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劍場擂臺,名副其實的萬衆矚目!
四人一走上擂臺就被周圍撲面而來的氣氛給震住了,鑄造師平時都是深居簡出,鑄造神兵時只有一個詞——孤獨,何曾像今天這樣會受到近十萬人注視。在數萬人注視下,即使是傲慢如定海顏這等鑄造師也不由緊張,血氣翻涌。
陳默卻是習慣了被人關注,比起長安的焦點,這種萬衆矚目根本是小巫見大巫,再說他也是白衣探花,神武舉狀元,比起這些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心態自然是極穩,甚至那些鑄造大師也未必能比得他。
陳默暗中催動諸天神瞳,將目光在人海中搜尋了一遍。
很快就發現了衣冠如雪的目標。
最高臺上,四大劍宗的地位明顯有區別其他人,四大劍宗裡,四位大雷劫宗主都出席了四宗拭劍,論不怒而威的氣勢就讓周圍一干修士都噤若寒蟬。在四大劍宗裡,有一名白衣如雪的少女尤爲吸引人眼球。
那少女美貌如花,纖塵不染,出落如天上雪蓮,眸如香墨,脣似硃砂。論美貌在大重王朝裡也算是驚豔級的,少女目光有點散漫,看上去對此次拭劍有點索然無味。
北冥仙子嗎?
陳默眯起眼睛。
“你們聽清楚規則了嗎?”
臺上,一名灰袍老者質問道。
“弟子明白。”
四人異口同聲。
灰袍老者望着高臺上方,鑄劍莊主位置點了點頭,隨着鑄劍莊主揮手,百聲炮響齊鳴,禮花沖霄,四宗拭劍第一輪正式開始。
“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時化育,以成萬物。其神謂之五帝!鑄造師者只有深諳五帝之道方能鑄就絕世神兵,此次測試分你等需要全力展示,明白了嗎?”老者語氣低沉,儼然有一股浩然之威,陳默心中暗之揣測,這老者起碼也有接近大雷劫的實力了。
再得到肯定答覆後,老者便派人開始此次測試。
幾十個武者搬來了十多塊巨大的石塊,每一塊石頭重量不等,最大約幾十斤,也有幾斤幾兩的,石頭外表平淡無奇,似那種包裹玉的石皮。
“這一輪,你們去選其中一塊石頭,裡面有些藏有玉料,你們需要將其切割出來,最後完整的玉料重量大小爲勝者得4分。”
西分舵陳默,北分舵定海顏,東方舵泰然還有南分舵潘十安彼此看了一眼,大步朝那堆玉石走去。
這些石頭外表平淡無奇,凹凸不平,疙疙瘩瘩的,第一眼很容易被人丟棄,但經驗豐富的鑄造師一眼就能看出這些石頭內在的涵義。
“這都是‘白田玉石’吧?”
“白田玉石外的石皮脆而薄,玉質也很脆弱,只要一個分割失誤,整塊玉石就會粉碎,對這些年輕鑄造師是個不小的考驗啊。”
“哈哈,還好我徒弟定海顏對分割白田玉石的石皮非常有心得,這次老祖的題目真是太好了。”
幾個分舵的舵主議論開來,得知第一次測試是切割白田玉石石皮,北分舵舵主鄺意大笑起來。
四宗拭劍的出題都由鑄劍山莊的老祖出題,這老祖平時都閉關鑄造兵器,極少露面,他出的題目也最爲公正,幾個分舵的人也沒有話說。
“只要把玉取出來,比重量大小就贏了,真是無聊透頂了呢。”
一個索然無味的聲音打斷了幾個分舵舵主的談話。
衆人順着聲音望去,說話的少女衣冠似雪,容貌清絕靚麗,舉止間如翩然仙子,此時她看着這鑄劍山莊重大的比試非常漫不經心。
“有雪姑娘差矣,這白田玉石的石皮……”鄺意剛要解釋。
北冥有雪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誇誇其談:“知道啦,不就是石皮很脆,需要小心取出,但多無聊啊,反正只要選個最大的石頭不就是了。”
幾個人汗顏,她這麼說也沒錯,對不是鑄造師來說,切皮取玉的過程的確很平淡。
“這也是體現一名鑄造師的耐心和眼力,這次爲仙子鑄造神兵是此次比試重點,劍祖也特地交代過他出的題目有別往年。”鑄劍莊主笑了笑。
“女兒,還是專心點看吧。”北冥劍宗宗主道。
北冥有雪撇了撇嘴。
臺上,定海顏如北冥有雪所料,一眼就看中了一塊重約兩百多斤巨大的石塊,這次比試取玉既然是最後比玉的重量,那麼最大的石頭顯然最有勝算,當然,石塊越大分割石皮難度也越大,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也是不小的挑戰。
“想必諸位不會和我搶這塊白田玉石了吧?”定海顏站在巨石前自信滿滿。
潘十安和泰然一愣,潘十安朝另一塊石頭走去,泰然則諂媚笑道:“這樣的白田玉石也只有海顏師哥能勝任了,我們去取玉,根本做不到。”
定海顏哈哈一笑。“這就是太謙虛了。”
定海顏看了一眼陳默,陳默冷淡瞥了一眼,就徑直走過他的身旁,定海顏勾起嘴角,勝券在握,一副算你識相的表情。
陳默在玉石堆裡找了一番,隨手撿起了一塊雞蛋大小的石塊把玩在掌心仔細端詳。
“哦,這石頭。”陳默眼前一亮,語氣玩味。
看到陳默竟然選了一塊重約不過幾兩的石塊,幾個人都怔住了。
“哼,真是廢物,還以爲有多厲害,居然拿了這麼小的玉石。”
“真是丟了鑄造師的臉面。”
定海顏和泰然嘲笑道。
潘十安也皺起眉,雖然不說話,但對陳默的選擇露出了明顯的失望,第一次比試明顯是比鑄造師切割石皮後取出玉的重量,陳默選這麼小,鐵定就輸了。潘十安搖頭,在他眼中,陳默這種做法顯然是很保守行爲,只要自己不出差錯就好。
與此同時,臺上的衆人也一片竊竊私語。
“那個鑄造師是不是腦子不清楚啊,居然選這麼小的石頭。”
“這次比試不是比石頭重量嗎?”
