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巖突然出手,運功於指,對着愁美人的軟麻穴一指點去。
指勁剛出,面前人影一花,愁美人已經離開了剛纔的位置,轉到了他的側面。所謂“爲人不識陳近南,縱稱英雄也枉然”,不光是指的她傾國傾城的美貌,同時也是指她的爲人,以及功夫,她在滿清這塊地盤上,妥妥的是頂級高手,連火手判官張召重,也遠非她的對手。她若全力施爲,張召重之流只有跪的份。
李巖出手偷襲,愁美人卻早有準備,閃開李巖一指,冷哼道:“李巖,你幹什麼?”
李巖對於這種腦補天才的女人,不想解釋,只是鬱悶地回了一句:“師父啊,你上次不相信弟子,結果在地裡埋了七天,這次又不想信我?後果很嚴重。”
愁美人道:“你是想把爲師也點倒了,和小郡主方怡並排放在一起猥瑣嗎?”
李巖無語,鬼才要猥瑣你啊,我已經有了馬尾辮妹子,要一心一意對她好,纔不會亂七八糟猥瑣妹子呢,李巖不想再搭她的話,省得又搭出許多亂七八糟的腦補來,運指點了過去。
愁美人舉掌上託,託向李巖的手腕,她這一託速度極快,後發而先至,李巖若是繼續向前出指,手臂就會被她託得向上彈開,一論怎樣變招,手腕都在愁美人的變招控制之下,只好收回。
隨後愁美人也運起一隻玉指,向着李巖反點了回來,喝道:“爲師要把你抓起來,向沐王府賠禮道歉……”這一指疾急如風,帶起嗤嗤風聲,好不厲害。
李岩心想,她的內功比張召重深得多了,我的五重全真內功也未必就是她的對手。不敢硬接,運起梯雲縱,身子左左轉動,避開她的指勁。
兩人交手一招,李岩心想:愁美人果然是個勁敵。
愁美人卻大吃一驚,叫道:“你的武功……怎麼如此之高?”
李巖道:“我練功快。”
愁美人卻道:“騙人,你做我徒弟之前,武功肯定就很高了吧?你這麼高的武功,爲何還願意做我的徒弟?啊,我明白了,你窺視我的美色,故意做我的徒弟來接近我,好突施暗算,趁機猥瑣,對吧?就像對牀上的小郡主和方怡一樣。”
李巖無語,讓這傢伙繼續腦補下去,何等可怕?不行,必須將她儘快點倒。他越過桌子,雙手齊出,左右兩手同時伸指點向愁美人。
愁美人的身子輕飄飄地飛起,也揮指回點過來,兩人就在客棧的房間裡繞着桌子攻守,李巖出招極快,而愁美人的動作也不慢,各種小巧騰挪的功夫,不比李巖的梯雲縱差勁,幾丈方圓的小屋子裡,閃動着兩人迅捷無比的身影,滿屋子人影亂晃。
李巖攻了一陣,居然徒勞無功,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指法太爛了,都是些基礎指法,缺乏那種真真正正的高端指法,想用指點倒愁美人,簡直是癡人說夢。看來下次去藏經閣,應該把少林寺的“拈花指”一類的高級指法借來看看。
他被迫換指爲拳,使出了逍遙遊拳法,心想:我先用拳法逼住愁美人,再突然化拳爲指,也許這樣效果好點。
逍遙遊拳法的變化,就比李巖的指法要厲害多了,突然之間,李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動作更加靈活,走位更加離奇,進退之間,變化無端,愁美人吃了一驚,趕緊凝神以對,只見李巖彷彿變成了好幾個人似的,突而在門邊向她出拳,突而又在窗邊向她出拳……四八方面,隨處有可能攻來。
愁美人倒抽了一口涼氣,心想:李巖的功夫之高,遠超我的想像,可笑我還一直當他是徒弟……
她收拾精神,緊守門戶,左支右擋,李巖連攻數拳,都被她一一擋下。
李巖倒也佩服起她的武功來,要知道愁美人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功夫可學,除了凝血神爪之外,她的功夫都是些末武時代的江湖把式,沒有一種是神功秘籍,但她硬是把一身江湖把式練到一流高手的境界,就和喬峰的太祖長拳一個道理,這其中的辛苦,誰能不動容?
