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宣武門‘北斗’懸掛。
自從桓溫將這把剽悍的兵器高掛在宣武門上時,長安裡就開始流傳了一段流言——神武舉白衣探花,名動長安甚至大重王朝的殿下陳默已經被桓溫殺死。
他的兵器已經作爲戰利品示威式的懸掛城門,威懾任何人——任你再怎麼不可一世,在七星子面前都是不堪一擊。
這把北斗是如此刺眼,以至於長安府這邊有不少修士試圖奪取。
可惜最終結果只是成爲宣武門口的一具白骨,就是人皇陳掌天也是鎩羽而歸,關於長安府失勢的謠言已經在長安滿城風雨,長安君這邊也是人心失散。
距離封侯祭典還有最後兩天。
這一日,一名少女盈盈來至宣武門前。
少女披着深紫色獸紋大氅,亭亭身段,皮膚白皙,她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城門上的‘北斗’。守護在城門的青龍禁衛如臨大敵,緊張看着她,在星界,‘美麗的女子最致命’這句話被很好的詮釋了,其中一名立即通知下去。
深藍色的眼眸瞧了一眼高高掛起的北斗,少女走去。
“皇城禁地,閒雜人等,不得入內,違者斬立決!!”青龍禁衛拔出佩劍,大聲喝道。
少女熟視無睹,徑直走來。
青龍禁衛拿出劍來,一劍劈向了少女的首級。
蓬蓬。
無形的力量讓兩個青龍禁衛高手還未接近就被震開,少女走進宣武門,就在這時,一道寒光如電,****而出。
寒芒直破胸膛,似要少女開膛破肚,凌厲兇狠。
女孩輕巧的避讓,一把紫色長劍橫欄在胸口,將這道寒芒化解,不過身體卻被擊退了十多米遠,遠離了宣武門。
擡起頭,黑袍銀甲的傲慢桓溫已經站在她的眼前,手中寒夜鎖月槍寒光涌動,殺氣洶涌。
“你是誰,也想來奪本殿的東西嗎?”桓溫眼睛閃爍光芒。“不錯,總算來了一個不是廢物的修士了。”剛纔那一擊,桓溫已經能感受到對方的沉穩,那把紫色華麗長劍紫氣翻涌,似是不同凡響。
“聽說你殺了陳默,在下怎麼不相信你的話。”女孩不溫不火的開口。
“呵呵,陳默是你男人還是走狗?真是有趣。”桓溫哈哈一笑。“在他身邊的星將似乎不少,本殿都很意外。”
“故人罷了。”少女說。
“故人?哼哼,我看馬上就要變成死人了。”桓溫握緊寒夜鎖月,四星閃動,其他禁衛已經全部散開,不敢上前。
“報上你的名來吧!”
少女摘下大氅,露出柔美體態,隨機長劍****,紫氣盪漾。
便聽到清脆優美的回答讓桓溫臉色一變。
“‘後燕之後’慕容垂!”
……
東海,小城。
陳默和秦微雨從北蠻輾轉到東海,一進入城市,封侯祭典的消息也在東海城沸沸揚揚,關於長安君的勢力和陳默的死亡已經成爲了茶前飯後的話題。
“桓溫果然拿了你的北斗作爲戰利品,封侯祭典上,你們陳家危險了。”秦微雨擔心的說。
陳默撫摸着念幽的面龐,這麼多天,即使他催動星力,念幽也沒有清醒的跡象。“我們先去東華劍宗問個清楚。”
“你確定嗎?念幽星名不一般,小小的劍宗怎能有這麼大的本事,恐怕裡面還有很深的淵源。”秦微雨看的很長遠,她所說的淵源何嘗不是其他星將勢力。
陳默知道,但是也顧不得那麼多。“總不能讓念幽沉睡一輩子吧?”他已經感覺到念幽的鼻息漸弱,這是不好的徵兆。
秦微雨點頭,默認。
“東華劍宗據說在東海的千島之中。”陳默把心思放在東華劍宗上。
東海太大,羣島衆多,海外還有海島諸國,駐守東海的賀遠陽大將軍或許知道,不過這位大將軍已經出海一段時間,暫時回不來。
陳默想起了寧小緣,她正是東海人。
寧府上下此時正忙的焦頭爛額,自寧小緣擅自主張和長安府合作後,本來這是一件好事,畢竟長安府那時候如日中天,白衣探花陳默的人氣能媲美桓溫,可是隨着陳默身死,寧家上下也忙着撇清關係,免得殃及池魚。
陳默來到大堂時,寧小緣正在被爺爺訓話。
“陳默一定不會死的。”寧小緣很委屈也很倔強。
“那兵器都被奪了,還能活嗎?陛下要剪除長安君的勢力,人心惶惶,我們寧家很可能要毀在你的手中了。”寧老爺子氣憤的說。
幾個兄妹也相繼指責,明明之前得知和長安府合作後,他們是最得意的一類人。
“要和我長安府撇清關係,好啊,我就擅自做主吧。”
忽然一個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誰!”
“誰私自闖入寧府。”
寧家上下大驚失色。
一名青年款款步入大堂,當寧小緣看着來人已經呆住不敢相信。
“你是什麼人,敢闖入寧府。來人啊……”一名兄長大叫。
“不用叫了,我就是你們口中死掉的白衣探花。”陳默冷笑。
“陳默!”寧小緣委屈的撲在陳默懷裡。
所有人都傻了。
“你是陳默。”
“默殿下??”
