的柔雲劍法?李沅芷大發神威,刷刷刷就砍倒了四五人,另一邊,雙兒也躍入喇嘛羣中,手指輕點,指過處,喇嘛們穴道被封,立即凝立不動,看起來就像泥雕。
李巖的對手則是巴顏,這位大喇嘛手拿一對鐵錘,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威勢,怒目瞪着李巖,喝道:“閣下究竟是何人?”
李巖當然不會告訴他我是黑木崖的學生,也不可能說自己是皇宮裡的小李子公公,更不可能告訴他我是天地會的香主,只好扁了扁嘴道:“漢人。”
巴顏怒道:“漢人不是很討厭滿清人麼?爲何要幫順治?”
李巖道:“可惜你更討厭,你來綁架老皇帝,不就是想和滿清談判,讓藏地保持獨立麼?分裂國家的行爲可不怎麼好啊。”
巴顏大怒:“我纔不是分裂國家,咱們藏地本來就是獨立的,是滿清想要把我們打下來,讓我們聽滿清的話。”
李巖嘻嘻笑道:“聽滿清的有啥不好?你們先和滿清合併成一個國家,再過一陣子,漢人把你們和滿清一起收拾了,改名叫中國,就成了一個巨大的國家,總比你們一個破國家縮在藏邊要好得多。”
巴顏又怒道:“那你又說我搞分裂?明明是你們想搞侵略和獨裁。”
李巖攤了攤手道:“我又不是凡事都講大道理的大俠,我這人啊,一向是對我的國家有利的事,我就往好的方向說,對我的國家不利的事,就往壞的方向說,至於哪一邊是正義,我可管不着。既然我的國家要攻打你的國家,錯的當然是你們這一方。嘖嘖!”
巴顏呆住,過了半響才大汗道:“胡說九道!”他漢語不太好,成語用得也不對,心想,胡說八道就是指對方胡說,如果我在八道上面再加一道,就更能證明對方是胡說了。
旁邊的麻花辮妹子立即接口道:“胡說十道,胡說十一道,胡說一百道……”
巴顏被她幾句搶白,說得滿頭大汗,不明所以,心想:我明明沒有胡說,她卻說我胡說一百道,要多麼嚴重的胡說才能用到這個形容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