“那是西分舵的弟子,鑄劍山莊居然容忍派出這樣初出茅廬的弟子真是可笑啊。”
“連我都不如呢。”
高層上聽到周圍那些議論,鑄劍山莊的衆人表情也不好看,幾個舵主帶着慍怒質問道:“無量兄,你這西分舵弟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金無量無言以對,他對陳默的選擇也是一頭霧水。
“難道是純心想丟鑄劍山莊的顏面嗎?”
“哼哼,金無量,你這西分舵舵主也不用當了。”
“我徒弟自有打算。”金無量咬牙切齒。
“所以說不用比試了,直接讓我們宗門那個誰幫我鑄造一把兵器就是了。”北冥有雪吃着葡萄,依舊心不在焉。
“他叫定海顏。”鄺意尷尬的說明。
北冥有雪哦了一聲,對於阿貓阿狗不重要的角色,她向來也不關心。“總之他肯定第一,讓他幫我鑄造兵器就是,浪費時間呢,我還要修煉呢去會會那個打敗煙雨郡主的長安府四殿下呢。”
“還請仙子有點耐心。”
臺上,定海顏三人正在用各自手段有條不紊切割白田玉石的石皮,一旦進入鑄造領域,即使傲慢如定海顏也會全力投入,不敢有任何大意。
陳默並沒有着急切割的工序,而是一直在端詳手中這塊石頭。
許久後,像是已經看清楚了脈絡,陳默拿出了自己的工具,這個工具再次讓衆人大吃一驚,是一把木質的刀片。不像其他人那樣照着石皮的脈絡劃線化整爲零,陳默則沿着紋路開始颳去石皮。
“嗯,手段倒是出神入化。”鑄劍莊主讚道。“可惜再如何厲害,這塊玉的重量還是太小,必輸無疑。”鑄劍莊主對金無量道:“金無量,你的徒弟還是太小心了啊,作爲一名鑄造師,小心沒錯,但太小心就是大忌,這點他不應該不知道。”
言詞中有些批評,金無量也很無奈。
三炷香即將燃盡。
定海顏,潘十安和泰然相繼完成了自己的工序,完整切開了石皮,定海顏也不愧爲鑄劍山莊重點培養的弟子,他的修爲高出其他鑄造師,一塊一百公斤的石塊外皮竟是被他天衣無縫的完整剝落,裡面車輪大小的白田玉石毫無紕漏的取出來,令人驚歎。
陳默卻還在小心的剝開手中石塊的石皮,定海顏忍不住再次嘲笑道:“一塊這麼大小的藍田玉居然切割這麼久,石金道友,你的手藝看來不是一般的差啊。”
“是啊,海顏師哥切割那麼大的都比他快,根本比不上師哥你。”
陳默不聞不問,依然一點點小心的切除,周圍觀衆也發出了抱怨。
終於在第三炷香燃盡時,陳默收起了刀片,一塊乳白的玉石出現,握着這塊玉石,陳默也舒展了眉頭,彷彿是握在心愛之物,周圍一片唏噓聲。
“第一次比試結束,由老夫來評斷。”灰袍老者走上前來,一手抓住各自剝開的玉石。
不出所料,定海顏取出的白田玉重有五十斤,玉石完整。
“很好,很好。”老者點頭。
接下來,潘十安和泰然取出的白田玉也以各自三十斤和二十五斤緊隨其後。
最後灰袍老者走到陳默面前,表情露出一點不快,顯然也對陳默保守的行爲很不滿。“這塊道友的玉石,不用測了,排在最後吧。”
老者正要宣佈第一次比試得分,陳默笑道:“我覺得前輩還是親自測試比較好。”
老者嗯了聲,“也罷,老夫看這塊玉石也就十兩吧。”說着,老者就朝陳默手中的白田玉石抓在手中,就在此時,老者眼瞳一怔,臉色忽然發白,肩膀一沉,手臂頓時往地面沉去。
老者一聲大喝,運轉法力,終於勉強將其托住。
他看着手中這塊玉石,無比駭然:“怎麼會這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