李岩心中正在誇她呢,她卻道:“李巖,你居然換指爲拳了,你點不倒爲師,就打算揍爲師一頓,打得爲師鼻青臉腫,被你脅迫,乖乖接受猥瑣麼?你……你這是暴力逼迫……太……太過份了。你就不知道憐香惜玉一點?你看爲師,一直在用指法攻你,從來沒用過任何過份的招啊。”
李巖大汗:“人家纔不會把女人打得鼻青臉腫呢,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兩人又激鬥了一陣,李巖不想用降龍十八掌,怕打傷了愁美人,愁美人也不想下殺手,因爲她覺得李巖雖然有猥瑣少女的想法,但他畢竟是個太監,也不可能真的對那兩個女孩做什麼壞事,事情還有得補救,這個徒弟武功高強,爲人也還行,除了在女色上有點把持不住,但只要好好教導,還是能走回正道的,因此她也一直用些溫和的手段。
兩人打了半天,還是不分勝負,誰也制不住誰。
這時牀上卻突然傳來一聲輕“嗯”,原來是李沅芷醒了,她剛纔因爲強烈的羞憤感,被弄得暈了過去,但這種暈倒不同於被點穴,時間並不長,她就重新清醒了過來,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暈倒之前,還以爲自己躲在李巖被窩裡,麻花辮妹子在被子外面要掀開被子看她是誰。
因此她“嗯”了一聲之後,就不說話也不動了,縮在被窩裡也不起來。感覺到身邊躺着個人,她還以爲那人是李巖,由於剛纔的事太羞人了,她再也不敢伸手去碰李巖,因此,卻不知道身邊是被點了睡穴的麻花辮妹子。
她定了定神,這才聽到屋子裡風聲大作,似乎有人正在比武,心裡不由得奇道:“外面怎麼打起來了?難道是有敵人來襲,雙兒正在和敵人打?”
李沅芷醒來那一聲“嗯”,早已被愁美人聽在耳中,她心中大喜道,暗想:不知道是小郡主還是方怡中的哪一個醒過來了,她醒了爲什麼不起來?哦,肯定是李巖點了她們的穴道。我和李巖反正也分不出勝負,不如搶到牀邊,解開她們的穴道,讓她們自己逃出去吧,我來牽制住李巖就行了。
想到這裡,愁美人一個移形換位,到了牀前,掀開蚊帳,這時李巖已經從背後衝了過來,她要迎敵李巖,就來不及再掀開被子,只好隔着被子,點向被中人的穴道。由於不知道李巖封了她們什麼穴道,愁美人乾脆地同時解向了軟麻穴、啞穴、睡穴。
她認穴極準,雖然隔了被子,還是準確地點在瞭解穴的位置上,麻花辮妹子被她這幾下一點,悠悠醒轉。但是被子裡的李沅芷根本就沒被點穴,沒有被點穴的人被人點一下解穴,結果如何?那就是穴道一陣刺疼,十分難受。
李沅芷頓時大怒,心想:誰有病啊?隔着被子捅我一指頭做什麼?我又沒招你惹你,難道是壞蛋想殺李巖公子,結果誤點到我的身上?
這時愁美人已經背對着牀了,又架開了李巖一拳,頭也不回地對着牀上的兩女道:“小郡主、方姑娘,你們先逃出去,回頭我會向沐王府解釋。”
麻花辮妹子聽到這話,心中大奇:發生了什麼事?我睡一覺醒過來,怎麼愁美人姐姐就來了?
李沅芷也聽不明白,她可不認識什麼小郡主,什麼方姑娘,甚至連愁美人陳近南,她也是從未見過,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她心想:好哇,就是你這個女人,剛纔伸指頭捅我,豈有不報復之理?
李沅芷想也不想,掀開被子鑽了出來,揮起粉嫩的小拳頭,使出李巖才教她的“武當長拳”,一拳就搗向愁美人的背心。
愁美人聽到身後拳風響起,心中頓時不妙,她實在沒有想到,牀上的人居然會向她出拳,不是小郡主和方怡嗎?她們應該是感謝我救她們纔對,爲什麼反而對着我出手?愁美人粹不及防,背心要害居然被李沅芷一拳搗中,她有護身真氣,李沅芷又是繡花拳頭,自然打不傷她。
但這一拳卻嚴重分了愁美人的心,心中一亂,手上招式自然也亂,李巖的逍遙遊拳法見縫插針,豈容她分心?這一瞬間,李巖刷刷刷地打出了十八拳,愁美人左支右架,連擋十七拳,但最後一拳實在擋不住了,被李巖的拳頭逼到身前,李巖突然變拳爲指,輕輕一點,正中愁美人的軟麻穴。
愁美人輕呼了一聲:“哎……”身子向後軟倒,正好倒向了李沅芷,若她是個自己人,李沅芷自然會伸手將她抱住,但李沅芷當她是敵人,豈有抱住她的道理?反而是趁着她中招的機會,手上又施展出武當綿掌,啪啪兩下拍了上來。
麻花辮妹子急叫道:“別傷她!她是好人。”跳起來拖李沅芷的手臂。
李沅芷這才知道來人是友非敵,手上的綿掌趕緊收勁,但她對這套掌法初學乍練,水平實在不乍樣,收勁收得不夠好,回掌太慢,掌緣眼看就要拍在愁美人背心上,麻花辮妹子正好抱着她的雙手向旁邊一撥拉。只聽到“嘶啦”一聲響,愁美人的連衣長裙背心被她撕開一個大口子,雪白光滑的後背全都暴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