“不可能……”
“小緣,你身邊的人都這麼短視,真是委屈你了。”陳默拍了拍她的肩,對於這位不能習武的女孩在心底早就當做了妹妹一般。
“你還活着。”寧小緣覺得自己失態,臉紅着離開男人懷抱,擦去了眼淚。
“嗯,活得好好的。”陳默點頭。
“參見殿下!”
“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寧府上下的人回過神,急忙行禮。寧家老爺子怔怔打量着傳說中的白衣探花,果然是一表人才,偉岸絕倫。
“你們剛纔不是要和長安府撇清關係嗎?很好,我回傳令下去和寧家斷了合作,這樣老爺子你們就高枕無憂了。”陳默冷冷說道。
寧家老爺子訕訕一笑:“只要長安府願意,寧家當然願意合作,只是寧家最近拮据,實在沒有時間和長安府合作了,所以纔想先緩緩。”就算陳默在他眼前,寧家老爺子也只是惺惺作態假意說了幾句,沒有絲毫悔改。
“爺爺,既然陳默活着,我相信一定可以走下去的。”寧小緣天真的說。
“當前形勢千鈞一髮,我們寧府只是小城望族,在殿下眼中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存在,還請殿下體諒。”寧家老爺子嘆了口氣。
就算陳默還活着,但桓溫這種對手又豈是他可以戰勝的。
如今桓溫擺明對長安府不快,
“我知道,你們可以選擇明哲保身,但我不希望有落井下石,否則後果自負。”陳默點頭,他倒不介意對方這麼做,一個龐大的家族不可能維繫在搖搖欲墜的勢力上頭,任何人都會規避風險的。
倒是寧小緣還這麼相信他,讓陳默有點感動。
“對了,小緣,我這次找你有點事情。”陳默看了一眼他人。
“那我們就先忙去了,小緣,你好好招待殿下吧。”寧家老爺子知趣的說。
“我到東海的事不希望傳出去,否則即使唐皇不滅你們寧家,我也會先這麼做。”陳默冷酷丟出一句。
寧家上下一個激靈,急忙承諾。
等到他們走後,陳默用神念罩住整個大廳。
“陳默哥,你現在來東海,如今大重王朝都在傳言封侯祭典上,陛下要削掉長安府‘君’的頭銜,桓溫要對長安府動手呢。你還是趕快逃吧……寧家有船,你可以先去東海小國那裡暫避。”寧小緣着急的說。
看着她一臉的着急,陳默會心一笑。
“這很好笑嗎?”寧小緣都快急死了。
“沒什麼,陌刀衛的升級星武的事情,怎麼樣了?”陳默問了一句,自從聚星輜車得到後,升級星武的事秘密交給了西分舵還有寧家,寧家掌管兵器生意,做這種事最能掩護。
“上一個月最後一把五星的陌刀已經鑄好了,寧家已經秘密交付給了陳麟殿下。”
“那就好。”陳默也放下心:“今天我來找你,是有一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情?陳默哥你儘管說,小緣能做到的一定會答應。”
“你別這麼相信我好嗎?要是我要你獻身怎麼樣辦啊。”陳默開玩笑。
寧小緣臉又紅了,低垂着頭:“陳默哥不是這樣的人!”
陳默可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人,“我想問你,你知道東華劍宗在哪,還有這個劍宗具體情況。”
“東華劍宗?”
寧小緣太清楚了。
作爲四大劍宗,又是東海的宗門,在整個東海郡都無人不知東華劍宗的大名。“東海劍宗有一名掌教,兩位長老,四大護法和十位堂主,掌教叫‘東華真人’有知命境境界……”洋洋灑灑,寧小緣恨不得把自己所知全部告訴給陳默。
“怎麼可以找到東華劍宗?”
“東華劍宗在西龜島,在千島之中,倒是很隱蔽呢。”寧小緣說:“不過寧家也和東華劍宗有過交易,售出一些神兵,這樣吧,我給陳默哥你一張地圖吧,還有一枚通行令牌,這樣你就能進入東華劍宗了。”
“也好。”陳默也想省掉時間。
拿到地圖和令牌後,陳默看着寧小緣紅撲撲俏臉:“我也沒什麼好送你的,你如果不怕的話我送你一條蜈蚣吧。”
“蜈蚣?”寧小緣張着嘴,這個哥哥的癖好太古怪了吧。
“這可不是一般的蜈蚣,名叫‘百僵’,已經有八階了。我拿着沒用,給你防身吧。”陳默隨手一揮,一條巨大又噁心的蜈蚣出現在大廳。
寧小緣差點尖叫。
這蜈蚣實在太恐怖了。
“這……我不能控制他。”
“不用神念控制,我用心意已經煉化了蜈蚣,現在我把它送給你,也是我的心意給你,你只要所想,它都會聽你的,這是儲靈石一併給你。”心意比神念方便了很多,陳默現在也差不多到了一定境界,這條‘百僵’對他沒什麼用,索性就給寧小緣保命。
看她剛纔在家族裡受到訓斥,陳默也很心疼她,以後自己不能保護這個妹妹,這隻蜈蚣也代表自己的心意了。
寧小緣感動,雙目泛紅。
別看百僵猙獰,可放眼尾火星域也是能讓大雷劫修士忌憚的存在。
“謝謝哥哥,小緣無以爲報……”
“好啦,不要矯情了,你是我妹妹,我當然照顧你了,以後我要是去了內星域,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陳默摸着她的頭髮。
寧小緣抽泣一聲,點了點頭。